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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徒-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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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章想,这倒是个好办法,住在解放军对面,既安全又不会被怀疑。便谢过面馆老板原路返回,来到了那座破房子里。进去看看,果然和面馆老板说得一模一样,就选了一个角落,准备在那里歇脚。

选好了睡觉的地儿,李涵章出来找姓朱的人家借干草,走到街上,正遇到那个没戴帽子登记证件的解放军。解放军看他眼熟,问道:“老乡,你咋在这里?”

“我没钱住店,天黑也不敢走,怕遇到土匪,就想在这里面凑合一晚上。”李涵章指着破屋说。

“那里面能住人吗?”解放军皱了皱眉头。

“能的,能的。出门人没那么多讲究,只要能躺下去就行。”

“那你不在里面睡觉,现在要去哪里?”解放军警惕地问。

“我去隔壁要捆干草,地下有湿气。”这里既然是解放军驻地,他们自然会怀疑有人来刺探情报,李涵章想到这一点,脊背上一阵发麻。

“哦,这样啊,那你跟我来吧,我们马厩里有干草。”解放军说着,往前走去。

这句话却是李涵章没有想到的。他愣了一下,忙跟在解放军后面往马厩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小生意人,现在是不是会很感动呢?

说是马厩,其实就是镇边的一个打谷场。没戴帽子的解放军去找马夫的时候,李涵章算了一下,估计驻扎在这里的至少有一个营的兵力,因为这些马足够装备一个骑兵连。

从马厩抱了一大捆干草回来,李涵章在这个烂垮垮的房子里蜷了一夜。一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想,现在开春了,越来越暖和,土匪也被抓了,尽管自己身上不缺钱,但客栈还是能不住就不住,解放军总会半夜去查铺,那样会更危险,要是带的有铺盖,就不担心了,随便在那里都可以将就一晚上。

第二天麻麻亮,李涵章就起身出了小镇。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他看到公路边有十几具尸体。不用问,一看装束就知道,那是被枪毙的土匪。他想起了昨天匆匆走过的胡凤,被打死的是不是张司令他们?那个被他折腾得差点儿丢了小命的大鼻子在里面吗?李涵章想着,但却没有走近去看:是不是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像他们那样的人,最后的下场也只有这一个。

他们是这样的下场,那自己呢?自己的下场最终又会是什么呢?李涵章想着,加快了脚步,像是要逃避什么,又像是要追赶什么。

第二十章 泸县

1

越走近泸县,沿途见到的解放军就越多。年前,李涵章和陆大哥、胡二哥结伴卖铁货时,曾经在泸县住过一晚上。那个时候,这里没有这么多解放军,他早上起来,还有闲情逸致打拳。但现在情势不一样了,所以,当晚李涵章就在城郊找了一家偏陋小店里住下了。

说了几句“切口”,店老板知道来的是袍哥兄弟,就把李涵章安排在后进的一个小单间里。这间房有两个床位,不过暂时只有李涵章一个人住。几百年的传统,江湖义气第一,关二爷最大,李涵章相信不管朝代如何变更,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晚上睡在床上,李涵章一闭眼,脑子里全是从成都逃出后这一个多月的经历。从毕节与陆大哥、胡二哥分手之后,李涵章经历了他这一生中最痛苦的煎熬:与周云刚重逢,在毛栗坪的孤身历险,在金银山的绝境重生,还有秦五爷的避之不及、苟培德的阴险狡诈,尤其是周云刚的死和他一个人过年的孤独与惶恐……

不仅仅只有这些,让李涵章更恐惧的,还有那个《四川匪特调查》。李涵章觉得,在张处长、陆大哥、胡二哥这些共党手里,攥着一张看不见的天网,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装进去。

所有这一切,都让李涵章不得不一再反省审视自己所处的环境,不得不想自己下一步究竟该往哪里去,该怎么生存下来。想到最后,李涵章眼前全是老婆王素芬的影子,还有临走时,她往自己的夹祆领口里缝戒指的神情……一想到领子里的三枚戒指,李涵章又愣住了:共产党不允许金银私下交易,他一个孤身男人,带三个戒指在身上,要是被发现,很有可能会以涉嫌非法从事金银交易为由被没收掉,甚至会因此被暴露身份。想到这儿,李涵章决定先拿出一个戒指出来,去泸县三星街找家银楼试探一下,看能不能通过正当渠道,处理掉这些东西。

于是,第二天,李涵章过了长江,到了泸县,在县城里找了一家小客店,把随身带的东西安置好后,便直奔三星街。李涵章选择三星街,是因为他虽然没有来过这里,却听杨森谈起过。杨森1920年4月率部脱离滇军,加入川军,任第二师第一混成旅旅长;10月攻破泸县后,被任命为泸永镇守使兼永宁道道尹。驻军泸县时,杨森在这里留下了好些风流韵事,也做了好些让他自己后来常常在人面前显摆的“好事”,比如通令女子放脚,要是发现12岁以下的女孩缠脚,会狠狠地处罚女孩的父亲,当地的缠脚陋习因此被逐渐革除;组织军民在忠山种植樟木和楠木,后来树林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成了泸县一处名胜;特别是打通三星街通向铜码头和永丰桥的南门,都是杨森津津乐道的话题,李涵章听他讲过好多回,一直想来看看,却不想真的来了,竟是这样一种尴尬身份!

李涵章原以为,解放军来了,市面上的人做生意会规矩一些,却不想还是应了那句老话,“没有杀爹心,不当生意人”,做生意的,但凡有一点空子,都会雁过拔毛,甚至要钱不要命。当然,强中自有强中手,敢摸老虎屁股的人也不是没有,李涵章去的时候,街心的祥瑞银楼里,老板娘就正和一个女客吵着架。

这家银楼店面不大,只有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经管,老板娘管卖出,老板管收进。李涵章去的时候,银楼里已经有三个客人了,两个要买戒指,一个要卖项链。但管收进的干瘦老板正和肥胖的老板娘一起,要搜一个女客的身。

李涵章一看那穿着学生裙装的女客,大吃一惊——这个女人,竟是胡凤!

前天在泸县城外过解放军关卡的时候,胡凤还是一身村妇装扮,怎么一转眼变成了一个女学生了?好在看热闹的人多,李涵章估计胡凤正和店老板吵架,不会发现自己,便往下拉了拉头上的斗笠,躲进人堆里,听旁边那些人的议论。

原来,胡凤说要买戒指,让老板娘给她两个挑选。在她挑选的时候,老板娘去应对另一个客人。胡凤挑了一会儿,把一枚戒指还给老板娘,声称不合适,说着就要离开。老板娘伸手把她抓住,大喊:“抓贼!”老板于是赶紧跑过去,把胡凤堵在店里。胡凤大叫冤枉,声称你来搜身,要是搜不到,把你告到公安那里去吃官司。李涵章不动声色地在一旁看着,这个朝秦暮楚的女人,不会已经落魄到做贼的地步了吧?

老板站在一边,老板娘把胡凤从头到脚摸了一个遍,都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她不甘心,还要摸一次,胡凤委屈得大哭起来,对围着店门口看热闹的二三十个人喊道:“你们不要在这里买东西了,这是一家黑店!你们看,明明我啥都没有拿,他们却冤枉我。”然后她又对老板娘说,“你来搜,你来搜!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怕啥?只是,你要是还搜不到,咋说?”

看胡凤嘴硬,老板娘当真又搜了一遍,却还是没有搜到。老板娘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但也只能把胡凤放走。胡凤哭哭啼啼地走出银楼,挤过看热闹的人群。李涵章确信胡凤没有发现自己,不由得暗自冷笑。

李涵章常年和江湖上的人打交道,早就看出了那女人的破绽。胡凤不过就是手眼快,趁着老板娘不注意,把戒指从后面领口顺了下去。这些人来做这样的事,都是经过事先准备的,穿的衣裳就像魔术师的衣裳,全是道具。那戒指顺着背心滑下去,到了尾巴骨,再慢慢地揉进女客的阴户。老板娘就是把胡凤的衣裳全部扒光,也检查不出来。李涵章暗想,江湖上这种“黑吃黑”的事情,胡凤怎么也做得这么熟络?看来,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眼看着一身学生装的胡凤摇摇摆摆地走远后,李涵章赶紧把手里那枚足足五钱的戒指给了银楼的老板。这是他给妻子买的生日礼物,所以记得很清楚。

干瘦的店老板低着头,眼光挨着上眼皮射出来,大声喊道:“足金戒指一枚,四钱六。”

李涵章心里一寒,蒋校长曾经说,他留给毛泽东的是一个烂摊子。看来,共产党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少,单是这些苍蝇一样又小又多、赶不尽杀不绝的奸商和混子,就够他们头疼一阵子。

李涵章没有吱声,他犯不着因小失大,为这点儿事儿与人争执,于是,大票小票各要了一些,埋头出了“祥瑞银楼”,先买了几包烟,然后才回到客栈。

2

店老板接过李涵章给他买的烟,喜笑颜开。李涵章和老板说了些客套话,正要转身从左边回自己的客房,却看见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说说笑笑从右边走廊出来,那女子正是在银楼被老板娘捜身的胡凤!只不过,胡凤这个时候不穿裙装,换上了旗袍,看起来不像个新派学生,却像个阔人家的少奶奶;而她身边的男子,梳着油光的大背头,穿一身藏青色西服。晃眼一看,李涵章以为自己到了上海的十里洋场,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敢像这样招摇!

李涵章没等胡凤发现自己,扭身走进了自己的客房,那店老板接了李涵章给的烟,正高兴着,也跟脚进来,想和李涵章摆龙门阵。李涵章只好借天冷,关上了房门。店老板坐下后,拿出李涵章给他的烟,在鼻子下嗅着,他大概看出了李涵章在注意那女人,等那两人从门外走过,出去老远了才对李涵章说:“今天祥瑞银楼的事儿听说了吧?你从重庆来,认得她吗?浣花园的头牌。最早就是干那个的,后来失手被一个国军高官救了。也算是眼杂眉毛动的机灵人物,这个舵把子的屋里进、那个军长屋里出的角色。现在后台跨了,又重操旧业。”

胡凤的情况,李涵章以前一点儿也不了解,仅知道他是苟培德的小老婆而已,听店老板这么一说,立即来了兴趣,“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人,哪里见过这些人哦?连浣花园门朝东还是门朝西都不晓得。”李涵章“嘿嘿”笑着说。其实,他在重庆时,早就知道浣花园,只不过不知道这个胡凤居然跟浣花园有渊源。

店老板看起来很有兴趣要摆这些花边龙门阵。他抽出一支烟来,燃上,眉飞色舞地给李涵章说:“这个女人啊,我认识。呵呵……我原来也在重庆跑过码头,那时候手里阔,去过浣花园,会过她这个头牌。晓得她会耍些‘黑吃黑’的本事,家在武汉,因为打仗,就从武汉沿长江到了重庆,走投无路,自己把自己卖进了浣花园,因为年龄不大,牌子又靓,很快就混成了头牌。这人啊,真金白银哗哗地进、好吃好喝伺候着,却改不了手痒的毛病,结果干上了瘾,久走夜路,咋会不遇到鬼?被捉了。偏巧被捉以后,就遇到了一个姓苟的国军高官,看她牌子靓,就出面救了她,还到浣花园给她赎了身,收这女人坐了小老婆。但后来共军打过来,姓苟的投了共,就把她给甩了……”

原来,苟培德和胡凤还有这样一段艳史。李涵章听着店老板摆谈的龙门阵,暗自揣测:胡凤既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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