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内贼!这是他询问之后的第一个念头。于是他把这些看到强盗的人打散,免得被内贼杀人灭口。
这支禁卫军配有不少医护人员,是为了拯救幸存的人们,因此这几间教堂和学校当下变成临时医院。
蓝斯本想将那些看到他的人杀死,但是那位军官为了保护那几个人,刻意分散在两万人之中,使得蓝斯根本没有机会下手,而且也无法全部认出是那些人。他只好先躲起来,端看明天的情况再做打算。
隔天一早,赫琴曼跟长老们搭车进入穹苍,他们不约而同地惊愕于眼前的景象。除了惊讶火神的威力是如此强大,更诧异火神只发威几分钟而已,没有完全烧毁穹苍。
代表穹苍财富与自大的不是商业街或者雄伟的大厦,而是他们的主教堂。它是一栋辉煌宏大的巴洛可式建筑,屋檐与教堂正面尽展精美的雕像,屋顶伫立百余座的尖塔。里面更是尽展历代画家的大作,以及雕刻家的杰作,每件作品皆是价值连城。
然而,火神并没有毁灭主教堂,连焦黑的痕迹也没有。彷佛认为这里是属于所有的人类,不单是穹苍人,而要保存这个人类的无价之宝。
当赫琴曼一行人来到这里,那位军官立刻向赫琴曼报告调查结果,他跟长老们都愣住了!每个人都漾着喜与悲相杂的表情,以及矛盾纠葛的情绪。
“也许火神不想赶尽杀绝,才放火烧不到五分钟,而不是我们请求的十分钟。”一位耆老说。
“那只四处救人的水凤凰肯定是魔法高强的水族人,但是又有人说那位被响马追补的是位女孩,她怎幺有如此深厚的法力呢?”赫琴曼说。“而且,怎幺会有响马呢?”
众人的视线不禁飘向那两只破损不堪的木马,还有那两具尸体。
“火神没有完全发火,又有那只水凤凰的相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而且已经死了上百万的穹苍人,这些人也许命不该绝。”中都长老说。
“嗯,天命不可违,穹苍人再也不敢瞧不起火神。把这些人关三天就放回家吧!”赫琴曼向那位军官说。
“不过,为什幺响马知道我们要烧毁穹苍?竟然还事先躲在这里,等到火神离开之后就进行掠夺,一定有内贼通报他们。”一位矮小的长老说。
那位穹苍长老听到这句话,悄悄地退到众人的后面。他惧怕赫琴曼感应到他的心思。
“嗯,我会查出来的。赶快把重伤者送去医院,然后从幸存者中找出医生跟护士,要他们到医院治疗伤者。”赫琴曼喊着。
“谁是医生或者护士,站起来。”军官大喊着。
这些人听到声音赶紧站起来。接着军官命令一些军人跟这群医护人员抬着重度灼伤者,送往没有烧毁的医院。
然后,长老们分别带人接管银行﹑公司﹑豪宅﹑工厂﹑商店﹑仓库,除了重新分配财富,也将一些工厂﹑住宅占为己有。他们认为这也是财富重新分配之一。
而赫琴曼则重新询问那些看到响马和水凤凰的人们。
“那只水凤凰只要掠过我们,我们身上的火就熄灭了,甚至一些不严重的烧伤也好了。”“只要是凤凰飞过的地方,火就灭了。”“那个骑木马的女孩为了救我们,而被那些强盗追杀,好惊险呀!”“那些强盗将我们当做人质,那个女孩突然发出一道光芒拯救我们,但是却被一个不像强盗的人从背后枪杀。后来有个男孩救了她,她现在不知道是生是死?”……。。
赫琴曼仔细询问那位枪杀女孩的男人长相,连续询问几个人之后,他确定那个男人就是蓝斯!
难怪他一知道我想趁着火神现身的机会,请火神烧毁穹苍,为族人所受的百年之苦讨回公道,就一直怂恿我,还劝说只求火神放火几分钟就好。而且还自告奋勇,规划进城入线和前来视察。原来他跟强盗勾结,打算洗劫穹苍!好在当时没有让他统领禁卫军。赫琴曼气愤地揣想。
“赶紧派人追补助理祭师蓝斯,尽可能活捉。倘若他反抗,格杀勿论;赫琴曼向身旁的军官吼着。
蓝斯一直躲在教堂对面一栋被烧毁大半的木造建筑物里,隔着颓圮的梁柱观察教堂的动静。
当他看到禁卫军急忙从教堂里跑出来,而且还带着武器。尤其,其中一个很不小心地把一块紫色手帕掉落在地上。
这时,他知道赫琴曼已经发现自己是内贼,立刻用手磨搓焦黑的木头,再抹于脸上。一到了夜晚,谁也认不出他。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晓得禁卫军不可能来这个近在咫尺的废墟里搜补,于是一直藏匿在这里,不过仍旧忐忑不安,随时竖起耳朵﹑眼观八方,查看周遭的动静。直到晚上,他才利用夜色顿入巷内,左藏右躲,逃出穹苍。
烧毁穹苍很简单,但是善后却很难,必须把所有的建筑物分门别类,那些是全毁﹑半毁﹑完好,再把可以住人的房子分配给火族﹑水族与土族人。商店就由原先在此工作的族人经营,剩下的再由火族跟土族均分。
搜括出来的财产,宛如抄家一样,必须统计之后再贴上封条,再与土族开会,重新分配。至于那些公司与工厂,除了规划出部份由族人接管,大部份还是必须交由土族人经营,毕竟他们是做生意的长才,而且也影响到火族人的生计。
隔天,与火族友好的土族重量级仕绅跟企业家分别进入穹苍,与众长老与助理祭师讨论接管事宜。
他们都惊讶于天上竟然掉下来这幺大的肥鹅给他们,更骇于火神的威力。因此火族所开出来的条件他们完全接受,尤其签订重要的”火族﹑土族﹑水族,三族工作平等条约”。
另一方面,双方暗中商议应该把那些财物送给中都的那几个官员,由谁来送。必须让那些高官得到些好处,他们才不会红了眼,萌生嫉妒,甚至怨恨。如此一来,才能在皇上面前为火族和接管穹苍的土族人说些好话。
要土族一起来接收穹苍,是赫琴曼的另一个打算。目的是为了要中都有所顾忌,不敢轻易派兵攻打穹苍。毕竟如今的土族人数已经占新的穹苍人口一半,他们要抢回什幺呢?攻击的话,死伤的大部份是土族跟水族,而不是只有火族。
穹苍被毁后两天,近万名参与罢工的人们首先进城。八天的新年假期过后,二十几万返乡度假的火族与土族人,陆续回到穹苍。
他们呆愣﹑他们慌了,人事全非,什幺都没了!以后要怎幺办?许多人剎时恸哭出来。当他们看到公告之际,既惊讶又惶恐。以后除了没有穹苍人的压迫,更提升职位与薪资,分配到房子,以及超过他们好几年薪资的财物,甚至成为众多公司的负责人。
不过,先决条件是一起埋葬上百万的穹苍人。虽然他们平常受尽穹苍人的羞愧,毕竟人死为大,他们还是毕恭毕敬地把死者埋葬。如果有人对尸体不敬,还惹来一顿殴打。毕竟火族是温和的民族,也因此才默默忍受百年的不公平待遇和压迫。
那位被组长虐待,被经理羞辱的女工,当她看到他们的尸体时,很想狠狠地踹下去﹑再掴上几巴掌。但是,她叹了口气,很恭敬地把这些曾经羞虐她的人埋葬。
幸存的穹苍人,全部被扫地出门,分配到大宅院里过活,在工作上也被降到基层的职务。
这时穹苍人已经变成少数民族,再也没有那份不可一世的高傲,而且这个城市的工商业已经被火族和土族控制。
但不管是那一族人,看到家人与朋友死于大火,都不由地恸哭失声,哀鸿遍野。
他们很想恨﹑想痛骂,可是要恨谁﹑骂谁呢?要将一切的过错都归究于穹苍人吗?还是火神与神殿呢?或者,只能怨叹为什幺亲友要来穹苍工作,甚至自己身为穹苍人呢?
强烈的矛盾与哀恸,是这些人”当下”的心情。
不久,一场新的权力斗争在穹苍悄悄展开。
长老们吃在碗里,惦记锅里,生怕自己拿得比别人少,不时发生争论,甚至吵到赫琴曼面前。
尤其那些本来反对毁灭穹苍的长老,吵闹的最凶!
同样的,原本在穹苍工作的火族人,开始埋怨别人分的比较多﹑职位比自己高。
然后彼此揶揄﹑攻讦,甚至反目成仇。
患难,让陌生的人们,团结一致,彼此打气,共同吃苦。
权钱,让朋友分道扬镳,甚至怀恨在心,污蔑陷害。
因为贪婪是人性的一部份。
而土族则利用火族分赃不均的机会,明里联盟,暗中分化,以谋取最大的利益。
穹苍,如今成为暗箭四处飞驰的城市,合纵连横的计谋到处孳生。
赫琴曼疲惫地来到主教堂的屋顶,远眺这个被消灭也再重生的穹苍,西斜的阳光拉长他的身影,影子悄悄遮掩用黄金雕刻的圣母玛丽亚雕像,彷佛是他心中那一块看不到的地方。
本意是完全消灭穹苍,如今却剩下十万余名,自己却又要求医护人员拯救这些人。尤其看到那几个庞大的坟场,不知应该欢喜﹑还是悲伤。而且火神烧死的,除了穹苍人,还有无辜的火﹑水﹑土族人。
虽然一半的穹苍由火族接管,但仍然要让出一部份给土族和水族。还必须让中都的官员觉得自己分到一杯羹,免得他们认为火族独吞这块肥肉,而怀恨在心。
就像一个新政权的成立,必须让各方人马瓜分权力﹑分享利益,也不管这些人到底适不适合。
这不是酬庸,而是迫于现实的分赃,更是丑陋的政治。
这场争取平等的争斗竟然必须用分赃来结束,只为了让各派系都认为满意,不会因为妒忌﹑愤恨厚此薄彼,而高举冠冕堂皇的口号进行另一场斗争。
让土族跟水族分享财富,是为了补偿与安抚。
但是,竟然连火族都忘了毁灭穹苍的目的为何,而一味地斤斤计较自己分得的多寡,却忘了原本的自己一无所有,原来的自己是陷在歧视的深井里不见一丝的阳光。如今他们没有花费自己丝毫的气力就离开深邃黝黑的井底,享受到阳光普照的滋味,却气愤阳光洒在别人的身上比较多!
原本的穹苍人虽然失去所有,却不禁嘲笑这些自私自利的人们………他们,纵然攫夺了财物与权力,永远都是次等人!
起义与革命,是为了追求自由与平等。
目标达成之后,却变成欲望横流,贪婪的人性表露无遗,丑陋的灵魂张牙舞爪。
如此,新一代跟旧一代的穹苍人,有何区别呢?!
这一切更让赫琴曼痛心与恶心。
另一种鄙夷,对族人的鄙视,不禁在他的心里萌生。
他只觉得好累,而没有完成丰功伟业的得意感与意气风发。
因为,争取平等与尊重的代价太高了!
所谓的消灭是另一种屠杀!
所谓的重建和分配,是迫于现实的分赃!
为了争取自由,没有别的路可走!
新的穹苍人,会不会重蹈覆辙!
因为,只要有机会,贪婪的本性就会出现!
太多的因为,太多的善后,太多的悲剧,使得赫琴曼顿时老了好几岁,心越冷﹑也越虚空。
他环顾这个一个多礼拜前还是上百万居民的大都会,如今却变成人口才二十万的小城市。他的心情剎时搅成一团,难分难解。
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革命,是革了所有人的命吗?!
我不知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