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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宝山从范文程那里出来后,直接回到自己院里,上炕倒头就睡,一觉直睡到太阳落山了,这才醒了过来。
连日来不停的奔波,一直也没好好休息,这一觉睡醒后,精神总算好了很多。魏宝山来到隔避马伯通的屋子,见马伯通仍然在呼呼大睡,摇了摇头,也就没叫醒马伯通,自己就到院中先准备了起来。
直到天都全黑了,马伯通这才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了,看了看院里正忙活的魏宝山,就问:“唉,我说宝山,黑灯瞎火地鼓捣什么玩意儿呢?”
“哟,师叔,你醒了?没弄啥,晚上要用的东西,拾掇拾掇。”
“哦!唉,年老不讲筋骨为能,岁数大了是不行啊,粘枕头就睡着,一觉都快睡连夜了,要不是肚子饿,指不定啥时候醒呢!”
“师叔,我也没吃呢,都弄得差不多了,咱爷俩先吃饭去吧,今天晚上还有好戏要看!”
“是吗?嘿,我就爱看热闹!宝山,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有谱没谱啊?”
“咳,师叔,天机不可泄露。”
爷俩有说有笑回到屋里,早有下人把饭菜准备好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晚上有事,谁也没喝酒,每人吃了三大碗饭,直到撑得实在吃不下了,这才放下了筷子。
爷俩带好应用物品,也不着急,溜溜达达地就到了工地上。
到了晚上,工地里除了几个当班值夜的,什么人都没有。
当班的远远就看到魏宝山过来,大老远就喝问:“喂!干什么的?”
魏宝山走近后冲着工头点了点头,“哟,你是张工头吧?我是魏宝山,白天时来过。”
“哟!魏爷,马爷,您二位这么晚了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咳,有点事儿,你也不用跟着,我们弄完后就走。”
“好嘞!二位爷,有事您就言语一声,我就在这儿打更。”
“好,好!”
绕过崇政殿就是翔凤楼,迈上十五重石阶,便到了大殿前。
魏宝山把背着的东西放下来,从里面掏出一摞子小碗来,让马伯通在每只柱子旁边都摆好一只小碗,里面加满凉水。然后自己又抓过一把铁条,铁条一尺来长,一指宽细,薄如钱币,在最前端都有个孔。魏宝山把铁条依次插在每根柱子和基座之间了缝隙里,然后取出一把小铃铛,挂在了铁条的孔洞上。
做好这一切后,魏宝山掏出一大包铜钱,让马伯通每七只铜钱摞成一摞,分别摆在每只柱子前方一尺远处,然后在钱眼中点燃三支香,都弄好后就可以了。按下马伯通去摆钱点香不表,单说魏宝山交代完马伯通后,又取出一只直径一尺左右的铜盆来,把盆里加满水,然后摆在了正中的殿门前,刚好马伯通也弄完了,两个人围着铜盆一左一右,直接坐在地上,一边看着盆里的动静,一边闲聊。
马伯通对魏宝山这一套显然有些好奇,就问魏宝山:“宝山,你这摆的是什么阵啊?”
魏宝山笑了笑:“师叔,这个是我自创的,本来是检验地气流向用的‘问地七星阵’,只不过我把这阵法改善了一些,希望能有用吧!”
“哦,那咱在这儿等啥啊?”
“呵呵,师叔,你咋比我还急呢?”
爷俩闲聊自不必多说,直到更深夜静,过了戌时,眼看就要到了亥时了,突然铜盆里的水毫无预兆地动了起来。从铜盆中心向外,一圈一圈地出现了细微的涟漪,很快,幅度越来越大了。
马伯通盯着铜盆,小声问道:“宝山,你看是不是来了?”
魏宝山点了点头,让马伯通负责殿门左侧三根柱子,自己负责右侧三根柱子,一会儿如果铜铃响起,哪个铃铛响,就用旁边的那碗凉水浇那根柱子的根部,速度一定要快,千万不能马虎。马伯通连连点头,让魏宝山放心,这种事小菜一碟。
爷俩一左一右,死死地盯着面前三根柱子上的三只铜铃,果然,不到一刻钟,“当”,其中一根柱子上的铜铃率先响了一下。魏宝山手疾眼快,赶紧抄起柱子旁边准备好的凉水,照着柱子就泼了过去。凉水浇在柱子上立时冒起一阵白气,就像浇在烧热的烙铁上一样,情形十分诡异。
容不得丝毫迟疑,很快,“当、当、当”铃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把魏宝山和马伯通忙活的手忙脚乱,直到马伯通把最后一碗水泼下去后,突然西北方的天空瞬间就亮了起来,通红一片,火光冲天。
魏宝山面露喜色,点了点头,冲马伯通道:“师叔,成了!咱爷俩赶紧也过去看看热闹去!”说完,拉着马伯通就往西北跑。
西北角距皇宫不远有一家铁匠铺,也不知道为什么,正在打铁时,突然熔炉爆裂,火星四溅,一瞬间,铁匠铺就被大火笼罩了。过去的房子都是木结构刷油漆,一旦失火,眨眼间就烧成一片,根本没办法扑灭,只能干瞪眼。
就在铁匠铺刚刚起火还不到五分钟左右,街道上突然就冒出来一百多号官兵,把这家铁匠铺围了个水泄不通。四十多个弓箭手单腿跪在地上,张弓搭箭,死死地瞄着铁匠铺。
铁匠铺失火,屋里的人吓得赶紧往外就跑,刚刚跑到街上,就被这些官兵给围住了。
军头骑着大马,拎着马鞭冲着跑出来的那些人大声喝道:“都别吵!谁也不许乱动,要不然,刀枪无眼,别怪我不客气!都好好地给我按大小个站好!说你呢,赶紧站好!”
跑出来的这伙人慌作一团,半天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里面有个岁数大的老头赶紧走了过来,对着军头行了个礼:“军爷!你看小的家里失火了,你们不帮着救火,也不让我们救火,这不眼瞅着东西都给烧没了吗?”
“少废话,让人别动就别动,再不老实,小心我抽你!”军头横眉立目,瞪着眼睛,根本不吃这一套。
老头连连作揖:“军爷,这话怎么说?我们遵纪守法,都是顺民,也没犯了哪条王法,这是干啥?”
“别废话,让你干啥就干啥,听着没?”
老头瞥了一眼军头,没敢吱声,刚要退回去,有个大汉可不干了,往前一窜,挤到前面来,用手指着军头道:“你这当兵的怎么不讲道理!哪有你这样的,不救也就算了,你还管着我们了,我们自己家失火了,哪儿碍着你们的事儿了!”
军头一听:哟嗬!还有不服气的?嘴里骂骂咧咧地举着马鞭子带马就到了大汉面前,冲着大汉笑了笑:“行啊,你小子挺有种啊!我让你有种!”说罢,手中的马鞭一轮,奔着大汉就抽了过去。
没想到大汉大手一伸,一把就扯住了马鞭,再往怀里一带,一把就把军头从马上扯到了地上,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好不容易才爬起来。
这小子可不干了,起来就骂:“好小子,你敢还手,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众兵丁往上一扑,就要拿人,正在这时,突然从街角跑过来几匹大马,人还未到近前,声音先到了:“都给我退下!”
军头一听,刚想回骂,一见来人,吓得一缩脖子,赶紧躲后面去了。
来的非是旁人,正是范文程和魏宝山众人。
马到近前,众人跳下马来,范文程借着火光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十几个人,点了点头:“各位,有些话不用多说,各位心里也明白。有道是好汉做事好汉当,既然都做了,还不敢承认吗?”
那个老头打量了一眼范文程,往前迈了一步:“大人,小的们在此打铁为生,一不留神失火烧了房子,实在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大人,大人说的话,小人不明白。”
“是吗?”范文程点头笑了笑。
正在这时,马伯通突然盯着人群中的一个人愣住了,半晌后,这才缓过神来。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指着其中一个胖子道:“大和尚,你的眼睛好了吧?”
这个胖子非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被马伯通打伤的凶僧法能。法能见是马伯通,眼眉当时就立起来了:“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那日你暗中伤我,今天我非报此仇不可!”说罢,跳到近前,奔着马伯通就是一掌。
马伯通哪是他的对手,赶紧往后就撤,冲左右喊道:“快来人,把这凶僧抓住,他就是明廷的奸细!”
话音一落,众兵西呼啦啦往上一闯,就要抓人。
再看面前这些人,一个个也不低着头,猫着腰了,一个个腰杆一挺,目露精光,抽家伙就打了起来。真没想到,这伙人看着不起眼,动起手来可利索,个个武艺高强,这些大兵哪是他们的对手,刀光剑影,拳打脚踏,眨眼间就让他们给砍倒了十多个人,放倒二十余人。
范文程一见,赶紧让人往后撤,弓箭手准备放箭!
别看这伙人功夫了得,三个五个都近不了身,但是弓箭这玩意儿那是远程武器,乱箭齐发,就算你长了三头六臂,也根本就躲不过去,非得被射成个刺猬不可。对方的老头一见形式不好,打了一声呼哨,喊了声:“风紧,撤!”
再看这伙人一个个腾身而起,蹿房越脊,几个纵越,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有两个动作慢的,躲闪不及,一个大腿根中箭,一个肩膀头中箭,身子一趔趄,从房顶上摔了下来。众兵丁赶紧过去,三下五除二就给捆了起来,总算是捉到了两个活口。
范文程下令,把这二人押回衙门,由他亲自审问。
按下范文程如何审讯暂且不表,单说马伯通和魏宝山,从铁匠铺回来后,直接回了家,洗了一把脸,收拾了一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马伯通就问魏宝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宝山冲马伯通笑道:“师叔,不瞒你说,这是我昨天和范先生早就定好的计策。翔凤楼的柱子异常开裂并不是偶然,显然是有人对这里的风水做了手脚,这才使台柱莫名开裂。能干这种事的必然是精通风水之人。对方躲在暗处操做很难发现,我这才将计就计,逼得他们主动跳出来。”
风水这种事就和人体的经脉差不多。中医讲究按相应的穴位,可以治疗相应的疾病,使经脉畅通无阻。风水也差不多一样,那种铁匠铺的位置刚好与皇宫的气眼处在同一条地脉之上,每到晚上,便有人烧炉打铁,打铁的金气顺着地脉而行,导致地气杂乱无序,根基不稳。五行中,金克木,木头柱子受金气所制,这才会不得安宁,就像被利斧劈开似的,裂出一道缝隙。魏宝山抓住时机,不偏不倚,用冷水泼柱,水气克火,这才使得铁匠铺的熔炉爆炸,引起了火灾。早就埋伏在城中四周的军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围住了铁匠铺,控制住了局面。
马伯通听后拍手大笑,连呼痛快。
次日早朝过后,皇太极在书房又亲自召见了魏宝山、马伯通和范文程三人,大加赞赏。
魏宝山把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皇太极也听得津津有味,不住咋舌。讲完后,魏宝山看了看皇太极,继续说道:“汗王,如今贼人已抓,工程可以顺利完工了。小人查过此处风水,建议用方柱替换现在的圆柱,以稳固地气,同时在柱头雕以兽像镇压,以防它日再起波澜。”
皇太极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宝山,这回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魏宝山赶紧摇头:“汗王,小人现在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生活无忧,什么都不缺了。小人能有今天,已经很满足了,谢汗王美意,别的赏赐真的不用了!”
皇太极哈哈大笑道:“这样吧,宝山,既然你不缺钱花,又不想当官,本王就赐你一座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