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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噗通——那并不是真的有这种声音,而是秦征因与沈莫怀气脉相连,透过沈莫怀而感应到宝剑内部隐隐然竟有一种心脏蠕跳般的节奏,就像这把宝剑本身也是有生命的一般。
“天!难道这把宝剑是活的不成!”
第一次发现这个奥秘,他心中真是又惊讶,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不是不是,”沈莫怀却道,“剑就是剑,怎么会有生命呢。”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它里头好像是活的一般。”
沈莫怀微微一笑,说:“没错,是‘好像’活的,但毕竟不是真的活了。秦征,你见过被雷击中后的铁块么?”
“没有。”
沈莫怀想了一下,说:“那你总见过被火烤红后的铁锅吧。”
秦征忍不住笑了:“那怎么可能没见过。”
沈莫怀继续说道:“我们用火烤锅,烤过一段时间后,将火移开,可锅还是热的,为什么会这样?”
秦征想也不想就道:“因为火的热量传递到铁锅上了啊。”
“对了,就是这样。”沈莫怀道,“我们习武之士修习剑法,透过宝剑发出剑气之后,即便手离开了剑,剑本身仍然会残留部分的剑气。
至于剑能够存留我们的多少剑气、存留多久,则要看我们注入内息的强弱、性质,以及剑本身的器质而言了。普通的钢铁,虽然也能承受我们的内息,但人手一离开,没多久便消散殆尽,而世间却有一些特殊的物质,在内息注入之后,仍然能够将之保留住相当长一段时间,若用这种物质锻制成兵器,再由武学高手以真气加以烘焙,或者由玄门高手采集天地能量注入其中,对敌之际便可能释放出强大的力量。这等兵器,便可称之为玄兵了。”
秦征点了点头,他父亲秦渭就有七件宝物,大都有这样的特质。
“那么这把剑之所以好像有生命了一般,就是因为它能够将你的内息保存起来吗?”秦征问。
“我这把宝剑确实比普通的青钢剑更能保存注入的力量,不过它之所以能够给予你那么奇妙的感应,不是因为我注入了内息,而是因为我注入了精元。且不是后天浊精,而是先天元精。”
秦征心头一动,便想起那位前辈所说的话来:“宗极门御剑之原理,非仙术,甚至不是玄法,乃是纯粹的武功,非求诸外而求诸内,乃是在自身精元上用功夫。”
后天浊精和先天元精的区别,秦征是知道的,他曾听父亲说起,道教认为人身有精气神三宝,三宝既有区别又合为一个统一体,且都有先天后天之分。所谓后天浊精,是指存于脏腑之内有形有质的精液,而所谓先天元精,则是指人体内无形无质、唯有武学高手或修道之士才能感应得到的生命精华。
只听沈莫怀继续道:“我们学武之人,一生都在炼精化气、炼气还精上用功夫,在真精与真气之间寻找爆发出最强力量的法门。宝剑是我们身体的延伸,普通剑客只能在兵器上注入后天内息,增强兵器的杀伤力,但上达之士配上一把可以凝聚能量而不散的宝剑,便能将本身的先天精元提炼出来,再设法存聚于宝剑之中。如此一来,就算宝剑离手,由于宝剑内部蕴藏着剑客的精元,剑客体内先天真气一动,在一定距离之内宝剑也会和主人产生共鸣。利用这种共鸣,我们便可以隔空控剑,甚至御剑神行了。”
秦征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宗极门御剑术的真谛。这时他和沈莫怀气脉相连,沈莫怀感应到他心情激动,气脉澎湃,慌忙叫道:“稳住,稳住!现在你我气脉一体,你要是心情不稳,会影响到我的。”
秦征赶紧收摄心神,又问:“那么如何提取自身的精元注入宝剑呢?”
本来询问别派的武功玄奥乃是武林大忌,但沈莫怀的师父没跟他说过这个大戒,沈莫怀心里也就没有这概念,对秦征并无藏私之意,却道:“这个可就复杂了,我一时也没法跟你说清楚。唉,可惜师父不肯收你做徒弟,要不然我就有时间慢慢告诉你了。”
这时两人已经进入了秦岭山区,沈莫怀道:“上次我们经过青羊谷的时候,我还没学会御剑飞行呢,当时是骑在云卿背上。不过道路我应该还认得。”陡然拔高,冲到了三丈高空。
秦征问:“那青羊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啊?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
“是啊,我们只是经过青羊谷谷口,我没进去过。我师父也许知道些他的事情,可惜刚才来不及问她……啊!来了,要降低了,当心!”
他想低头看个究竟,却被沈莫怀叫道:“别往下看,记住和我保持心神、气脉相合相通,要不然我会很吃力的。”
秦征这才收敛心神,沈莫怀指着前面一座山道:“前面就是青羊谷了。我师父曾跟我说,青羊子在这座山谷四周布下重重禁制,以我现在的功力怕是没法直接飞进去,我们得先下去,然后走路上山。”说着便降了下来。秦征只觉得脚下一实,已经到了地面,心中艳羡:“若有朝一日我也能像他那样御剑飞行可多好。”但想起沈莫怀的师父说他学剑难成,又忍不住涌起一股惆怅。
秦渭看那山势,既不壮美,又不陡峭,乃是一座极为寻常的山峰,看不出半点奇处。
沈莫怀也望着那山峰,说道:“这一路走进去,可得多久啊!”
秦征道:“你都已经送我们到谷口了,接下来的路我们自己走。”
沈莫怀道:“我还是送你们进去吧。”
秦征道:“不用不用,你答应过你师父要天亮前回去的,要是这一路走进去,恐怕就误了。”
沈莫怀也不多说,微微一笑道:“好吧,那我们就此别过。你跟着青羊子好好学本事,我若得空就来看你。等你本事学成了,我们再比划比划。”
秦征满怀信心应道:“好!”
沈莫怀向秦渭道了别后便乘灭蒙离去。秦征望着灭蒙的背影呆了半晌,秦渭叹道:“孩子,各人有各人的命格、际遇,像他这样的出身际遇几百万个人里也没一两个,你虽做不得他师兄弟,但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不,爹爹。”秦征道,“我不这么想。”
秦渭哦了一声问:“那是……”
“我觉得他师父说的对!”秦征道,“我学剑难成,学别的未必无法登顶!这条路走不通,一定还有别的路在等着我!”
秦渭听得呆了,随即叹道:“好,好,好孩子,你可比爹爹有出息多了。”
秦征也不多说,就要来背父亲上山,秦渭道:“我自己走得。”
秦征道:“孩儿长大了,这点力气还有的。小时候你也常背我呢。”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练武修玄之人毕竟与常人不同,背上父亲后脚下也走得不慢。走了一阵,忽然想起沈莫怀传授的内息相连之法,便把一只手放在父亲后腰穴道上道:“爹爹,你试试摒除杂念,和我心神合一。”
秦渭依照儿子所言,任由他把两人体内的内气连在一块,不一会秦征便觉得脚下越来越轻,虽然背着父亲也像空身行走一样,大喜道:“沈莫怀教的功法真有用!”撒开了脚,在黑夜中走了有半个时辰,走来走去总是山间小径,既无人家,也无特别的山景、亭台。
秦渭忽然悟道:“停下,停下!”
秦征愕然问:“怎么了?”
“唉,我糊涂了!”秦渭道,“青羊子是何等人物,他的谷口是那么好进的么?这里一定暗藏阵法,若不识破这阵法,我怕我们走一百年也走不进去!快,把我放下。”
秦征慌忙把秦渭放下,秦渭仰观星月,定天野;转头观察四周景况,定地位;左手屈指盘算,对秦征道:“你闭上眼睛,沿着山路一直走!”
秦征也不多问,闭上眼睛就走。这条山路扭扭曲曲,又十分狭隘,一边是山麓,一边是溪涧,但秦征放开了腿走,也没用什么神通,竟然走得十分平安,似乎这条山路隐藏着什么力量在牵引着他一样。秦渭在后面道:“放开了腿跑!”
秦征放开了腿就跑,跑了没多久忽然听父亲道:“好了,停!把眼睛睁开。”
秦征睁开眼睛,赫然发现父亲站在自己面前,怔了一下道:“爹爹你怎么走得比我还快……啊!不对,我们是在绕圈子。”
秦渭察视了他脚底的泥土、草屑,说道:“这是岳盘阵,就不知是泰山盘,还是嵩山盘。”
秦征问:“那有什么区别么?”
秦渭道:“泰山盘陡,嵩山盘缓。”
秦征道:“我刚才行走,并不觉得陡峭。”
“嗯,那应该是嵩山盘。”秦渭道,“嵩山属土,这个阵法的阵基应该是藏在土里的。来,你用上草上飞的轻功,踏着路边的青草走,脚下不要沾到泥土。”
秦征虽然不能如沈莫怀般御剑飞行,但草上飞还是办得到的,当下身子一纵,在草上一点,滑行出去,结果越走越陡峭,不久便气喘吁吁,走了有一顿饭工夫,又见到秦渭在他前面,秦渭道:“草上道路却是泰山盘了。”
秦征问道:“那怎么办?唉,可惜爹爹的百宝袋丢了,要不然咱们可以用水遁,下溪涧,用纸船逆水上去!”
秦渭道:“我怕这溪涧里也有阵法,那时反而难办了。”
秦征问:“那可怎么好。”
秦渭嘿了一声道:“既然知道了是什么阵法就不怕了。我虽然失了百宝袋,但区区一个岳盘阵,还难不倒我。你背上我,然后闭上眼睛直走,记住,走一步,停一停,再走三步,停一停,再走五步,再停一停,然后是七步,九步。到了九步转为八、六、四、二。走吧。”
秦征闭上了眼睛,举足就走,他虽然想的是直走,但走出来的轨迹却不知不觉地被某种力量牵引而产生了微小的偏差,这种偏差积少成多,积累了十个以上就足够完全扭转他行进的方向。而周围的景色也会影响瞳孔,让人入幻而不知是幻。秦征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地面上的力量仍在牵引着他,慢慢地他竟从路边草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山路中间。
秦渭在儿子背上观察他行走的轨迹,左手不断合指计算,算到秦征走到第三百九十一步上才道:“我找到位置了。”
秦征睁开眼睛,秦渭道:“这是四岳盘,缺华山,出口就在西边。”
秦征道:“那我们便往西走。”
秦渭道:“若是睁着眼睛往西走,那只会越走越往东去。”指着儿子身前偏左半步的位置道,“这是震位,你踩上。”秦征依言踏上震位,知道在迷幻阵法当中最怕的就是找不到方向,这时既已知道出口所在又找到一个方位定点,之后的事情便好办了。
秦渭一边计算,一边指点儿子进退横斜地走路。这分明是一条狭长的山间小路,别无岔道,但按照秦渭的指点走,走着走着,路边的景观就变得和刚才不一样了。时见磅礴之势,时见峻极之姿,忽有灵秀之态,又转幽险之景——秦征只走了短短七百二十九步,却如同将东岳泰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游了一遍。
忽然秦渭道:“到了!”
秦征抬头一望,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路边出现了一个转角,转角处有一帘瀑布垂下,绕过瀑布右侧,两峰壁立有如门户,跨将过去,眼前豁然开朗。但见一座幽静的山谷展现在眼前,一条小山道穿插于林石湖水之间,山道的尽头通向一座千尺高峰,峰上宛然有亭台楼榭之属,宫观殿宇之类。谁能想到那样不起眼的山峰后面,竟然藏着这样一个如梦如幻的山谷。
秦征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