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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渭也知道朱融虽是千门中人,张嘴就骗人,又爱贪小便宜,市井气甚浓,却非心狠手辣之辈,甚至还有几分仗义,就对秦征道:“征儿,朱伯伯虽然喜欢骗人,但心肠也不坏。”
一行人来到后山山腰,路上朱融说道:“半年前我和杨钩为了逃避仇家追杀,阴差阳错误入此山,知道这里是青羊谷后委实吃了一惊。但我们到这里时道观早已荒废,也不见有云笈派的人,我们反正也无路可走,就在这里住下了,住了这么半年,才算把这座山谷虚实摸了个透。”
他寻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本是被十几根大蔓藤垂下遮挡得密密实实,朱融拨开了蔓藤,里头才是一个八卦石门。朱融双手贴着石门,道:“光是这道石门,我就琢磨了两个月,才寻到打开的方法。”持诀发动机关,石门洞开,里面却是一个好大的洞穴,怕有十五步方圆。而且洞内有洞,尚有三个里洞以甬道连接着外洞,这外洞就如厅堂,里洞就如房间一般。三个里洞上端都铭有小篆,都只有一个字,一曰读,一曰炼,一曰悟。山洞虽与外界隔绝,但每洞都安置有夜明珠,把整个山洞笼罩在淡淡的珠光之中。
朱融指着三个洞口说道:“左边这个‘读字洞’最大,里头藏着上万卷道经,右边的‘炼字洞’里是丹炉药草,中间这个‘悟字洞’却只有一个蒲团,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秦征心中燃起了希望:“这里才是青羊子前辈的居处吧?”
朱融却指着正中那个“悟字洞”摇头叹道:“你何不自己进去看看?”
沈莫怀推了他一把说:“你带路!”因怕洞里有什么机关,已激发雀侯剑气抵住了他的后颈。朱融无奈,领先而入,里面却也没什么机关,进了“悟字洞”后,果见洞内只有一个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道人。秦征、沈莫怀见到有人,忙押着朱融杨钩退了一步,小心防范。朱融笑道:“你们怕什么,这就是青羊子,只不过早在我三个月前找到这里时他就已经死透了。”
秦征大吃一惊,赶紧上前细看,果见这道人肌理枯槁,有如老树死皮,一探呼吸、脉门、心脏,触手处有如枯木,果然早“死透了”。秦征却道:“人是死人,可怎么知道他就是青羊子?”
朱融道:“你看看蒲团边的字。”
秦征向地面一看,只见蒲团边果然有一行字,似乎是用手指刻出来的:“欲入我门之有缘人,可葬我骸骨于后山玲珑塔顶层,三跪九叩,授汝玄卷,传汝至道。青羊子。”
秦渭但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坐倒在地。秦征仍不肯死心:“这字……这字谁都写得……”
却听沈莫怀道:“不,这人应该就是青羊子。”
“啊?莫怀,为什么你也这么说?”
沈莫怀指着道人的尸体说:“你仔细看看,他的尸身是否盘绕着一道若有若无的紫气?”秦征细心观察,果觉似有一道紫气盘绕着尸身。
沈莫怀道:“这是紫气金身,而且是纯紫之气,能在人死后保持尸身千年不腐,只有道家绝顶高手死后才有此表征。我曾听师父说,有此修为的道家人物,当世不过二三人,而像他们这种修为的大宗师,自然不大可能临终还要冒充别人,所以这人应该就是青羊子了。”
若这话是朱融来说,秦征或许还要怀疑,但出自沈莫怀之口,秦征哪里还有什么怀疑?他父子历尽千辛万苦,本来以为可以借助青羊子的羽翼对抗宗极门,哪知青羊子竟然死了!倚为最后希望的支柱突然坍塌,这份失望当真非言语所能言喻,也叫秦家父子一时间都不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八卦洞中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杨钩忽然道:“我说,你们也别发怔了,还是赶紧逃吧。你们的仇家都快杀上门了。”
秦征被他这么一提点,猛地醒悟过来,叫道:“对!爹爹,咱们得赶紧走,孙宗乙那恶人快到了!”
才出得洞来,忽听一个悠扬的声音道:“宗极门晚学孙宗乙,求见云笈派大宗师青羊真人。”
声音如在耳边,把秦征吓了一跳。沈莫怀道:“别怕,他还在山下,这是传音。”果然听孙宗乙又将同样的话说了两遍,之后便没动静了。
五人匆匆回到青羊宫,打开玄光井,却见孙宗乙和宗极门五弟子已经到达牌坊前面驻足不前,看来他们也已发现了那道气墙。
秦渭问朱融:“此谷可有第二条出路?”但朱融的回答却叫他失望:“没有了,山门外那堵气墙叫做‘上清金鼎’,可不止一个方向,而是一个金鼎倒扣的形状。青羊子好生厉害,几乎把整座山谷都笼罩在上清金鼎气墙之中,他在‘读字洞’留有一卷手册,细细描述此谷诸般设置,我也是从中知道了如何启用玄光井以及这上清金鼎的妙用,运转玄光井里的这个小八卦,也能将这个上清金鼎在山门那边打开一个小通道,但除此之外,手册里并没有提及第二条出谷道路。”
秦渭跌足道:“那我们岂非如瓮中之鳖了?”
朱融和秦渭有几分交情,倒也不想他们父子就此遭难,道:“如今只能盼着这面气墙能够挡住他们了。”
杨钩却在旁插口说:“可是依手册记载,这上清金鼎的气墙每半年一次,当天地之气阴阳大谐时就会彻底失效,半年前我们就是在那个时辰误打误撞闯进来,下一次上清金鼎失效好像就在三天之内了吧,所以你们在这里最多也只能再躲三天。”
秦渭大吃一惊,沈莫怀却指着玄光井说:“只怕躲不了三天!”
秦征循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气墙外边孙宗乙已经抽出宝剑在手,左手捏剑诀,右手宝剑凝聚在一团红光之中。秦征叫道:“他要硬闯!”
心里只叫着,“气墙啊气墙,千万要挡住,千万要挡住。”
然而孙宗乙的那团红色剑气却不像沈莫怀动用雀侯一样被迅速反弹,而是缓缓逼了进来,剑气撞上气墙以后,竟如一团烈焰一般将气墙烧熔了一个点。随着孙宗乙激发剑气,那个红点慢慢地扩散成为一个红洞,没过多久那个红洞就已扩大到拳头大小,他身后几个宗极门弟子都欢呼起来,已准备等红洞扩大到人形大小就冲进来。
沈莫怀奈何不了这上清金鼎,孙宗乙却能强行攻破,很显然孙宗乙的功力比之沈莫怀又高得多。
“完了!”秦渭叫道,“这面气墙也挡他不住啊。”犹豫片刻,忽然朝朱融跪下,朱融惊道:“左兄,你这是做什么?”
秦渭指着秦征说:“我想托朱兄设法救一救犬子,宗极门的人并不知道犬子的长相,而且也不知道犬子此刻和我在一起,以朱兄的智谋,若肯垂怜,当能设法周全。”他叫来秦征说,“征儿,给朱伯伯磕头!”他这么做,乃是托孤了。
朱融忙叫道:“别,别,我可担当不起这样的重任。”
他要扶秦渭起来,却被秦渭以哭音叫道:“朱兄,你真个要见死不救吗?”
秦征抱住了父亲叫道:“爹,我和你在一起!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秦渭又急又怒,啪一声甩了儿子一个耳光,怒道:“渭河边上我的话,你忘了吗?快给朱伯伯磕头!”
秦征咬着牙,无奈之下,只好给朱融跪下。朱融赶紧扶住,秦渭不等他再次拒绝就对儿子道:“从今往后,你便把这‘玄’字忘掉吧,跟随朱伯伯好好过日子,对朱伯伯便如对我一样,不可轻易违拗,清楚了吗?”
朱融虽然狡诈,却有些心软,见他们父子情深,心想:“若我的孩子未死于战乱,如今我也能抱孙子了,那我不知会多快活呢!”但他毕竟胆小,碍着宗极门,不敢就此答应,揽这大祸上身。
秦征却已痛苦地点着头。秦渭站起身来,向山下走去——朱融一看就知道他是准备下山自投罗网,为儿子创造生机了。这老骗子看看秦渭摇晃的背影,再看看秦征,忽然想起:“若当年我也在渠儿、江儿身边,我多半也会如老左这样,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他们!”竟激发了他的义气。
这时那红洞已扩张到直径一尺,朱融一时冲动,跑上去叫道:“左兄,等等!”拦住了秦渭,说,“哼,他们这些玄门正宗,从来都看不起我们下九流!咱们就来和他斗斗,未必就斗不过他们!”
杨钩惊道:“师父,你疯啦?咱们怎么斗得过宗极门?”
朱融道:“正面对抗,咱们自然不是敌手,可背靠这上清金鼎,未必就败。”转动玄光井内的一个小八卦,说,“据手册记载,这玄光井可不光只能测敌,还是这整个上清金鼎气墙的中枢,我们是可以在这里直接向孙宗乙进攻的。”说着抽出一把虎头尺,凝神运功,向玄光井内掷下——这是朱融的护身绝技,也是他的真实功夫。朱融虽为千门中人,但道法修为与武功修为也颇可观,功力不在秦渭之下。
虎头尺进入玄光井后就消失了,杨钩往头顶一指:“看!”却见虎头尺已化作一道光芒出现在他们的头顶——那也是整个上清金鼎气墙的中心。
原来这上清金鼎肉眼望去似乎无形,其实内里自有一道巡行轨道,朱融发动虎头尺,本来无法离身两丈,这时借着上清金鼎的力量,却能循着螺旋轨道扑向山下牌坊。孙宗乙正以剑气与上清金鼎的力量相持,忽见一支虎头尺凌空打来,一不小心肩头竟着了一下,吃了一惊,慌忙退开。上清金鼎气墙的修复能力甚强,孙宗乙的追加剑气一消失,那个红色破口便又缓缓收拢。
透过玄光井看到了这一切,秦征欢呼道:“妙哉!”
山门之外,孙宗乙被突如其来的虎头尺打了个猝不及防。冯周启、严周震等纷纷叫道:“师叔小心!”急忙出剑护卫。朱融未等剑尺相撞,便将虎头尺收回气墙之中躲了起来。虎头尺是从玄光井中发动,与上清金鼎可以融为一体,攻时离鼎而出,退时融入气墙,冯周启、严周震的飞剑一碰到气墙却马上就被反弹。朱融玄武方面的功力不过与司马周贤相仿佛,一人之力其实也无法胜过冯周启等五人联手,虎头尺的游离距离也局限在气墙两丈之内,但背靠金鼎气墙,骤出骤回,随时进攻却不用考虑防守的问题,顿时大占上风。
朱融正自得意,孙宗乙忽然出手,横过身来挡住,在虎头尺再一次攻击时忽然张开大袖把虎头尺卷住了。朱融大骇,双手连连变换手势,将功力催到极点,但虎头尺在孙宗乙长袖内也只是不住跳动,却收不回来。终于虎头尺再也无法动弹,朱融则整个人倒坐在地,不住地喘息。
孙宗乙气运丹田,朗声道:“青羊师叔,你的后辈庇护魔脉,恣意妄为,你也不管管吗?”原来他收了虎头尺后,觉得动手者功力也非甚高,料来是青羊子的徒子徒孙辈在动手。这几句话一出口,竟把整座山谷震得回音阵阵。山巅秦征听见,和父亲对望一眼,心想:“这个牛鼻子功力好深厚!”
孙宗乙收了虎头尺后,又发剑气,把那个已缩成鸡蛋大小的破口重新扩大。
沈莫怀忽道:“我来跟他斗斗!”取出雀侯,学朱融的样子,射入井中,雀侯也如虎头尺一般,入井之后便化作一道光芒出现在天空上方,跟着螺旋飞下,射出山门。
这时宗极门五弟子已有了防范,五剑齐出,拦截雀侯。雀侯蓦地爆散开来,从五剑缝隙中射来。孙宗乙大惊:“孔雀开屏!小心!”
五弟子此时飞剑在外已来不及回护抵挡,急忙运护身剑气向后退开。但沈莫怀的剑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