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来,持续注意冰沼家事件的人,在听到鸿巢玄次意外出现,以及突然死亡的消息时,虽然认为这才是真正以无人的白昼公寓为舞台、极端大胆的第三起密室杀人事件。但如果真的这样,又无法断言八田皓吉就是凶手,也不能就此确定再度突然出现的“鸿巢玄次”就是与红司日记上述及——大家费尽心力搜寻,却终于确定不存于人世——的那个玄次是同一个人,只是更煽起了强烈的困惑与不安。
虽然同样是密室,但这回可不是外行人杜撰的搜证,而是内行的刑事与鉴识人员以追捕猎物的手段层层抽丝剥茧,确定这栋公寓极其平凡的六席榻榻米房间没有复杂的机关布置。当然,这也并非为了发现什么诡计,只是为了证实玄次为自杀死亡而展开的搜查。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做了以下的记述——
首先,房门绝对是在金造与阿丰婆婆眼前关闭后锁上。窗户是两扇交错拉开式,上面的旋入式锁扣完全锁紧。此外,虽然几乎没有行人经过,面对白昼的道路墙壁或天花板当然也没有其他的怪机关。另外,全以白色水泥漆涂死的三尺宽壁橱内、厨房、衣柜上,连一条线可以穿过的缝隙都没有。整个六席榻榻米房间地板铺上浅红色地毯,再以榻榻米钉牢牢固定,拔掉钉子、掀起榻榻米,底下则扎扎实实铺了垫上旧报纸的木板,每片木板都紧密接合无法松动。约莫只有半席榻榻米大小的狭窄厨房也一样。
采光的小窗也关闭,灰尘堆积。流理台底下的整理橱内放置着瓦斯表与空的清酒玻璃瓶,地板也是所谓的“龟甲铺”,非常坚固。衣柜里面与底下塞满脏衣物的抽屉也完全拉开,连内侧都用铁锤敲打调查,确定都是完全密实不通的。壁橱里面,棉被、行李与玄次慌忙丢入的布料也全部取出来检查,发现地板或墙壁木板连一片也无法松动。当然,也未发现任何一枚可疑的指纹,这绝对是完全的密室。
但是,金造至今仍旧确信,而且向警方坚称,那个肥胖的男人的确是先在房间内尖叫,之后再现身于室外。至于八田皓吉,同样也否认有这种蠢事,所有指控一概推卸到底。两人彼此僵持不让的供述如下。
33 闭锁的房门
《八田皓吉的供述》
唔……我是八田广吉,今年四十二岁,本籍在大阪市阿倍野区松虫街三丁目十三,目前的住址是世田谷区太子堂町四五二,最近才刚从麻布町迁入,因为我从事房屋仲介行业。大阪并无亲人,妻子病逝,目前单身。什么?名片上的名字是皓吉?那是因为需要好兆头,做生意时所使用的名字,而且两者的读音相同。
内人千代大约在四年前过世,不过还留下双亲。是的,就住在千住的川野家,我答应内人要照顾她的双亲,到现在,每个月我都还固定汇给他们生活费用。我这个人最重视人情义理,绝对不会做出违背人性的事……这次事件真的是令人痛心!元晴是千代唯一的弟弟,是的,应该已经三十岁了。在我和内人结婚的七年前,他是个水电工人,看起来非常认真生活,其实却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你们也都知道了,只会为父母带来困扰。
不,我虽然从事房屋仲介行业,其实是住在求售的房子,加以改建后再出售,因此必须经常搬家,很少有时间住在千住的家。昨天(二月二十八日晚上),我本来打算与往常一样汇款,可是转念想到这么久了也应该露个脸,所以前往一看,结果发现包括遮雨窗或什么的都被钉子牢牢钉住,屋里一片静寂。试着问邻居,他们也说像这种情形已经有四天了。所以我觉得奇怪,撬开门进入一看,岳父岳母都不在,于是在屋里绕了一圈,以为是有强盗侵入,不久,在里面的六席榻榻米房间发现了疑似血渍的痕迹,我心里发毛,慌忙冲向派出所。
两位巡佐跟我一起过来,我们进入后四处搜寻,在壁橱下层寻获岳父被残杀后裹在棉被里。岳母虽然到了今天早上才发现,但你们也知道,都已经是死亡多日的尸体,实在令人不忍卒睹。
后来这件事也造成了轰动。如果是窃盗杀人,事后的收拾也未免太整齐了,何况这里的位置很偏僻,应该不可能有窃贼上门。只有那个混帐东西,虽然已经多年未回家,而且完全不知道他住哪儿,但最近却经常偷偷回来向岳母榨取零用钱……是的,邻居们也时而会看到他。
所以警方立刻发出通缉令。不过,我今天早上回家一趟……不,不是太子堂的家,坦白说,我在三宿还有一间小事务所。什么?对不起,我没告诉警方,因为我认为与事件无关。我一回到那儿,也不知道是谁、从哪里得知我的电话号码,马上打电话过来……好像早就在等我了,连我都感到不可思议……说是元晴住在本乡动坂的黑马庄公寓里,化名为鸿巢玄次。是的,是女性的声音,但我完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该不会是那家伙的情妇吧?可能是在一起腻了,没说出名字,只听得出声音有些沙哑。我懒得拖延时间,听完之后就一口气跑到本乡,也没通知警方,真的很抱歉。但毕竟只是那种女人打来的一通电话,无从确定元晴是否真的在那儿,总觉得如果真找到人了再通知警方也还来得及……是的,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我找到他的房间冲入时,他正在和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喝酒。不过,那男的一见到我,马上就偷偷溜走……我想,大概不是他的同伙吧!错了吗?不,那就好。反正,我进去之后,立刻大声怒骂他:“你这个可恶的弑亲凶手,快站起来,至少要像个男人去自首。”刚开始,他完全推称一无所知,最后才终于伏首认罪。然后……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可怕呢!他开口说:“干脆连你也一起杀掉!”说完就站起身。我当然不甘认输,马上回答说:“有十几个警察在外面监视,你有胆就动手!”想不到,他随手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杯,仰头一口喝光,然后立刻就仆倒在地……这……酒杯在哪一边?管他是右边或左边,还不都一样?也许他是在喝的瞬间掺入毒药的吧?不,我倒是没看到。
接下来就是翻白眼、痛苦挣扎。我也拼命喊叫:“他喝下毒药了!真糟糕,快来人呀……”,同时提着我自己的鞋子冲出门外,直接跑向派出所。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情况。
什么?走廊上有人看到,说我大喊“他喝下毒药了”之后并没有跑出那个房间吗……呵呵,我一直在房里,没有从房门出来……哪有这种白痴啊?我可是直接跑到派出所的呢!那个人一定是听错了,不,是没看到,因为我大叫之后就马上冲出去,所以他没看到……
《伊豆金造的供述》
……因为他急着要用那匹布料向我借钱,所以我拒绝了。但是,接下来他马上说我搜过他的房间……是呀,根本没这回事,我当然不认输地反击,回答说:“因为觉得你的房间怪怪的,所以才会到你房门前,结果被你拦住了。”他却威胁说:“只要借钱给我,我就不追究!”但我仍然说:“虽然很遗憾,但我还是拒绝。”于是他才调制了那两杯威士忌。
是这样没错,当时他是打算杀我的。因为,警察先生,像我这种不随便妥协的人,等于是那种家伙眼睛上的毒瘤……是的,一开始就冒出氰酸钾的异味,就算我从来没闻过,也可以马上知道是那种味道。是的,我坐在进入房间后的左边椅子,那家伙坐在厨房边的椅子。是这样吧!警察先生,那家伙是喝了左边的威士忌而死的吧?啊,真是可恶的家伙!他一直要我喝,还好我没听他的话。什么?衣柜抽屉里有氰酸钾?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掺入氰骏钾……
是的,虽然我没说出来,却真的很想告诉他:“有谁明明知道掺了氰酸钾还喝下去的?如果你真的打算杀我,就直接动手吧!”因为到了那种地步,我绝对会豁出去的。那家伙好像是稍稍退缩了。就在这时候,那个胖“姐夫”来了……没错,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的人。川野元晴那家伙也吓了一跳,还问说:“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真是的,早知道那家伙这么可恶,我至少会协助尽快抓到他。因为,警察先生,你也看过今天早上的报纸吧?上面的照片和本人一点都不像。不只我,公寓里的住户也没人注意到。是的,四、五天前确实出过门,虽然没听说他去什么地方,一直没回来的确是事实,到了昨夜似乎很晚才回来。在那之前,好像行动有点鬼鬼祟祟的。不过话说回来,像这种有案在身的家伙,本来就都是这样的。所以,他对我总是看不顺眼。
呃……像他那样的家伙嘛……有一、两个情妇也不足为奇,但我倒是没有注意到他曾经带过女人回来睡觉。不,我不知道。信件?警察先生,寄给别人的信件我不可能会偷看,一方面是,我一向不在乎别人的事,另一方面,我也讨厌背后批评别人或是闲言闲语。
接下来?对了,那个穿皮夹克的“姐夫”来了,我也暂时抑制了内心的气愤迅速返回自己的房间。这时候,像我刚才说的,里面开始大声喧哗,只不过当时我还未想到那家伙居然是弑亲凶手,只以为是兄弟吵架,为了打算到了紧要关头才过去劝架,所以去找来管理员老婆婆,从隔壁的空房间偷听,结果竟然听到那家伙用粗厚的声音说:“那就连你一起杀掉算了!”是的,我确实听得一清二楚。那个“姐夫”同样毫不示弱,大叫说“带了十几个警察过来”之类的。之后,状况一片混乱。我心想,必须马上排解才行,在冲出走廊的瞬间,听到有人大叫“喝下毒药了”的叫声。我跑到房门前,原本半开的房门却砰一声关上。警察先生,你怎么一直问相同的事呢?我没有机会窥见房内的情形,而且那个家伙从里面锁上之后,就缓缓地滑落地板,在地板上爬行去拉开抽屉……是的、不错,绝对是那家伙,因为发出气喘吁吁的声音……
所以,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姐夫”大喊“喝下毒药了”的时候,我已经把头探出走廊外了,在他高喊“快来人呀”时,我几乎已经到达那家伙的房门前了,绝对不可能听错。说不定是我还在隔壁空房间的时候……喔,不对,确实是我已经出来到走廊上的时候。等一等,可是当时我是这样的……警察先生,反正怎样都无所谓,不是吗?只不过是那家伙输了。
喔?管理员老婆婆是这样说的吗?听到叫声之后吓一跳,然后才把头探出走廊?当时的我脸色发白,全身发抖?我吗?可恶的老太婆!明明是她自己吓得都走不动了……
——的确,阿丰老婆婆是吓得坐倒在走廊上,但是她的供述毫无金造那种自我吹嘘。可以这么说,川野元晴自杀前的一切景象,以阿丰老婆婆的供述最为可信。虽然她是“大分之在”这个地方出生的,但这个地方位于“久住山”山谷间,是个非常偏远的乡下地方,只因为是屋主的远亲,大约一年前才被找来东京担任管理员,乡音腔调浓厚,加上又被事件发生时蜂涌而至的警方与媒体人员吓到,不断叙述“真是太可怕了!对啦,为什么会来了这么多的车子和人呢”之类的多余感想,令人有点难以忍受。
而且,她对鸿巢玄次似乎有相当的好感。“是的,不,鸿巢先生是去年十月搬进来的,态度非常亲切善良,房租也都准时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