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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的推理竞赛,因偶然想到而说出关于五色不动明王的机缘,由此机缘而被带领前来的精神病院内部深处,亚利夫发现的“仙境入口”正是变相地狱的“曼陀罗图”。此后,亚利夫就没再见过吟作老人。但是,今年六月十八日星期六,据说S精神病院因为漏电而失火,引起木造病房大楼与壮丽的玫瑰花园完全烧毁,造成近二十位死者与失踪者的惨剧,详细的内容报纸已有报导。吟作老人仿佛受到“大智慧故现大火焰”不动明王的威力重击,烧死于牢笼里成了焦尸。
在覆盖尸体的草席上,华丽地插上未被烧毁的玫瑰,被命名为“命运”的黑玫瑰与高雅芳香的白玫瑰,一起悼唁吟作老人的死亡。
48 三张唱片
根据真言秘法的神咒,只有大慧根者才得以见到真正的不动明王愤怒相,中等慧根者,顶多只能见到其手下的二童子,“下根者因为心生恐惧而不能见”。像亚利夫这样的人,可能属于下根者吧!在脑科病院的精神分裂病患指出骇人的真相前,无法看穿任何启示,虽然已被告知真凶的名字,而且还有各种的言词表达,却仍无法发现究竟是谁。
四月十一日。
前天九日,虽然已是比往年高出七度的异常天候,但今天甚至是最高气温达到三十度的晴朗日子。即使到了公司,亚利夫也不想工作。自从赏花以来,他脑子里总是会出现异次元世界的使者如影随形的蠢动,不动明王与其随从,时隐时现又异常融合地与现实世界随性互动。本来,尔时大会——金刚手菩萨因火生三昧而立,妙吉祥菩萨现不动明王之初,即无非青、非黄、非赤、非白、非红、非紫等种种颜色,故可化为各种形态出现,有时候甚至“化作如童子模样的亲密朋友服侍行人”。未能注意到这些差异,乃是亚利夫没有信仰的报应。
他从公司早退回家,正茫然回想事件经过时,久生很难得来了电话。
牟礼田那天带领众人赏花,三个人都各自发现了不一样的仙境入口,其中,久生一听到某首法国香颂的歌词,便立刻蹬着佐贺锦草履跑掉了。她究竟进入了什么样的奇妙国度呢?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沉痛的回响。
“你立刻出来!我一切都明白了。”
“我也终于明白了。”
亚利夫很想告知对方圣不动经的美妙,但是对方的语气好像不将他当成对手。
“反正你出来就是了。亚利夏,我要告诉你不知道的事,新宿的‘梦卢波’、七点。”
对方的声音亢奋,应该是发现了重大的关键吧!但应该不会超过精神分裂症的吟作老人告诉我的真相才对。当亚利夫抱着要令对方吃惊的心情,前往新宿二丁目“深渊”斜对面的法国香颂咖啡店“梦卢波”时,久生已经不耐烦等在那儿了。
“有什么新发现?看你那么焦急。”亚利夫充满自信,环视空荡荡的店内,在她对面坐下。
久生没回应,用发抖的手抽出“和平牌”香烟,似乎非常兴奋。但很不巧,烟盒已经空了,她气愤地捏成一团,朝端水过来的女服务生说了一声“麻烦你”后,抽出亚利夫的香烟点燃,这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亚利夏,你大概也发现我们从一开始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吧?”
“错误?”
“没错,严重的错误。我们的思考方向一开始就被凶手狡猾的布局引导至盲点。”她说出亚利夫不解的话语后,独自叹息。
这时候,咖啡送来了,但服务生似乎忘了香烟一事。久生也未再催促,尽管烟屁股还在烟灰缸里冒烟,她又伸手向亚利夫的烟盒抽出一支。
“什么盲点?”亚利夫打算稍后要好好向对方解说真言密教,因此刻意温柔反问。
久生低头点火,忽然抬起脸,露出微妙的笑容。“你听过那个吗?”
“听过什么?”
从一进来就觉得耳朵怪怪的,原来原因在此。接近门口置于棕榈树后方的电唱机,是所谓加拉德七五——Garrard75自动式唱机,可连续重叠几张唱片一一播放。亚利夫注意到时,正好播放穆鲁吉(注:Marcel Mouloudji,1922…1994,法国香颂歌手)的“有如一朵小小的虞美人”,哀怨唱完,唱针不停左右移动后,落在下一张唱片上。
正当时的日本,法国香颂由哥伦比亚公司独占,在LP唱片还很稀罕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是使用78转的SP唱片。接下来这首歌也听过,歌名是“莱诺伯先生”,随即响起爱迪琵雅芙(注:Edith Piaf,1915…1063,法国著名香颂女歌手,电影《玫瑰人生》即为她的人生缩影)极为沙哑的嗓音唱着Confiance、Confiance、Confiance,乐音消失后,接着是年过五十岁的帝诺·罗西(注:Tino Rossi,出生于法属科西嘉岛的法国香颂歌手)开始悠悠唱起“红月亮”。
其实,久生刚才说的“麻烦你”,指的并非香烟,好像应该是意味着“请按照事先准备的顺序开始播放唱片”。亚利夫立刻拿回自己的烟盒,放回口袋疑惑地问道:“那是阿蓝唱给我们听过的歌……每次发生杀人事件时……”
“没错!”久生冷冷回应,“不过,亚利夏,你不知道这三首歌曲的歌词吧?”
“不知道。莫非……”
“嗯,正是如此。”久生断然肯定,“阿蓝挑选了三首适合三起杀人事件的歌,故意播放给我们听。牟礼田也说过,‘若说勿忘草与玫瑰,这些花都会有异议……’这是第一首歌的第一句歌词,接下来是‘发生什么事都无须讶异,但我只喜欢虞美人草’,之后的歌词则是……”
她熟练地取出夹在唱片套中的解说——印有译词的纸张,开始念了出声:
“我第一次来访时,
她睡着了。
在青青的麦田里,裸露肌肤,
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下……
心脏跃动温柔的阳光,
让那儿的一朵花开放。
有如小小的虞美人草,
有如小小的虞美人草……
明白吗?可是,有个男人单恋着那女人。
翌日,我来访时,
她睡着了。
……………………
但是,她并不是睡着了,而是被杀害,死了,‘心脏位置的三滴鲜血,犹如小小的虞美人草般绽放’……怎么样,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红司命案的法国香颂了吧?所以,阿蓝是藉着送葬曲的意义播放这首歌……”
“等一下!”亚利夫在中途注意到,于是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想不到你终究还是个迷糊侦探。知道吗,那首歌并非阿蓝故意挑选的,而是那天正好是星期四,有个叫‘巴黎的街头’的广播节目偶然正好播出那首歌而已,就是歌手穆鲁吉的……”
“重点就在这里。”久生的声音冷静得令人害怕,“那天晚上我正在旅行,到现在我还气自己一直没注意到这个疑点。那天晚上,十二月廿二日的‘巴黎的街头’,应该是播放圣诞节的法国香颂特辑,不应该播放穆鲁吉的歌,没错,确实如此。”
这个意外的事实,真的是太意外了!
“因为上次在三围神社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疑点,所以就立刻调查当天的广播节目表,果然是这样。为求慎重起见,我也试着向LF查询,结果还是没播放穆鲁吉的唱片。这么一来,可以得出怎样的推测?那天晚上,阿蓝说‘巴黎的街头’时间到了,进入自己的房间,随后马上听到穆鲁吉的歌,那应该是他假装在听收音机,其实是在播放事前的录音!而且那不仅是意味着适合红司死亡的歌曲,因为他进入自己房间时,是否真的是‘巴黎的街头’播放的时刻也很值得怀疑。在橙二郎叫他到再次露面之前,我们认为的只有五分钟之间,可以猜出他究竟做了什么。”
——假设真的如久生所言,不,没必要求证,这一点应该不会错。这样一来,所谓十点廿五分的时刻也不足采信了,在橙二郎叫唤阿蓝之前,离开的时间并非只有五分钟,说不定超过十分钟以上。可以想象他在这段期间,有足够充分的时间去做“某件事”。阿蓝确实有录音机,能够迅速录好牟礼田带回来送他的唱片,所以穆鲁吉的歌应该是录音机播放的没错。但是,真的含有红司的送葬曲的意思吗?阿蓝会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这令亚利夫实在难以置信。
但是,久生仿佛巫女般,以充满确信的语气继续说:“第二首歌曲‘莱诺伯先生’就让意图更加明确了。这首歌是在描述一位妻子将莱诺伯迷昏后,为他换上睡袍,捏住鼻子,然后打开瓦斯开关睡觉的故事。最后歌词所谓的Confiance、Confiance、Confiance,就是意指莱诺伯先生呀,你未免也太相信人了。里面还有‘到了明天,一切大概都结束了吧’的歌词。你想,那天晚上的那个时候,为什么阿蓝还能若无其事地唱这样的歌?那是因为他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到了明天,橙二郎将会因为瓦斯而变成尸体。”
睁大了双眼,仿佛在问亚利夫“你还不懂吗”,然后又说:“亚利夏看过吧?片名是‘五根手指’,由詹姆斯·梅森与戴尼尔·达洛主演的英德之间尔虞我诈的间谍片……那部片子里也是以这首‘莱诺伯先生’为音乐背景。用在电影里还无所谓,但每次真正杀人时,都故意唱起适合死法的法国香颂,这也未免太惨了吧!听到这首歌时我还不清楚,直到那次我们一起合唱第三首的‘红月亮’一出现,终于让我明白了,阿蓝完全知道玄次隔天会遭人杀害,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那样对着红色月亮唱歌……
………………
月光姑娘,夜晚的女王啊
知道我们的疯狂,
夜半时分躲藏云里的你。
………………
你现在了解我想说的是什么吧?”
“的确没错,每次发生案子时,都唱着适合该情景的法国香颂……”
“你真的很迟钝耶!知道吗?与黄司同谋的并不是八田皓吉,而是一开始就是阿蓝。牟礼田也一直在说,皓吉只是个善良的胖男子。我刚开始的时候出不明白,事实上,他只是人太好了而被利用。”
“但是,先别说法国香颂。目前到底有没有阿蓝行凶的确证?”似乎仍与圣不动经所宣告的连想在一起,还没有其他新的灵感,亚利夫的声音显得没有自信。
“要多少有多少,不是吗?没错,我也知道他杀害所有人的全部诡计。现在就慢慢说明给你听。所谓密室杀人,我们对此就有盲点存在,不,应该说是被盲点给耍了……真不甘心!”
深深吸了一口气,马上又深深吐了出来。久生进入的仙境,似乎并不逊于亚利夫。
“不过,这次让我不得不佩服牟礼田的聪明。不,我是指那部小说‘凶鸟之死’。刚开始虽然觉得这是什么东西嘛,但在知道自始就是阿蓝与黄司合谋后,重新仔细阅读,发现他真的一切都考虑得很周详……当然,如上次我说的,故事的前半段是阿蓝的谎言,后半段简直也是完全不同的过程,而两具尸体吊在半空中的状况,则完全隐藏在故事背后。诡计与那个数学算式无关,是以前无法利用的新形态诡计,而且故意在结束时让它失败。甚至黄司最后在‘红色房间’自杀的发展,也让人很失望不是吗?但事实上,如果仔细阅读,绝对可以明白,那并不是自杀,而是掉进阿蓝的圈套遭到他杀。”
仿佛抑制不了自然涌现的想法,久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在注意到亚利夫露出困惑的表情时,她立刻换成了温柔且怜悯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