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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女法医之人体农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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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色的老旧道奇车轰隆作响,让我觉得像在坐飞机。我们往东前往一个不知不觉间已面目全非的小镇,镇民或许还不知道那个背着吉他回家的小女孩的真实遭遇,也无法理解我们这些奉命前来帮忙的人的处境。

我们正被各个击破,对手有过人的洞察力,可以察觉我们的弱点及可能受伤之处。马里诺已经成为那个女人的俘虏和武器供应者;与我情同母女的露西头部受伤,目前在戒瘾中心——她没有丧命真是奇迹;一个住在山间,啜着私酿烈酒,在学校打扫卫生的单纯工友,如今为了一件与他无关的案件面临审讯;莫特因此身体不适而退休,弗格森则已命丧黄泉。

邪恶的因果像一棵树般扩散开来,挡住了我脑中的全部光亮。无从得悉邪恶源自何方,止于何处,我不敢靠得太近看个仔细,以免它盘根错节的枝干将我绊倒。我不愿去想我的腿无法触及地面的情景。

“女士,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恍惚间,我听到司机在说话。

我睁开眼睛。车子停在轻松旅游汽车旅馆前,不知道已停了多久。

“我不想吵醒你,但在床上睡比坐在这里舒服多了,也许更便宜呢。”

仍是那位黄头发的前台服务员值班。他表示欢迎后,替我办理住房登记,并询问我想住旅馆的哪一面。一面朝向埃米莉就读的那所小学,另一面则可眺望州际公路全景。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因为旅馆四面环山,白天山色澄亮,夜晚在星空的衬托下一片漆黑。

“住在禁烟区就行,麻烦你了。彼得·马里诺仍住在这里吗?”我问。

“当然,但他很少回来。你要住在他隔壁吗?”

“不,还是不了。他是个瘾君子,我想尽量离香烟远一点。”当然,这只是个借口。

“我替你安排在不同的区域吧。”

“谢谢。本顿·韦斯利来投宿时,你能否叫他立刻找我?”之后我要求他打电话给租车公司,请他们明天一早就安排一辆备有安全气囊的车过来。

我进入房间,锁门上闩,还搬了一把椅子顶在门后。我将手枪放在马桶上,滴了几滴香水在浴缸中,泡了很久的热水澡。香气氤氲,如温暖关爱的手抚摸着我,由脖子向上滑过脸部并轻轻渗入头发。这是许久以来我第一次觉得心旷神怡,我不时添加热水,香水的油膜在水面像云层般缠绵。我将浴帘拉上,在芳香扑鼻的温暖中做梦。

我数不清与本顿·韦斯利亲热的次数。我极力回避那些场景,不想让它们频繁出现在脑海中,但今天我情不自禁地接纳了它们。我将我们迫不及待的第一次中每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虽然不在这个房间。那个房间号码,我将永远铭记。

老实说,我没有几个情人,但他们都出类拔萃,敏感,能接受我这样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我有女人的身体与敏锐,但精力与干劲像男人,贬低我就是贬低他们自己。他们尽可能地将最好的一面呈现给我,即使是我的前夫东尼,他是他们之中作风最原始的一个,性爱是我们共享的情欲竞争。我们像两头势均力敌的动物在丛林中相会,互相较劲,各取所需,互蒙其利。

而本顿截然不同,这令我难以置信。我们的结合方式无与伦比,也别具一格,仿佛他是我的另一面。或许我们是同一个人。

我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但在这之前我早已想象过我们在一起的情景。他外表强悍,内心温柔,像是在粗壮树干间的吊床上的战士,昏昏欲睡又满腹柔肠。那个清晨,在阳台上我们彼此爱抚时,他的手令我刮目相看。

他的手指为我轻解衣衫,温情抚爱,像女人一样了解女人的身体。我感受到的不只是他的激情,还有他的共鸣——他想治疗我内心的伤痛。他似乎在替那些曾经强暴、殴打或凌辱他人的人表达悔恨,仿佛他们的集体罪过使他无权享受我的躯体。

我曾在床上告诉他,我从没想到男人能如此享受女人的身体,而我因不喜欢被人狼吞虎咽或凌驾制伏,很少有性行为。

“我了解为什么有人想将你狼吞虎咽。”他在黑暗中直言无讳。

“我也了解为什么有人想将你狼吞虎咽。”我也毫不矜持,“但就因为有人想凌驾制伏别人,我们才来侦办案件。”

“那么我们不要再使用‘狼吞虎咽’、‘凌驾制伏’这类字眼了,想些新的。”

我们很轻易地想出了新字眼,而且很快就说得很流利了。

我泡过澡后神清气爽,想在背包内找件新衣服穿,但那是缘木求鱼。我只得穿上已经穿了好几天的深蓝色的夹克、长裤、高领毛衣。那瓶威士忌的酒精浓度低,我缓缓啜着,观看新闻频道的节目。有好几次我想打电话到马里诺的房间,但在拨号之前又将话筒放下了。我的思绪往北神游至纽波特,我想找露西谈话,却又暗暗抗拒这股冲动。我和露西通话,对她不好,她必须集中心志戒酒,而不是挂念家人。于是我改打电话给母亲。

“多萝茜在马里奥特过夜,明天一早乘飞机回迈阿密。”她告诉我,“凯,你在哪儿?我整天都在打电话找你。”

“我在路上。”我说。

“这种话我听多了,都是因为你从事的工作。但告诉你母亲应该无妨吧。”

我可以想象到她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打电话。我母亲喜欢大耳环和浓妆艳抹,她看起来不像意大利北部的人。她不是金发白肤。

“妈,露西情况如何?多萝茜说了些什么?”

“首先,她说露西是同性恋,还说都因为你。我告诉她那太荒谬了,你虽没有和男人交往,或许也不喜欢性,并不意味着你是同性恋。那和修女是同样的道理。虽然我也听到传言——”

“妈,”我打断她的话,“露西还好吧?去埃季山的路上顺利吗?她的举止如何?”

“怎么,她变成证人了?她的举止……你竟然用这种语气和你单纯的母亲说话,而且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在途中喝醉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我不相信!”我更生多萝茜的气了,“我以为让露西和她母亲一起去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

“多萝茜说除非露西在入戒瘾中心时喝醉了,否则保险公司不愿付钱。所以露西在整趟旅途中喝得烂醉如泥。”

“我才不管保险公司是否愿意付钱,多萝茜也不穷。”

“你知道她的理财方式。”

“我愿意支付露西的任何费用。你知道这一点,妈。”

“听口气,你像是大富豪裴洛的老婆罗丝。”

“多萝茜还说了些什么?”

“简言之,我只知道露西在闹脾气、生你的气,因为你不肯带她去埃季山。尤其那是你挑选的地方,而你又是个医生。”

我暗骂了一声,像是在同风争辩。“是多萝茜不肯让我去的。”

“和以前一样,你们两人各执一词。你什么时候回来过感恩节?”

不用说,在我们说完,也就是在我忍无可忍挂上电话时,泡澡的功效也全都消散了。我又倒了杯威士忌,但没喝,因为在家人惹我生气时,全世界的酒都不够。我想起了露西,将酒收起来,不久有人敲我的门。

“我是本顿。”声音传了过来。

我们拥抱了很久,他从我搂他的方式感受到了我的绝望。他牵着我到床边,坐在我身旁。

“从头说起。”他握住我的双手。

我详细述说。看着他脸上带着我在办公时熟悉的那种不露声色,我很不自在。我不希望我们独处时他面无表情。

“凯,冷静点。你知道我们提出这样的指控后果有多严重?我们不能封闭起心灵、摒除德内莎·斯坦纳是无辜的这种可能性。我们还不能确定。对于飞机上发生的事,你也明白,你的分析并不是百分之百正确。我是说,这真的令我忧心。某个地勤人员想充英雄,而你立刻联想到并认定是德内莎·斯坦纳在暗中搞鬼,又想戏弄你了。”

“她不只想戏弄我,”我将一只手从他手中抽回,“她想杀我。”

“那只是揣测。”

“依据我打电话的查证结果,那不是揣测。”

“但你仍无法证明。我怀疑是否能证明。”

“我们得找到她的车子。”

“我想今晚开车经过她的房子?”

“是的。但我没有车。”我说。

“我有。”

“你拿到影像强化的打印件了吗?”

“在我的手提箱里。我看过了。”他站起来耸耸肩,“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模糊小斑点,利用无数灰阶使它成为更浓、更密的小斑点。”

“本顿,我们得采取行动。”

他望着我,紧抿着嘴唇,那神情就像他虽已下定决心,但仍有疑虑。良久,他说:“我们就是因此而来的,凯,我们来就是要采取行动。”

他租了一辆红色的日产千里马汽车。出门时我才发觉冬天的脚步近了,尤其在这山区。上车后我全身发抖,我知道那多少与心情沮丧有关。

“对了,你的手和腿情况如何?”我问。

“好得就像新的一样。”

“那可真是太神奇了,因为割伤时可不是新的。”

韦斯利笑了,纯粹是因为惊奇。他没想到这时候我还有心情说笑。

“有一个与那卷胶带有关的消息,”他随后说,“我们一直在追查这里有谁可能在生产那卷胶带时于休福公司工作。”

“好办法。”我说。

“一个名叫罗伯·卡塞的人曾在那家工厂担任工头。生产那卷胶带时他住在希克利市附近,五年前退休迁居黑山。”

“他目前住在这里吗?”

“恐怕已经去世了。”

可恶,我暗忖。“你对他有什么了解?”

“白人男性,六十八岁中风死亡。他有一个儿子住在黑山,卡塞就是因为他才想在退休后搬到这里吧。他儿子仍然住在这里。”

“有地址吗?”

“可以查到。”他转头望着我。

“叫什么名字?”

“和他父亲同名。绕过这个弯道就是斯坦纳家了。你看那片湖,简直一片漆黑。”

“没错。埃米莉入夜后不会走湖边,克里德的说法证实了这一点。”

“我不想争论。我也不会走这条路。”

“本顿,我没有看到她的车。”

“她可能出门了。”

“马里诺的车在那边。”

“那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出门。”

“那也不意味着他们出门了。”

他没有搭腔。

窗户亮着,我觉得她在家。虽然没有证据,也没有任何迹象,但我感觉她在试探我,即使她没有察觉这一点。

“你认为他们在做什么?”我问。

“你说呢?”言下之意很清楚。

“那太简单了。推论人们在做爱太简单了。”

“这么推论很简单,是因为做爱很简单。”

我对此颇为不悦,我希望韦斯利有深度一点。“你说这种话,让我吃惊。”

“如果是他们说的,你就不会吃惊了。这才是重点。”

我还是不确定。

“凯,现在谈的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他补充道。

“我很清楚。”

他知道这并不是我的真心话。同事之间产生恋情真是不智之举。

“该回去了。目前我们也无能为力。”他说。

“要怎么追查她的车子?”

“明天一早再查。但现在已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此刻车子不在,或许是为了使它看起来不曾发生车祸。”

隔天是周日,我在悠长的钟声中醒来。是来自埃米莉葬身的那所小长老会教堂吗?我眯起眼睛看表,应该不是,才刚过九点,他们的主日礼拜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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