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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你想香烟想得要命,恨不得此刻变成我。”他吐出一口烟,望向窗外。“总有一天这地方会因那些惹人讨厌的土拨鼠而变得奇臭无比。”
“高特干吗到北卡罗来纳州的西部去?”我问。
“他干吗道任何地方去?”马里诺的眼神变得冷峻了,“关于那混蛋的所有问题,答案都一样;因为他觉得痛快。而且他也不会因为斯坦纳家女孩的案子就此洗手不干了。某个小孩——某个女人、男人、哼,全都一样——会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只要高特手痒了。”
“你真的认为他还在那边?”
他弹弹烟灰。“是的,我真的这么认为。”
“为什么?”
“因为乐趣刚开始。”他正说着,本顿·韦斯利走了进来。“全世界最精彩的好戏正在上演,而他在隔岸观火。黑山警方正急得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他则在暗中窃笑不已。附带一提,当地平均一年只有一件凶杀案。”
我望着韦斯利走向沙拉吧。他往碗中舀了些汤,又在盘子里摆了些饼干,然后放了几美元在收银员不在时供顾客自行投币的纸盘中。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但我知道他有一种天赋,可以将周遭环境巨细靡遗地尽收眼底,同时装作浑然不觉。
“根据埃米莉·斯坦纳的若干身体迹象,我猜测她的尸体被冷冻过。”我告诉马里诺,这时韦斯利朝我们走来。
“没错。我确定被冷冻过,在医院的停尸间。”马里诺朝我做个鬼脸。
“我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话题。”韦斯利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推想,埃米莉的尸体被弃置于湖滨之前曾经冷冻过。”我说。
“有何根据?”他伸手取胡椒罐时,露出了司法部金质袖扣。
“皮肤苍白而干燥,”我回答,“尸体保存得很好,而且未受到昆虫或动物的侵害。”
“那意味着高特没有待在供旅客投宿的旅馆里,”马里诺说,“他总不可能将尸体塞进小冰箱吧。”
韦斯利行事一向一丝不苟,他舀了一匙蛤蜊汤在嘴里,一滴也没掉出来。
“有没有发现什么证物?”我问。
“她的饰物和袜子。”韦斯利回答,“还有胶带,只可惜在采集指纹之前就被拆除了——在停尸间里被剪断了。”
“老天。”马里诺低叫。
“但那卷胶带相当独特,可以循线调查。事实上,我不敢说我见过鲜橘色的胶带。”他望着我。
“我是没见过。”我说,“实验室对此有进一步的了解吗?”
“尚无进展,只知道上面有一种油脂的纹路,也就是说那卷胶带的边缘曾沾到油脂。无论如何这值得重视。”
“实验室里还有什么证物?”我问。
“棉花棒、尸体下面的泥土,以及将她从湖边运走时所用的被褥和袋子。”
韦斯利越说我越心灰意冷。到底有多少证物被遗漏了,又有多少微证物被忽略了?
“我想要她的照片和报告的复印件,若实验室的报告送来了我也要一份。”我说。
“我们的就是你的。”韦斯利回答,“实验室会直接与你联络。”
“我们必须尽快查验尸体,”马里诺说,“有些情况令人不解。”
“要设法理出头绪,这点很重要。”韦斯利附和,“你能否进一步查验?”
“我尽力而为。”我说。
“我该进行警纪射击了。”马里诺起身看了下手表,“事实上,我猜他们不等我就先开始了。”
“我希望你先换件衣服,”韦斯利告诉他,“穿一件带帽兜的运动衫。”
“哟,那我岂不是要热得倒地了。”
“总比被九毫米口径的漆弹打得倒地好,”韦斯利说,“那种漆弹打在身上痛得要命。”
“怎么,你们两位曾聊过这事?”
我们望着他离去,他扣上外套纽扣,裹住圆滚滚的腹部,顺了顺稀疏的头发,边走边整理长裤。马里诺像猫一样。习惯在进入或离开一个场合时刻意将自己的外貌打理一番。
韦斯利望着马里诺作为钱凌乱的烟灰缸,然后将目光移向我。他的眼神出奇的冷峻,嘴巴紧抿,似乎从没笑过。
“你得设法让他改一改。”他说。
“希望我有这份能耐,本顿。”
“你是最可能的人了。”
“那太恐怖了。”
“真正恐怖的是他在开会时满脸通红,该做的都没做。油炸食品、香烟、烈酒。”韦斯利将目光移开,“桃丽丝走了之后,他就自甘堕落。”
“已经略有改善了。”我说。
“暂时的。”他再度与我目光交会,“基本上他还是在自我戕害。”
确实如此,他这一生都是如此。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什么时候回里士满?”他问。我很想知道他的家庭生活。我对他的妻子充满好奇。
“看情形。”我回答,“我想花点时间与露西聚一聚。”
“她已经告诉你我们希望她回来服务?”
我望向窗外的草坪以及微风吹拂着的树叶。“她很兴奋。”我说,
“你则不然。”
“对。”
“我理解,你不想让露西分担你的现实生活,凯。”他的表情不知不觉间柔和起来,“这一点令我欣慰,至少你在某些方面并不是绝对的理性或客观。”
我不只在某一方面不是绝对的理性或客观,韦斯利心里有数。
“我甚至不了解她在那边从事什么工作。”我说,“如果她是你的孩子,你会作何感想?”
“就像我平日对待我的孩子一样。我不想让他们去当警察或进部队,我不想让他们整日与枪械为伍,然而我又希望他们熟悉此道。”
“因为你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我说,目光再度移向他,而且停留得久了些。
他将餐巾揉成一团,丢在盘子上。“露西热爱她的工作。我们也如此。”
“我和你欣慰能听到这句话。”
“她很杰出。她为暴力罪犯逮捕计划开发的软件会使一切完全改观。以前我们该那本无法在全球各地追查那些畜生。你能否想象高特在澳大利亚谋杀了斯坦纳家的女孩?你想我们能够知道吗?”
“很可能无法得知。”我说,“当然不会这么快。不过我们不知道杀害她的人是不是高特。”
“我们只知道,再耗下去就会有更多的人丧生。”他伸手拿起我的盘子,撂倒他的盘子上。
我们站起身来。
“我想我们应该去探望你的外甥女。”他说。
“我无法获准进去。”
“是这样。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让他们通融。”
“那就太好了。”
“我们看看——现在是一点,你能在四点半回到这里和我碰面吗?”我们离开会议室时,他说。“对了,露西在华盛顿过得怎么样?”他指的是最不受欢迎的宿舍——床铺太小,浴巾也小得什么都遮不住。
“很遗憾,我们无法让她拥有更多的隐私。”
“不用介意,让她有个室友也好,她不见得必须与她们处得来。”
“天才在工作和娱乐时不见得总能和别人处得来。”
“她的成绩单上只有这一点曾经不及格。”我说。
接下来的几小时我都在打电话,试着与詹雷特医生联络,但只是徒劳,显然,他当天休假,打高尔夫去了。
我很欣慰地听到我在里士满的办公室一切运作正常,到目前为止,日常工作只是进行例行检查,也就是检验尸体和所抽取的体液。所幸前一晚没有发生凶杀案,而且我手边梁桩这星期必须上法庭的案子都已经处理妥当,我在约好的时间与地点与卫斯利碰面了。
“把这个佩戴上。”他交给我一个特别来宾通行证,我将它夹在外套口袋上,与我的名牌别在一切。
“没问题?”我问。
“有点麻烦,但我已经设法解决了。”
“真庆幸我通过身份调查了。”我讽刺地说。
“呃,算是勉强过关。”
“谢谢。”
他停下脚步,在我走过一道门时轻轻触碰我的背部。
“我应该不用叮嘱你,凯,你再工程研究处的所见所闻都不得透露出去。”
“没错,本顿。你是不用叮嘱我。”
会议室外面,军中福利社挤满了穿着红衬衫的国家学院学生,他们正在浏览所有标有“FBI”字样的商品。体格强健的男女彬彬有礼地走过我们身旁前去上课,他们的身份可凭衣服的颜色区分,但当中没有一件蓝衬衫,因为这里已经一年多没有招收新探员了。
我们沿一道长廊走到大厅,前方接待台上方的电子显示牌提醒来宾佩戴来宾证。前门外,远方的嗒嗒枪声惊扰了完美的午后。
工程研究处总共有三座灰色的大楼:混凝土结构,玻璃墙面,红褐色的大门,高大的环形围墙。一排排停放的车辆显示此地人数多得超乎我的想象。工程研究处似乎在外界不知不觉间将员工不断吞进来,又不断将他们送走。
我们到达了前门,韦斯利在墙上一套有数字键的感应器旁停了下来。他将右手大拇指伸到读取镜头上,让它扫描指纹,然后输入个人识别码。锁咔嗒一声开了。
“你显然来过。”我在他替我拉开门时说。
“很多次了。”他说。
我忍不住暗忖,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公务。我们沿着铺有灰色地毯的走道前行,灯光柔和,一片静谧。走道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长。我们经过一些实验室,里面的科研人员穿着朴素的西装和实验室外套,不知正在忙些什么,我这么匆匆一瞥也看不出所以然来。男男女女都在摆满了工具、硬件、显示器和奇怪仪器的小隔间内工作。在没有窗户的双扇门后,一部大功率电锯正在锯木头。
乘电梯时,韦斯利再次输入指纹,我们由此得以进入露西每天工作的宁静场所。一眼望去,二楼有如加装了空调的头盖骨,裹着一个人工头脑。墙壁与地毯都是沉静的灰色,整个空间区隔得像制冰盘。每个小隔间都有两张组合式桌子,上面摆着新型电脑、激光打印机,以及一摞摞的纸。露西很好找,她是唯一穿着标有“FBI”字样工作服的分析师。
她背对着我们,正戴着耳机通电话,一只手在操作手写输入系统的尖笔,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按键。如果不是我了解她,会误以为她在作曲。
“不,不,”她说,“一个长音后接着两个短音,可能表明显示器除了故障——也许是装着视频芯片的那块板子。”她用眼角余光发现了我们,得旋转椅转了过来,“是的,如果只有一个短音,情况就差很多了,”她向电话那头的人解释,“问题可能就处在主板上。听着,戴维,我稍后再打给你好吗?”
我注意到她的桌子上有一部扫描器,一半被纸张遮盖住了。地板和架子上全都是令人肃然起敬的计算机程序操作手册,一盒盒磁盘与磁带,一摞摞计算机与软件杂志,以及印有司法部印戳的五花八门的淡蓝色出版品。
“我想我应该让你姨妈看看你在忙些什么。”韦斯利说。
露西将耳机拿下来,我看不出见到我们她是否高兴。
“我正忙得焦头烂额,”她说,“我们有几台四八六电脑出了问题。”她为了让我了解情况又补充说明,“我们利用个人电脑架设出一个犯罪人工只能网络,简称CAIN。”
“CAIN?”我惊讶地说,“用这个缩写来代表追查暴力罪犯的系统,还真是具有讽刺意味。”
韦斯利说:“你可以认为这是世界上第一个犯下谋杀罪的人表达的最深忏悔。也许它仅仅意味着只有谋杀者才最了解谋杀者。”
“基本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