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放手了!
然后我感觉到身躯一震,手上的压力倍增,我和大头再也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被往后甩去!蹬!蹬!蹬!我跪在地上,用脚勾住地下道旁边的水沟,硬是撑住!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和怪力抗衡,崩溃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
“大头!可恶!”我发出一声悲鸣,我的手掌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沿着火辣辣的剧痛,我可以感觉到大头的手臂正慢慢脱离我的掌心。
“大头!撑着点啊!”我几乎要哭出来了。“快醒醒啊!快醒醒啊!你这个笨蛋!”
突然,我看见了大头的眼睛猛然睁开。他的眼睛睁的又圆又大,彷佛见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对大头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小晴,是你吗?”
这一瞬间,我感觉到大头的手臂完全脱离了我的手掌,而且,是他自愿放开的。大头手一松,立刻毫无抵抗的被怪力往后拖去,在地上拖出一条黑色足迹,瞬间转入了地下道的转角后面,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大头!”我大喊一声,往前扑去。但是,我才扑了两步,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吼声,这吼声十分骇人,有如一头凶猛的野兽在咆哮,更像火焰轰然炸开。我一呆,脚步停住。然后,这个转角滚出了一个东西,一个黑黑的球,在地上滚动着。
咚!咚!它滚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一低头看它,立刻感到胃部一阵翻腾,差点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而一旁的小智则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身躯一软,差点晕了过去。那个黑色的球体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我们好朋友的……那颗大头。这是“大头”的头啊!那颗头已经被火焰整个烧黑,面目全非,让人一见就作恶。
就在我和小智看着那颗头旁徨之际,突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头颅的眼睛,竟然睁开了。我无法说明那一瞬间带给我战栗感,但是,那双眼睛直瞪着小智,炯炯有神,满满的恨意从黑色晶莹的瞳孔中射了出来。
这是恨!
这是死不瞑目的恨意!
“大头,大头……”小智开始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放手的,我不是……”
“小智,走了!”我拉住小智,往前走去。
“表哥……”小智还哭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了,地下道的恶灵杀戮已经启动了。”我试图压住内心的恐惧。“开始了,疯狂杀戮开始了!”
***
离开了大头被火烧烂的头颅,我和小智转个弯,看见了在前面抱着发抖的两个人,黑皮和薇薇。我们四个人互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大喊之后,像没命似的在地下道狂奔起来。可是,跑了将近十分钟之后,我内心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对劲……我们未免跑太久了吧?於是我内心开始默数,第三个弯道,第四个弯道……第八个弯道……第十一个弯道……怎么会这么多弯道?
糟糕,出事了!
综观全台湾,除了繁荣绵长的台北捷运之外,没有第二条地下道,可以让我们连跑了十一个弯道都跑不到出口的。换句话说,这是“鬼打墙”!我们被困在地下道里面了!想到这里,我们四个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眼神中尽是旁徨和不安…
“表哥,该怎么办?”小智呼呼的喘气,刚刚被大头惊吓的泪痕还挂在脸上。“我们该怎么办?”
(我,我怎么知道?还不是你们这群笨蛋搞出来了的!)我心里很想很想这样破口大骂,不过,我知道在这个非常时刻,追究彼此的责任是无济於事的。重要的是,想出一个可解开僵局的方法。
“黑皮,我要你想想看,你奶奶有没有提过什么方法可以破解鬼打墙?”我转头看向黑皮。“还有,小智你认识大头所说得『网路朋友』吗?就是那个教他特殊招魂的朋友?想想看,有没有办法解开鬼打墙?”
“我不认识欸,大头那个朋友好像很神秘……”小智摇头。
“啊!”黑皮好像想到了什么。“表哥,我想起有个办法可以破解鬼打墙了!”
“什么办法?”我们一起问道。
“不过……”黑皮看了看薇薇,晒的黝黑老脸竟然红了起来,妈啊,都几岁的人还会害羞?“薇薇在这里,我不好意思说。”
“什么啊,这是什么时候了,还……”小智话说到一半,眼睛转向我,他发现我的嘴角也忍不住挂起了微笑…因为,听黑皮这样一说,我也想出有什么办法破解“鬼打墙”了,这还真是淑女不宜啊。
“到底是什么办法啊?”小智显得有点生气,就像有一个秘密明明每个人都知道,却只有他一个人被瞒在鼓里。
“你自己是灵异侦探社的社长,这样一点小常识都想不到?”我摇了摇头。“我问你,什么事情是人每天要做的?”
“每天要做的?”小智一愣。“很多阿,像是吃饭,睡觉,上网,还有……”
“而且这件事是男女有别。”我微笑。“所以做的时候要男女要分开,一人一边,绝不能互相干扰,也禁止偷窥。”
“禁止偷窥……阿阿!”小智用力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我知道了!难道是……”
“是啊!”我和黑皮同时回答:“就是啊!”然后,只看见我、小智、还有黑皮同时转头看着薇薇,三个人一起露齿微笑。
“干嘛?”薇薇看到我们三个对她露出怪异的笑容,禁不住退了一步。“你们要干嘛?”
“我们要请淑女回避。”我笑。“因为我们要破解鬼打墙。”
“破解鬼打墙?”“是的。所以我们要在这里……尿尿。”
***
我相信,对大部分在台湾长大的孩子来说,有机会在地下道尿尿的机率并不大。通常会在地下道尿尿的男人必须超过三十五岁,为什么呢?因为超过三十五岁的男人才容易苦闷,苦闷才会喝很多酒,喝很多酒之后才会喝醉,喝醉之后通常是没有分排尿场地的。我就看过有醉汉在半夜,走上中正纪念堂的蒋公铜像旁,拉开裤头,和伟大先总统蒋公共享自己膀胱内香浓热辣的液体。不过此刻的我们,没有一个人超过三十五岁,更没有人喝酒,我们要在地下道尿尿,完全是为了自保,我想如果我国小卫生股长突然出现,也会原谅我的犯错。於是,我、小智还有黑皮三个人一字排开,在墙边站定,淅沥的水声中,纾解我们膀胱内的压力。如果民间故事没有骗我们的话,这一泡尿下去,解开了鬼打墙,整个事件就可以到此结束。
但是,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
那个将大头拖入转角的恶灵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吗?还有,这里发生过什么和“火”有关的灾难吗?这些聚而不散怨灵们,为什么身上都有火纹的痕迹?
就在我脑袋胡思乱想之际,我们三个人的排水工程都到了尾声。先收枪的是黑皮,他抖了抖身体,喊了一声:“爽!”
然后是小智,最后才是我。正当我也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我的左下角传来一个稚嫩的男童声音……
“喔!羞羞脸,大哥哥偷尿尿!”
这声音咬字不清,童稚可爱,所以一时间我只是愕然,然后一阵害臊,因为自己随地便溺这件事,竟然被小孩子发现。紧接着,我却想起……奇怪?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小孩!
我猛然转头,看向我的左下方。
一个大概五六岁的男童,正蹲在我的脚边,手指一片黑污,正在墙壁上涂鸦。 “大哥哥,不可以偷尿尿喔!”小男孩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可是这个孩童笑容,却让我感到一阵战栗,宛如一条冰蛇从我的背脊一路蜿蜒上来,直凉上了后脑勺。
这个小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是人还是鬼?他究竟是……
“大哥哥……”小男孩笑了,露出缺了好几颗门牙的嘴巴:“我们来玩圈圈叉叉好不好?”
“圈圈叉叉?”我声音在发抖,我的眼睛没有办法离开小男孩那漆黑的手掌,那充满了煤灰的手掌。是的,这个小男孩我刚才看过!就在刚才的地下道里面……
“大哥哥,你果然看到的我欸,”小男孩露出高兴的表情,“那我们来玩圈圈叉叉……”
“你,你……”我声音在发抖,但是我没有立刻逃跑,也许对方只是个小男孩吧,“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留在地下道?”
“地下道?”小男孩摇了摇头,“我跟妈妈来地下道之后,突然好热好热,然后我们就出不去了……大哥哥,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一直陪我们?”
“我,我不要…”我退了一步。
“哇!大哥哥你欺负我!前几天有个大姊姊来这里,她手上有一个好吵的东西,那声音把我和妈妈都弄醒了,让我们觉得好烦,然后我们就问她要不要留下来,她也说不要。”
“她说不要,然后呢?”我用力吞了口水,那个大姊姊……难道会是……?
“然后,算命师伯伯就问她,既然不打算留下来,为什么还要带这样的东西?”
“这样的东西……?”
“大姊姊还拼命摇头,她哭着说,她没有带过什么……这不是她要带的……”
“然后呢?”
“流浪汉叔叔就扑了上去。”
“阿!”我彷佛身历其境似的,我可以感受到小晴当时的恐惧,她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踏入了阴阳魔界。只是“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从那天以后,大姊姊每天晚上都可以陪我玩圈圈叉叉了阿!”
“嗯,可是,大哥哥在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陪你喔。”我镇定自己的声音,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哇!我不管!我不管!”小男孩听完,用力哭了起来。“我要大哥哥陪我!”
听着小男孩的哭声,我突然感到一阵奇异的晕眩,这份奇异的晕眩感来自地下道整个空间的扭曲,墙壁和天花板,竟然像是波浪似的开始流动起来。好可怕的小男孩阿。
突然,我明白了。原来恶灵不是还没有出现,而是早就出现了!小男孩,流浪汉,算命师,还有怀孕的女人,这些我以为本来是人的行人,原来就是寄宿在这座地下道中,怀着深深怨念的恶灵!
“逃阿!”我发出大吼,左手抓住小智,右手拉住黑皮,开始死命往前奔去!
***
第五章 迷路
也许是我的大喊很具有魄力,黑皮等人都被我所惊吓,慌忙间,跟着我狂奔起来。小智他跑的最快,这个混小子,一开始说自己想要见鬼,结果到后来反而逃的最快,而且他还放开了自己最好朋友的手……这件事始终让我耿耿於怀,尤其是大头那死后充满恨意的眼神,更让我想来就心惊。另一边的黑皮则是小心翼翼的扶着薇薇,说来奇怪,黑皮这个人给我相当好的印象,虽然他长了一副流氓样。我一想到他是为了薇薇才冒险进到地下道,而且整个灵异的过程中,更可以感觉到他对薇薇的呵护,我就对他产生信赖的感觉。然后是大头,大头的死状很惨很惨,可是往好方面想,也许到了阴间,他终於可以寻得小晴,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我们四个不断的跑着,一个弯道之后,前方赫然出现了三叉路口。我忽然想到,这个三叉路在刚才鬼打墙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换句话说,也许我们的“尿”真的破解了鬼打墙!想到这里,我心跳加速,如果能逃离这个地下道,我们四个就得救了。
“表哥,三叉路怎么办?”奔跑中,黑皮转头问我。
“哪一边是火车站?”
“右边!”薇薇接口。
“那就右边!”我们四个人很有默契的,遇到三叉路口的时候,身体微倾一起右转。一个出口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