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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什么时候会到呢?”
“他没有来。”
“他没到,还是没来?”
“他没到,因为他没来。”
“他是不是住在别的地方了?”
“不会,我的意思是,我猜也许。”
“请问你是哪位?”
“我得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声音。这声音告诉安德莉亚两件事:通话结束;另外电话那头那个人极其紧张,那么她在说谎。安德莉亚几乎能肯定这点。因为她自己就非常擅长说谎,所以没人能骗过她这个级别的。
不能耽误了,不到10分钟安德莉亚就找到了主教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办公室电话。现在那里差不多上午10点,正是一个很慎重的通电话时间。想到报社要给自己付的手机费,安德莉亚偷偷在心里乐。他们肯定要比预算多付,至少让他们破费了。
电话响了一分钟,然后断掉了。奇怪没人接。安德莉亚又打了一遍。
还是没人。
安德莉亚试着拨通总办公室的电话,这回立刻通了,一位女士接起来。
“大主教办公室,早上好。”
“请接罗巴亚神父。”
“哦,小姐,他已经走了。”
“到哪里去了?”
“去罗马参加选举去了,小姐。”
“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不知道,小姐。我给你转到桑拉芬神父那里吧,他的秘书。”
“谢谢。”
电话里传来披头士的音乐,这真是合适的音乐啊。安德莉亚决定要撒个小谎,这样事情才有趣。她知道主教有亲戚住在西班牙。她想试试看。
“哈罗?”
“嗨,我想和主教大人说话。我是他的侄女奥斯聪,在西班牙的那个。”
“奥斯聪?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我是桑拉芬神父,主教大人的秘书。主教大人没跟我说起过你,你是奥古斯塔的女儿,还是罗米多的女儿啊?”
安德莉亚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她交叉手指希望自己不会出错。反正有50%的机会说对。安德莉亚是在错误行动中前进的专家:她很会说让别人尴尬的话。
“是罗米多的女儿。”
“哦,当然啦,看我多笨。现在我想起来了,奥古斯塔没有孩子的。不过抱歉,主教现在不在。”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和他说话?”
沉默。神父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警觉。安德莉亚几乎能看到他在电话那头的表情,他一定紧紧抓着电话线把它绕在食指上。
“你想和他说什么啊?”
“哦,是这样,我在罗马住过很多年,他答应过我说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回来看我的。”
那头的声音更加可疑了,神父说得很慢,似乎害怕说错什么。
“主教大人去科多巴了,去处理那里教区的一些新闻发布的事情。他不会去参加选举了。”
“但是刚才总办公室的人告诉我他已经来罗马了啊。”
“哦,那个接线生是一个新来的女孩子,她对工作还不是很熟悉。”桑拉芬回答,显然这是他现编的,“请原谅。”
“原谅你了。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叔叔我来过电话?”
“当然。请留下电话号码,奥斯聪?我会留在主教大人的记事本上,我们也许会和你联系的。”
“他有我的电话。对不起我丈夫打电话来了,再见!”
安德莉亚趁这位秘书再说话之前挂断电话。现在她肯定这里有些什么不对劲。但是她还要再确认一下。幸运的是这家旅馆有网络,她花了六分钟找到阿根廷三家航空公司的电话号码,她选了一个打过去,希望一箭命中。
“阿根廷航空公司。”
安德莉亚尽量让自己的西班牙口音有些阿根廷味儿,还不算太差,比她说意大利语好多了。
“你好。我是从主教办公室打来的。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沃洛娜。”
“沃洛娜,我是奥斯聪,我是想确认一下罗巴亚主教的回程航班。”
“是哪天的?”
“他本月19号回来。”
“他的全名?”
“艾米罗·罗巴亚。”
“请等一下我查查看。”
安德莉亚紧张地咬着手里的圆珠笔,在镜子里照照头发,然后一头倒在床上,晃着脚趾头,想让自己镇定。
“哈罗?我的同事告诉我你们只买了单程票,回程未定。主教已经启程,如果你们买回程票时可以有10%的折扣。4月份有特价。你手头有他的飞行常客号码吗?”
“等一下,我查查。”
安德莉亚挂断了电话,脸上笑成一朵花。高度紧张的情绪立刻转为胜利的欣喜。主教大人已经坐上了来罗马的飞机。但是他却没出现,也许他决定住在别的地方。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的秘书要撒谎呢?
“不是我疯了就是这里有隐情。一个很棒的故事。”安德莉亚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还有几天他们就要选出新教宗坐在圣彼得的座椅上了,而这位穷人的代表候选人,提倡支援第三世界,并且不拒绝解放神学的主教大人却失踪了。
第29章圣玛尔大宿舍
圣马大街1号
2005年4月7日,星期四,下午4∶14
波拉站在大楼前,不由得吃了一惊。在大街一头,一条很长的车队,都在等着加油。但丁告诉她,因为在梵蒂冈加油不用交税,所以油价比意大利便宜30%。但是你必须有特殊加油卡,梵蒂冈全城有七家加油站,即便如此,排队加油的队伍也从来没断过。
波拉、但丁和安东尼在门口等着,守门的瑞士保安进去报告他们三个一会儿要进来。这时候波拉才有机会回想一下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两个小时以前,在UACV总部,她躲开特洛伊的盘问,并把但丁拽到一边。
“我想和你说句话。”
但丁无视波拉瞪着他的眼神,和波拉走进她的办公室。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波拉,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对不对?”
“我知道。而且我也注意到,你像特洛伊一样,叫我警官而不是医生,因为警官的职位低,我其实无所谓,既然你有优越感,你在工作中总是这种居高临下的样子,就像你刚才对待那个技术人员。”
但丁的脸红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你想让我注意安东尼?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我在小组里的位置你是清楚的对吗?我不用再具体说明吧?”
“很清楚了,警官。”但丁说,听起来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同时用一只手搓着他的脸。“你把我牙里的填充物都打出了,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手上的骨头一根没碎?”
“因为你的脸很硬。”
“我硬的地方不只是这些哦。”
“我没兴趣。而且希望你别忘了今天的事。”
“这是一个女人说‘不’吗?警官?”
他让波拉又紧张起来。“什么是女人的‘不’?”
“就是当她们说‘是’的时候。”
“她们说‘不’就是‘不’!大男人!”
“放松,别激动,辣妹。”
波拉默默地骂了一句。她陷入了但丁的圈套,让他笑话自己发脾气的样子,但是也没什么关系。她应该说话更正规些,让他更能看清楚自己的轻蔑态度。波拉决定向但丁学,既然他总是这样笑里藏刀。
“好了,现在这件事说清楚了。我得告诉你我已经和我们来自北美的伙伴福勒神父谈过话了,我告诉了他我的担心,福勒说服了我,从我自己的判断来说,我相信他。我得谢谢你挖出他的资料给我带来的麻烦。这可是你的功劳。”
但丁听了波拉冷静的话有些吃惊,他知道自己输了这场争斗。
“至于这次案件调查的负责人,我要正式问你,你是否会全力支持抓住维克多·卡洛斯基?”
“当然,警官。”但丁咬牙切齿地说。
“那就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给我的上司打电话,但是他们不理我。他们命令我放开个人的敌意。”
听了但丁最后一句话,波拉的耳朵竖了起来。安东尼不承认但丁会找他什么麻烦,但是这位副侦探长的话里明明有些其他的意思。这之前波拉已经有些感觉,觉着他们俩似乎早已认识彼此,尽管他们俩一直在装。波拉决定直接问但丁。
“你以前认识安东尼吗?”
“不认识,警官。”但丁说,他的声音很坚定,毫不犹豫。
“可是他的资料你很快就有了。”
“梵蒂冈警察局是效率很高的单位。”
波拉不再问了。当她准备走时,但丁说了句谄媚的话让波拉很受用。但丁说:“还有一件事。如果你还需要给我打电话下命令的话,我倒是更喜欢你用打我的方式。我不拘泥于哪些形式。”
波拉让但丁指给她看哪里是枢机们住的地区,现在他们就在这里。圣玛尔大宿舍,也叫圣马大楼。这是坐落在梵蒂冈城内部,大教堂西边的一座大楼。
从外面看大楼很不起眼,直直高雅的线条,没有什么凹凸装饰也没有雕塑。和它周围那些精美建筑相比,圣玛尔宿舍就像一桶雪里的一个高尔夫球。对一个随意的旅游者来说很容易错过,当然这里也严格禁止参观,人们不会对它多看一眼。
但当瑞士保安让他们几个人进去以后,波拉发现里面和外面绝对是两个世界。这里看上去和最时髦的旅馆没什么两样,大理石地面,热带木质地板,空气里飘着丁香花的味道。他们在前厅等候的时候,波拉四处观望。这里每面墙上都挂着画,有的波拉认识,是16世纪荷兰和意大利著名艺术大师的作品,而且每一件都不像是赝品。
“天啊。”波拉极力让自己不爆粗口,但是她还是惊呆了。她只好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把那些字眼压下去。
“我知道你怎么想。”安东尼说。
波拉想起安东尼说过自己在这里的经历可是一点儿也不愉快。
“这儿和梵蒂冈其他建筑简直是天壤之别,就我所知道的那些,不论新旧建筑,都太不同了。”
“你知道这里的历史吗?你可能记得在1978年这里有两次选举,两个月内一个接着另外一个。”
“当时我还是个小女孩。不过我还是记得一些情景。”随即波拉就陷入回忆里:
圣彼得广场上的冰激凌。妈妈和爸爸要了柠檬的,我要的是巧克力加草莓的。教徒们在唱歌,到处都是欢乐的人群。爸爸的手很有力,我喜欢一直拉着他的手从上午到下午,我们看着那个烟囱,看到有白烟冒出来,爸爸把我举到他的肩膀上,他的微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我的冰激凌掉了,我哭起来,但是爸爸大笑起来,说再给我买一个。“让我们买一个圆筒冰激凌,祝福罗马教宗吧!”爸爸说。
“这座大楼就是当时在两个教宗的短暂任职期间挑选出来的。保罗六世去世后,继任者约翰·保罗一世任职只有33天,就突然死去,然后又是一个选举,那就是给约翰·保罗二世的。当时枢机们都住在靠近西斯廷礼拜堂的那些小屋子里,不方便也没有空调,罗马的夏天热得像蒸笼,有些上了年纪的枢机非常遭罪,不止一个进了急诊室。当约翰·保罗二世戴上他的‘渔夫之戒’后,他个人就决定要离开那些设备不全的住处,那么当他去世的时候,就不会再发生同样的问题。结果就有了这座大楼。波拉,你在听我说吗?”
波拉从她自己的遐想中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在想别的,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但丁回来了,刚才他去和大楼保安负责人谈话,波拉发现他回避着安东尼,可能只是为了避免冲突。两个人都绷得很紧,准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