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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以为安德莉亚说她要跳下来了,因为他们几乎没有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很多人大叫“不要跳,不要跳!”还有几个人甚至跑到屋檐下,向安德莉亚传讲永恒的爱,说如果她慢慢走下来就可以得到这种爱。
但丁伸出手去碰到安德莉亚的脚跟。她转身对着但丁,向后退,向下滑动了一下。现在人群已经有五十几个人了,他们站在下面,旅馆里的住户也推开窗户伸出头屏气观看这一幕。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看,有个神父!”
但丁回过头去,安东尼站在那里,一手拿着一块瓦片。
“别在这儿闹,安东尼!”但丁叫道。
安东尼似乎没听见,他扔出一块瓦,瞄准过了头,但丁很幸运地躲过去,刚好有时间盖住自己的脸。不然的话,他听到的断裂声就不是他的胳膊,而是他的头盖骨了。但丁失去平衡,落在房顶上并开始向下滑去。幸运的是他抓住屋檐的水沟槽没掉下去。他挂在那儿,离地面有10英尺远,他的脚勾住布拉曼特设计的价值连城的柱子。三个人从那群无用的旁观者里跑出来去帮助他,但丁像一个摔破的玩偶滑到地面上,他说了声谢谢就晕过去了。
安东尼在房顶上和安德莉亚面对面。
“奥蒂罗小姐,给个面子,在你伤到自己之前,请爬回到你自己的房间里去。”
第45章拉斐尔旅馆
拉贡街2号
2005年4月9日,星期六,上午9∶14
安东尼在波拉的额头放上了一块湿冷的毛巾,波拉渐渐苏醒过来。但不一会儿她就感到肩膀以下疼痛难忍,恨不得不是自己的身体才好。她的头上像有一个钻头在敲打,刚稍微觉得有点儿力气的时候,警察终于出现了,过来问她问题。她告诉警察他们可以待在外面,这里一切都交给她就好。波拉向他们保证,同时也是撒谎,说没有人企图自杀,整个事件是一场误会。两名警察看着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景象有些怀疑,但还是听从了波拉的命令。
安东尼试图帮助安德莉亚包扎额头上的伤,她刚才在镜子上把额头撞破得很严重,波拉打发走两名警察后走进厕所,正听到安东尼告诉安德莉亚说她的额头需要缝针。
“至少额头上要缝四针,眉毛下要缝两针。但是现在你可没时间躺在医院病床上。我会告诉你我们要做的:你立即坐上出租车去博洛尼,需要四个小时,我的一个医生朋友会在那里等你。他会帮你缝针然后确保你到达机场。你可以从米兰直接飞回马德里,到了那儿你就安全了。这几年中都别再来意大利。”
“她从那不勒斯上飞机不是更快吗?”
安东尼非常严肃地看着波拉。
“警官,如果要逃出这些人的魔掌,就别从那不勒斯走。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爪牙。”
“我会说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
“你说得对。而且我觉得如果我们穿过梵蒂冈警察局,对谁都不会有好结果。”
“让我们去找特洛伊,他会站在我们一边。”
安东尼没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也许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奥蒂罗小姐立刻离开罗马。”
安德莉亚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的疼一点儿没有减轻。她头上的伤口还肿着,多亏安东尼,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血了。10分钟前当她看到但丁掉到下面去的时候,大大舒了一口气。她跑向安东尼,抱住安东尼的脖子,不顾两人有可能都一起掉下去的危险。安东尼快速地审视了安德莉亚所处的形势:梵蒂冈高级权力机构是不会让这件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所以现在她的生命有危险。安东尼询问了她偷窃信件的经过,这是可耻的行为,却应该感激她的作为。
可现在不是感谢的时候。现在他分析了形势,安德莉亚很不高兴。她虽然感谢在房顶上安东尼救了自己,但是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去勒索一下当局。
“我哪儿也不想去。我是受派记者,报社相信我会很好地报道这次选举的新闻。我想让他们知道我发现了一个阴谋,是最高层操作的阴谋,他们企图掩盖三位枢机的死亡真相,而且一名意大利警察正在试图抓获一个变态杀手。我们艾勒《全球邮报》和其他一些媒体会刊登一些照片作为有力证据,还有这则消息的真实情况,所有这些都会写着我的名字。”
安东尼耐心地听安德莉亚说完,然后才说话。
“奥蒂罗小姐,我钦佩你的勇气。你比我知道的一些士兵都勇敢。但是在这个游戏中,除了勇气,你还需要其他东西。”
安德莉亚用手扶着额头上的胶布条,她咬紧牙关。
“一旦报道公布于世,他们就不敢把我怎样。”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发表这个新闻,它不适宜发表。”
安德莉亚惊讶地看着安东尼。
“你刚说什么?”
“简单一句话就是:把光盘给我。”
安德莉亚摇晃着站起来,她气急了,把手里的光盘按在胸口上。
“没想到你也是这些狂热分子之一,想要杀人灭口。我现在要走了。”
安东尼把她推回到厕所座椅上。
“对我个人来讲,福音书上最闪光的句子就是:‘真理会叫人得到真正的自由。’如果只针对我,你可以立刻拿东西走人,告诉所有人那个神父丑恶的罪行,鸡奸儿童,杀害枢机。也许教会会因此再一次受到提醒,但那跟我和你有多大关系呢?我反对这件事曝光,是因为卡洛斯基想这么做。如果过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的诡计没有得逞,他就会采取下一个行动。那么我们就可以抓住他,挽救其他生命。”
安德莉亚心乱了。那是疲惫、痛苦、压力和发现自己对此必须只字不提的一种绝望心情,这些加在一起,让她几近崩溃。她越来越伤感自己脆弱无助的处境,想到自己在浩瀚的宇宙中竟然是这么微不足道,她非常沮丧,把光盘交给安东尼。她用手捂着脸,哭起来。
“这下我肯定饭碗砸了。”
安东尼同情地看着她。
“不,你不会的。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你。”
三个小时后,美国驻意大利大使馆人员给西班牙艾勒《全球邮报》打去电话,对在罗马发生的一起车祸表示歉意。他说的这件事是发生在他的车去机场前一天,当时车子全速行驶。结果出了车祸,撞到贵报驻罗马记者。幸运的是,司机及时踩刹车,避免了一起灾难发生,除了记者额头破了一小块,其他人安然无恙。大使馆的医生让这位记者休息至少两个星期,大使馆本想亲自护送她回马德里,但这位记者不断坚持请求要继续工作。当然,因为这属于工伤,他们决定做出补偿。当时车里的一位乘客对这位记者很感兴趣,希望给她一次采访的机会。他们会在两周后确认最后的采访细节。
《全球邮报》的主编放下电话有些迷茫。他无法明白这个有些反叛和经常惹麻烦的小记者是如何得到这个星球上最难获得的一次采访机会的。他认为这一定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了安德莉亚。他不禁有些又妒又羡。
他自己可是做梦都想去椭圆形办公室①采访的。
①椭圆形办公室:美国总统工作的地方。
第46章UACV总部
拉马莫街3号
2005年4月9日,星期六,下午1∶25
波拉走进特洛伊的办公室,没有敲门。进门后她不喜欢看到的一切,或者说她发现的情景。塞林坐在那里,对着特洛伊局长,就在波拉进门的时候,他站起来走出去,根本没看波拉一眼。她尽力堵住他的去路。
“听我说,塞林……”
这位梵蒂冈侦探长却绕过她走过去,消失在走廊里。
“坐下吧,波拉。”特洛伊说。
“我要抗议那个男人的犯罪行为……”
“够了,警官。总警长已经给了我一份详尽的报告,对发生在拉斐尔旅馆的事情我都清楚。”
波拉的下巴掉下来。把西班牙记者送到博洛尼的出租车后,他们就直奔总部而来,准备向特洛伊详细报告事情的经过。形势显然非常复杂,但波拉仍然相信特洛伊会支持自己救下那名记者的行为是正确的。她本准备单独和特洛伊谈谈,尽管她也估计到,最坏的情况就是她的老板根本不准备听她说。
“他一定告诉你但丁袭击了一名手无寸铁的记者了?”
“他告诉我的是,在这件事上意见有些分歧,但现在有了大家都满意的说法。事情似乎是但丁警探正在准备安抚一名可能成为证人的人,她有些失控,然后你们两个袭击了他。现在他在医院里。”
“这是胡扯。根本不是这样。”
“塞林已经通知我,他不准备再和我们合作办理这个案子。”特洛伊把声音提高了几度,“他对你的态度非常难以接受,你对但丁的敌意和压迫,以及对我们邻国主权的不屑,有些事我自己也可以看得出,就这样吧。你回到你本来负责的工作中去,安东尼回到华盛顿去。从现在开始,只有梵蒂冈警局全权负责枢机们的安全。对我们而言,会立即把卡洛斯基送来的光盘交给他们,还有我们从西班牙记者手里获得的那张都交给他们,然后我们忘记一切,退出。”
“那庞底罗呢?他怎么样?我还记得你在停尸房看到他时的表情,那也是装出来的吗?对他来说正义何在啊?”
“那已经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波拉觉得自己被狠狠地欺骗了,这让她感到恶心。她已经认不出坐在她前面的人到底是谁,她从前与他的那种情爱的纽带此时彻底断裂,不复存在。波拉悲哀地想,这也许就是让特洛伊如此迅速撤出的原因吧。也许是因为昨晚那场苦味的谈话造成的。
“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特洛伊?”
“你说什么?”
“是因为昨晚我说的,我不认为你有能力干好这个案子。”
“算了吧,警官。别再胡思乱想了。在这个案子中我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提供给梵蒂冈最有效的支持,而我已经发现对此你是不称职的。”
波拉活了34岁,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语言和他脸上的表情可以这么矛盾,这么相差十万八千里。她无法忍受。
“你是只没用的蠢猪,特洛伊。说实话,人们在你背后笑话你实在不值得惊奇,你怎么成为这样一个人了!”
特洛伊的脸一直红到耳根。他嘴唇哆嗦,尽最大努力按捺着即将爆发的怒火。他控制住情绪,快速调整,用一种冰冷的语调说:“至少我到了现在的位置,警官。你可以把你的枪和警徽留在我的桌子上了,下个月你将停职停薪。直到我有机会再重新审理你的事情为止,回家吧。”
波拉张开嘴,但什么也说不出来。电影里的主角儿在遭遇语言上的冲突时,都有一句话是让暴君领导逐渐失去地位的话。但在真实生活里,她却哑口无言。她放下警徽和枪,头也不回地冲出特洛伊的办公室。
安东尼在走廊里等她。有人护卫:是两个警察。波拉猜测他已经收到让他走人的电话了。
“结果就是这样了。”波拉说。
神父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笑意。
“很高兴认识你,警官。这两位先生有个可悲的工作,就是护送我去我的旅馆收拾东西然后陪我去机场。”
波拉抓住他的胳膊,手指按进了安东尼的衣袖。
“神父,你不能给谁打个电话吗?让他们阻止这件事。”
“恐怕不行了。”安东尼摇摇头,“但是我期待哪天我可以邀请你喝杯好咖啡呢!”
没再说一句别的,安东尼站起身迅速走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