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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的人出现问题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这一前一后肯定具有因果关系,傻子都能看出来。老兄,搞情报有时是靠运气的,共军的运气真不错,你的人帮了他们大忙。”宋处长字字见血。
“这只是你的推测,并不能说明什么。”何处长死猪不怕开水烫,拿定主意不承认。
两个人正吵的时候,何处长的人给郭副司令送来一份电报。电报是马头岛熊团长发来的,埋怨军情局的人都是饭桶,对共军炮兵的行动毫无反应,致使自己损失惨重。他当然少不了指责情报处,把宋处长等人骂得一无是处。何处长终于找到了理由,自鸣得意地说:“怎么样?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吧,连军情局都见者有份,板子不能只打在我的屁股上。”
接下来,两个人吵得更凶了,郭副司令听谁的也不是。尽管郭副司令怀疑到了,或许是重用密码所致,但他存在侥幸心理,不愿承认这一现实。毕竟炮兵发生这样的事亦属正常,如果阵地位置被对手观察到,很可能遭受毁灭性打击。他决定先恢复几个岛上的炮团,其他问题以后再说。他懒得制止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个人,拂袖回了办公室,任由他们吵去。
一周之后,马头岛和其他各岛的炮兵得到了有限恢复,炮兵阵地也重新勘建完成。不过,新阵地的位置已经在李剑等人掌握之中了。
这天上午九时,吴连生总台又向各岛炮兵发报,命令他们再次猛烈炮击,以报上次一箭之仇。此次吴连生总台耍起了花招,命熊团长和各岛炮兵接电后立即开炮,不给平江驻防部队准备时间。
强中自有强中手,李剑等人料定吴连生总台会变换花样,于是能兵强将一齐上阵,上演了一出如火如荼的侦察接力。高敏和郑爱英负责抄报,破译工作由李明等人接力进行,意在抢时间,争速度,赶在敌人炮兵之前译出电文。驻防部队炮兵也改变了路数,已经在预定地域待命,只等西山道观的情报。
这是高敏和郑爱英见过的最难抄收的电报了,不仅声音小,有干扰,而且手法古怪。报务员已经不是一号,换了一个不熟悉的人。这是个老油条,发起报来油滑无比,不仅电码连在一起没有间隔,而且点划比例不对,电码概念似乎不起作用,速度又快,使得高敏和郑爱英很不适应。种种不利于抄收的情况都出现了,对抄收者是个严峻的考验。
但这难不倒高敏和郑爱英,师徒二人都是金牌监听员,抄收过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电报,有着丰富的抄收经验。两个人紧紧咬住电台不放,压码紧跟,张弛有度,抄得又快、又准、又好。在场的李剑和刘政委十分欣赏,大家也都开了眼界,对师徒二人的抄报功夫佩服不已。李剑心里直感叹,认为这师徒俩天生就是吴连生电台的克星,安排她们负责监控真是对路。
两个人正抄得起劲,吴连生总台却要改换频率,让各小台到新频率继续抄收。高敏示意郑爱英去一下,自己仍在老频率守着。郑爱英将一台收讯机对准了新频率,左右找了找,却什么都没有。接下来,总台杀了个回马枪,又在老频率上继续发报了。“笑话!跟我来这一手,看来你黔驴技穷了。”高敏边抄收边叨咕,引得几个人直偷笑。
在高敏和郑爱英埋头抄报的同时,李明和其他人也在紧张地译电。从开始发报他们就动手译,抄到多少,译出多少。他们使出了“蚂蚁搬家”的绝招,将报文分成若干部分,每人负责一部分,配合默契,大大加快了译电速度。另外还有人负责校对,发现错误立即改正。待吴连生总台发报结束,郑爱英和高敏停止抄收时,李明等人已译出报文,并且通知了驻防部队炮兵。他们采用了同样的招术,译出一点,就向炮兵传递一点,等译电完毕,炮兵已经知道了全部内容。
可马头岛敌军就不一样了,报务员半天才译完电文,熊团长急忙下令进入阵地。这次他胸有成竹,以为阵地刚刚勘建完成,且加强了戒备,共军不可能知道位置。何况接电后便开始炮击,即使共军知道了,也来不及准备。不等共军反应过来,已跟往常一样解决战斗了。
“弟兄们!这次就看你们的了,上次让共军捞了便宜,这次要给老子捞回来!老子的大炮不是吃素的,共军欠了老子的,得加倍还给老子!”熊团长拎着酒瓶子叼着烟,冲慢腾腾进入阵地的手下吆喝着。他一边吆喝一边歪头张望,看驻防部队打炮没有。上次驻防部队炮火太猛,把他吓出毛病来了,一到进入阵地时就胆虚。见驻防部队没有动静,于是他放心了,再过片刻,他的大炮就可以发威了。何况他事先作了准备,让指挥所离阵地远远的,心里踏实多了。
“轰!轰轰!”熊团长的人刚刚进入阵地列开架式,驻防部队的大炮就发威了。仍然是三个炮团欺负一个,把早已准备好的铁窝头狠狠地砸了过来。驻防部队炮火来得如此准时,得益于李明另安排了一个人单独译电,估摸出了熊团长译完电报的大概时间。
从听到第一声爆炸开始,熊团长就尿了裤子,头发一根根立了起来,身子像没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眼见驻防部队炮火比上次还猛烈,阵地被炸得七零八落,一伙弟兄四散逃命,哭爹喊娘,熊团长便知道完了。他顾不上报务员和电台,勉强挣扎着跑出了指挥所。报务员也扔下了电台,跟着熊团长跑得比兔子还快。
熊团长刚跑出指挥所,一只血淋淋的手炸飞过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嗷”地一声蹦起老高,报务员也大叫一声抱头鼠窜。突然,指挥所被击中了,把两个人掀翻在地。熊团长唯恐丢了性命,匆忙找了处土坎把脑袋埋在下面,屁股朝天蹶着。报务员则一命呜呼,再也没能爬起来。
等炮火停止,熊团长战战兢兢地回到了阵地上。阵地已不成样子,大炮和物资损毁殆尽,遍地皆是废铁垃圾和尸体残骸。几个伤痕累累的弟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个灰头土脸东倒西歪地,身上还往下淌着血。算这几个人命大,可能一直埋在炮火掀起的土层下面,或者躲进了炮坑里。熊团长费了好大劲才把几个人召集起来,站成了一排,但他们神志恍惚,目光呆滞,对他说什么毫无反应。他们的耳朵都聋了,听不到任何声音。
恰在此时,驻防部队炮火又来了一次急袭,再次为熊团长送来了新出锅的铁窝头。炮火来得太突然,将整个阵地完全覆盖,跟犁地一样犁了几个来回。熊团长和几个手下没有防备,被砸个正着,全部丧命。此战使马头岛熊团长的炮团一人不剩,一炮不剩,再也一炮未发。其他各岛也大致如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处于寂静状态。
十五、风吹草动
吴连生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失败,下决心要扭转局面。他命郭副司令尽快恢复各岛炮兵,彻底搞清失败的原因,完不成任务唯其是问。可这两件事没有一件容易办的,除非郭副司令三头六臂,神仙下凡。
首先,经过两次毁灭性打击,各岛炮兵悉数被歼,家当全部损毁,岛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步兵。吴连生的炮兵家底本来就薄,两次惨败后更加捉襟见肘。因此各岛炮兵恢复起来不那么容易,不要说没那么多大炮,即便有,短期内形成战斗力也非易事。事实也是如此,此后郭副司令只恢复了与各岛炮兵的通信联系,炮团的实力却没有,既没有人,也没有炮,是个空架子。其次,两次失利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否被破译了密码,平江有无共军情报部队活动,这些并不容易搞清楚。正如何处长所言,共军就不能通过别的办法搞到炮兵情报?
正当郭副司令一筹莫展之际,军情局派遣的情报专家到了。吴连生炮兵的接连失利使军情局产生了警觉,怀疑平江有共军情报部队活动,且破译了吴连生的密码,因此派专家前来指导工作。经了解情况,专家认为密码泄漏的可能性极大,建议尽快更换密码。郭副司令再也不敢心存侥幸,采纳了专家的建议,吴连生电台暂时消停下来。
平江军民终于取得了反骚扰斗争的初步胜利,紧张的形势缓和下来。自发生骚扰事件以来,老百姓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心总在嗓子眼悬着,担心祸事随时会发生。现在好了,岛上的敌人安静了,可以喘口气了,老百姓都很高兴。
为鼓舞士气,坚定信心,激励斗志,平江军民举行了盛大的庆功会,驻防部队张团长等人参加了大会。张团长还在会上作了形势报告,平江《胜利报》头版刊登了他胸配大红花,端坐主席台的大幅照片。一时间张团长成了鼎鼎大名的战斗英雄,全平江没有不认识他的。
李剑的人没有参加这次庆功会,报上也未出现他们的名字。不登报,不宣传,默默无闻搞侦察,这是情报部队的一贯作风,也是保密工作所必需。但李剑部在西山举行了一个小型庆功会,对郑爱英、高敏、李明、胡占明等人进行了表彰。西山庆功会只开了一会儿就散了,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待着大家,此时庆祝胜利为时尚早。
宋小光的行动队连西山庆功会也没有参加,一直在市区布点守候花蛇。自监听到一号台以来,行动队停止了对市区的地毯式搜索,进入了隐蔽坚守状态。宋小光把人员分成了帐篷组和机动组,每组又分为若干小组,共同承担起了监听和定位一号台的任务。帐篷组共有四顶帐篷,位置相对固定,每顶帐篷有两名同志坚守,一旦一号台出联,立即进行定位。按照有利于定位的原则,几顶帐篷不呈直线分布,而是星状分布于市区及附近不同地点。机动组则有数台吉普车,每车两人,也呈星状分布,各自负责一片区域,边搜索边等待战机。如一号台出联,可快速定位并接近目标。
宋小光已经为花蛇布下一张网,只要他出联,这张虚张以待的网便会罩住他,第一时间将其定位,直至擒获。宋小光认为花蛇很快会出联,所以满怀信心地等待着,憋足了劲要跟他过过招。
西山道观的两个监听科也加强了对一号台的搜索力度,以求再次听到他。可经过几天的侦察,他们没有监听到一号台出联,却意外发现了一个军情局总台与之联络的新频率,再次证实了二者之间的关系。
这天又是胡占明的人值班,高敏和郑爱英都在。连日的侦察使得大家都很疲惫,眼睛里明显能看到血丝。虽然吴连生的电台很安静,偶尔出联也是例行联络,但监听员们不敢怠慢,始终把神经绷得紧紧的。突然,高敏在十号波段发现了一座不明电台,手法、机型和通信诸元像极了军情局总台,于是第一时间大喊了一声:“某某频率,军情局总台呼叫!”
“快!按方案搜找对方,八到十二号波段!”胡占明果断地下达了指令。其实,他的指令已经迟了,人们都自动搜索开了。大家清楚,对方极有可能是花蛇。即便不是花蛇,也可能是其他潜台。
郑爱英在自己的波段中快速搜索着,恨不得一下子找到一号台,协助宋小光捉住蛇尾巴。可总台呼叫后直接发报,她只好停止搜索抄起了报文。她感到失望,总台盲发说明对方不出联,宋小光的人无用武之地。除非他们就在花蛇跟前,能够探测到收讯机磁场。
“总台现在盲发,对方不出联。”胡占明提醒着大家。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哪怕只有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