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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这是在任何家庭都多多少少会发生的事情,无视了自己的伤痛。就算是被打了的时候,也不觉得这是虐待。不认为那是虐待。这样一种精神压力,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变成了猫从我的身体里面分离出去,变成了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要说虐待具体是怎样的形式,这很容易理解,同时又很难理解。
就算不以暴力的形式,虐待也还是能够成立。极端来说——不,应该说这是一般论——『娇纵』也可以算是一种虐待。
教育上的虐待。身体上的虐待。
育儿上的虐待。亲子关系上的虐待。
双亲对于孩子的所作所为总体来说是一种虐待这样的意见,极端而言也是成立的,无论是怎样的主张都无法全盘否定,都有可取之处。本人觉得可以接受所以就不构成虐待的理由也是说不过去的——虽然罗里啰嗦地说了那么多,简而言之就是必须综合性地来判断。
所以才能够固执己见。
不认为自己被虐待了,始终视而不见。
自己没有被虐待。
自己没有被无视。
没有遭遇了这些的记忆。
他们尽了作为父母而言最底限的责任——
这些连诡辩都算不上。
他们只尽了最底限的责任。
他们只做了最差劲的那部分。
难道不应该这样思考吗。
我所遇到的,正是『不爱』这样一种最过分的虐待——当然他们也一定会有各种借口吧。
可是他们的借口,和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双亲对于孩子的爱并不是应尽的义务,而是一种感情,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那就不该结婚,不该养育这个孩子。
如果感受不到痛苦,不知道什么是悲伤,那无论是学习还是运动,无论从伦理还是道德上来说,精神压力都始终保持在最佳的运转状态上。
感受不到失败的压力,感受不到对于粗暴对待的不安,肉体上、精神上都感受不到疼痛的话,那个人无论何时都会显得异常完美。
这就是优等生·羽川翼的真实。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是我的,无聊的答案。
能够无视毫无味道的料理。
将所有人都背负着的黑暗和痛苦,一股脑儿地丢给他人,这是何等作弊的方式。
所以战场原同学在听说了之后才会那么愤怒。
她在那两年里所感受到的苦恼——她在那两年里的战斗,因为那些痛苦才有了现在的她,相较之下,我完全不曾苦恼,也不曾感到痛苦,更别说是战斗了,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你。
这不是脸皮厚不厚的问题。
那样的我在和障碍猫这样一种怪异发生关联之后,最终以黑羽川的形式造就了你,这点很值得回味,不过就像我前面提到过的那样,怪异不过是个契机罢了。
你就是你。
只不过已经是第三次出现的你,和我之间的距离比之前两次更加遥远。这方面的原因应该是我前面提到过的,随着次数的增加我也『熟练起来』。
向月火妹妹询问了搭建扑克牌金字塔的诀窍之后,她的回答是「这种东西,无非就是熟能生巧啦。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只要不断地尝试就好了。羽川姐姐也是一样,只要做个二十次的话,一定能成功的啦」。就是如此平淡无奇,所以比起第一次第二次,我更加熟练地将你同自己的心灵分离开来。
让你形成了自己的个性。
说是支离破碎也不为过的,残酷。
不,比残酷更过分。
因为,这一次,我从自己的内心分离出去的具有独立性的怪异,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还有另一个。
或许该说是另一只。
在你出现之前,我就将苛虎从自己的内心分离出去。
如果说你是我的精神压力的具现化——那么苛虎就是嫉妒的具现化。
如果没有和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交谈过的话,也就不会得出『新型的怪异』这样一个结论了,同样的,如果没有和火怜妹妹还有月火妹妹交谈过的话,我大概永远也无法发现这个关键字。可是真的找到了之后,却发现没有比这更加合适的词语了。
嫉妒。
只是,嫉妒这样一个词,老实说,直到前天之前,还和我无缘。
无需割离。
我从来没有嫉妒过任何人。
因为我是个无论做了什么都不会感到压力,能够有意识的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点上的,令人厌恶的优等生。
从来不需要嫉妒他人。
倒不如说产生的都是些诸如『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努力呢』『大家要是能够再努力一些就好了』类似这样的不满。
这些是曾让阿良良木君为之非常生气的,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很自私的感情。大家和我不同,每一天都在和各式各样的压力战斗着,所以一直在作弊的我是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吧。
『有志者事竟成』。
没有这种志向,也没有为之努力过却依然什么都做到了的我对阿良良木君说了这样的话,作为听者的他会是怎样的心情,我也同样视而不见。
所以才和嫉妒完全无缘。
不,应该也不能够说是完全无缘,但是至今以来的人生当中积攒起来的嫉妒,同一般人相比少了到可以忽略的地步,这样的说法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知道从内心被割离出去的嫉妒的总量。
可是,就在三天之前这样一种总量一口气超越了阈值。
回忆起来。
那一天,新学期的第一天。
一直都被自动吸尘器唤醒,然后洗脸刷牙,换好衣服前去客厅吃早餐的我,所见到的,应当被我称作是父亲和母亲的那两个人,已经坐在那里吃早餐的情形。
看到了那种光景的我,一如往常地将其接受,然后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饭。可是,就算我立刻就将其从自己的记忆里面割离,就算我立刻就改写了自己的记忆,我在那一瞬间,清晰地目睹了那一幕的事实,依然不会改变。
他和她,吃着相同的早餐。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的我们,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不知是出于何种理由,他们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准备了两人份的食物,然后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餐。
回忆起来——没错。
那天早上,我在准备自己的早餐的时候,挑选了自己的厨具——这不正常。因为最后进入厨房的我,应该是没有必要去挑选厨具的——另外的二对,已经被各自的主人使用掉了。
也就是说。
两人中的某人为了另外的那个人,做了两人份的早餐,只能是这样的原因——再加上两个人一起吃早餐,证据确凿。
将我排除在外。
所以,我嫉妒了。
明确地感到了嫉妒。……或许这样很奇怪,明明就是虐待了自己的双亲,即使住同一个屋檐下也不能算是家人的那两个人,无论他们是否一起吃饭,都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事情。
可这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区域。
羽川家被烧毁之后,那天晚上他们两人紧急决定在旅馆里留宿的时候,为什么我的心中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拒绝情绪,也可以用这种非理智来解释。
我不想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面被孤立。
如果是各自独立的三个人,那还可以忍受。
但是二对一,就无法忍受了。
不是因为三个人在一起——而是因为不想成为两人和一人。
就算露宿街头,也不想看见那样的光景。
移开了视线。
那两个人如果能够以此为契机继续下去就好了,这种老好人一般的感情,怎么可能出现,其实正相反。
我的内心,不是快要发狂。
而是已经发狂。
糟糕到可怕地步的——狂乱。
没能注意到自己这样的心情,将注意到的部分割离出去,反过来希望两个人能够走得更近的我的心灵——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了。
完完全全已经是怪异了。
这是我的真心话,将视线背转过去的真正理由。
当然,他们之间冷淡关系的开端也在于我,也因为理由在于我身上,我才决定要在半年之后离开日本。原本就是因缘际会才走到一起的这对夫妇,因为我的这个决定而发生了夫妻关系的变化也没什么奇怪的。或许,契机就在于黄金周的时候两人一起入院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加应该在我自己身上寻找原因了,然而我却没有那么做,既然我在嫉妒着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做了。
所以这不是理智的问题。
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赶快分手吧。
一边又希望他们能够破镜重圆。
可是我不想见到那两人亲密的样子。
总之我嫉妒着他们的复合。
从心底,嫉妒着事到如今还想要成为一家人的他们。
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的嫉妒。
所以,我的嫉妒越过了阈值,然后产生了苛虎。
和黄金周那时候创造出了你一样,新学期开始之后,我创造了虎。
不需要障碍猫这样一种基准就能够创造出全新种的怪异,这也是因为在不断重复的过程之中我越来越熟练了吧。
说起来或许我之所以会联想到苛政猛于虎的理由也就在于此,不过就像战场原同学所说的那样,这里还是有一种被卧烟小姐诱导了的感觉。
还需要提到的一点事,如果说那一天,在上学的路上我没有和真宵妹妹相遇的话,苛虎应该也不会诞生。
正因为在和真宵妹妹的对话之中,我了解到阿良良木君下落不明,也就是说他没办法像你曾经登场的那两次一样,退治苛虎,所以苛虎才出现了。
对我来说,阿良良木君就是心灵的刹车。我非常地期待,或许是远超自己想象中的期待着在新学期开始的那一天,能够在学校的教室里遇到阿良良木君。
最差的时机。
所以毫无疑问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和真宵妹妹道别之后,那只老虎立刻就出现了。
到头来,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苛虎是我内心脆弱的部分变化出来的怪异。
能够将一切燃尽的嫉妒之火。
羽川家会被烧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我对于双亲的嫉妒,叡考塾被烧毁的原因,也一样是嫉妒。
对于唯一被阿良良木君求助了的神原同学的嫉妒。
那个时候,我的愤怒是朝向阿良良木君的——我是打算这么做的,可实际上,和战场原同学一样,我其实是强烈地嫉妒着神原同学。
这样才对。
一旦了解到嫉妒这样一种感情之后——就发觉果然很适合我。
可是这样一种嫉妒彻底地同我分离开来,移动到了苛虎那边。我早已经为自己的嫉妒安排好了退路。
刚才说到苛虎和你一样是具有独立性的怪异,可是在苛虎的身上,这其实不是独立性,而是自律性才对。
因为你被束缚在我的身体里,但是苛虎能够自由地移动、行动。
其结果。
充满了大家回忆的,那座补习学校的废墟消失了。
战场原同学关于我睡过的建筑物都会在那之后就烧毁的推测,从结果来说是猜错了,可是以苛虎的特性而言,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答案的话该有多好。
也就是说凡是我感到了嫉妒的对象,都会被那只老虎一个接一个地烧毁。
这样一来,战场原同学的那座公寓也好,阿良良木君的家也好,无论何时被烧毁都毫不奇怪。这不是因为我在那两个地方睡过一觉,而是因为我感到了嫉妒。
虽然我已经没有了这样一份记忆,但是当我在意料之外的情况下从内侧观察了父女之间具有深厚羁绊的战场原家,还有以坚实的信赖关系构筑起家庭的阿良良木家之后,连家庭是怎么一回事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