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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猜一准,”我假装思索一阵,自信地答复她,“准是有个忠诚于你的小伙子,时时刻刻在守护着你,对吧?”
“你认为是我的相好?喔,倒是有一个,不过,他也只能是看着我的难处干着急,使不上劲儿。”她秀眉一挑,郑重得很,像是在公布一项重大新闻,“告诉你吧,我的支持者是戈里奥夫人,她可是个大大的好人,仁慈宽厚,通情达理,对我的困难处境非常理解,总说她丈夫不正派,一向爱把花惹草。她还几次替戈里奥向我道歉呢。”
我越发不明白她这次“报案”是何意图:“你到底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一言难尽呀,得一层一层地慢慢说……”这时,索姗似乎发觉到了什么,突然挺起身,“对不起,我得进去关照一下。”
说着,她小跑着进了中餐厅。
4
几分钟后,索姗回到原位。她告诉我,美莎医疗用品公司正在和日本容发堂药品株事会社洽谈合并扩大成跨国公司的大计。她指着中餐厅那边说:“戈里奥先生正在给日方经理饯行。客人今天晚上要回大阪。”
她这一说,我更加迷惑不解,两家合建跨国公司和我们警察有什么关系?肯定还有下文,让她“一层一层慢慢说”吧,我不好催促,只能耐着心听。
按照当今的公关风尚,经理们的酒席宴上是不能没有小姐作陪的,我搭汕着:“
你怎么没去陪席祝兴?”
“公司有规定,不允许秘书陪吃。”索姗朝中餐厅方向撇了撇嘴,提出个动议,“走,跟我到那边儿看看去。”
不容分说,我被她“挟持”到中餐厅的玻璃门外。
靠窗的一张圆餐桌旁边,围坐着两男一女三个人。
戈里奥很显年轻,根本不象40开外的人。他穿着一身质地细腻的灰色暗格西装,平展、笔挺,满是一副典型的西方绅士模样,金黄色的头发光彩熠熠,深蓝色眼睛灼灼有神,高隆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金丝眼镜,颇有巨商的风度。
相形之下,日方经理可就显得猥琐了,身材细高,体态干瘦,脸色煞白,带着个黑框眼镜,毫无风度可言。
“日方经理川中町一郎,”索姗要我看坐在戈里奥对面的那位客人,夸赞着,“脑子灵活、能言善辩,要我看,他的公关能力得比戈里奥强十倍。”
“瞧他们那股热火劲儿,洽谈一定很顺利。”我信口说着。
“商家的事,看来你是不在行的。餐桌上有说有笑,亲热得很;脚底下你跟我、我绊你,比日本相扑斗得还厉害呢。”索姗神情诡秘地告诉我,“日方提的条件非常苛刻,戈里奥也丝毫不让,反复讨价还价,谈了几个小时,一项协议也没达成……”
说到半截儿,她一下捂住了嘴巴。
“泄密啦?”我猜着。
“可不,”索姗吐了下舌头,“商业秘密和军事秘密、政治秘密一样,得绝对保守,唉,真不该向你说这么多。”
“信不过我?”
“一泄露出去,我的饭碗可就丢啦,漂洋过海去法国的事可就绝对没指望啦,”
索姗依然不放心,再次强调着,“你不了解戈里奥,冷酷得很,公司的利益高于一切,为了能赚到钱,他什么无情无义的事都能于得出来。”
我用着半开玩笑的口气:“对你也不客气?”
“目前还可以。不过,他早晚得对我露出本相,说不定哪天一不高兴,就得炒我的鱿鱼,所以我万万不能得罪他,”说完自己,她转而说起方春英,“对他妻子总该有点儿情义吧?不,根本没那么回事。有一回,方春英私自作主和一个香港商人签订了一笔小买卖,让公司亏了些本,戈里奥硬是逼着方春英把她心爱的衣服、首饰卖掉,补上了亏损的部分。”
5
我俩正聊着,一个小伙子突然闯到面前来。
“叫我好找,”他一下把索姗拉起,涨红脸吼着,“走,我有话跟你说。”
索姗被小伙子直拉到大厅中央一根大理石圆柱的后面。
我远远地看着,那个小伙子表情激动,两手不停地挥舞着,显然是在大发脾气。
索姗也不示弱,扬眉竖眼,在极力争辩。
我已经没事,本应该借机自动离开,处境微妙的索姗实在让我放心不下,竟全神专注地望着他俩,直到索姗满面愁容地重又回到我这儿来。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索姗悟出了我的心思,“感谢你的耐心相助。”
“说话得兑现,你求了我,”我坦率地说,“看他那副凶样,我能不担心吗?”
“不必为我担心。刚才你猜我有个相好,就是他,叫查发达。别看他那样凶,其实是出于爱心,全是为我好,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可就是太过分了,”索姗眼圈里闪出了泪花,掏出手绢轻轻擦着,静静地说,“这几天,戈里奥先生也实在是累,洽谈又没达成协议,心情也不大好。他想明天出去走走,到康庄草原散散心,轻松一下,恢复恢复精神和体力。方春英自然是要去的,可戈里奥非要我陪同。罗干你想,我和人家夫妻俩在一起,该有多尴尬?可是我不敢违抗戈里奥的意志,只能服从。我对查发达说了,他气得不成,坚决不同意我去,硬说戈里奥对我没安着好心。
倒也是,旷野荒郊,人烟稀少,我也真害怕。没想到,查发达也没向我打个招呼,自己就去找了戈里奥夫人,说他明天请下了假,要暗中跟着我们仨,用你们警察的话说叫'盯梢'。戈里奥夫人大概也想借助查发达遏制一下戈里奥吧,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他。你不知道,查发达对戈里奥恨得要死,几次都要去找他算账,说'非得给他点儿颜色看看',还说过'要拚个你死我活'的混话呢。唉,这样的旅游有什么意思?剑拔弩张的,实在恐怖。”
“要我制止一下?”我猜着她的意思。
“没错儿,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请你帮我控制控制局面,亲自和查发达谈谈,以警察的身份劝劝他,说警告警告也可以。不过,这是我本来的想法,刚才,情况发生了变化。你也看到了,我劝了半天,他就是不听,硬是不愿意见你,还说了许多难听的漫话呢,我没法儿给你学。”索姗道着歉,“对不起,让你白跑一趟,耽搁了你这么多宝贵的时间。”
临分手时,索姗告诉我,查发达是给百灵饭店的澳大利亚籍总经理开专车的,他还想借着这层关系谋个出国腾飞的路子呢。
6
第二天康庄草原的旅游,果然出了大祸。
报案电话是“110 “接到的,因为方春英向警方特别提到了”罗平“这个名字,还强调了她和我的几次接触,于是,我便成了难得的”知情人“,这案子一下就转到我的手上来。
报案材料上写得很详细,美莎医疗用品公司的戈里奥先生携着夫人方春英、秘书索姗到京西北的康庄草原去游玩,在那儿遭到了突如其来的抢劫,因为戈里奥进行了反抗,被歹徒猛击一下,头部开裂,当场倒地而死。
我和熊菲去天堂庄园慰问悲痛欲绝的方春英,当然主要是要听听她关于案发情况的介绍。
“我们俩走到一片草甸子的时候,见到一头黑白颜色的花牛正在低着头寻食,模样确实有趣。戈里奥也很喜欢,想以花牛为背景拍张合影。我忙支起三角架、装上相机、调快门、调光圈、调距离、按自拍钮……正这个时候,突然从背后开来一辆摩托车,停在我们旁边。骑车人跳下车,手里握着把黑铁钳,吼着'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吓得直哆嗦。戈里奥一点儿没怕,大声喊着'抓强盗'。他的反抗,惹怒了骑车人。那个歹徒跑上前,抡起铁钳朝戈里奥头上就是一击,他当时就倒在了草地上。那个歹徒强迫我摘下戒指、耳坠、项链,又去拿了戈里奥的手表、戒指,最后,拎起我放在地上的提包,骑上车跑了。”
“提包里有什么?”
“美元、人民币,还有信用卡。”
熊菲问:“那人是哪里口音?”
“说的是北京话。”
“那语声,你熟悉吗?”
“我好像听到过,不过,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耳朵里嗡嗡直响,听觉已经处于半麻木状态,实在说不准是谁的声音。”
“那人的身材?”
“中等个头,身材挺壮实的。”
“相貌特征?”
“非常遗憾,他穿着一套棕色摩托服,戴着个蓝色头盔,把脸这得严严实实,长相根本看不见。”
“摩托车呢?”我问,“品牌、牌号、颜色?”
“车是蓝色的。对摩托车的品牌,我是外行,不认识。牌号我根本就没注意看,当时,我的魂儿都被吓飞了,两眼冒花,眼前一片模糊。”
他们夫妻俩照合影干嘛要支三角架、用自拍?索姗不是也去了吗,她可以帮忙嘛。
我问:“索姗没和你们在一起?”
“是的。她似乎不大愿意和我们俩在一起,总是一个人跑到别处去玩儿。”
“请你好好回忆一下,”我提示着她,“那歹徒还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经我一提,她想起个细节:“骑上摩托之后,那人特意回过头冲我喊了一句'不许找索姗的麻烦!'”
那人是索姗的朋友?干嘛去那儿?是替她报仇去啦?
我再次提出要求:“请你再回忆一下那个歹徒的声音,你说你很耳熟,是吧?”
“如果你非要我说得很具体,我只能进行猜着说,那人大概是百灵饭店里的。”
方春英说着根据,“因为外界的人我接触很少,更没有交谈的机会,日常所交往的大都是饭店里的人。和戈里奥有来往的生意人,我倒是见过不少,可他们都是讲英语、法语、日语的,即使会说华语,发音也很不标准。”
“你对这桩祸事有什么看法?”我总觉得方春英在遮掩着什么,像是有不便直说的想法,我给她铺着“台阶”,“既然那个歹人提到了索姗,他是不是和索姗有什么关系?”
“他俩有没有关系,我可说不准。不过,尽管那个歹徒提到了索姗小姐,可我并不怀疑她。退一步说,即使那个歹徒认识索姗,也不会与索姗有什么关系。”
熊菲问:“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吗?”
“索姗是个淳厚的孩子,单纯得很,很有事业心,和那些风流女孩儿大不一样,没有任何邪的歪的坏想法。最可称道的应该是她对我先生的态度。”方春英转而说起了戈里奥,“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戈里奥远远算不上正派,他是个花花公子,在法国的时候就有招花惹草的恶习。他对索姗小姐很不尊重,大大伤害了她女性的自尊。我也是女性,深知索姗小姐处境之难,所以一向很同情她、支持她,从来没责怪过她。我很体谅她,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她合耻忍辱,实在是够苦的。”
方春英所说与索姗对我说的完全一致,可我仍然不甘心,要她再次明确:“你认为这事和索姗没有关系?”
“你怎么还不明白?这次袭击只能是那个歹徒的个人行动,索姗不可能参与其间,”方春英很埋怨我的迟钝,“我很了解索姗,她对我丈夫主要是'惧怕',而不是'仇恨'。请问,没有深仇大恨,能做得出这样残忍、凶狠的事吗?”
“我不是说索姗是不是直接或者间接参与了这事,”我强调着,“我只想知道,这事的起因是不是和索姗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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