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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您知道河洛箱?”段二娥见冯万春轻轻抚摸着那河箱道。
“只是听说过一些,后来也曾在金无偿师傅那里见到过。”冯万春望着河洛箱道,“这河洛箱的开启之术只有金系的两个弟子知道,别人即便是听到也是学不会的!”
“嗯。”段二娥点了点头,“爷爷曾经说河洛箱是前辈先人依据河图和洛书经过多年研究制成的,这上面的黑白圆圈便是启动的开关。要按照口诀依据五行方位以及所对应的音律轻轻叩击才会打开,如果稍有失误便会喷出毒针致人死命!”
“是啊!”冯万春叹了口气。
“段姑娘,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忘记了口诀呢?”燕鹰稍有埋怨地说道。
“其实口诀我倒是记得,只是你有所不知,爷爷说这河洛箱的开启口诀是会随着节气和星象的变化而变化的,这变化足有上千种之多,他所传授给我的也只是其中最基本的口诀。”段二娥的话让燕鹰越听越是糊涂。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冯万春放下手中的河箱问道,“这个孩子是……”
“恐怕是金家的后人,只是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说完燕鹰指了指挂在金龙脖子上的明鬼。冯万春盯着那只明鬼点了点头。“那就让他和我们一起去河南吧,也许金无偿能揭开这个孩子的身世之谜吧!”冯万春说完站起身来,“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明天早晨我们起程去河南!”
燕鹰和段二娥两人双双点头。这一夜金龙一直睡在段二娥房中,他安详地享受着段二娥温暖的怀抱。
艳阳高照,段二娥帮金龙洗了脸之后来到隔壁的燕鹰门前,轻轻在门口叩击了两声,却并未见内中有人回应。正在这时小二在下面喊道:“姑娘,那位客官今晨已经离开了!”
“啊?”段二娥一脸诧异地望着楼下的小二。
“他给你留了一封信!”说着小二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封信小跑着来到段二娥身边,将一个信封递给了段二娥,“那位客官天刚亮就起来离开了!”
段二娥点头,一面拆信一面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信上的内容很简单:段姑娘,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安阳见!段二娥拿着那封信推开了冯万春的房门,冯万春看完信不禁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道:“燕鹰没有说他要做什么去吗?”
段二娥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一个危险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他会不会回到了将军圃?”
这话一出口冯万春不禁狐疑道:“回将军圃?”
“嗯,我们就是在那里遇到金龙的!”段二娥说到这里脸色已经微变。
冯万春越听越糊涂,拉着段二娥道:“你倒是详细说说你们在将军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段二娥咬了咬嘴唇,将巧遇金龙爷孙二人,一直到金龙爷爷惨死在日本人刀下前后详细陈述了一遍,冯万春一面听一面皱着眉头,当他听完之后自顾自地在房间中踱了两圈,忽然止住脚步,“啪”的一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道:“不好……”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从路边的小径传来,落在草窝中的蟋蟀被马蹄扬起的一块石子击落在地,幸好未伤及要害,立刻一蹦一跳地钻进了更深的荒草中。马上的少年神色平静,呼吸均匀,双腿夹着马肚一路狂奔。
其实燕鹰心里始终放不下的便是因为自己的鲁莽被害死了的金龙爷爷,如果不是为了护送段二娥和金龙二人,他当时便会去找那些小鬼子,去为金龙的爷爷报仇了,现在终于找到了冯万春,燕鹰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一夜未睡,天刚蒙蒙亮便起身离开了。
待段二娥去找他的时候他早已经到了数十里之外,燕鹰快马加鞭地向将军圃的方向奔去,路上只是稍微歇息了一下,吃了几口干粮喝了几口水而已。当他来到将军圃附近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西面飞霞满天,如同火烧一般。燕鹰止住马,从马背上跃下走到大树前,轻轻抚摸着粗壮的树干,这也便是他们与金龙爷孙邂逅的地方。
燕鹰的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晚将军圃所见的一幕,坍塌的房子里横竖躺着数十具烧焦的尸体,其中不乏妇女和孩子。燕鹰似乎隐约听到他们在烈火之中的哭泣和哀号,而鼻子里仿佛又闻到那股浓重的尸体烧焦的味道,他胃里不禁泛起一阵剧烈的痉挛。
他狠狠咬着牙,重重地一拳打在树上,接着又骑上马,猛地夹了一下马肚,那匹马长嘶一声向将军圃飞奔而来。这一路上燕鹰心中一直在忖度那伙土匪和日本人的来历,思前想后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便只得再返将军圃。他记得那群土匪曾在将军圃留下两匹马,而那皮猴的鼻子极灵,想必一定可以嗅着那马鞍上的味道找到那群土匪的老巢。
想到这里他又夹了一下马肚:“驾……”此处距离将军圃不过十余里,那匹马飞奔而至,远远的依稀可以看到将军圃低矮的民房,只是此时的将军圃早已经物是人非了。燕鹰骑着马缓缓前行,忽然一束火光从将军圃升起,燕鹰立刻止住了马,只见那火光只是亮了一下便立刻熄灭了。他心中暗自庆幸,难道将军圃中尚有幸存者?他刚要拍马前行不禁又犹豫了起来,当天晚上他趁着金龙睡熟之时找遍了将军圃,不要说人,即便是牲畜也被日本人杀死了。这火光……
燕鹰将马拴在道路一旁的树下,摸了摸腰间的短刀,趁着月色悄悄潜入将军圃。此时的空山幽谷静悄悄的,只有夏虫不厌其烦地鸣叫着,周围更显幽静。燕鹰一路小跑而来,他伏在圃子旁边的荒草丛中洞悉着周围的动静。忽然又是一道火光从墙角的方向而来,忽明忽暗,犹如萤火虫一般。
“啪!”声音不大,但却清脆,只见那明明灭灭的火光立时掉在了地上:“谁他妈让你抽烟的!”一个汉子轻声说道。
“嘿嘿,实在忍不住就叼了一根!”另外一个人答道。
“告诉你们,都他妈小心着点儿。”刚刚那汉子声调稍微提高了一点儿说道,“老大说那臭小子知道老头子死了肯定会回来找咱们报复的,咱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可是……那小子会招那怪物啊!”一个声音忧心忡忡道,“咱们这几个人还不够给那几个怪物塞牙缝的,这不是摆明着让咱们送死吗?”
“你懂个屁!”那汉子怒骂道,“你看见那小子手里的哨子没有,那些日本人说只要不让那小子吹哨子怪物就不会来,而且……咱们还有秘密武器!”
另外几个人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
燕鹰虽然隔着十几米却听得清楚,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道如果就这几个人不用召唤皮猴想必也能摆平,只是却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谓的秘密武器究竟指的是什么。管不得那么多了,先制服这几个人再问出那些日本人和刀疤脸的下落。于是他蹑手蹑脚地摸到那几个人身后的巷子中,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抽出腰间的短刀,又在地上摸了摸捡起一块石子,轻轻向自己身后掷去,那石子不偏不倚正打在一旁的树上发出“啪”的一声。
“谁?”几个土匪警觉地站起身向四周望去。
“刚刚你们有没有听到动静?”刚说话的那个土匪问道,“你……去看看!”
“我?”燕鹰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不难猜测出那个土匪吃惊的样子,“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他妈的让你去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啊。要是个大姑娘你不是比谁跑得都快吗?”这句话引得一旁的人一片小声哄笑。
“去就去,说不定还真是个大姑娘呢!”那个人一面站起身扛好枪一面道,“到时候你们可别和我抢……”
那个人转过墙角向前面望了望,只看到一棵大树正要扭头,忽然嘴被人捂住,脖子一凉,像是一片雪花从脖颈掠过,接着汩汩的鲜血从脖子中喷涌而出,想要叫嘴却被人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会儿工夫便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燕鹰将那人小心地拖进一旁的草丛,又来到转角处守好。
过了片刻他们始终未见那个土匪回来,领头的那个道:“他妈的这小子究竟做什么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
“说不定是真的遇见大姑娘,自己在那里享受呢!”另外一个起哄道。
“可不是嘛,现在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见到个娘儿们不容易,不行,不能让这小子吃了独食,我去瞧瞧!”刚刚起哄的那个站起身将枪放在地上大大咧咧地向一面走去,刚一转过拐角便被燕鹰一刀致命。
又过了一会儿,那领头的见这两人都没回来心中疑虑顿生:“不好,他们可能出事了!走,咱们过去看看!”
他这话刚一出口便见一个黑影从拐角处走出,那黑影低着头,右手握着一把短刀。几个土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咽了咽口水,正要动手,只听一阵奇怪的笛声从那黑影口中传出,原来燕鹰出来之时早已将那笛子含在口中了。
笛声毕,燕鹰趁那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脚步冲上前去,手中短刀顺势抵住最前面那人的脖子。白光一闪,短刀已经迫近到第二人的面前,那人连忙闪身向后退,同时混乱中开了一枪,“啪”的声音在空山之中回荡。余下两人早已是吓得屁滚尿流,燕鹰见那两人向两旁而去亦不追逐。正在此时他的耳边又传来一阵笛声,这声音与自己的笛声相似,却显得有些尖锐。
燕鹰一愣,他依稀记得爷爷多年前曾经和他说过,这火系驱虫师数百年前便分成两派,一派是住在新疆“火焰山”附近的欧阳家,另外一派则远走日本,最后定居在富士山附近。虽然两家人都会操纵皮猴,但欧阳家族主要强调自身的修养,皮猴作为辅助,而日本那支则更强调对皮猴的控制,因而他们手中的皮猴相对体格更健壮,也更显得生猛。只是燕鹰却从未见过,他犹豫间那笛声依然停歇,而奎娘带着另外两只皮猴也咆哮着赶到了燕鹰身边。
奎娘一如既往地伸出火红色的舌头,在燕鹰的手背上轻轻舔着,接着后面的两只皮猴也重复着奎娘的动作。而就在此时,山野间又传来了一阵皮猴的咆哮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似是正向他们的方向而来。奎娘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迫近,挡在燕鹰的前面,小脑袋上的那双大眼睛圆瞪着正前方。
那声音在快要接近燕鹰附近的时候忽然消失,几只皮猴分三面将燕鹰围在正中间,忽然一个黑影从对面的房顶上猛冲下来,直奔站在燕鹰前面的奎娘。奎娘毫不示弱,双脚蹬地一跃而起,与那黑影搅成一团。
直到此刻燕鹰才发觉那只皮猴比奎娘足足高出一头,身体呈青褐色,獠牙粗大尖锐,一只爪子已经深深嵌入了奎娘的左肩。奎娘吃痛地低吟一声,张开嘴向另外一个皮猴咬去。那皮猴的反应极其灵敏,脑袋一偏,双腿蹬在奎娘腹部一下子弹到数米之外,奎娘的身体重重地摔在燕鹰面前。
燕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奎娘被打败,他心疼地望着奎娘,刚要上前相助,谁知又从左右两侧跳出两只皮猴,与刚刚那只相似,只是体型稍小一点儿。它们几乎是同时从左右两侧发动了攻击,来势汹汹,一直护在燕鹰身边的两只皮猴毫不畏惧,迎敌而上,几只皮猴在燕鹰身边混战起来。
虽然那两只皮猴比燕鹰的皮猴相对强壮,但燕鹰的皮猴一时之间也并未落下风,只见身边黑影晃动早已分不清敌我了。燕鹰迈步走到奎娘身边,它左肩受了重创,鲜血汩汩地从伤口中流淌出来,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奎娘一双大眼睛圆瞪着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