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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你的货车。”丹斯瞪视着鲁凯那只正常的眼睛。
“是我先看上的,而且那是我的地盘,我这两个手下正准备出手,那两个小毛头却抢在我们前面。”
“你知道你越界了吗?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我是个警察。”
“那你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警察先生?我还不知道警察也干偷窃和买卖赃物的勾当呢!”
鲁凯微一点头,两个面貌冷酷无情的大汉便向前一步,站在丹斯两旁,各抓着他一边的肩膀把他压在座位上。那两人各抓住他一只手,把他的手紧扣在木椅的扶手上。
鲁凯坐在丹斯前面的桌子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把大弹簧刀,弹开。
“我看上的每一条命都有价码。”鲁凯用手指从左眼往下摸,沿着脸颊上的粗疤滑过去,“我们的尊严,我们的权势,这些东西,我偶尔需要再次强调一下。”
鲁凯把刀子抵在丹斯右手无名指的第二个关节上。
“警察先生,你有一百万吗?”
丹斯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但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你害我们损失了五万块,现在我得连本带利要回来。你赚毒品的钱,做毒品生意,还偷货物。”鲁凯用滑溜的口音说,“搞清楚,我可不是在问你有没有这回事。”
丹斯眼里冒着怒火,挑衅地瞪着鲁凯。
鲁凯没说半个字,也没做出戏剧化的停顿,只是用力压下刀子,一刀就把丹斯的手指切断。
丹斯痛得仰起头哀号。
“尽量大叫没关系,没什么好丢脸的,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鲁凯在丹斯的裤子上把刀口的血抹干净,再把弹簧刀折回去放进口袋。
“你是很有价值的人,伊森·丹斯。我想跟你做个生意,你的命就卖一百万。为了不让你太紧张,我给你一年的时间慢慢来,这样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找个好方法筹钱。你要分期付款还是一次付清都可以。你就把这东西当成订金吧。”鲁凯拿起丹斯的断指。
现在,十四个月过去了,鲁凯每天都在提醒他,不能再延期了,不能再拖了。“时间到了,看你是要付钱还是准备等死。”鲁凯每天早上都这么说。
现在,丹斯像囚犯一样坐在自己的车里,后备厢里装满古董和钻石。他只需要一点点就够赎回他的命,他心中充满一辈子不曾有过的狂怒和怨恨。山姆·卓弗斯背叛了他,带着不知价值多少的盒子逃了,而他却被一个朝九晚五的兼差小兵逮捕,背后还有人虎视眈眈准备肢解他的身体。
丹斯怒瞪着那个在玩警察游戏的小兵,猜想他周一回去上班时会怎样津津乐道地聊着自己如何逮到一个坏警察,还找到……
“喂?柯隆尼吗?”上司终于接起电话,马纳斯转身背对着丹斯讲手机。
丹斯从敞开的车门跳出来,把手举到毫无戒心的马纳斯头上,用手铐死命勒住马纳斯的脖子。
霎时,马纳斯的手机掉了下去,连来复枪也握不住,只是用双手紧抓着脖子。虽然他受过搏击和射击训练,但却从不曾看过或接触过任何近似战场的情况。这位年轻的二等兵甚至不曾在酒吧打过架。
丹斯使尽全身力量往后拉扯,想用手铐链绞断马纳斯的脖子,让断掉的软骨刺进他柔软的气管,阻断通往大脑的血流。他往后坐进车里,把马纳斯也拖进去。年轻人的手臂奋力拉扯着颈部的链子,双脚猛踢,寻找能抓紧的地方,他发青的嘴唇吐出垂死挣扎的咕噜声。
最后,马纳斯终于停止挣扎,手臂软弱无力地垂下来,右腿抽搐了几下。
然后死了。
在空难现场入口的马路边,二等兵尼尔·马纳斯成了苏利文运动场第二百一十三个罹难者。
丹斯将手伸进这名小兵的口袋,拿出手铐钥匙,重获自由。
他把尸体拉进后座免得引人注意,又从后备厢里拿出千斤顶和备胎,弄得像是在换轮胎似的。两分钟后,他拿起马纳斯的手机和来复枪丢进车里,跳进没有警车标志的前座,启动引擎,把千斤顶和破轮胎留在路中央,就这样开走。有时间再把马纳斯的尸体丢进凯斯克水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处理更紧急的事。
他掀开警用电脑的键盘,输入他记得的那个车牌号码,随后飙到时速六十英里。蓝色奥迪的车主名字很快便跳出来:尼克·昆恩,拜瑞丘汤森巷五号。车主的照片跟从树林里跑出来阻止他的人相符。这个人给他戴上手铐,准备把他丢进监牢,但他不知为什么这个人会对他后备厢内的东西如此一清二楚。
他看看上面的地址,发现这是汉尼寇律师家的地址,她办公室里有监控录像带,他们很可能已经看过了。
但丹斯早已跟她通过话,并取得了她的信任。
※※※
尼克行驶在22号公路上,快到州界时,他看到下方车流不断。这里简直像另一个世界,路上挤满了车子,人们在车内闲聊喧哗,仿佛完全不知道高速公路一英里外的灾难。拜瑞丘感觉像个死城,与外界隔离,全世界的人已经把这起灾难事件抛到脑后了。
尼克继续开进空荡的城镇,开进他朋友的瓦哈拉餐厅旁的空停车场。
“你确定不去医院吗?”尼克停车时问。
“我没事。”卓弗斯说,“我在足球场上被撞的伤都比这严重。”
“那你要我送你去哪里?”尼克看着车内的时钟,“我三点要去别的地方。”
“我还不能回机场。”卓弗斯说。
“这样吧,”尼克说,“先载我回家,然后把我车子借你。”
“我不能这么做。”卓弗斯摇摇头。
“当然可以。你又不是不还我,用完后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你弟弟刚过世,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比我更需要这辆车。”
卓弗斯点头致谢。
“反正在十分钟后我家就会有另一辆跟这一样的车。”尼克说。他想,应该没有人能了解他口气中的讽刺。
“感激不尽。”
“不过你得帮我个忙。”尼克看看卓弗斯,“丹斯的一名手下想杀我太太,可是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得说,我之前没把你和你太太茱莉亚联想在一起。但其实我见过她好几次,尼克,她人很好,汉尼寇很关心她,认为她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就我所知,没有人比那位老先生更会看人了。”
“是啊,不过如果我不快点找人帮忙,”尼克说,“她恐怕活不过今天。”
卓弗斯把行李箱拿到腿上打开,拿出三张纸。
“我今天早上才知道我弟弟在私下进行些什么。我进入他的私人文件,找到了这个。”卓弗斯把文件交给尼克。
尼克快速读了一遍,是些杂乱的单子,在计划抢劫时随便打出来的东西。
“内容不多,只是他的笔记,不过有名单。”
尼克快速浏览闯入安防系统的技术文件,特别注意山姆提供的人员简介:
死亡,七月二十八日。
丹斯(伊森·丹斯),三十八岁,警探,贪污,双面人。
他的三名手下:
兰道尔,警察,五十八岁,身材肥胖。
布纳哈特,警察,菜鸟,年轻的生手。
艾利欧,警察,三十岁左右。
范斯,确认为中国籍,用五百万现金买武器。钻石的价码检测后再决定。
鲁凯,不是警察。他是谁?午餐时间打给他,他很紧张,很害怕。丹斯有欠债吗?欠谁?
“如果有人在追杀你妻子,”卓弗斯指着这些人名,“一定是这些人之一。”
“死亡?”尼克看着最上面的一行不解地问。
“那是今天的日期。”
“谁是鲁凯?”
“不太确定,但我认为很可能是葛斯多夫·鲁凯,他是阿尔巴尼亚人,一直在纽约组织犯罪。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他让丹斯害怕,对你就没有坏处。”
“或许吧,”尼克说,“搞不好他更坏。”
“如果是我就会多注意丹斯。”卓弗斯说。
“虽然他很疯狂,”尼克说,“不过我不认为是他杀的。”
“你的意思是……”卓弗斯错愕地问。
“我的意思是说,准备下手的人不是他。”尼克纠正自己。尽管他同意卓弗斯的看法,但他拥有实证。杀茱莉亚的凶手脖子上挂着圣克里斯多夫奖章,尼克见过丹斯的脖子和敞开的胸膛,他脖子上根本没戴任何东西。山姆名单上的五十八岁胖警察兰道尔也不是凶手,尼克很确定,茱莉亚中枪时他看到了凶手跳进蓝色雪佛兰车的身影。下手的一定是另外三人。布纳哈特、艾利欧或是鲁凯。
“今天早上发生抢劫后,丹斯就开始追杀我弟弟。就算他没死于坠机,他们也会杀了他。丹斯想得到那盒子的心意异常坚定,他认为那东西一定很值钱。我相信他是真想湮灭证据,不让任何人追查到他。”卓弗斯确信,茱莉亚真的有危险。
“你对这件抢劫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尼克的口吻中透着些许怀疑。
卓弗斯停顿一下,似乎准备说出惊人的理由。
“抢劫发生后,我找到了我弟弟,看到他带着从汉尼寇保险柜里拿出来的盒子离开。我试着说服他,我想帮他,说那盒子里装的不是他想象中的东西,那东西无法填补他生命中的缺口;但他说太迟了,丹斯在追他,一见到他就会立刻杀死他。”
“你最后是在哪里见到他的?”尼克问。
“在机场。”
“天啊!我很抱歉。”
卓弗斯看着尼克,眼神仿佛透着道不尽的苦衷。
“尼克,我弟弟并不是坠机死的,他并不在502号航班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开着偷来的警车到机场,腋下夹着那个盒子,我试着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我试过阻止他。”卓弗斯的嗓音充满无限悔恨。
“我不懂。”尼克说。
“他抢了我的飞机。”卓弗斯继续说,他望着窗外,无法正视尼克的眼睛,“他拿枪抵着我的头,拿走钥匙,抢了我的飞机。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一定会阻止他,甚至会杀了他,防止悲剧发生。”
尼克凝视着痛苦难言的卓弗斯,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
“我看着他驾驶我的飞机冲向那架喷气式飞机,他直接撞上502号航班,我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从天上坠落。”
尼克惊愕不已,沉默地坐着,万万没想到拜瑞丘的这两起恐怖事件竟然有密切的关联。
“我很遗憾。”尼克终于开口。他终于明白卓弗斯那种痛苦至极的眼神不只是因为遭到血亲背叛,他更为罹难者感到哀痛,心中充满罪恶感,因为他弟弟害死了二百一十二条无辜的生命。
尼克驶出停车场,直接开了一英里半的路回家,两人都不再开口说话。
尼克把车停在家门前,他和卓弗斯下了车,面色凝重地握手道别。
“很感谢你借我车,尼克。”卓弗斯的表情仍然严肃,“如果他们认为你妻子能指认他们,如果她真有劫案现场的监视录像带,那他们不封住她的口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假如我是你,我会立刻带她离开此地。如果你有信得过的朋友,就去找他们。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信任那个警局内的任何一个人。”
“我也有同感。”尼克说。
卓弗斯颔首致谢,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摇下车窗。“尼克,祝你好运。”
尼克看着卓弗斯开出车道,消失在街角。他拿出口袋中的怀表,上面的时间是两点五十七分。茱莉亚的车已经不在车道上,他不知道她此时会在哪里,但这个小时很快就要过去了。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