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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醒了!”甜腻的女声传来,随后一个瓜子脸的女子凑到楚风面前,后面还跟着一个青年男子。男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女子脸上有一丝欣喜。
“这……”楚风的嗓子沙哑,根本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男子倒似知道楚风要问什么,很是冷酷地回答,并示意女子给楚风倒水。
楚风感激地笑笑,就着女子送到嘴边的杯子,慢慢地喝了两口水,虽然吞咽时,揪得全身疼痛,但是,几口水下去,嗓子舒服不少。
女子是个嘴快的人,也不管楚风能不能回答,啪啪说了一堆。
“哇!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浑身湿漉漉地出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上?要不是刚好碰到我们路过,你们就死定了知道吗!这里是罗布向导带我们来的。刚找到你们时你们都发着高烧,幸亏那罗布老人的药,尽管看着恶心兮兮却很管用!……”
楚风被她这么一吵,渐渐回过神来,顿时一惊:凌宁哪去了?这一想,顿时心中有些害怕起来,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惜,他的身体不允许,胸口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咳咳咳!”
女子还在叽里呱啦地自说自话:“你这人真奇怪,躺了三天,刚刚醒过来,就爬起来,你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
楚风听她这么一说,更是着急,自己伤成这样,凌宁是个小姑娘,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又想到恩师,更是挣扎得历害。
“她没事!”那男子开口道。
“啊?”女子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打什么哑谜。
“和你一起来的女孩没事,她没有受伤,只是昏睡。”男人显然是对楚风说的。听到这一句,楚风安静下来,但还是没有躺回去。“好了,小许,你先下去吧,我想跟他谈谈!”后面这句是对那女子说的。
那女子还想说点什么,一看身边男人那严肃的表情,没敢再提,转身到门口,还真是“下去”了。
看着她的头越来越矮,直到消失在自己面前,楚风惊讶了一下,想看个究竟,却又牵动伤口。他掀开衣服,才发现自己的胸口有一道尺许长的伤口,也许是被什么东西刮烂的,皮都往外翻着,不知道给上了什么药,倒也不流血。
那男子赶紧过来扶住他:“你受伤太严重,现在还不能动!”
楚风就势仔细环顾了自己身处的环境,这屋顶似乎是一棵树的树冠、四周的墙则是红柳、芦苇和树条编成的,尽管制作者的手很巧,但还是有一些红柳枝条冒出来。身下应该是一张简陋的木床,床不高,垫着一张不知什么动物皮拼成的皮褥子,很是柔软。
楚风发觉,自己刚才的挣扎似乎令头顶的树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他心中有些底了。“这里是——罗布人村寨?”他狐疑地问道,声音虽然沙哑,但好歹能开口了。
“应该是吧!语言不通,我也没搞清楚这里到底是哪儿,但是这里人的生活习性跟书上介绍的古罗布人一模一样。”男子看楚风不咳了,将他放平躺下,伸出自己的右手,“介绍一下吧,我叫徐闻,上海人,来这儿旅游的。”
楚风试了试,自己的右手似乎可以动,便伸出来与他相握:“楚风……”
徐闻听了笑笑,忙说:“等你好点了,再细说。”他见楚风一脸焦虑的神情补充道:
“放心吧,她没事。发现你们时,你身上的伤十分严重,浑身青肿,单从那罗布老人给你用的药量就可以看出来,你的伤比她重多了,你都没事,那小姑娘更应该没事的。”
楚风听了这话,心下稍安。
徐闻看楚风没有什么睡意,就简单交代了这几天的事情。
他们虽身处沙漠腹地,但是,这里水泊纵横,水草丰美。
徐闻两人早已迷失方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们刚刚到这儿的时候也是惊讶非常——怎么沙漠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两天徐闻见了其他人,还和村民们一起上独木舟去打鱼,到了傍晚,也有人邀请他们参加全村烧烤大会。但这个村子里没有一个人会说汉语,而那两个会说一点汉语的维吾尔族驼工进了这里后就不知所终。他只能跟这里的人比比划划交流个大概意思,却没法得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这个村子里一切都十分原始。除了楚风身处的这间树屋,其他的屋子,如果能称为屋子的话,都是用芦苇糊着湖里的黑泥搭建而成,看着摇摇晃晃,风吹吹就能倒似的。而且那湖泥的腥味直冲鼻,说实话,别说他那位娇气的女伴了,就连徐闻自己也差点受不了这儿。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村子的异状,好奇心使得他容忍了生活上的些许不便,他一直在等楚风醒来,这样,也许可以多个合作伙伴!
“三天?出事那天好像是——7号,那今天是6月10号?”楚风想起刚才小许说他躺了三天,自言自语地在推算日期。
“什么啊,今天是6月11号了!”耳尖的徐闻听到了他的低语,马上笑着纠正他。
楚风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动。
这徐闻和他的小秘小许两个在这儿已经当了三天的哑巴,好不容易有了个可以交流的对象,本欲跟楚风好好聊聊,可是楚风得知他对此地也一无所知之后,心中大失所望,加上身上伤势确实不轻,脸上就带出疲惫不堪的气色来。
对方一见,想到他是病人,暗道一声惭愧,马上叮嘱他好好休息,便沿着先前小许的路线,“下去”了。
楚风看着他一点一点地矮下去,直到消失,心中不禁胡思乱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和罗布泊地区有一个奇怪特质——沙漠中存在不少大小湖泊,本地人称为“海子”。这在世界其他沙漠地区是非常罕见的。可在新疆的沙漠腹地,即便是荒凉得如同月球背面的罗布泊盐碱荒漠,如今的荒凉也只是最近几十年水消失之后的场景。数十年前有水的时候,即便周边全是死寂的荒漠,海子边缘依然是芦苇飘荡、生机盎然。
罗布人的事楚风自然知道。这些罗布泊地区的土著居民,尽管生活在沙漠腹地——号称死亡瀚海的盐碱荒漠罗布泊的中心,他们依然以打鱼为生。千百年来他们与世隔绝,直到公元1751年才被世人发现。
罗布人一直跟着罗布泊逐水草而生,传说中他们走亲访友既不走路也不骑马,交通工具是特制的“卡盆”(用一根胡杨木凿空而成的独木舟)。他们乘坐“卡盆”在水里来去,靠打鱼为生,颇有些类似威尼斯水乡的韵味。直到罗布泊完全干枯之后,罗布人才不得不迁徙到塔里木河下游栖身!
罗布人虽然早年有着自己的语言文字,但到了民国初年时就已融入了当地维吾尔族。
可是这里怎么会出现完全符合古罗布人生活习性的树屋?难道洪水把自己冲到了尉犁县的那个旅游景点了?
位于库尔勒市东边70公里处的尉犁县墩阔坦乡的塔里木河河畔有一个仿古村寨。那里生活着20多户自称罗布人后裔的人。他们倒是所有的生活习性全都模仿古老的罗布人。难道自己昏迷期间被徐闻的向导带到了几百公里之外?
由于罗布人的生活区域与古楼兰国重合,便有人猜测他们是古楼兰国的遗民。但是,跟考古发掘证实的楼兰人的文明水平相比,当年突然出现在清朝平准格尔叛乱军队面前的罗布人实在是太落后了。当时,罗布人完全处于原始状态,这令人很难相信他们是那个曾经高度发达的沙漠古文明的继承者。
尽管楚风一直在胡思乱想,但是,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这就是罗布人的树屋。也是,世界上也大概只有罗布人建造的树屋,才能让人感受如此自然舒适。现在已经到了一年当中气温最炎热的六月中旬,但是,在这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燥热。那自然的树冠屋顶,不仅能让星光点滴洒在人身上,还能让清风毫不费力地与人亲密接触。
被这清凉的微风包围,楚风觉得很舒适,很放松。不久睡意袭来,他很快便安然入睡,一觉到了大天亮。
显然,第二天他感觉好了很多。醒来后,他试了试自己的腿脚,还好,没有想象中的糟糕,似乎没有骨折。
楚风努力攀着床头的柱子站起来,胸口还是火辣辣地疼,但并没有出现昨天晚上那剧烈的咳嗽。他缓缓地吸气、缓缓地呼出,努力平复自己的动作给胸口的伤带来的牵扯。
此时他才看到,胸口的伤竟然已经有一些愈合的迹象,这么快,好像自己被救才三天吧,这么严重的伤竟然就快愈合了?
楚风努力迈出自己左腿,试图走上那么一步两步。可是双腿绵软得好像泥巴一样,即便他脑子里再怎么下命令,那条腿也迈不出去半分。楚风的心忽地凉了!这腿不会、不会废了吧?
“不要着急!小伙子,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你的伤很快就会好,但不是现在!”随着这声音,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出现在楚风的眼前。
2。 罗布人的神奇伤药
“您是?”看到老人进来,楚风用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坐了起来。
“您叫我奥尔德克就行。”老人笑眯眯地说。他就是此前给徐闻驼队当向导的那位罗布老人,也正是他带领大家来到这个沙漠中的神秘村子。
“您好,奥尔德克尊长!”楚风还是略懂一些民族礼仪的,他对着老人躬身行了一个抚胸礼。
“哦,真是不敢当,尊敬的客人、给我们带来好运的使者!”老人连忙谦恭地回了一礼。出于尊敬,他甚至把身子躬到了膝盖以下。
楚风一惊,他深知这样的礼节有多么地隆重:“哦,不,尊敬的奥尔德克长者,您这样太折煞我了!”
“尊敬的客人,请直接称呼我奥尔德克。您是给我们全族带来好运的天神使者,请您务必接受我来自内心的敬意。”
奥尔德克老人的话不但没有解开楚风心中的谜团,反而使他更糊涂了。楚风张嘴欲言,老人挥手止住:“尊敬的客人,您的疑惑待时机成熟自然能得到解答,现在,让我来给您换药吧!”
说着,老人从身后拿出一个大盆,盆里有些藻泥似的东西。
老人一直隐藏在身后的手中竟然抓着一只身长一尺多的沙蜥。只见老人捏住沙蜥上下颚的开合处,扒开沙蜥的嘴,又把一株不知名的小草在沙蜥鼻子上一拂。此时,沙蜥那本来黏在牙齿上令人恶心的唾液便滴滴答答地落在了盆里,即便楚风,此时也不免有些作呕。
老人等唾液分量差不多了,丢下沙蜥,将盆中之物好一阵搅拌。那沙蜥被丢下后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楚风强忍着恶心,让老人把那些东西糊到自己的伤口上,曾经军营沙漠训练的经历使他知道罗布老人药方的可信。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这东西似乎很快就被伤口吸收了,胸口的药眨眼间迅速减少。
老人见他惊讶的目光,笑而不语。
楚风心头一动:“尊敬的长者,不知道我的同伴现在怎么样了?”
“哦,那个花朵一般的女孩子啊!她很好,并没有受伤,只是睡觉的时间长了些,等一会儿就会醒来!”
话音刚落,就听外边一阵嘈杂声,尤其响亮的是一个高亢的女声:“楚风!楚风!你在哪里?”
老人对着楚风一笑,转身出去。楚风苦笑,这小丫头,还是这么毛躁。还好,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凌宁此时焦急无比,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里,她害怕极了:想逃,却怎么也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