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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将忙得不可开交。”
“但是我怎么办?我做些什么?”
“留在家里。就说你的身体不大舒服。每当电话铃一响,就留在接电话的人旁边,听他们的对话,捉摸他们的暗语,盘问仆人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你甚至可以监听。如果你能听到些什么,当然好极了。但你不大可能听到什么,因为不管是谁打来电话都会知道你在边上。尽管这样,你能阻拦消息的传递。要是你的妻子——”
“是婊子,”老军人插进一句。
“——在卡洛斯的组织里的地位高,我们也许还可以把卡洛斯逼出来。”
“请问怎么逼?”
“他的联系渠道将被切断,那保险的、不可想象的传递将受到干扰。他会要求和你妻子会面。”
“他不可能说出他在哪里。”
“他不能不告诉她。”伯恩停顿了一下,又有一个想法。“如果干扰得厉害,就会有人打电话来,或者有个你不认识的人到你家来,很快你妻子会对你说她要去某个地方。那时,你一定要她留下个能找到她的电话号码。要坚持这个要求。不是阻拦她出去,但是你必须能够找到她。随便对她说些什么——利用她已经有的地位,你就说这是件极其重要的军事情况,未经上级许可,你不能透露。然而你在作出决断之前要和她商量一下。她会上钩的。”
“这能达到什么目的?”
“她会告诉你她在什么地方,也许就在卡洛斯那里。即使不是卡洛斯,也肯定是他身边的人。然后告诉我,我会告诉你一家旅馆和一间房间的号码。登记簿上的名字,毫无意义,别去管它。”
“为什么不把你的真实姓名告诉我?”
“因为如果你万一提到——有意或无意地——你必死无疑。”
“莫非我老得不中用了?”
“不,你不是。可你是一个受了严重伤害的人。我想象是受了最严重伤害的人。你也许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我可不干。”
“你是个怪人,先生。”
“是的。如果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不在那儿,有个女人会接电话。她会告诉你我在哪里,我们会约定交换信息的时间。”
“一个女人?”将军往后缩了一下。“你根本就没有谈到过有个女人,或者别的任何人。”
“没有别人了。没有她,我现在不会还活着。卡洛斯正在追捕我人,要杀我们。”
“她知道我?”
“知道。就是她说的,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你不可能是卡洛斯的同伙。我原以为你是。”
“也许我应该和她见一面。”
“不可能。除非抓到了卡洛斯——如果能抓到他的话——我们目前不能被人看见跟你在一起。跟其他人都行,跟你不行。以后——如果有以后的话——你可能不愿有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了。跟我在一起。我对你很坦率。”
“我理解而且尊重这一点。无论如何,代我谢谢这位女子,感谢她认为我和卡洛斯没瓜葛。”
伯恩点点头。“你肯定你的专用电话线不会被人窃听?”
“绝对肯定。电话线定期进行清扫,所有限定给军事顾问的专用电话都这样。”
“当你估计是我打来的电话,接电话后,先清两下喉咙,我就知道是你了。假如由于某种原因你不便说话,就告诉我在上午挂电话给你的秘书。我过十分钟后再打电话过来。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威利尔把号码告诉了他。“你的旅馆?”将军问道。
“玛依斯德区蒙特马德路地坛旅馆420号房间。”
“你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尽快。今天,中午。”
“要象猎食的狼群,”老军人说,探过身子来,象上个给下属军官下命令的指挥官。“进攻!要敏捷!”
27
“她太可爱了,我实在想用什么办法表示谢意。”玛丽用热情奔放的法语对着话筒大声说着。“还有那位可爱的年轻人,他可帮了大忙。我对你说,那件衣服,谁见了谁说好。我太感谢了。”
“从你的话听来,太太,”古典服装店电话交换台那个很有教养的男人声音回答说,“你肯定指的是雅南和克劳德。”
“是的,当然是,雅南和克劳德。我现在记起来了。我要给他们俩每人寄上一张便条,附上我的一点儿心意。你也许知道他们的姓吧?我是说,信封上只写雅南和克劳德,似乎太随便了,象仆人的信,你说是吗?你是否能问一下雅格琳?”
“不用,太太。我知道。请允许我说一句,太太您真是周到而且慷慨。雅南·多帕特和克劳德·奥瑞勒。”
“雅南·多帕特,克劳德·奥瑞勒,”玛丽复述了一遍,眼睛看着贾森,“雅南嫁给了那位聪明的钢琴师,对吗?”
“我想多帕特小姐还没结婚。”
“当然,我想的是另外一个人。”
“对不起,太太,我没听清您的姓名。”
“我多傻呀!”玛丽把话筒往旁边一扔,提高了嗓门。“宝贝儿,你回来啦,这么快!太好了。我还正在和古典服装商店那些可爱的朋友说话……好的,马上来,亲爱的。”她把话筒拿回嘴边,“十分感谢,您的心眼真好。”她挂上电话。“我干得怎么样?”
“假如你什么时候决定改行,不干经济学了,”贾森一边说,一边翻阅着巴黎电话簿,“那就去做推销商。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相信。”
“描写得准确吗?”
“惟妙惟肖。钢琴师那事加得更妙。”
“我突然想到,如果她结了婚,电话可能用她丈夫的名字。”
“不是,”伯恩打断她的话。“在这儿,多帕特·雅南,洛萨朗大街。”贾森记下地址。“奥瑞勒,是。开头,象法语的小鸟,对吗?不是Au开头。”
“我想应该是,”玛丽点燃一支香烟。“你真的要去他们家吗?”
伯恩点点头,“假如我在圣奥诺雷把他们带上车,卡洛斯就会派人监视那个地方。”
“其他人呢?拉维尔、贝热隆,还有在电话交换台那个不知姓名的人。”
“明天吧。今天用来制造巨浪。”
“什么?”
“让他们都忙起来,东跑西颠,说些他们不该说的话。到了下班时间,多帕特和奥瑞勒就会把消息传遍整个店铺。我今晚就去找另外两个人,他们会打电话给拉维尔和交换台的那个人。第一次冲击波成了。然后是第二次冲击波。将军家的电话今天下午就会开始响。到了早晨,全面惊慌。”
“两个问题,”玛丽边说边从床上站起,向他走过来。“你怎么把两个店员在营业时间从古典商店带走?你今晚要找什么人?”
“没有人是生活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中的。”伯恩回答说,看了一下表。“尤其在上流的女时装店。现在是十一点十五分,我在中午前赶到多帕特的公寓,让大楼管理员在她上班时候找到她。他会告诉她马上回家,有一件紧急的、而且纯粹是私人的问题要她去处理。”
“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可谁又没有个私人问题呢?”
“你也用同样办法对付奥瑞勒?”
“也许是更有效的办法。”
“你无法无天,贾森。”
“我十分认真。”伯恩说,他的手指再一次顺着一溜的名字往下滑,“在这里。奥瑞勒,克劳德·吉苾尔,没说的了。拉辛大街。我在三点钟之前到他那儿。等我和他办完事,他会立即奔回奥诺雷大喊大叫。”
“那么另外两个人呢?是谁?”
“我会从奥瑞勒或者多帕特,或者从他俩那里得到名字,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能为我制造第二次冲击波。”
贾森站在洛萨朗大街的一个门洞的阴影里,他站的位置离雅南·多帕特的小小的公寓里的房子大门只有十五英尺。就在几分钟前,这所公寓里的一个困惑不解然而突然多了一笔钱的管理员答应帮助一个说好话的陌生人打电话给正在工作的多帕特小姐,告诉她说有一个乘坐由私人司机驾驶的大轿车的先生已来找过她两次,管理员该怎么办?
一辆黑色的小型出租汽车在路边停了下来,神情焦急、面色惨白的雅南·多帕特简直象跳一样下了车。贾森从门洞里窜出来,在离公寓大门只有一英尺的人行道上截住她。
“好快,”他用手碰了碰她的肘部说,“再次见到您太好了。你那天真帮了我大忙。”
雅南·多帕特两眼紧紧地盯着他,双唇张开着,先是回想然后是大吃一惊。“是你,那个美国人。”她用英语说,“布里格斯先生,对吗?你就是那个……”
“我让我的司机过一个小时再来,我要单独见您。”
“我?你能有什么事需要见我?”
“不知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匆忙赶回来?”
短鬈发下的大眼睛瞧着他的眼睛,苍白的面孔在日光下显得更加苍白。“这么说你是从蓝屋来的?”试探了一句。
“可能是。”伯恩在她的肘部悄悄施加了一些劲,“怎么样?”
“我已送出了我答应的东西。再也没有了,这是我们同意了的。”
“你能肯定吗?”
“别犯傻了!你不了解巴黎的服装业。一个人会对另外一个人大发雷霆,会在你的工作室里说三道四。多么离奇的大同小异,当秋季服装设计出来的时候,你的展品中有一半是贝热隆设计的服装。抢在他之前推出,你想我还能在古典公司呆多久?我是拉维尔的第二号模特儿,是有权进入她办公室的极少人中的一个,你最好象你答应的那样,到你在洛杉矶的铺子里去。”
“我们走一走。”贾森说着,轻轻地把她往前推着。“你搞错人啦,雅南。我从没听说过蓝屋,对窃取设计图样毫无兴趣……除非这方面的消息能对我有用处。”
“噢,我的上帝……”
“继续往前走。”伯恩捏紧她的手臂。“我说过我想和你谈一谈。”
“谈什么?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你怎样知道我的名字的?”说得越来越快,连珠炮似的。“我提前吃了午饭,必须马上回去了。我们今天非常忙,请你放开我,你把我的手臂都抓痛了。”
“对不起。”
“我刚才说的都是傻话;谎话。在店里,我们听到一些谣传,我是在试探你。刚才我是试探你。”
“你说话很可信,我相信这些话!”
“我是忠实于古典公司的,我一贯都是忠实的。”
“这是一种好的品质,雅南,我赞赏忠实。我那天对什么人也这么说来着……他叫什么名字?……就是电话交换台的那个很好的伙计,他叫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
“菲利普,”女店员说,语气中既有惊吓,也有讨好的味道。“菲利普·丹朱。”
“对了,谢谢。”他们来到两幢大楼之间的一条铺着鹅卵石的窄巷。贾森把她带进去。“让我在这里面呆一会儿,只是为了使我们能够避开大街。别担心,你不会迟到的,我只占用你几分钟时间。”他们朝着巷里走了十步。伯恩停了下来,雅南把背紧贴在砖墙上。“抽烟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问道。
“谢谢,好的。”
他为她点着了一支烟,注意她的手在颤抖。“现在放松些了吗?”
“是的。不,还没完全放松。你要干什么,布里格斯先生?”
“首先,我的名字不是布里格斯,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应该知道?”
“我以为拉维尔的一号模特儿会告诉你的。”
“莫尼卡?”
“请用姓。准确很重要。”
“那么布里厄,”雅南皱着眉,好奇地说,“她认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