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木怔怔的看着女店员,足足几秒钟之后才开口问道:“你确定么?”
“不确定。”女店员依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还没等我来得及细看,老板就回来了,我就赶紧跑下去了。”
“后来呢?”
“我觉得老板肯定擦觉到了什么了。”女店员压低声音,“第二天,我趁他出门,又上楼看了一下,那东西已经不见了。”
方木点点头,立刻想到邰伟手里那件无头男尸案。不知道他是否确定无头男尸为市人民医院失踪的医生,以及那个医生是不是魏巍的主治医生。
如果这些疑问都能够得到证实的话,这几乎可以肯定江亚杀死了那个把魏巍变成植物人的医生。那么,他在哪里将医生的尸体保留了几个月之久,又为什么留下那个医生的人头呢?
女店员仔细观察着方木的神色,试试探探地问道:“老板……是不是真的犯事儿了?如果是的话,我真的不敢在这里干了……”
方木来不及回答他,急着要联系邰伟,刚摸出手机,它就自己鸣叫起来。
居然是市人民医院打来的。
第二十三章 最爱
市人民医院医务科办公室里热闹非凡。医务科长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人。这些人自动分成两派,一派言辞激烈,吵吵嚷嚷,另一派则软言细语,苦苦哀求。旁边的长椅上,南护士和廖亚凡并排而坐。南护士一脸泪痕,不时用纸巾揩着红肿的眼睛,偶尔在面前的闹剧中插上几句话。廖亚凡则气哼哼地看着医务科长,每当南护士开口,他就会冲上去帮腔。
医务科长很快就失去了耐心,指着廖亚凡喝道:“你给我老实点,你自己的问题还没搞清楚,添什么乱!”
廖亚凡蹭的站了起来,刚要回嘴,就看到杨敏带着方木走进了医务科。她立刻坐下来,把头扭过去,紧抿着嘴巴不说话了。
方木看着眼前的乱景,不由得心里烦躁,阴着脸问廖亚凡:“你做什么了?”
廖亚凡看了方木一眼,又倔强地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医务科长看着方木,问道:“你是廖亚凡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方木吞吐了半天,“她怎么了?”
“有个患者家属投诉,”医务科长瞪了廖亚凡一眼,“说廖亚凡有意虐待那个患者。”
“我没有!”廖亚凡跳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她自己从床上掉下来的!”
“人家是个植物人,动都动不了,还能自己掉下来?”
“我没说谎!”廖亚凡一指南护士,“我当时在走廊里帮南姐来着,不信你问她!”
南护士一脸为难,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小声说:“还是再调查调查吧……”
“南姐?”廖亚凡又惊讶又气愤,“你明明知道当时我在帮你……”
“你给我闭嘴!”方木心里更加烦躁,指着廖亚凡喝道。眼看医务科长被另一群人纠缠得难以脱身,方木转身问杨敏怎么回事。
杨敏看看廖亚凡,表情也颇为复杂。
“今天早上,有个叫魏巍的患者家属投诉她,说她把患者摔在地上,额头都磕破了。”
“魏巍?”方木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似乎一下子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他又急又气,弯下腰,凑近廖亚凡,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有没有很你说过,不要去招惹江亚?!”
“我没有!”廖亚凡有些惊恐地看着方木,身子向后缩了缩,“你怎么不相信我……”
“你还敢狡辩!”方木彻底火了,伸手抓住廖亚凡的衣领,“你让我省点心行不行!”
廖亚凡的眼神从惊恐变为愤怒,再到绝望,她一把打开方木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务科。
杨敏喊了声亚凡,她却没回应,转眼就消失在门口。杨敏跺跺脚,转身对方木说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劝劝她。”说罢就一路小跑出去了。
方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中仍是气愤难平。医务科长这边的事态却渐渐平息。听上去,有个患者一直跟踪偷拍南护士,被抓了现行。医院打算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引来患者家属的不满和纠缠。
“那就这样,”医务科长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如果他偷拍的录像里没有过分的内容,一切好商量;如果有涉及个人隐私的内容,南护士,你自己决定如何处理,行不行?”
南护士点点头。
“好了,你们都出去。南护士,你看看录像带,有结论之后再通知我们。”医务科长把患者家属都轰出门去,然后看看方木,“至于你……你先等会儿吧,我去调查一下再决定怎么处理廖亚凡。”
方木无奈,说了句麻烦你了就闷闷地坐在长椅上。
南护士擦擦眼泪,坐到办公桌后开始查看录像带。启动摄影机之前,她看了方木一眼。方木没作声,挪到更远的地方重新坐下。
室内重归安静,只能听到摄影机里传出的细微声响。南护士专心致志地盯着画面,生怕漏掉任何令人尴尬的影像。
方木抱着肩膀坐在角落里,突然很想抽烟,刚拿出烟盒,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又重手重脚地塞回去。
廖亚凡的愚蠢举动让方木非常愤怒。一来,他毫不怀疑廖亚凡曾有意伤害过魏巍,对于这样一个鲁莽又暴躁的女孩来讲,为了替无辜的二宝出气,什么事她都做得出来。然而,伤害二宝的是江亚,把怒气撒在魏巍身上是非常下作的行为,也是方木不能接受的。二来,江亚是个极度危险,且报复心极强的人,如果他能把将魏巍治成植物人的医生杀死,并反复鞭尸,最后将其斩首的话,伤害毫无反抗能力的魏巍,同样会引发他的报复动机。方木让廖亚凡不要去招惹江亚,更多是为了保护她。
可是,廖亚凡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方木正在生闷气,突然听到南护士发出一声惊叫。
方木循声望去,只见南护士怔怔地看着摄像机的视频画面,嘴里喃喃说道:“这……这不可能啊……”
他以为南护士看到了某些隐私画面,刚要起身离去,南护士却抬起头来看着方木,满脸震惊。
“”方警官……这……她一手指着视频画面,“是我看错了么?”
方木心下奇怪,凑过去看着摄像机的液晶显示屏。画面里是医院的走廊,时间显示为某日0点23分。画面左侧是医务台,右侧是几扇紧闭的病房。从位置上来看,当时偷拍者把摄像机放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怎么了?”方木看了几秒钟,没发现什么异常,“哪里不对劲儿?”
“你等等。”南护士已经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把录像带倒回去,时间变成了0点21分。画面上却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仍然是空无一人的医务台和走廊。因为是夜间摄像的缘故,画面显得幽暗,却仍保留着良好的清晰度。随着右上角的时间显示一秒秒过去,方木的心跳逐渐加快。
南护士看到了什么?
31秒过后,画面上突然发生了变化。
其中一扇紧闭的病房门被打开了。随后,先是一只枯瘦的手探出来,旋即,半个身子出现在门旁。
一个女人向走廊里瞧了瞧,似乎在查看有没有人经过。确定无人后,她转身掩好房门,摇晃着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她的动作僵硬、机械,仿佛随时可能摔倒。在深夜的医院走廊里,女人宛若游荡的孤魂,很快就消失在画面中。
方木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女人走出的病房,正是219号!
足足愣了几秒钟之后,方木一跃而起,打开摄像机,取出其中的录像带揣进衣袋里,来不及跟一脸惊愕是南护士解释,疾冲出医务科。
魏巍根本不是植物人!
那个把江亚培养成第二个孙普,在现场留下案件编码的,就是她!
方木一路狂奔到住院处二楼,站在219病房门前,他略略平复了一下唿吸,抬手推开了房门。
江亚并没有在病房里,魏巍侧身躺在病床上,面朝墙壁,只留下一头参差不齐的长发披散在被子外面。
方木倚门而立,厉声喝道:“魏巍,起来!”
魏巍毫无动静,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别装了。”方木慢慢地挪过去,随时提防她暴起伤人,“我知道你醒着。”
魏巍还是没有丝毫回应,静卧的身躯上甚至连起伏都没有。
方木失去了耐心,上前一把掀起她身上的被子。一掀之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被子下面是几个枕头,而那头长发只是一顶假发而已。
魏巍不见了。
方木咒骂了一句,冲到窗边向楼下张望着。此时已近晚7点,住院部楼下却依旧人来人往,方木来回扫视了几遍,哪里还有魏巍的影子?
方木想了想,掏出手机来拨打杨学武的电话,嘱咐他立刻调查魏巍的背景,并追查她的下落。交代完毕,他又拨通了邰伟的手机,刚一接通,方木就噼头问道:“上次让你核实那具无头男尸的身份,有进展么?”
“我现在哪有信息查那个案子?还是先解决你这件事吧。”邰伟的声音很急切,“我正想找你呢,这两天我让J市的同事查了一下孙普,有点发现。”
“什么发现?”
“孙普是独子,父亲早亡,母亲也在他死后第二年过世了。不过,根据孙普同事介绍的情况,我们发现他有一个交往了很多年的女朋友……”
“是不是姓魏?”
“咦,你怎么知道?”邰伟有些惊讶,“不过,她的全名没查到。孙普死后,骨灰一直存放在J市的息园殡仪馆,2006年的时候,有人以孙普亲戚的名义,把他的骨灰迁走了。”
“迁到哪里?”
“还没查到。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得告诉你……”邰伟顿了一下,“今天是阴历十一月十三,是孙普的生日。”
阴历十一月十三,节气:大雪。
古人的智慧不可估量,几千年前的先贤就已经把变幻莫测的气候研究得清清楚楚。几千年后的今天,这座地处北方的城市上空已然阴云密布,零星的雪花缓缓飘落。
所谓命运,是否也像这节气一样,不管岁月如何变幻,该来的,一定会来?
吉普车飞驰在城郊的公路上,前方一块路牌上显示,C市唯一的墓地——隆丰墓园就在1。7公里之外。
魏巍长期生活在C市,如果是她将孙普的骨灰从J市迁走,最大的可能就是将其重新安葬在龙峰墓园里。今天是孙普的生日,魏巍也许会在那里出现。
夜色中的龙峰墓园一片寂静。方木把车停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径直来到墓园管理处。敲了半天门,一个醉醺醺的看更人才出来开门。方木直截了当地提出要看墓位资料,看更人却说资料库的要钥匙不在自己手里,想查看,只能明天一早再来。
“再说了,谁大晚上的来墓地看墓位啊?”
方木无奈,又问2006年以后新建的墓址,看更人指指右侧的一片小山,就躲进去继续喝酒了。
龙峰墓园依山而建,山脚下是管理处、停车场、焚化处及告别厅,墓群则安置在半山腰。方木穿过停车场,在呈半环形排列的告别厅前匆匆而过。此时,告别厅里门窗紧闭,一片漆黑,门前的甬路上还有一些来不及扫除的纸钱,踩上去沙沙作响。
夜色渐浓,风声骤起。
走到山脚下,方木稍稍歇息了一下,就沿着水磨石铺路就的甬路抬级而上。走到第一排墓碑前,方木用强光手电照了照手边的墓碑,看到上面的刻字依旧清晰,凹痕中的漆色也未褪去,心想看更人的指示果然没错。于是就耐心地一排排查看起来。
这个时间,这种天气,不可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