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方向前走近了几步,仍然笑着说:“吴经理千万别误会,兄弟绝不是怀疑吴经理,而是最近风声很紧,香港的条子一直就在打兄弟的主意,所以不得不处处提高警觉呀!”
老吴这才释怀,也走上两步说:“二爷不愧心细如发,这是应该的,在下也不愿坐牢。”
对方已走近了,老吴终于看清这位张二爷,是个五十开外的瘦高个子,瘦削的一张马脸,三角眼,招风耳,嘴角向下弯,加上个鹰钩鼻子。奸、邪、阴、恶的怪相,让他一个人的脸上长全了。
这种人,一望而知,是个老奸巨猾、善用心计的难缠人物!
紧跟在张二爷身后的,是个粗犷的壮汉,年纪大约也有四十来岁,光秃秃的一个脑袋瓜,寸草不生,尤其满脸的横肉,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气。
老吴仅只跟对方一照面,就不由地心往下一沉,知道今晚是遇上了对手,自己绝对占不了他们的便宜。
果然不出所料,张二爷劈头就问:“吴经理对这笔买卖决定了没有?”
老吴怔了怔,始说:“二爷既然看得起我,才会移尊就教,在下哪能不识抬举。一切条件就照二爷的,在下绝不讨价还价。不过有一点,尚请二爷体谅在下不得已的苦衷……”
张二爷不动声色地说:“吴经理有什么困难,但说不妨!”
老吴只好硬着头皮说:“在下的苦衷,并不是别的,因为这是笔大买卖,在下手边没有现‘货’,必需四处去张罗,需要垫下去一笔数字相当可观的本钱。不怕二爷见笑,在下一时实在无能为力,拿不出这笔钱来。”
张二爷冷笑说:“吴经理不是怕我黄牛,不敢下这笔本钱吧?”
这句话倒是一针见血,像老吴这种人,不要说是真垫不出这笔巨款,就是垫得出,他也不敢贸然垫出呀!
因为,万一对方整他的冤枉,等他垫钱买进了百把个姑娘,到时候不收买,或者趁机杀价,那他不是只有上吊啦?
可是当着张二爷的面,他仍然得打肿脸充胖子,不能表示毫无办法,否则人家怎敢跟他打交道。
于是他强自一笑说:“在下如果存了这个心,还会赶来赴约吗?二爷是一诺千金的人,怎会轻易开在下的玩笑……”
张二爷皮笑肉不笑地问:“那么吴经理的意思呢?”
老吴迟疑了一下说:“在下对二爷是百分之百的相信,要是手头方便的话,绝对不会向二爷开这个口,实在是数目太大,在下一时无法转得过来,不得不请二爷特别通融。最好是能先付个半数,其余不足的,由在下自己去设法。”
不料张二爷竟一口答应说:“这不成问题,反正迟早都得付的,吴经理既然有这个困难,兄弟就是预付全数,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老吴大喜说:“二爷到底是做大买卖的,眼光远,手面大……”
张二爷对他的奉承一笑置之,忽然把脸一沉说:“吴经理,咱们生意归生意,另外有件事,兄弟想请教一下。请问吴经理,最近可曾派人到澳门去,准备踩兄弟的盘子?”
老吴暗吃一惊,故作诧然说:“二爷这话从何说起?”
张二爷狞声说:“吴经理,咱们都是在外面跑的,大丈夫敢作敢当,如果确有其事而不承认,那就未免太差劲啦!”
老吴仍然矢口否认说:“在下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这回事,二爷千万不可误听别人谗言……”
张二爷嘿然冷笑说:“嘿,吴经理倒是推得一干二净,请问那姓高的小子,可是吴经理的人?”
“这……”老吴答不出话了。
张二爷沉着脸说:“兄弟跟吴经理素昧平生,可说远无怨、近无仇,但不知兄弟哪一点开罪了吴经理,以致派人去澳门踩兄弟的盘子不说,还在香港干掉兄弟的手下。今夜咱们不妨当面把话说明,如果兄弟确有冒犯的地方,也好向吴经理当面请罪!”
老吴又惊又急他说:“二爷是明白人,在下假使真有这回事,今夜还敢赴二爷的约?就是要来,也会多带些人手的。而在下一共只来了三个人,由这一点便足证明,在下心里是光明正大的,根本不需要防着二爷……”
他这番话,也不能说没道理,使张二爷听来暗觉纳罕不已,于是回过头去大声说:“小郑,你过来!”
“是!”后面的一个大汉应声而至。
他不是别人,正是跟叶进一起,把陈刚的尸体大卸八块,装在两只大皮箱里的那汉子。
这家伙跟叶进第二次在巷口张望时,正遇上苏丽文狼狈不堪地回来,苏丽文发觉他们形迹可疑,灵机一动,佯作足踝扭伤,把他们诱进了巷子。
等到包正发出来,认出他们是送箱子去的人,立即上前动手,叶进当场抓住,他则侥幸逃脱了。
他当即四处找寻,终于在湾仔附近,遇见了机帆船上的两名水手,才获知张二爷的行踪。
张二爷找老吴谈生意时,尚不知道澳门发生的事故,所以约定今晚九点钟,双方再以电话联络,作最后的决定。
一直到傍晚,小郑找到了张二爷,把跟踪高振飞的情形一说,他始获悉全部经过,及叶进落在了苏丽文手里。
当时张二爷就勃然大怒,尤其听说陈刚遭了毒手,虽然他是死在崔胖子手里,但罪魁祸首却是高振飞。
再一打听,高振飞是受雇于老吴的,这笔账自然得算在老狐狸的头上!
因此张二爷在九点钟,跟老吴通电话时,临时把见面的地点,约在基督坟场。
小郑一走上来,便狗仗人势地说:“姓吴的,我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你跟那姓苏的娘们,是一鼻孔出气的。那小子一回香港,就直接去姓苏的娘们那里,今天你又去了两次,难道还想赖吗?”
老吴想不到自己的行动,早已被对方监视,事实上高振飞确实是他派去澳门的,致于陈刚的死于非命,却与他风马牛不相干。
事到如今,他只好把心一横说:“我跟苏丽文只不过是有点生意上的关系,彼此拉拉主顾,并没有其他的来往。所以她跟姓高的有任何勾结,在下都不能负责,甚至于无权过问!”
张二爷狞笑着问:“真的?”
老吴郑重其事地说:“事实可以证明,如果在下心里怀着鬼胎,就绝不敢只带两个人前来赴约!”
正说之间,忽见后面一个大汉奔来,在张二爷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张二爷的脸色顿时一变,沉声说:“吴经理,你们当真只来了三个人?”
老吴认真说:“在下是来跟二爷谈生意,又不是准备来打架,何必多带人来?”
张二爷突然怒形于色说:“哼!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既然只来了三个人,那么散布在这里周围的人,又是哪里钻出来的?”
老吴暗吃一惊,忽然记起来,曾在“天堂招待所”留了字条给苏丽文,难道是她带领人马赶来了。
在目前的情势下,苏丽文如果带人马赶来,自然对老吴是有利的,至少可以壮壮声势,以免吃张二爷的亏。
可是他刚才已经矢口否认,表明对张二爷毫无敌意,这一来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尤其对方的财大势大,凭他老吴是绝对惹不起的,无端树下这个强敌,只有自找麻烦!
因此他不得不故作茫然说:“那是谁的人呢?”
张二爷怒斥说:“你何必装蒜……”
话犹未了,他身后的秃头大汉已按捺不住,突然挺身上前,指着老吴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是什么玩意,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二爷是看得起你,才把你找出来谈,谁知你是个狗肉不上秤的王八蛋。别以为你带来的人多,老子管叫他们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老吴惊问:“阁下是……”
秃头大汉把胸脯一拍,大剌剌地说:“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你不妨打听打听,澳门的九头鹰方彪就是老子!”
老吴立即陪笑说:“原来是方老大……”
不料方彪出手如电,突然当胸一把抓住,挥手就是一巴掌,掴得老吴眼前发黑,几乎当场昏了过去。
老吴的两个手下见状,正待动手,方彪竟已先发制人,霍地掏出手枪,抵在了老吴的腰上,声色俱厉他说:“姓吴的,你要不要命?”
老吴嘴角已流出了血,急向两个手下喝令:“你们不许胡来!”
两个打手根本就是装模作样,没有存心动手。一听老吴喝阻,自然正中下怀,不会轻举妄动了。
这时老吴尚不知道,苏丽文被崔胖子的人冒充张二爷派去的人,骗上了那艘临时租来的机帆船,连船上的那位九头鹰方彪,都是个冒牌货!
苏丽文由于不甘受辱,所以对张二爷恨之入骨,抓到了他的手下叶进,哪会放他轻易过门。
这一来,苏丽文是找到了个叶进出气,张二爷却把这笔账,算在了老吴的头上,说起来真有点冤枉。
如果苏丽文在电话里,把受辱的经过告诉了老吴,他今夜就是来赴约,心理上也会有个准备。可是那娘们竟只字不提,使他挨了方彪的狠狠一巴掌,尚不知为什么挨的呢!
等老吴喝止了带来的两名打手,张二爷才冷冷一笑说:“吴经理,本来兄弟是打算撇开崔胖子,诚心诚意跟你合作的,想不到你们是一鼻孔出气,联合来对付兄弟。看来咱们非但生意谈不成,连这份人情也无法保住啦!你说是吗?”
老吴情急说:“二爷,这件事一定是出于误会,生意成不成在其次,我们最好是把事情弄个清楚……”
张二爷怒声说:“事实摆在眼前,已经非常清楚,兄弟是澳门来的,而你们是香港一个地盘上的,自然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油水流进外人田里,所以想把兄弟整垮!”
“天地良心……”老吴又要赌咒了。
方彪猛地把他的衣襟一提,厉声说:“姓吴的,你别他妈的来这套,老子现在问你,陈刚死了。叶进也被那娘们抓去。你又带来了大批人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不妨说个明白,老子绝不含糊!”
老吴犹未及分辩,已见十几条人影,从坟堆的两边掩了过来。
张二爷带来的人马,也不下十余名,个个都是刀棍在手,眼见对方的人已接近,顿时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但是,当那十几条人影,掩近到十码距离左右,忽然趑趄不前起来。
张二爷这边的人,未得命令,也只好按兵不动。
老吴见情势已是一触即发,不禁大声喝问:“喂!你们是哪里来的?”
那些人好像全都是哑巴,居然充耳未闻,没有一个人回答。
老吴又气又急,拉开了嗓门怒问:“是包正发吗?”
那些人仍然相应不理,只是保持着沉默。
这一来,空气就更显得紧张了。
尤其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坟堆里,双方都拔剑张弩,处于大战一触即发的情势下,沉默的静寂,正像暴风雨前的一瞬。
张二爷突然有恃无恐地说:“吴经理,咱们可没兴趣在这里穷耗,你该拿个主意出来了吧?”
老吴气馁地说:“二爷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一定照办就是。”
张二爷狞笑说:“吴经理不愧是识时务者!现在咱们不必兜圈子,老实说吧,本来兄弟是真有诚意,准备跟你谈成这笔生意的。可是当我知道你曾经派人去澳门,踩我的盘子,又在香港把我的手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