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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眼蔡”看他们大摇大摆地从面前走过,暗向那瘦高个背后一指,问:“这家伙你认不认识?”
那汉子回答说:“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听说方彪经常陪张二爷来香港,他很可能就是张二爷!”
“斜眼蔡”顿时暗吃一惊,因为他知道,老吴刚才匆匆忙忙赶出去,就是去跟张二爷谈生意的。
老吴去了不少时候,到现在尚未回来,酒吧里正有些情形不对劲,张二爷和方彪却不速而至。尤其发觉在座的客人们,都在暗向他们打着招呼,由此可见,这批人很可能是存心来闹事的。
“斜眼蔡”心知不妙,赶紧溜出酒吧,匆匆到了楼上的经理室,拨了个电话到苏丽文那里,想打听老吴的行踪。
接电话的是高振飞,“斜眼蔡”一听老吴正好在苏丽文处,顿时如获救兵。等老吴接了电话,他立刻把这边的情形告诉老吴,要老吴尽快赶回去。
挂上电话后,他又急急忙忙赶到了楼下。
这时候,酒吧里那个半圆型的小舞台上,正由一名舞娘出场表演脱衣舞助兴。
平常生意不好,客人小猫三只五只,舞娘表演也提不起劲,总是没精打采地,如同应付差事似的。
今晚盛况空前,座无虚设,舞娘还没摸清情况,不知道将要出事。眼看高朋满座,准备特别卖劲地脱他一番。
谁知她才一出场,走上舞台,就听得嘘声四起,居然向她大开“汽水”!
舞娘仍不以为意,认为一定是自己身上穿得太多了,以致使客人们倒胃口。
本来她总是上来先舞一番,然后才开始把身上的衣服,逐渐地脱下。今晚一看情形不对,在座的都是些“急猴猴”的朋友,她只好投其所好,马上就把夜礼服脱掉,先亮一亮相。
但是,她完全会错了意,这些人根本不是来饱眼福,而是存心来寻衅的。不要说她身上还留着三角裤和乳罩,就是脱个一丝不挂,也是压不下满场的哗然。
舞娘一急,忙把三角裤也脱了,全身已等于赤裸裸的,仅只剩下双峰上的两朵金花,和最神秘处的一瓣金叶。
这种点缀是警法有明文规定,必需保留的,否则当以伤害风化论罪!
可是酒客们仍不满足,非但嘘声大起,叫嚷着:
“脱!脱!”
“脱光它!”
甚至于将酒杯、酒瓶,齐向舞台掷去,全场顿时乱成一片!
“斜眼蔡”一看情势不对,只得硬着头皮挺身而出,走向台口,双手一抱拳,打躬作揖地说:“各位多包涵……”
话犹未了,一只酒瓶飞掷而至,掷中了他的额头,顿时皮破血流,使他眼更斜了,连嘴也歪啦!
舞娘吓得魂飞天外,扯着嗓子惊叫一声,转身已往后台逃了。
“斜眼蔡”一手按住额间,顾不得血流如注,仍向酒客们打着圆场:“各位出来解个闷,犯不上跟讨生活的娘儿们惹气,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请千万多多包涵,兄弟请各位喝一杯……”
他这番话,已经是说得低声下气,原想把情势缓和一下,等到老吴赶回来,他就没事了。
偏是今晚的这些酒客,全看张二爷的眼色行事,他只冷冷一声干笑,便见桌椅齐飞,喝打声中,又一只酒瓶掷来,幸而“斜眼蔡”急将头一偏,才没有被掷中。
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刚把这只酒瓶躲让开,没想到又一只椅子飞来,竟掷中了他头上。
“斜眼蔡”踉跄一步,头破血流地昏死了过去!
正在这时候,老吴匆匆赶到,一看酒吧里的情形,顿时大吃一惊,吓得在门口发了呆。
认识方彪的那名汉子,急步迎向门口,在老吴身旁用手一指。
“那就是张二爷和九头鹰方彪,是他们带的头!”
老吴今晚已见过张二爷和方彪,朝那汉子指的方向一看,果然不错,靠近小舞台的一张桌上,坐的正是他们。
尽管整个酒吧已闹得天翻地覆,他们两个居然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好整以暇地在那里相对而酌呢!
不用那汉子说,老吴也心里明白,是张二爷亲自带了人马来闹事的。
老吴哪敢怠慢,急步向那桌子挤过去,硬着头皮上前招呼:“张二爷。”
张二爷只把眼皮抬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吴经理这里可真热闹啊!”
老吴哭丧着脸,苦笑说:“二爷,大家都是在外面跑的,混口饭吃罢了。有什么过不去的,二爷尽可向在下明说,何必……”
张二爷霍地一拳擂击在桌面上,怒不可遏地说:“我一生做事都喜欢明来明往,痛恨那些暗地里放冷箭的小人!姓吴的!你要明说,我们不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子的一条船和几条人命,今晚你得照赔不误!”
老吴在这节骨眼上,再也顾不得苏丽文了,急说:“二爷,凭天地良心说话,今晚的事我根本没有参与,是诚心诚意去跟二爷谈生意的,谁知……”
张二爷怒问:“谁知别人趁机去杀人放火,而你却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这……”老吴心里一急,口齿就不灵活啦。
方彪忽然站了起来,当胸一把抓住老吴,勃然大怒说:“你他妈的倒推得干净!这一套阴谋诡计,老子见得多啦!妈的!要不是你用谈生意做幌子,骗我们把人手带到黄泥涌道去,能有机会让你们下得了手?”
老吴急加分辩:“老兄,那码事绝不是我吴某人干的,老兄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也不能背这个黑锅!”
方彪把眼一瞪,满脸杀气地说:“你吃准了老子不敢?”
霍地一抬腿,架在椅子上,从绑在腿肚上的刀鞘里,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老吴顿时吓得全身发抖,腿也软了,急向张二爷求援:“二爷……”
张二爷不屑地冷笑一声,理也不理!
老吴只好沮然向方彪告饶:“方老大,我们有话好说……”
方彪怒声说:“还有什么可说的,二爷的船也烧了,人也被宰了,今晚我们不想多赚,只求个够本!”
手里的刀一幌,正在举刀欲下之际,突见一人如飞一般地冲到,出手快逾闪电,及时托住了方彪的手腕。
“冤有头,债有主。”那人说:“有本事的,这一刀就捅在我姓高的身上!”
方彪猛将手向外一摔,竟未能摔脱,再定神一看来人,不由地一怔,惊怒交加地说:“原来是你!”
高振飞这时也认出了对方,竟是在“玫瑰大厦”跟他冲突,双方大打出手,结果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大汉。
此刻彼此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高振飞冷冷哼了一声,眼光移向了一旁的张二爷,以不屑的语气说:“原来当和事佬的就是澳门鼎鼎大名的张二爷,我竟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得很!”
张二爷嘿然冷笑说:“彼此彼此,今天下午我就该想到,阁下是何许人了,实在眼拙得很……阁下刚才说,冤有头,债有主,难道说今晚全部的账,应该算在你头上?”
高振飞猛一用劲,夺下了方彪手里的匕首,朝桌面上一插,昂然说:“你们看着办吧!”
这时张二爷带来的人,已向这边围了过来,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有向高振飞群起而攻之势。
张二爷暗向他们使了个眼色,阻止他们妄动,随即向高振飞盛气凌人地说:“阁下果然不愧是条汉子,敢作敢当!可是我的一条船,加上几条人命,凭阁下一个人,能赔得起?”
高振飞根本也不知道,苏丽文曾派包正发带了一批人马,趁着张二爷去黄泥涌道跟老吴会面时,纵火烧了张二爷的机帆船,还被他宰了几个人。
“我不知道你什么船不船的事,更不知道什么人命不人命的。”高振飞振声说:“反正这位方朋友跟我有些过节,这笔烂账分开算也好,加在一起算也好,悉听尊便!”
张二爷正待开口,方彪已抢着说:“二爷,这回我要抢个先,让我跟这小子把下午的账算清楚,再算二爷的账!”
“方老弟……”张二爷颇觉怫然。
但方彪却坚持说:“二爷,反正凭这小子一个人,也不够捞本的,何必不让我抢个先?”
张二爷犹豫之下,终于同意说:“好吧,这小子交给你了!”
方彪即向高振飞挑衅说:“这里不便动手,我们找个地方去,让我再领教领教你的身手!”
高振飞毫不示弱,毅然把头一点说:“走!”
老吴大吃一惊,急欲劝阻:“高老弟,你……”
张二爷冷哼一声,站起来说:“他们去算他们的账,我们的事也还没了,我们也得好好算一算呢!”
老吴这才想到自己的处境,正如同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了高振飞?
于是,他把话咽了回去,顿时噤若寒蝉。
在众目虎视眈眈之下,高振飞和方彪,昂首阔步地排众而去,走出了酒吧。
张二爷暗自担心方彪吃亏,急忙一使眼色,便见四五个彪形大汉,匆匆跟了出去。
出了“天堂招待所”,方彪站住了说:“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如何?”
高振飞毫不考虑地说:“悉听尊便!”
方彪说了声:“好!”
两个人便默默走上石阶,来到名园西街,拦住一部“的士”。方彪拉开车门,把手一摆说:“请!”
高振飞也不客气,大剌剌地钻进了车厢。
方彪随即登车,跟他并肩而坐,吩咐司机:“黄泥涌道!”
车子立即开动,跟出来的几名大汉,也拦了部“的士”,在后面紧紧尾随着。
高振飞忽问:“方朋友和张二爷,似乎很喜欢黄泥涌道,跑马地后面的那片坟地?”
方彪冷声回答说:“那里清静!”
高振飞讽刺说:“同时也方便!无论是谁死了,就地一埋,那多省事!”
方彪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
于是,高振飞也保持沉默了。
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泥塑木雕似的,不过他们都已发觉,后面紧紧跟着一辆车子,只是彼此均不动声色。
终于来到了黄泥涌道。
方彪吩咐司机,把车子开到了天主教坟场。
“停!”车子停了。
方彪又把手一摆,说了声:“请!”
高振飞刚把车门推开,冷不防方彪猛一推,把他推得跌出了车外。
尚未及爬起,方彪已扑了上来,挥拳急下,猛照他的小腹上狠狠一拳!
高振飞猝不及防,被一拳击中,痛得不由失声呼出“啊……”地一声。
这一拳势猛力沉,击得高振飞腹痛如绞,不禁勃然大怒,未等对方第二拳击下,早已双脚蹬去,蹬开了举拳欲击的方彪。
就在这时候,“滋!”地一声紧急刹车,跟来的车子已赶到,从车上跳出了四五名大汉,向高振飞一拥而上。
两部“的士”的司机,一看这情形,心知是黑社会的人物在寻仇,生怕惹上麻烦,遭了无枉之灾。连车资也不敢要了,赶紧把车子开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高振飞已跳起身来,眼看五名大汉扑来,正待挥拳迎头痛击,不料方彪突然厉声大喝:“住手!你们这些王八蛋,谁教你们跟来的!”
他这一喝,四五名大汉齐齐一怔,只好住了手。
高振飞也暗觉诧然,不知对方何以会阻止那些大汉动手,这不是有些莫名其妙?
只听方彪气呼呼地说:“妈的,这是我跟他的私人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