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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时候,孙探长公馆的电话打到医院来了,孙奇接听之下,不由大为震怒,对着话筒就破口大骂:“饭桶!饭桶!你们全是饭桶!”
“怎么?”蔡约翰急问。
孙探长重重把电话挂断,忿声说:“一二十个人围捕,居然让凶手跑掉了,你说这班饭桶还能派什么用场!”
就在孙探长大发雷霆的时候,外科主任黄大夫满头大汗地走出了手术室,他手里拿着把匕首。
“怎么样?”孙探长连忙上前焦急地问。
“万幸万幸,”黄大夫微笑着说:“刀尖距离心脏只差半寸,这真可说是不幸中之大幸,尊夫人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尚在继续输血,不过完全复元恐怕需要一段时期的静养呢。”
“谢谢黄主任,谢谢黄主任……”孙探长听说妻子已脱离险境,激动得连连称谢,几乎流出了眼泪。
“孙探长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做医生的天职,”黄大夫很谦虚地说了两句,然后把手里的匕首递给孙探长说:“这是刺伤尊夫人的凶器,刀柄上可能留有指纹,我们没敢动它。”
孙探长立刻掏出手帕,包住刀锋接过来,拿近灯光下仔细察看。
蔡约翰也走了过去,察看之下,不禁脱口惊呼说:“这是飞刀帮用的飞刀!”
乍听之下,不仅孙探长大感意外,连一旁的金玲玲也脸色一变,只是她很快就恢复过来,根本未被旁人发觉。
“金小姐,这里请你招呼一下……”孙探长一时冲动起来,拜托了金玲玲一声,就向蔡约翰说:“走!我们找胡豹去!”
金玲玲还未及表示能否留在医院,他们已匆匆离去。她碍于情面,不得不暂留医院照顾杨妮芬,但她立刻从医院里拨了个电话出去。
夜已深沉,尤其是医院里,入夜更显得冷清清的,静寂得有些可怕!
特等病房里,病床上躺着尚未清醒的玛格丽特。坐在一旁守候的方天仇,已经是疲惫不堪,但为了遵照医师的叮嘱,他只得勉强打起精神,随时看顾着她。
这少女被车撞得不轻,经过急救,幸无大碍,但她始终昏迷不醒。医师认为尚未完全脱离险境,最担心的是怕她脑震荡,可能造成她丧失记忆。
究竟是否会遭遇这可怕的不幸,就要看她今夜是否能清醒和她清醒后的情况才能断定。
因此,方天仇虽然请了特别看护,仍然放不下心,一直就目不稍眨地守在病床旁。
护士每隔半个小时,就替她量次血压和体温,现在她又带了温度计与血压计进来,量过玛格丽特的体温和血压后,轻声说:“血压和体温还正常,方先生,你不去休息一会吗,这里有我就行了。”
“我不疲倦……”方天仇其实真倦了,不过听说她的血压和体温还正常,倒是心里稍宽,精神也为之一振。
护士看他坚持不肯去休息,也只好由他,径自在椅子上坐下来。
“你们每天很辛苦吧?”方天仇跟她闲聊起来。
“有时候也很闲,”护士说:“你今晚就够紧张的了,一桩车祸才忙完,接着又是一件凶杀案。”
“凶杀案?”方天仇诧然问。
“嗯!”护士感慨地说:“香港这地方的歹徒真是愈来愈无法无天了,居然连探长的夫人也敢行刺!”
“你说孙探长的太太被人行刺了?”方天仇惊问。
“就在孙探长公馆门口刺的,”护士说:“刚才我听黄大夫他们在说,好像是什么飞刀帮……”
方天仇听得心里暗吃一惊,他立刻不动声色地说:“护士小姐,我上厕所去一下。”
他匆匆出了病房,就急向门口的服务台走去。
偏偏这时候金玲玲正在用电话,方天仇只好站在距离稍远的长凳上等着。
可是金玲玲这个电话,足足讲了十分钟话才完。她大概是看见有人在等用电话,才尽速缩短讲话,不然恐怕再有几分钟也讲不完呢!
金玲玲有意无意地朝方天仇睨了一眼,便匆匆从他面前走过。
方天仇心里暗骂一声:真是个长舌妇,一个电话打了这么久!
当他走到电话机旁,忽然发现台上遗留着一只长统的白色薄纱手套,猜想一定是刚才打电话的女人遗忘的,于是立刻向走了不远的金玲玲招呼说:“小姐,你忘了东西!”
金玲玲听见他招呼,不禁回过身来。
“叫我吗?”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方天仇因为她刚才占用电话的时间太长,所以故意这么不太礼貌地回答。
“噢,”金玲玲嫣然一笑,自我解嘲地说:“我的年龄被称作小姐已经很不适合,所以我以为不是叫我呢。”
“那么对不起,我应该称你女士的,”方天仇哂然一笑说:“女士,你的手套忘在这里了。”
金玲玲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套当真忘在服务台上,便走过去取了手套,笑笑说:“谢谢你。”
“不用客气,女士。”方天仇也笑笑。
金玲玲被他左一声女士,右一声女士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妩媚地说:“你这人真有意思!”
“是的,”方天仇趁机讽刺地说:“如果女士以后打电话的时候,能够缩短一点时间,那就更有意思了!”
金玲玲并不生气,又朝他看看,才嫣然一笑地走开了。
方天仇等她走过,立刻拨电话到林公馆,结果林广泰到现在尚未回去。
他又拨电话到银星夜总会,刚好这时候庄德成等人正在经理室里商讨善后之计。
接电话的是庄德成,他听出对方是方天仇,立即说:“你在哪里?赶快上我这里来!”
“我在‘铁岗医院’,现在走不开……”方天仇说:“林老大有消息没有?”
“还没有!”庄德成在电话里大叫:“死了人你也得马上赶来,今晚咱们栽了个大筋斗!”
“什么?”方天仇大吃一惊。
“电话里说不清,”庄德成说:“你来了就知道!”
方天仇再要问,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这一夜真是事件层出不穷,林广泰的行踪不明,胡豹派人送去的断手,玛格丽特的撞车,孙探长夫人的遇刺……这接踵而来的事件,表面上看是各不相干的,可是仔细一想,似乎每一件都与金色响尾蛇有关?
很显然的,金色响尾蛇原以为水到渠成的“同心会”,想不到被方天仇轻而易举的破坏了,这也可以说是他们的疏忽,以致未曾料到这匹“黑马”爆出冷门。
由目前的种种迹象看来,金色响尾蛇正在以各种手段打击林广泰,使他防不胜防,最终自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现在庄德成在电话里又说栽了个大筋斗,究竟是林广泰出了事,还是罗俊杰和俞振飞的行动失手了?无论这两方面任何一方面出了漏子,都将是伤筋动骨的麻烦事!
方天仇此刻的心情非常烦乱,因为他始终感到歉疚的,是认为金氏姊妹是因他而死的。而玛格丽特的被车撞伤,也是为他遭此不幸,因而受着“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感觉作祟,心理上难免失却平衡。
当他走回病房的刹那间,他毅然作了决定。
玛格丽特未清醒,好在这里有特别看护照顾,事实上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于是他拜托护士小姐一番,就离开了医院。
乘街车匆匆赶到银星夜总会,距离午夜两点钟打烊的时间尚有半个多小时,客人们大多数尚未离去。
方天仇一到,就觉出情势的严重,发现从夜总会的大门外,一直到经理室的走道上,都有着庄德成的手下在戒备,俨然如临大敌似地那样紧张。
走到经理室门口,两个把守的大汉突然上前拦住,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厉声喝问:“干什么?”
“庄经理要我来的!”方天仇昂然回答。
“贵姓!”大汉问得很仔细。
“方天仇!”他直截了当地报出姓名。
两个大汉立即向两旁让开,恭敬地说:“方老大请!”
方天仇笑笑,径自向经理室推门而入。
经理室里正在开紧急会议,庄德成、罗俊杰、廖逸之、费云、俞振飞五个人均在座,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一见方天仇到来,才暂时停止争论。
“怎么回事?”方天仇进来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劈头就问庄德成。
“他妈的,筋斗栽到家啦!”庄德成垂头丧气地说:“你先坐下来听我说……”
方天仇只好径自在空着的沙发上坐下,眼光一扫,发觉罗俊杰和俞振飞正怒目相对,似呼随时都可能跟他动手,结算他们之间的旧帐。
他神态自若,根本就当没看见,静静地听着庄德成述说经过。
庄德成口如连珠炮,一口气把罗俊杰他们被突击的事说完,喘口气,又接着说出到警署接出他们的经过。
方天仇始终不动声色,直等庄德成说完,他才肯定地说:“不用说,这准是金色响尾蛇的杰作!”
俞振飞突然站了起来,怀着敌意地说:“姓方的,今晚的行动,除了我们七个人之外,恐怕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天仇心知对方是在故意找喳,却也不甘示弱。
“嘿嘿,”俞振飞指桑骂槐地说:“我看准是哪个兔崽子放了风,不然我们的行动绝不可能走漏消息!”
方天仇听出他的口气,明明是指他出卖了他们,不由报以冷笑说:“俞老弟,请你话里不要带钩子,如果怀疑姓方的害了你们的事,不妨直说!”
“事实俱在,还用得着我说?”俞振飞毫不保留地说:“姓方的,你究竟得了他们多少好处?”
“哈哈……”方天仇突然大笑起来:“俞老弟真不愧是香港鼎鼎大名的私家侦探,说出来的话真是一针见血!”
“方天仇!”罗俊杰霍地站了起来。
俞振飞的手已伸入怀中,正准备掏枪的时候,经理室的门推开了,宋公治已巍然站在门口,见状大喝一声:“住手!”
俞振飞的枪已掏出,方天仇却是正襟危坐,若无其事地微微笑着。
宋公治的这一声大喝,使俞振飞不敢贸然造次,忿忿地冷哼一声,悻然把枪插回枪套。
“老弟,你也太不识时务!”宋公治铁青着脸说:“这是什么时候?我们对付金色响尾蛇已经焦头烂额,难道还要起内讧?”
俞振飞顿时哑口无言,其他的人也都默不作声。
宋公治阻止了这场冲突,眼光向各人脸上一扫,终于沮然地说:“老大今晚可能真出了事!”
“怎么?”大家齐声惊问。
宋公治径自坐下来说:“今晚我把所有老大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结果都没有找到他。最后我忽然想到,今天下午我曾经告诉老大,几年前卷逃的金玲玲回香港了,曾经去过我的事务所……”
庄德成不禁忿忿地插上一嘴:“那骚娘们居然敢回来?”
“她不但堂而皇之地回到了香港,”宋公治说:“而且她还狮子大开口,向老大提出一半产权的要求!”
“老大凭什么受她要挟?”费云冲出一句。
“她手里持有一张上牌——香港政府婚姻注册所的一纸证明!”宋公治说出了原因。
“哼!”庄德成大怒说:“管她手里持有什么,像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干了她不就结了!”
宋公治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担心这个!据我猜想,今晚老大单独行动,极可能是亲自找那女人谈判,如果谈僵了,老大真可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