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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杰佯作苦笑说:“没关系,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我去替你拿瓶‘可口可乐’来!”陶小瑛说了一声便匆匆而去。
郑杰立即示意叫赵家燕在身边坐下,轻声抱怨说:“你真粗心大意,皮包怎么可以随便乱放……”
赵家燕却理直气壮他说:“我总不能提在手里跳舞呀!”
郑杰悻然说:“哼!你好像是特地来为跳舞,好大出风头的哦!”
赵家燕笑笑说:“不跳舞教我从何下手?”
“你下手了吗?”郑杰问。
“当然,”赵家燕说:“你摸摸自己的上装口袋吧!”
郑杰急向上装口袋一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包香烟,他竟浑然未觉!
这真使他不得不佩服赵家燕的神通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但施展出妙手空空,探囊取物的绝技,把这包香烟从洋绅士的身上扒到了手,而且还把它放进了郑杰的上装口袋里。
在场的不下一百多人,不仅他们没有发现,连郑杰自己都不知道,香烟是怎么到了自己口袋里的。足见这女飞贼的神通广大,身手干净利落!
郑杰未及详问,陶小瑛已取了瓶饮料过来,递给他振奋地说:“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我旅行的事有希望了!”
“哦?”郑杰接过饮料,谢了一声,遂说:“那我们应该恭喜你罗?”
陶小瑛眉飞色舞地说:“现在还没成定局,罗阿姨刚才告诉我,回头她还得替我说说看,如果那个叫保罗的洋人同意了才算决定……”
“就是刚才跟我跳舞那个洋人?”赵家燕问。
陶小瑛回答说:“是后来跟你跳的那一个,他的年纪虽然最轻,但一切都由他决定。家父已经跟其他几位说好了,回头酒会结束以后,罗阿姨还要为我单独和那洋人谈谈看,万一他不答应,我还是去不成啊!”
郑杰忽问:“你说的罗阿姨,是不是刚才给我‘百花油’的那位女士?”
陶小瑛点点头说:“嗯!罗阿姨自己跟他们同行的事,已经得到他们同意了……”
郑杰心里霍然一动,好奇地问:“那位罗阿姨是什么人?”
陶小瑛以羡慕的语气说:“你们是从马尼拉来的,当然不认识。可是在香港的人谁不知道这位罗阿姨,她丈夫本来是珠宝界的大享,前几年不幸飞机失事摔死,留给罗阿姨的遗产就有十几亿港市呢!”
郑杰心里不禁又一动,他倒不是惊讶于这位富孀的偌大财富,而是忽然间想到,这女人要跟那批流氓绅士同行,岂不是等于肥羊与狼群为伍?
而这无知的少女,居然也想凑上份热闹,那就更是不知天高地厚,自找倒榻了!
但是,难道陶文士也不清楚“金鼠队”的底细,竟然睁着眼睛,把自己的女儿和那富孀往虎口里送?
因此使郑杰疑念顿起,暗觉其中必然大有文章!
不过他在今晚的酒会里,只是个不速之客,既然不便向陶小瑛说明一切,也无法揭开那批流氓绅士的假面具。而现在赵家燕既己得手,扒到了那包香烟,他们就必须在被对方发觉以前离去。
同时,他更急于要查明香烟里的秘密,于是起身说:“陶小姐,谢谢你今晚的招待,也许我明天就要赶回马尼拉去,行李都还没有收拾,我们先告辞了。”
陶小瑛挽留说:“酒会到九点就结束了,你们何必急着要走,假使郑先生明天一定非回马尼拉不可的话,那么也让我为你饯个行,回头我们干脆到那家夜总会去玩个痛快吧!”
郑杰婉拒说:“不瞒陶小姐说,我们很难得有机会来香港一趟,实在也不愿意这么快就匆匆回去的。现在我还不一定是否明天回马尼拉,所以得去打个长途电话,问问那边的情形。如果不是非赶回去不可,我就决定在香港多玩几天,太迟了恐怕那边找不到人听电话……”
陶小瑛一片诚意地说:“那么,现在我也不挽留你们了,回头我再去找你们,假使郑先生通过长途电话,能够不急于明天非赶回去不可的话,就请你们两位不要推辞,答应今晚由我作个小东道好不好?”
郑杰不便再拒绝,只好同意了。
于是,陶小瑛立即陪着这对“兄妹”,去向她父母告辞。
而这时正好那个叫小程的匆匆赶来,由一名男仆把陶文士请到了书房里去,听取那家伙的报告了。
郑杰和赵家燕只好向女主人告辞,并且向罗漪萍打了个招呼,不再惊动男主人,由陶小瑛亲自送他们出了大门。
陶小瑛还要用车送他们,郑杰却婉拒,正好有一部“的士”经过,他便挥手拦住,偕同赵家燕登车而去。
在车上,赵家燕忽说:“你好像忘了件事吧!”
“什么事?”郑杰茫然问。
赵家燕把他的手执起说:“人家给你用的‘百花油’,你为什么不还给她,居然学我顺手牵羊带着走了?”
郑杰笑笑说:“这瓶东西就跟你那小皮包一样,回头我还得利用它呢!”
赵家燕诧然问:“你想去见那姓罗的有钱女人?”
郑杰正色说:“老实告诉你吧,我这次来香港,就是冲着‘金鼠队’而来的。不但要跟他们碰一碰,而且决心要破坏他们的一切阴谋!”
“他们对那女人有什么阴谋?”赵家燕问。
郑杰冷声说:“现在我也弄不清楚,反正他们是绝对不怀好意的,所以我必须今夜去亲自见一见那位有钱的寡妇!”
赵家燕不悦地说:“我看你别是也对她不怀好意吧!”
郑杰坦然于怀地说:“我当然是不怀好意而来的,但我绝不会打那有钱寡妇的主意,只是为了要打击‘金鼠队’,使他们的阴谋不能得逞!”
赵家燕忽然郑重其事地说:“那你为什么事先不向我们老头子说明?他收你十万港币的代价,交代我的任务只是协助你,查明他们随身携带的法宝是什么玩意,即使到手还得完璧归赵地送还回去。而你现在却要对付他们,老头子是最怕出麻烦的,他要知道你的真正企图,就是出再高的代价,他也绝不会让我跟你搞在一起的!”
郑杰笑笑说:“我也没有额外的要求呀,现在东西已到手了,等我查出其中的秘密之后,你只要替我送还原主,任务就算完成啦!”
赵家燕一本正经说:“你虽没有额外要求,但我挨了那一下,被人击昏了,我却要额外的补偿!”
“怎样补偿?”郑杰笑问。
赵家燕想了想,始说:“我们不妨来个协定吧,老头子交代我的任务,只是把东西偷出来给你查看过后,再送还回去就没事了。而你不惜花这么大的代价,绝不会是没目的的,如果我猜的不错话,你就算没对那有钱的寡妇动坏念头,也准是在打‘金鼠队’的主意,但你却孤掌难鸣,不能一个人唱独角戏,也许还有用得我的地方。所以嘛,等我把老头子交付的任务完成后,我就可以自由行动了。我们不妨私下打个交道,无论你想干什么,我绝对全力协助你,但你的收获得分我一份!”
郑杰笑了笑问:“如果根本毫无收获呢?”
赵家燕干干脆地说:“那算我白忙,绝不向你有任何要求!”
“这倒很公平,”郑杰说:“我们就一言为定吧!”
赵家燕大为振奋,喜形于色说:“那我们就赶快回去把那包香烟检查一下,看看里面究竟什么花样,然后等你掉好包再送回去,我就可以向老头子交差啦!”
郑杰暗自担心地说:“据我看,陶小姐的父亲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可能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刚才不但叫那洋鬼子查看口袋里装的钱,还想动你这只皮包的念头。要不是我灵机一动,故意跌坐在地上,叫你去拿‘百花油’,他就私下打开来检查了!”
赵家燕却毫不在乎地说:“至少那洋鬼子还没有发觉,身上的香烟不见了呀!”
“但你怎样还给他呢?”郑杰觉得这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赵家燕犹未及回答,车已停下,原来是到了“国际大饭店”的大门口。
郑杰付了车资,偕同赵家燕下车走进去,乘电梯直升七楼。
他之所以特地要了七楼的房间,没有别的用意,完全是事先计划了那个调虎离山计。把那两个仆欧从三楼调开,使他们上下多耽搁点时间而已。
回到七一七号房间,一关上房门,郑杰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赵家燕扒得的那包香烟。
这只是一包“威士登”牌的香烟,包装毫无异状,封口已拆开,但里面的二十支烟却整包未动一支。
不过仔细查看之下,其中一半的烟头滤嘴上,似乎可以看出特别做的暗记,以资识别。
郑杰心知这十支香烟必有问题,但不知其中究竟有什么花样,于是将作有暗记的取了一支出来,笑问:“你会不会吸烟?”
赵家燕已明白他的动机,不禁反问:“为什么要我当试验品?”
郑杰回答说:“因为你来吸,我才可以看出你的反应。不过你放心,它绝不致于使你致命的,否则他们在赌桌上就派不上用场了!”
赵家燕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说:“这会不会是那种‘鬼玩艺’,我知道市面上有人私下出售的什么巧克力糖,香烟的,还有口香糖,听说多半都是日本来的,吃了会使人……”说到这里,她不禁面红耳赤起来,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郑杰肯定地说:“我想绝对不会是那种‘鬼玩艺’,因为他们是要在赌桌上派用场,对手不一定是女人。而且据说他们是把烟喷向对方,使被喷的人发生了混乱的幻觉,假使是直接吸入,效力更会加强。所以我想让你试试看,以便知道它究竟能发生什么作用。不过你放心,这香烟绝不可能是你说的那种,否则对方就算是女人,在赌桌上出起洋相来,那还像什么话?”
赵家燕仍然担心地说:“万一消息不正确,他们身上带着这种香烟,根本不是在赌桌上派用场的,而是准备找机会对付女人的呢?”
郑杰哈哈一笑说:“那你也尽管放心,如果真是那么回事,我保证绝不对付你就是啦!”
“哼!”赵家燕不屑地说:“我才不相信你呢!今晚在我房间里,我还没有怎么,你不是就‘对付’过我了?”
郑杰不由地脸上一红,哑口无言了。
不料赵家燕却嫣然一笑说:“不管这是什么玩艺,拿来给我试试吧!”随即一伸手,把郑杰夹在指缝间的那支香烟抢了过去。
郑杰大喜过望,立即掏出打火机来,掣着了递过去替她把烟点着。
赵家燕猛吸了两口,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可是,当她再连吸几口之后,便有了反应。
而且这种反应相当快,不消片刻,只见她两眼呆滞,脸上露出种木然的表情,仿佛突然间麻木不仁起来。
郑杰心知香烟已发生了作用,立即把烟夺过来弄灭,然后开始试探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赵家燕木然地回答:“很好……”
再问她什么很好,她却茫然不知如何回答了。
郑杰再作进一步试探,拍拍自己的大腿说:“来!坐到这里来!”
赵家燕唯命是从地站了起来,走过去当真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郑杰忽将打火机举在她的面前问:“这是不是口红?”
“是的!”赵家燕似乎已丧失判断力,连口红与打火机都不能分辨了,完全是以他的意思为意思。
郑杰这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