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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雄断然指出:“大概是他对赖兄的调查报告不太满意,不想真录用我,又找不出不用我的理由,所以故意安排了这个场面,让我第一次任务就出错。这样岂不是师出有名,抓住了我的错处,名正言顺地给我个罪名!”
赖广才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说:“照叶兄这么一说,倒真有点像是这么回事了……那么,我不是他妈的也要跟着倒霉啦!”
叶雄置之一笑说:“那倒不见得,赖兄尽可放心,真要是这么回事,那女人主要的是对付我,绝不是把你扯上的!人是我弄出来的,弄错了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相干?”
赖广才仍不放心地说:“不会这么简单吧?裴小姐做任何事,一向干干脆脆,从不拖泥带水。她要是真对我的调查报告不满意,决定不录用你,一定会怀疑我得了你的好处,才替你说话。所以故意派我做你的助手,这不分明让我们两个一起倒霉?”
叶雄趁机试探地问:“赖兄,如果照你这么说,我们可说是难兄难弟了,你看裴小姐会怎样处分我们?”
赖广才忧心忡忡地说:“我虽然没见过裴小姐的庐山真面目,不知道她是怎么个长相,但我却知道她的心肠既狠又硬,外加毒辣无比。如果她真的不打算用我们,那我们只有一个字——死!”
依偎在他怀里的玲玲,故意嗲声嗲气地说:“死?我们怎么舍得让你死呀……!”
她这个迷汤灌的太不是时候,赖广才实在是心烦意乱,猛把她一把推开,怒声说:“去你妈的!老子正在谈正经事,少跟我打岔!”
玲玲挨他一骂,再也不敢开腔了。其余三个女郎见状,更是吓得噤若寒蝉起来。
叶雄反而有些过意不去,强自一笑说:“赖兄,我们别把火发在她们头上,现在事已如此,总该想个办法,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赖广才忽然把心一横说:“办法我是想不出,不过真要把我置于死地,我姓赖的也不会便宜他们。干掉一个够本,干掉两个就算赚的!”
“赖兄……”
叶兄刚要趁机怂恿他两句,不料正在这时候,突见两名壮汉闯了进来,使他们不禁暗吃一惊,相顾愕然!
其中一名壮汉冷声说:“裴小姐叫你们立刻去一趟!”
赖广才已沉不住气,刚要伸手拔枪,幸而叶雄比较冷静,急以眼色制止,他才没有贸然轻举妄动。
于是,他们从沙发上站起来,整了整揉乱的衣服,跟着两名壮汉离去。
上了车,叶雄仍然被蒙上眼睛,上路上各人都保持沉默,谁也不说一句话。
叶雄此刻已打定主意,到时候见机行事,必要时只好豁出去一拼。好在他已不再是孤掌难鸣,赖广才为了本身的利害关系,势必跟他站在同一阵线。
人在情急拼命的时候,自然会不顾一切的。赖广才刚才就几乎冲动,要不是叶雄及时以眼色制止,这家伙很可能已经拔枪干掉了来的两名壮汉。
他们现在所乘坐的,便是那辆豪华轿车,而开车的赫然就是那脸上有刀疤的司机!
叶雄已知道,这脸上有刀疤的家伙,就是小牡丹所说,曾经去找过阿牛的那个人。
他本来打算查出这家伙,再设法从这家伙身上,侦查那庞大组织的秘密。现在既已直接找到了路子,自然对这疤面司机已不足重视。不过照情形看,这辆豪华轿车,很可能是能是属于那位裴小姐的座车,普通党徒行动,何必需要充当场面,摆气派?
叶雄比较担心的,是他刚才劫持“海蒂”时,赖广才交给他那支套有灭音器的手枪。事后己由赖广才收回,他现在手无寸铁,回头万一情形不对,真要动起手来,他就必须先夺到一支枪,否则赤手空拳怎么跟那些蒙面大汉拼?并且,擒贼擒王,他非得出奇制胜,制住了姓裴的女人,才有突围的机会!
一路上,他默默地在计划着,如何应付即将面临的紧张情势,不知不觉中,车子已停住,显然是到达了目的地。
仍像第一次来时一样,他被两个壮汉推下车,一边一个架着,一直来到那豪华的大客厅,眼睛上蒙的黑布才被取下。
沙发上,赫然坐着那姓裴的黑衣女人!
六名随侍在侧的黑衣蒙面大汉,还是老样子,分立在她的左右。
叶雄暗中注意,他们的枪均插在腰间的宽皮带里,如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出其不意地扑过去,也许能击倒其中一名大汉,趁机夺枪到手。但其余的大汉倘若拔枪够快,他纵然能不被射中,要想制住姓裴的女人就来不及了。
因为他所站的地位,距离对方几名大汉,至少也有两三码。就算行动再快,冲扑过去,也比不上他们拔枪的速度快啊!
于是他想到,既然要拼命,何必舍近求远,赖广才就站在他身边……
念犹未了,姓裴的女人已开口说:“叶大雄,你自己认为这次的任务,成绩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倒真把叶雄问得一怔,有点茫然不知如何回答起来。
“这……”他只好硬着头皮,呐呐地说:“这次的任务,我觉得虽然并不大难,但美中不足的是我向两个警察开了枪,也许会替你们惹了麻烦……”
姓裴的女人冷声说:“哼!幸亏你向他开了枪,否则我就要向你开枪啦!”
“哦?”叶雄实在听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姓裴的女人终于打开了这个哑谜,她说:“老实告诉你吧,这是我对你的一次考验,不仅是那个‘海蒂’,就连那两个‘警察’,都是我们的自己人!我这样安排,一则是试试你的办事能力,一则是看你真遇上了警方的人,敢不敢开枪火拼!”
叶雄大出意料之外,诧然说:“原来那两个‘警察’,是你派去的?幸亏我手下留情,没有击伤他们……”
姓裴的女人冷笑说:“这个你放心,他们身上都穿了防弹夹克,你想伤他们也伤不了的!倒是我觉得美中不足,你虽然敢作敢为,但手段还不够狠。在我们这个‘死亡企业公司’里,只要遇上警方的人,是绝不容许手下留情的!”
到这时候,叶雄的紧张心情才为之一松,笑笑说:“这可不能怪我,是你事先没有关照我,我是怕替公司惹麻烦,才不敢贸然击伤他们,下次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姓裴的女人微微点了下头说:“好吧!这次的任务,勉强可以算你完成了。不过你犯了两大错误,第一是太粗心大意,没把对象弄清楚,就糊里糊涂地把她弄出来交差。幸好这次是我故意安排的,否则岂不是弄巧成拙,误了我的大事?”
叶雄窘然说:“这一点我绝对承认,不过,那位小姐要不是我们自己这方面派去的,心里有恃无恐。当时被我一吓,早就会说明自己的身份,不至于冒名顶替那个叫海蒂的舞女了。”
姓裴的女人说:“就因为这样,我才算你这次的任务完成了。但你必须切记这第二点,以后绝不可再犯,那就是对警方的人员,绝对不用客气。遇有像今天的情况,尽可放手地干,一切不必顾虑,出了天大的事由我负责!”
叶雄只好言不由衷地说:“有你裴小姐这句话,以后我心里就有数了,除非不让我遇上,否则就活该他们倒霉!”
姓裴的女人遂说:“你的身手很不错,枪法也很准,只要好好地干,我们绝不会亏待你的。从现在起,你暂时不要离开这里,我要出去一趟。在我回来之前,绝不可走出这里一步,今晚很可能有一次大的行动,到时候我再分派你任务!”
“是!”叶雄阳奉阴违地应着。
姓裴的女人转向赖广才说:“你这家伙,除了往金大妈那里跑的最起劲,不但办事差劲还特别喜欢多嘴!”
赖广才松了口气,不料这女人突然把箭头指向了他,吓得连忙否认说:“我,我什么也没乱说呀!……”
姓裴的女人厉声喝问:“你不告诉叶大雄,他怎么知道我姓裴?”
“这……”赖广才哑口无言了。
姓裴的女人冷哼一声,突然一使眼色,两名壮汉立即上前,将赖广才制住,缴了他的械。
“裴小姐……”赖广才顿时魂飞天外。
叶雄没想到无意地叫了声裴小姐,会替赖广才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颇觉有些过意不去,忙替他求情说:“裴小姐,这完全是我的错,不能怪他,是我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你,无意地问起他,他才告诉我了,除此之外,他确实是什么也没说……”
“就这一个小错误,就可能毁了整个的‘死亡企业公司’的!”姓裴的女人说:“照我们的规定,他当以泄露秘密论罪,处以死刑。不过,既然是你替他求情,看在你是新加入组织的份上,我不能不给你一点面子,就破例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吧!”
叶雄还没来得及问,她已冷酷地说:“赖广才,你很幸运,要不是他替你求精,我是绝不饶你的。现在由你自己选择,一个是按照规定,以泄露秘密处你死刑,一个是让你变成哑巴,从此不能乱说话,你愿意选哪一样?”
赖广才吓得面无人色,头上直冒冷汗,哭丧着脸说:“裴小姐,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吧……”
姓裴的女有无动于衷,冷森森地说:“我这里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你快决定吧,我还有事情,没时间跟你蘑菇!”
赖广才心知死罪虽免,活罪已是难逃,只得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说:“只要不死,你裴小姐就看着办吧!谁教我他妈的多嘴……”
“你知道就好了!”姓裴的女人冷笑一声,当即吩咐一名大汉,到里面的一个小房间去,取出个小瓶子来。
那大汉先把瓶子给她过目,等她点了下头,立即拧开瓶盖,倒出一粒黄色的药丸。然后用手捏住赖广才的嘴两旁,硬使他的嘴张开,将药丸塞了进去。
“吞下去!”姓裴的女人冷声命令。
赖广才无可奈何,只得把心一横,将嘴里的药丸一口吞下。
姓裴的女人遂说:“现在我要走了,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不必派人留下监视,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绝不可擅离这客厅一步,否则外面的人就会格杀勿论!”
说完,她便领着六名蒙面汉子,和两个壮汉,从容不迫地走出客厅。
等他们一走出去,赖广才忙不迭从嘴里吐出那粒黄色药丸。原来他刚才是把它压在舌头下,佯作一口吞了下去,其实根本没吞,还含在他嘴里!
幸亏那女人急于出去把所有的人都带走,否则赖广才已成了哑巴,哪里瞒得过去?
“你没吞下?”叶雄惊喜交加地问。
赖广才哈哈一笑,自鸣得意地说:“哪有那么简单!”
叶雄不由地把大拇指一竖说:“真有你的!我还替你捏了把冷汗呢……”
赖广才忿声说:“这女人真他妈的够狠!刚才要不是叶兄挺身而出,替我说情留下了这条命,她是真会置我于死地的!”
叶雄歉然说:“唉!这都怪我说话不谨慎,没想到只叫了她一声裴小姐,就闯出这么大的祸,几乎使赖兄……”
赖广才置之一笑说:“事情过了,就别再提啦!不过这倒给了我们一个教训,以后无论是任何事,甚至于说话,都必须特别小心,不能犯一点小错啊!”
叶雄点点头说:“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可是你……”
“我?”赖广才苦笑说:“从现在起,我只好装成哑巴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