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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仇和金玲玲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都颇觉意外,想不到这个“勒索公司”的总经理,竟然是个女人!
他们不由睁开了眼睛,相互显出愕然,露出诧异的神情。
可是他们这一互望不要紧,竟把方天仇看得一怔,惊鸿一瞥,忙不迭把眼光从她身上收回,移向了那只传声器。
金玲玲也为他的紧张神情一怔,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因为她身上仅只剩下乳罩和三角裤了!
时下女人用品的质料,多半是最风行的“纯丝”,尤其在香港,有“本钱”的女人,不需要利用“伪装”,均喜欢用透明的网状乳罩,以示“货真价实”。目的是保持乳房的美好形状,而且不感觉约束和累赘。
像金玲玲这种讲究时麾的女人,除了在外面怕违警,才不得已穿得整整齐齐。在她住的地方,总喜欢穿得愈少愈好,而且质料多半是薄而透明的。
甚至于在孙奇公馆里作客,她只在透明的内衣外,披上一件薄纱的晨褛而已,似乎不愿隐藏起她那充满诱惑的胴体,免得暴殄天物!
刚才方天仇无意间看到她这副妙相,由于在他感觉上,总认为金玲玲是林广泰的续弦,这点“道义”不能不守,所以赶紧来了个“非礼勿视”。
幸好这时候传声器里又有了人说话,总算冲淡了这个窘困的场面。
这是那位不知其貌的女总经理在说:“那个姓金的女人也在里面?”
“是的……”邹炳森唯恭唯谨地回答。
“那么‘银星’方面的事进行得怎样了?”女经理问。
“正在进行……”
邹炳森他话还没说完,被女总经理一声冷哼,吓得他连忙改口说:“我负责把这件事办成!”
女总经理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然后郑重说:“你们这次办的事,老实说,我相当的不满意。我接到电话,从澳门匆匆赶来,为的是听说那个姓方的,是个非常难得的人才,准备用一切方法说服他,使他能加入我们的组织,可是我迟来一步,你们就出了事!”
那洪亮的声音惊诧说:“总经理准备争取那小子?”
“为什么不?”女总经理怒声说:“你们那一个能及得上他!”
邹炳森急忙说:“总经理怎不早说……我现在去看看,是否还来得及挽救……”
随即听那女总经理冷哼一声,接着是一阵皮鞋声急步走远,又是铁门开启的声音……
方天仇和金玲玲不禁又互望一眼,顿时紧张起来。
八、谈判
邹炳森带着四个黑衣蒙面大汉,来到了密室外面,各自先戴上防毒面具,才转动门旁的铁轮。四个大汉手里均握着枪,一个个如临大敌,以枪口对着铁门,似乎怕门一开,方天仇会突然冲出去。
连邹炳森也很紧张,紧握着一把四五口径的曲尺手枪,站在门旁,生怕毒气毒不死那神通广大的小子,防备被他攻个措手不及。
铁门开了,四个大汉一齐冲进密室,只见满室的烟雾弥漫,墙角的地上躺着方天仇,和那几乎赤裸的金玲玲,两个人都是一动也不动,亿佛已经中毒死亡。
邹炳森看没有发生意外,这才放心大胆地走进来,见两个人都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死了,可是不知道是否还有救活的希望。
由于这次是他擅自作主施放毒气的,没想到总经理居然有意收罗方天仇,如果救不活这小子,他难免要倒个小楣呢。
邹炳森把手一挥,两个大汉便走过去,其中一个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方天仇的胸口,觉出心脏尚在跳动,即向邹炳森点点头。
知道方天仇尚未死,邹炳森松了口气,立即指示两个大汉把他抬起,另两个大汉则抬起了金玲玲出了密室,邹炳森在前面领着,四个大汉抬着方天仇和金玲玲,由暗道来到了上层的大厅。
厅里至少有二十多人,一律都是穿黑袍,戴着面罩,简直不知道他们自己是用什么方法,识别出谁是谁来。
这时他们或站或坐,把一个身材高大,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簇拥着,如同众星捧月似地对她诚惶诚恐,送茶递烟,马屁是拍到了家!
当邹炳森领着四个大汉,把方天仇和金玲玲抬入时,几个原来是坐着的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只有那女人无动于衷,仍然正襟危坐,显得十分冷静和沉着。
邹炳森上前鞠躬如仪,振声向那女人报告。
“总经理,这小子大概还有救。”
“嗯!”那高大女人微微点了下头,侧过脸向站在沙发旁边的一个瘦高个子,轻声交代了几句。
瘦高个子应了一声“是!”即吩咐四个大汉:“把他们抬到我的房间来!”
四个大汉唯命是从,两个人抬一个,跟了那瘦高个子,由左边的铁门出去,经过甬道,来到一间密室里。
这里很像个医生的诊所,有两只高大的玻璃橱柜,陈列着琳琅满目的药瓶,尚有四张空着的手术台,铺上洁白的床单。此外还有许多设备,如氧气筒,吊架等等……
大汉们分别将方天仇和金玲玲,置在两张手术台上,各自持枪守在一旁监视,并且关上了铁门。
那瘦高个子大概是医生,专司负责这个组织的伤患。他这时先用氧气罩,罩在两个人的呼吸器官上,然后从玻璃橱里取出注射器,套上针头,由一只小瓶里吸入两支粉红色液体,准备施行急救。
当他撩起方天仇的袖子,以酒精棉花替他在手臂的静脉下消毒时,冷不防手被方天仇捉住了。
方天仇的行动比闪电还快,霍地翻下手术台,把这瘦高个子的手反扭,挡在自己的面前,同时拔出了插在腰间的手枪,对准四个惊慌失措的大汉,厉声喝令:“不许动!”
情势变得太快,四个大汉虽然已有戒备,但在这种出其不意的突然发难之下,他们已来不及应变。
只见方天仇把那瘦高个子的手臂一捉,逼令他说:“你想留住命的话,就叫他们把枪放下!”
瘦高个子那敢反抗,急向四个大汉吩咐:“你们把枪放下……”
四个大汉虽然心有未甘,可是瘦高个子被方天仇制住,为了投鼠忌器,他们只好忿忿地把枪丢下。
金玲玲睁眼一看,方天仇已缴了他们的械,急忙翻下手术台,赶紧过去拾起地上的四支手枪。
瘦高个子忽然狞笑说:“嘿嘿,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出得去了,哈哈……”
方天仇把他的手腕猛力一扭,怒声说:“那是我的事,不用你们费心!”
瘦高个子的手腕差点被扭折,痛得“哟!”地叫起来。
方天仇心里何尝不明白,凭他手里的一支枪,要想离开这地方实在不容易。但不管怎样,他总得尽力试试,不能束手就缚呀。
眼光一扫,发现室里尚有一道较狭的铁门,即问:“这个门通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不通。”瘦高个子冷声回答:“这是个储藏室!”
方天仇灵机一动,当机立断地逼令他:“把它打开!”
瘦高个子被他推到储藏室门口,无可奈何地伸出手,连续按动门旁的一排几个号码电钮,便见铁门徐徐开启。
方天仇又发出了命令:“叫他们进去!”
瘦高个子不敢不从命,沮然向大汉们说:“你们照他的意思做好了……”
大汉们气得七窍生烟,但在方天仇的手枪威胁之下,只好一个个走进了储藏室。
方天仇问明关门的方法之后,便逼着那瘦高个子脱下黑袍和面罩,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被推进储藏室后,方天仇又命大汉们脱下两套黑衣和面罩丢出来,然后按动电钮,关上铁门,把他们一齐关在了里面。
方天仇不敢怠慢,立即叫金玲玲穿上那大汉的黑衣和蒙上面中,他自己则穿起黑袍,戴上了面罩。
金玲玲穿上黑衣,不禁惊诧地问:“你想干吗?”
方天仇还没来得及回答,忽见铁门开动,邹炳森一面走进来,一面问着:“马大医师,怎么样……”
尚未看清室里情形,门旁已闪出了方天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照他后脑狠狠一枪托,把他击昏了。
方天仇急说:“擒贼擒王,快!”
金玲玲听得暗吃一惊,知道方天仇这胆大包天的家伙,是在想对付那位女总经理,不由惊急交加地说:“方天仇,你简直是不要命啦!……”
方天仇不由分说,拉了她的手就冲出密室,以最快的行动奔向甬道尽头。
他刚才被两个大汉抬去时,已偷偷记住了路径,所以能像识途老马似的,毫不困难地找到原来的路,来到了大厅的铁门外。依样画葫芦,伸手按动门旁的电钮。
厅内的那一班人,正在举杯向顶头上司敬酒:“欢迎总经理莅临……”
突然,铁门开了,方天仇举枪一扣扳机。
“砰!”地一枪射去,居然把那高大女人手里的酒杯,神准无比地击中,击了个粉碎!
“啊!……”站在旁边的壮汉发出声惨叫,被玻璃碎片击伤,肩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这真是城门失火,池鱼遭殃,活该也倒霉,谁叫他要凑近总经理大献殷勤,结果遭了这无枉之灾!
变生突然,全厅的人均不免大吃一惊,由于进来的这两个人,装束跟他们完全一样,显然是“自己人”,所以一时尚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高大女人虽是意外地吃了一惊,但她不愧是见过场面的人物,在这种情势之下,居然能临危不乱,极力保持着镇定,冷冷地笑着说:“方天仇,看你这付打扮,是有意思参加我们这个组织了?”
方天仇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厉害,非但毫不惊乱,反而能一眼看出是他,足见她的足智多谋,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
他也不甘示弱,双手执枪,冷静地说:“多谢总经理抬举的美意,可惜方某人不是这块料,还够不上资格参加贵公司!”
“你何必谦虚。”高大女人若无其事他说:“我是久闻大名,才特地亲自赶来的,现在我们是否可以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方天仇断然说:“现在只需要麻烦总经理送我们出去!”
别看这里有着二十多人,但他们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方天仇突然冲入,先发制人,出枪吓住了。
尤其方天仇刚才露的一手神准枪法,使他们有所惮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大女人仍然无动于衷,冷森森地笑了一下,忽然别有居心地说:“你是说送你们两位出去?”
“是的!”方天仇斩钉截铁地回答。
高大女人忿然说:“这么说,金小姐是跟你共进退的了?”
这句话使金玲玲听得一怔,心里顿时矛盾不安起来。因为她知道,今天就算是侥幸脱离虎口,她在香港已孤立无援,如果再得罪了这个组织,岂不更是四面楚歌了?
再说,以“勒索公司”的势力和手段,要对付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我怎么办呢?……”她心里暗自打着鼓。
金玲玲正在进退维谷时,方天仇已沉声说:“总经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话犹未了,金玲玲突然用枪抵住他背后,大声喝令:“别动!把枪放下!”
方天仇做梦也没想到,这女人会如此反覆无常,在这紧要关头,居然倒戈相向起来!
可是枪抵在背后,他毫无反抗的机会,只好把枪丢在地上,忿声说:“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