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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首七绝灯谜,陆瑾时才那份轻松自如之色也消失不见了,一双眉头紧紧蹙起脸上大见思索之色,显然正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
明月高悬,时间也是静静地流淌着,陆瑾皱着眉头迎着月光慢慢踱步思忖,脑海中如同车轮般旋转不停。
瞧见他颇费思量的模样,李峤嘴角露出了微不可觉的冷笑。
说起猜字谜,李峤自喻为也是其中好手,然而今夜听到苏令宾所出的四字谜时,他才感觉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时才思忖了很长一段时间,依旧是一头雾水,眼下这陆瑾丝毫不知个中厉害,自持北门学士的身份便眼高于顶,以为能够猜出灯谜,实在太无知了,天下第一名妓所出灯谜,岂是那么容易猜测到。
旁观的文士们心思也与李峤相差无几,虽惊讶于陆瑾北门学士的身份,然而还是觉得他太过托大了。
时间流逝飞快,陆瑾足足思忖有倾,突然站定了脚步,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是为之舒缓,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第二八三章 七绝灯谜(下)
李峤一直仔细地观察着陆瑾的表情,瞧见他这般模样,心内止不住的一跳,暗暗寻思道:瞧他神情,莫非是已经猜到了?
长长地吁了一口粗气,陆瑾对着裴淮秀招手笑道:“裴娘子,咱们走吧。”
“走?”
裴淮秀听得不明所以,陡然瞪大了双目,转念一思,立即明白陆瑾恐怕是猜不出灯谜,大感屈辱之下想要就此离开。
她知道这么多的文士被拦在此处不得而上,这则灯谜自然是非常难猜,陆瑾猜不出也并不奇怪,想及他为了能够使得自己登楼观景,所做的一番努力,裴淮秀早就已经心生感动,生怕他在这些文人面前大跌颜面,连忙点头道:“这花灯看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就依七郎之言,咱们回去吧。”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见状,陆瑾好气又是好笑,言道:“傻娘子,我让你走并非是下楼,而是就此登楼,本郎君答应带你前去五楼岂会不作数?”
“咦?莫非你已经猜到了?”裴淮秀美目圆瞪,登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当然。”陆瑾自信一笑,当先走到楼梯口对着彩衣侍女拱手道:“娘子,在下已经猜到了灯谜,就此登楼。”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不仅是李峤,在场所有人全都不敢相信地望着陆瑾,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居然猜到了苏都知所出的灯谜,难道真的是少年大才,天赋异凛?
一时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文士们目光炯炯盯着陆瑾没有说话,惊讶之情亦是久久流淌不止。
彩衣侍女嫣然笑道:“既然郎君猜到了谜语,还请当场相告,也让大家输得心服口服。”
“好。”陆瑾淡淡颔首,目光巡睃了惊讶好奇的众文士一眼,这才沉声言道:“其实严格说来,苏都知所出的这首七绝灯谜并没有谜底……”
陆瑾的话音刚到此处,顿时犹如巨池如水,掀起阵阵涟漪,厅内登时就哗然了:
“什么,没有谜底,这怎么可能?”
“怎会没有谜底呢?苏都知岂会戏弄我等?”
“喂,该不会是你打胡乱说吧?如此诗句,岂会没有谜底?”
“就是就是,没有谜底,你又岂能猜得出来?”
……
嘈杂之声响彻厅堂嗡嗡作响,显然文士们都不认同陆瑾给出的答案。
陆瑾淡淡一笑,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之后,这才侃侃而言道:“诸位不必惊讶,在下之所以说是没有谜底,是因为苏都知蕙质兰心,七绝灯谜既是字谜也非字谜。先说第一句‘年去年来无雁信’,年去年来作何解?在下思前想后,觉得可理解为十二月,‘十二月’组成一字,便是一个‘青’字,随后的‘无雁信’,便是无人来信,‘信’字去‘人’旁,成一个‘言’旁,与‘青’合而为一,则组成了一个‘请’字,因此第一句字谜为‘请’。”
“再说第二句‘河中斜篙卧帆前’,其实诗句当中最难的也就是这一句。‘河中’取‘河’字中间,是为一个‘口’字,至于后面‘斜篙卧帆前’,斜篙之形象应为一撇,‘卧帆前’解‘帆’前面的‘巾’,卧下就是“彐”,与一撇组合,是为‘尹’字,在与‘口’字组合,成为一个‘君’字。第二句字谜应为君子的‘君’。”
话到此处,陆瑾顿了顿,瞧见很多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是接着言道:“第三局‘残月对影惹相思’,‘残月对影’是为一个‘癶’字旁,因为‘癶’两边均为‘月’字之残,而历来相思之物是为相思豆,因此‘惹相思’可成一个‘豆’字,两者组合是为一个‘登’字。
“至于最后一句‘林中彩蝶戏红颜’,林中为‘木’,‘彩蝶’拟形可为一个‘米’字。
‘红颜’为女子,取一个‘女’字,合起来便成一个‘楼’字,因此最后这句字谜为‘楼’。
话到此处,陆瑾一字一顿地言道:“所以苏都知出的字谜便为‘请君登楼’。”
陆瑾的话音落点,众文士全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片恍然叹息之声。
诚如陆瑾所言,这首七绝根本就是苏令宾邀请之言,猜不透便是字谜,猜透了则为邀请,只可惜他们却始终未能参透佳人之意,坐视机会就此空留。
心念及此,不少人心内都生出了说不出的懊悔之意,陆瑾能够解开这般字谜固然惊人,然也更能承托出苏令宾的文采高超。
彩衣侍女微笑言道:“这位郎君说得一点也不错,娘子所出谜底,的确为‘请君登楼’,既然如此,还请郎君登楼与娘子欣赏花灯,能有郎君这般文采高雅之人为伴,想必娘子也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彩衣侍女的嗓音落点,又是激起了一片满含羡慕的喟叹,特别是自负文采了得的李峤,在羡慕之余,更对陆瑾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妒忌之感,毕竟能够与大名鼎鼎的苏令宾同赏花灯,说出去都是一件羡煞天下男儿之事。
面对一干人羡慕目光,陆瑾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要说才女,与他朝夕相对的上官婉儿更是不差,因此对于苏令宾,他根本没有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以及渴望与之一见的冲动,完全是平常心态与之相见。
不过,与之同路的裴淮秀却是非常的激动,她做梦也想不到无意闯入的花灯会,主办者竟是苏令宾,而且陆瑾竟然还不可思议地解开了苏令宾所出的灯谜,相邀上楼一并观灯,这是何等荣耀的事情。
要知道苏令宾巾帼不让须眉,实乃天下女子所敬佩的人物,即便是眼高于顶的祖父,也曾经对这位奇女子赞不绝口,想及马上便能目睹这位传说中女子的真容,裴淮秀顿感振奋无比。
“裴娘子,咱们走吧。”
陆瑾朝着裴淮秀一笑,左手下伸轻轻一撩袍袂,便要登楼。
裴淮秀正欲跟着陆瑾一并上楼,却听那彩衣侍女突地言道:“郎君,此灯谜乃是由你一个人解开,理应由你独自上楼。”
第二八四章 五绝灯谜
一句话落点,陆瑾和裴淮秀同时止住了脚步,陆瑾转身讶然问道:“这是何道理?我与裴娘子一并前来,理当也一并登楼,刚才不也是这么上来的么?”
面对陆瑾的疑问,彩衣侍女微笑解释道:“郎君有所不知,娘子之所以只在四楼设下一道灯谜,便是为了邀约雅士单独登楼观景,请郎君谅解。”
闻言,裴淮秀虽然很是失望,然而也明白如苏令宾那般的雅人名士,也只有能够解开她的灯谜之人方能被她看上眼,阳春之曲,合则必寡,自己去了说不定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反倒惹来苏令宾不喜,于是,裴淮秀大度笑道:“七郎,既然苏娘子是相请你一人,那我在此处等你便是,你还是快去吧。”
陆瑾略一思忖,突然转身下楼,微笑言道:“今番本是为了陪同裴娘子你一并上楼观灯,陆瑾岂能独自前往独享美景?你若不去,那我也就不去。”
陆瑾之言堪堪落点,原本满是羡慕的文士们陡然一阵嗡嗡哄哄的喧哗,不少人震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显然对陆瑾的决定大感吃惊不已。
李峤心内又是吃惊又感离奇,他从来没有见过如陆瑾这般奇怪的人物,面对绝代佳人相邀竟然因一个小小的原因拒之不去,这陆瑾难道就不知道与佳人把臂同游的机会是多么难得么?
想及自己视若珍宝的机会,被陆瑾如弃敝履般丢弃,李峤更觉浑然不是滋味。
听到陆瑾之言,裴淮秀愣了愣,发觉他一副认真模样并没有说笑后,陡然间,说不出的感动犹如潮水般席卷了她的心海。
原来,陆瑾始终还记得要带她前去五楼观灯的承诺,面对那绝色尤物的单独邀请,他依旧色不移志,始终如一,这样心地坦荡,重视承诺的男儿,实在太过难得了,也足以让她感到钦佩不已。
心念及此,裴淮秀不禁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她明白这便是陆瑾的为人方式,因此也不劝说,颔首笑道:“好,那你我便留在此处观灯。
”
见到如此离奇的一幕,彩衣侍女俏脸满是惊讶之色,心内更是难以相信,半响才结结巴巴道:“郎君你……你……真的不去了?”
“对。”陆瑾点了点头,言道,“还是刚才那句话,在下与友人同路,岂能独享美景?请娘子见谅,另外在下也有一个灯谜,还请娘子代为转达诉苏都知。”
彩衣侍女恍然回过神来,镇重点头道:“郎君请说,奴一定转告娘子。”
陆瑾微微一笑,说道:“在下这个灯谜乃是一首五绝,也是猜四个字,是为:边城夜望高,双萤追逐来。塞北迷前路,音容犹在心。”
吟哦声落点,阁楼内静若幽谷,显然众文士都在默默猜想陆瑾所出灯谜的谜底,然而没多久,他们便惊讶地发现,陆瑾这首五绝与苏令宾所出的七绝一般,也是让人一头雾水不解其意。
彩衣侍女深深地看了陆瑾一眼,转过身子袅袅婷婷地上楼而去。
望川楼五层为一个三面敞开的厅堂,人立其内,不仅可以看到那一片浩瀚无边的星空,更可以遥望洛阳城夜色美景,实乃一览众山小。
此际月上中天,银辉泻地温柔地照耀着正堂内的湘竹挂帘,片片白纱随着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