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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点头言道:“不错,赵道生也算尽职尽责,找来八名书吏几乎将翰林院书阁翻了一个通透,每一份书料都是仔细看了,比你当日乘夜前来寻找,可仔细不少,然,一无所闻。”
听罢这个消息,陆瑾郁闷不已,倘若在没有线索,那就意味着阿爷他根本没进入翰林院,而是消息有误,然为何赵道生也会在内廷寻找阿爷?实在令人委实不解。
思忖半响,陆瑾怅然叹息道:“看来翰林院的线索却是已经断了,也不知谢怀玉是否进入了内廷其他官衙,哎,事情扑朔迷离,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查起了。”
上官婉儿轻轻一叹,正欲说话,凤目却又陡然一闪,忽地转头望向了门外。
此时,太平公主莲步刚踏入房门,闻言,哑然失笑道:“什么事情如此扑朔迷离无从查起,七郎不妨说给令月听听,看令月能否为你想到办法。”
陆瑾刚才满腔心思都在谢怀玉身上,何曾料到李令月突然到来,闻言心头不免一惊,便是思索该如何敷衍过去,以免被更多无关的人知晓。
见陆瑾沉默不语,太平公主黛眉一轩,有些不满地言道:“难道在七郎心中,还信不过令月不成?为何这般缄口不言?”
陆瑾笑了笑,言道:“并非什么大事,四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太平公主很敏感地察觉到了陆瑾对她的刻意隐瞒,芳心中立即腾升起了一股不悦之感,特别是刚才看见陆瑾和上官婉儿两人神神秘秘的亲密交谈,那种不能与闻他们之间秘密的隔离感也是笼罩心中,这一点更令太平公主心头泛出莫名酸意。
上官婉儿了解太平公主至深,瞧她模样,心知她不满陆瑾的隐瞒,心念也非什么大事,对着陆瑾微笑言道:“陆学士,你不妨将此事告诉令听,以她在宫廷中的人脉,说不定会对你大有帮助。”
听到上官婉儿替自己说话,太平公主心内微宽,一双凤目盯着陆瑾,显然正静待下文。
陆瑾深知上官婉儿做事向来慎重,她既然这么说,那就意味着李令月也算可以信任托付大事之人,想了想,坦诚言道:“不瞒四娘子,在下正在查找一个人的下落,他名为谢怀玉,曾在龙朔年间进入内廷任职,然而不管调查,都无法找到他的丝毫线索。”
太平公主一听此事,眉头登时蹙了起来,细细想了半响,美目陡然一亮:“谢怀玉?七郎你刚才说的谢怀玉?”
陆瑾见她神色有异,立即有些错愕,言道:“对,就是谢怀玉,四娘子莫非听说过此人?”
太平公主黛眉深锁目光沉吟,显然正在陷入回忆当中,陆瑾目光怔怔地望着她,心头止不住阵阵狂跳,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声。
第三三零章 陪同而去
“啊,我想起来了。”太平公主轻轻击掌,面露恍然之色,言道:“我记得十年前,曾见过一幅画卷,那画卷中的人物,正是谢怀玉。”
“什么?画卷?”陆瑾瞪直了双目,急切问道,“此事关系甚大,四娘子你可有看错,画中之人当真是谢怀玉?”
太平公主沉沉一叹,言道:“七郎放心,这幅画卷给令月印象深刻,断然不会记错。”
说罢,太平公主不禁回想起当日正值六岁的她,无意中从母后寝宫找出了那幅画卷,还拿给母后询问画中人物,没料到却被母后声色俱厉的训斥了一顿,因此记忆特别的深刻。
陆瑾怔怔然半响,问道:“敢问四娘,可知画卷何在?”
太平公主想了想,言道:“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大概是仍在天后的寝宫吧。”
”天后寝宫?你是说曾在天后那里见过?“陆瑾双目微眯,心内掀起了滔天波浪。
”对,应该还在长安含元宫内。“
听罢此言,陆瑾神色转为了肃然,对着上官婉儿拱手言道:”学士,此事对我甚为重要,我想前去长安一趟探听线索,还请你允诺。“
上官婉儿心知撰书现已接近尾声,陆瑾告假离去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不过,她想及一事,摇头叹息道:”七郎关心则乱,即便你能入得长安,进得内廷,天后的蓬莱宫岂是你说去就去的?况且……蓬莱宫书房内文翰似海,你又如何能轻易找到画卷?”
陆瑾眉头深皱沉默不语,显然觉得上官婉儿说得很对。
站在一旁的太平公主虽然不知谢怀玉是陆瑾何人,然见他听到如此消息竟当即便要赶赴长安,立即明白了谢怀玉对陆瑾必定是十分重要,心头略一思忖,言道:“七郎一人的确无法进入蓬莱宫,然若我陪他同去,那就轻而易举了。”
话音刚落,上官婉儿立即是变了脸色,失声道:“令月,你如何能够私自离开?这这,如何能行?”
太平公主对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美目,笑言道:“我听闻太平公主殿下过得几日便要前去骊山温泉宫,而骊山正在长安东面不远处,待会我求公主带我一并前去,那就可以陪同七郎前往长安。”
上官婉儿好气又是好笑,暗地里给了她一个严厉的眼神:“令月,没有天后的允许,即便是太平公主,也不能允许你离宫,这样做,你难道就不怕天后知道责罚么?”
太平公主深情款款地偷瞄陆瑾一眼,正色道:“只要是七郎的事,受到天后责罚又有何妨?令月无怨无悔。”
话说到这个份上,上官婉儿也是哑口无言无法再劝,只得在心头暗叹一声‘孽缘’了事。
没想到李令月这般相助自己,陆瑾心内感动不止,对着她正容拱手道:“多谢四娘子相助之恩,陆瑾没齿难忘。”
“为了你,令月心甘情愿。”太平公主在心底偷偷一句,展颜笑道,”我与七郎本是好友,好友有难,自当两肋C刀相助,区区小事又有何妨,待会我便前去请求太平公主,待过得两三天便出发前去长安。“
陆瑾点了点头,心内一片振奋。
太平公主当然不可能去求太平公主,她要找的人,是监国太子李贤。
听到皇妹想要出宫前去骊山泡温泉,李贤一双眉头自然是深深皱了起来,苦口婆心地开口道:令月,父皇母后刚离开洛阳不久,你就要离开皇宫,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吧。“
太平公主浑不在意地挥手道:”本宫做事自有分寸,六郎,你只说可否?“
李贤心知这位皇妹果决霸道,平日里极难听得别人劝说,瞧见她这般态度坚决,只得叹息点头道:”可,可,做皇兄的这点小事难道还不同意吗?不过你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可得多带些侍卫才行,千人马队,你看如何?“
太平公主点头笑道:”好,太平听从六郎安排,我想后天出发,不知六郎意下如何?“
”什么,竟是这么急?“李贤顿时瞪大了双目,言道,“公主出宫可不比常人,銮驾仪仗车马等等一应事物准备起来往往须得几天,皇妹你还是稍安勿躁,不要C之过急了。”
太平公主岂能容得等上这么多天,纤手一摆一语定音:“我已决定后天出发,至于所有事物,一应从简备置。”
听到向来喜欢盛大出行的太平忽地转了性子,李贤登时膛目结舌了。
而在裴府之中,陆瑾也向华阳夫人禀告有事前往长安。
华阳夫人眼见陆瑾孤身上路多有不便,本欲派出家中仆役跟随伺候,然还是被陆瑾婉言谢绝了。
上官婉儿却对太平公主这番冒然之举担忧不已,在公主銮驾准备妥当的那天晚上,她亲自来到了公主院,问道:“殿下,你这样私自前去,若是被天后知晓,可是会惹来大麻烦的。”
太平公主正在收拾着男儿衣装,见到她如此模样,嫣然笑道:“太平心系七郎,为了他难道还要选择退缩吗?放心吧婉儿,所有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绝对不会露出丝毫马脚。”
上官婉儿却不知晓太平公主心头的那番惊人计划,心绪复杂地轻轻颔首,言道:“那你一切可得当心,婉儿无能为力,也只能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太平公主微笑颔首,想及能够与陆瑾单独赶路,心内不免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兴奋,那双好看的黛眉也是飞扬了起来。
出得公主院,上官婉儿踽踽独行在宽阔的宫城夹道之上,四周雪花飘拂积雪深深,穿着厚实锦靴的莲足踏在积雪上咯吱咯吱作响不止。
她身形曼妙长腿错落,浅浅的脚印走了很远很远,及至行到上阳宫外,上官婉儿这才惊然回神,不敢相信自己就这般走了许久,以至于身上满是积雪。
入宫登上观风殿楼阁,五层高度正好可以俯视灯火迷离的整座上阳宫,望着飘飞不已的鹅毛大雪,上官婉儿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觉,喟然长叹了一声,梦呓般地喃喃道:“对待陆瑾,我,实在不及太平啊……”
寒风呼啸,泯灭了那浅浅的声音,天地间,唯有落雪飘飞不止。
第三三一章 两骑并蹄
今儿一早,飘飞数天的鹅毛大雪终是收刹了,红日初出光芒四S,整座洛阳城内外一片洁白晶莹。
辰时方到,数十辆马车在千名骑士的护持下,出了皇宫端门,鳞次栉比地驶过天津桥后,又磷磷隆隆地轻驰在天街之上。
洛阳身为东都,百姓们对于皇亲国戚这般出行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然而明眼人还是可以从车队居中那辆鸾凤高车中,猜测出出行之人的女子身份。
不多时,车队终于驶出定鼎门,轻捷利落地折向西面官道。
这条官道乃是大唐最好的道路之一,夯土为面宽约五丈,道旁种植着垂柳,直通京师长安。
车队上了官道却没有立即起行,而是停在道边久久等待。
未及午时,一名风度翩翩的白马郎君从车队中策马轻弛而出,人如玉马如龙,一领黑色的貂裘搭在肩头倍显飒爽之姿态。
白马郎君回眸对着车队轻轻一笑后,扬起马鞭口中轻叱出声,骏马已是犹如脱弦利箭般飞快地下了官道,冲入道下的一片柳林内。
此刻清风拂过,落在柳树上的积雪纷纷风落,白色的雪沫飘飞旋转,林中恍若仙境。
白马郎君却对如此美景恍若未见,她的心儿早就被一片无比喜悦填得满满的。
渐行渐近,白马郎君终于看到了那等待的人儿,她控缰勒马止住前行之势,在对方一脸微笑中翻下马背,持鞭在手轻轻走得几步,行至他的身旁微笑唤道:“七郎,来的好早也。”
今日陆瑾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淡蓝色袍服,黑色幞头垂下的巾子很是潇洒地飘飞脑后,浓眉如剑锋一般C入鬓角,目光温润如玉,嘴角轻轻含笑,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让人如沐春风。
瞧见易钗而弁的绝代佳人,陆瑾微笑言道:“在下也是刚到不久,让四娘子冒险从太平公主驾前离开,陆瑾着实惭愧。”
“无妨。”太平公主摇了摇手,笑道,“我与公主私交甚笃,区区小事公主岂会责罚?只要我们在公主车队到达骊山之前,赶到骊山便可。”
陆瑾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早早上路吧,免得耽搁了行程。”
太平公主温柔颔首,瞧见陆瑾已是整理马鞍将要登马,她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启程而行,两人两马在宽阔的官道上向着西方飞驰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