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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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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婉儿轻轻解释道:“这幅画卷乃是婉儿无意中得来,原来赵郎想要找寻的谢怀玉,在龙朔年间的确进入翰林院,不过却是化作玉怀道人之名,赵郎若能仔细调查,想必能够有所收获。”

  赵道生登时大喜过望,若能将这样重要的消息送给崔若颜,他一高兴说不定又有财物相赠,只可惜目前崔若颜返回老家祭祖未归,倒是微感遗憾了。

  收拢画卷,赵道生拱手笑言道:“多谢上官娘子带来这般重要的消息,大恩不言谢,相助之情容当道生后报。”

  上官婉儿嫣然一笑,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去了。

  此时东宫偏殿东侧的三层楼阁上,太子李贤正在与新任的左春坊录事郭元振闲聊,说到酣处,止不住一阵畅快大笑。

  监国以来,李贤尤为重视人才选拔,不断从年轻官吏中选择能事者进入太子左右春坊任事,去岁状元郎郭元振正是李贤新物色的人才。

  太子左右春坊在职能上等同于中书门下二省,为独立的朝政处理机构,郭元振所任就的录事官阶从八品下,主要负责文案书写记录,在履行监国之权的东宫内,也算位卑权重。

  

  再加之新入仕的官员即便是进士,通常也只能授予九品官职,郭元振进入东宫便得到从八品下的录事之位,算是非常难得。

  正在两人说笑间,郭元振猛然发现一道熟悉的人影正绕过宫殿走入宽阔的广场,亭亭玉立好似一朵白色牡丹,直看得他移不开眼来。

  李贤见郭元振神色有异,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笑语言道:“元振看到熟人了么?”

  “哼,的确是熟人,而且还是微臣的老上司。”郭元振面上露出了冷冷的微笑,“殿下,上官婉儿乃是天后身畔红人,对于东宫向来都是贵足难踏啊。”

  李贤心知郭元振在翰林院一直倍受上官婉儿的轻视,对其怨念甚重,否者当初也不会请辞北门学士前来东宫任职,他负手远观一番,微笑言道:“今夕何夕,天后之人难道还敢藐视东宫乎?现在的上官婉儿,也不过是翰林院内微不足道的学士而已,何足道哉。”

  郭元振心念一番闪动,微笑建言道:“不过殿下,此女文采出众,妙笔生花,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才,若是能够将之招揽到东宫任事,倒是一举三得。”

  话音落点,李贤双目陡然一亮,心内大是意动,思忖笑言道:“上官婉儿乃是天后心腹亲信,若能将她招揽,一来可以进一步打击天后势力,树立本太子威信;二来东宫也的确缺少这样的文章之才,至于你口中的第三得,本太子倒是还没有想到。”

  郭元振哈哈一笑,语调轻佻地提醒道:“太子呵,此等艳倾宫闱的绝色丽人,若是能够收入囊中,臣服胯下,岂不是享受齐人之福?况且太子终有一天将会登基为帝,后宫佳丽也会多不胜数,当此之时,该及早物色挑选,否者偌大后宫嫔妃无人也!”

  一席话听得李贤大笑不止,连连点头道:“如此绝色尤物白日可文案,夜晚可床榻,当真妙不可言。

  好,明儿本太子就去给翰林院说说,让他们将上官婉儿调来东宫任职。”

  正在悠然而行的上官婉儿却不知道灾祸降临,此际她一颗心儿,都为能够替陆瑾顺利蒙骗赵道生而高兴不已,那里料到背后冷箭已是阴险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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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二章 无心之错(上)

太平公主凤驾晚于陆瑾三天回到的洛阳城。

  车马辚辚进入内廷公主院,太平公主在侍女搀扶下走出了高大的凤车,美目刚瞄得一眼,便见到上官婉儿正站在不远处含笑地望着自己。

  见状,太平公主悠然一笑,甩开侍女搀扶的手袅袅婷婷地走了过去,言道:“婉儿如何知晓本宫回来了?”

  上官婉儿微笑说道:“公主凤驾归朝乃天大之事,婉儿现虽未在中枢,然这般消息还是能够与闻,因此今日早早在此等候公主。”

  “婉儿有心了。”太平公主笑了笑,伸出纤手挽住了她的玉臂,亲密无间地言道,“走,陪本宫进殿叙话。”

  上官婉儿点头一笑,跟着太平公主走进了公主院殿阁之内。

  坐下饮罢一盏热气腾腾的酥酪,太平公主光洁的额头冒出了点点细汗,拿起丝绢拭擦一番,方才笑道:“本宫走得这段时间,宫中可有发生什么趣事?”

  上官婉儿微笑作答道:“天皇天后銮驾晋阳,公主殿下你又前去骊山,宫内自然是冷冷清清,能有何趣事?倒是殿下你在骊山温泉过的是有滋有味,婉儿早有所闻。”

  太平公主面颊微不可觉地红了一下,笑言道:“是七郎对你说的?”

  上官婉儿点头道:”对也,前日与七郎闲聊,他便说出与公主在骊山两月之事,远离京城喧嚣,每日温汤游玩,婉儿着实羡慕。“

  闻言,太平公主心内微感不快,这段时间她与陆瑾单独相处本是极其私密的事情,其中过程更被她视为了美好的回忆,没想到陆瑾刚返回洛阳,就将一切故事对上官婉儿原原本本的道来,使得太平公主女儿心思也暴露在上官婉儿之前。

  太平公主不喜欢这种被人窥透了私密的感觉,也不喜欢爱郎与上官婉儿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如此亲密无间,微微生出的嫉妒不禁令她心头暗自泛酸。

  然而很快,上官婉儿一句话顿时令太平公主的不快烟消云散了:”公主,今日反正也了无大事,我们不如召七郎前来对弈如何?“

  太平公主美目一亮,轻轻拍案微笑言道:”婉儿建议不错,好,那本宫现在就令人召七郎前来。“

  翰林院内,陆瑾正在专注地校对书稿,当听见内侍通传太平公主召见他前去对弈的时候,他这才恍然记得自己除了北门学士外,更是翰林院棋待诏,陪圣人皇后皇子公主下棋正是本职所在,摇头失笑一番,简单收拾文案举步前往。

  翰林院离公主院不远,在内侍殷情的带领下,陆瑾畅通无阻直达殿门,待到通传之后,他这才轻轻一甩衣袖,举步而入。

  殿内熏香扑鼻温暖得如同暮春,太平公主正端坐在案几前,旁边一案坐的则为上官婉儿,瞧见陆瑾入内,两女皆是唇角泛笑,目光视线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陆瑾轻步行至殿内,瞧见四周侍立着内侍宫娥,再也不好如在温泉宫那般不拘礼节,对着太平公主深深一躬道:“翰林院棋待诏陆瑾,见过太平公主殿下。”言罢,又对着上官婉儿拱手道:“见过上官学士。”

  瞧见他这般煞有其事的郑重模样,太平公主笑容更甚,未怕旁人看出端倪,她连忙收敛笑容换作了一脸庄重之色,纤手优雅一抬,淡淡道:“陆待诏不必多礼,今日本宫闲来无事,欲下棋消遣,故此召陆待诏前来对弈。”

  陆瑾躬身道:“既然公主殿下有如此雅兴,臣自当遵命。”

  太平公主点点头,吩咐侍立在旁边的宫娥道:“去,将父皇赐给本宫的那副围棋取来。”

  宫娥柔声应命,急忙行至殿内找寻半响,捧来一幅精致棋枰,恭敬地放在了太平公主所坐的案几前。

  太平公主淡淡笑道:“陆待诏不必拘礼,坐本宫对案便可,婉儿,你坐在侧案相陪,为本宫指点一二。”

  “诺。”上官婉儿点头一笑,移步侧案落座。

  陆瑾撩起衣袍下摆跪坐在柔软的软垫上,也未依靠宫娥提供的凭几,就这般肃然挺立目不斜视。

  太平公主笑了笑,抬手作请道:“陆待诏请选择棋色。”

  陆瑾轻轻颔首,视线这才扫过案上棋枰,刚看得一眼,双目陡然就瞪圆了。

  太平公主与陆瑾对案而坐,加之美目视线又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自然将他神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止不住好奇问道:“怎么?莫非这幅副围棋有什么问题?”

  陆瑾恍然回过神来,拱手笑言道:“公主殿下这幅围棋可谓棋中瑰宝,棋枰是为楸木制成,楸树生在辽东以北极寒之地,质地轻而坚,不易变形,木纹细腻,是制作棋盘之良材,弥足珍贵中原罕见,而棋子则是西域于阗国所产的美玉制成,颗颗晶莹剔透,饱满润泽,以在下估计,光此围棋,只怕不下千金之数。”

  说到此处,陆瑾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言道:“昔日教授微臣棋艺的老师曾对楸木棋枰情有独钟,甘冒危险孤身远赴辽东极北之地寻找楸树,那里四季严寒大雪飘飞,数百里内更是荒无人烟,我那老师多次遇险,还差点命丧当场,可惜最后依旧未能找到楸树,只能郁郁而归。”

  陆瑾说的是裴道子年轻时候的故事,听在太平公主耳中,才知道这副围棋竟如此不简单,根本没有思索,她毫不犹豫地笑言道:“既然陆待诏如此喜爱这副围棋,待会本宫就将之赐给你。”

  陆瑾听得心头大惊,慌忙摇手道:“不可不可,此乃圣人赏赐给公主之物,陆瑾岂敢接受。”

  “此物放在本宫这里也是暴殄天物,陆待诏乃是爱棋之人,赐给你正当其所,就这么说定了。”太平公主不容忤逆地说得一句,纤手伸出抚摸着背负棋盒的玉制瑞兽,目光注视其上笑言道,“其实长期以来,本宫只觉得这只乌龟好看,其他到浑不在意。”

  话音刚落,陆瑾瞪直眼睛望着那只瑞兽,想笑又不好笑,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终是咳嗽一声缄口未言。

  上官婉儿却有些忍不住了,笑语提醒道:“殿下,这只瑞兽名为赑屃,并非是乌龟,你认错了。”

  倘若无人之时上官婉儿这般直言其错,太平公主倒是不会在意,然而此刻当着陆瑾的面前,却是让太平公主倍觉颜面挂不住,心内忍不住怒气暗生。  

第三六三章 无心之错(下)

 太平公主坚刚好强颇有其母之风,自然不甘就这么轻易服软,故作若无其事地淡淡言道:“这只玉制瑞兽龟背鬼形,匍匐爬行于地,自然是乌龟无疑,岂会如婉儿说的那般,是那什么从未听过之物。”

  上官婉儿丝毫未觉她的不悦,微笑言道:“殿下,上古神话传说中的龙生九子,赑屃正是其中之一,它形似龟而好负重,其头似鹰嘴尖成勾,口中更有一排森森利齿。古人为死后帝王圣贤树碑立传,歌功颂德,常用巨大石碑立于赑屃背上,意在依靠他的神力,可以经久不衰,千秋永存。”

  一番话证据确凿,立即令太平公主理屈词穷,心内更是生出了几分羞怒,她唇角荡出一丝冷冷的微笑波纹,美目盯着上官婉儿揶揄道:“上官学士博览群书,学富五车,连这般生僻怪物也是耳熟能详,真是令本宫为之受教啊!”

  上官婉儿这才感觉到太平公主的口气似乎不怎么对,暗暗思忖尚未想明白,同样毫不知情的陆瑾微笑解释道:“上官学士之话不错,此物的确是赑屃,相传赑屃排在九子之首,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将之收复,赑屃服从大禹的指挥,推山挖沟,疏通河道,为治水作出了贡献。洪水治服后,大禹担心赑屃四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赑屃治水的功迹,叫赑屃驮着,沉重的石碑压得它不能随便行走,只得老老实实,从此便有赑屃驼碑的风俗。”

  听闻陆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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