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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无意尝试了一番,却有些爱上了茶汁那苦涩的滋味,不,更准确说来,她应该是爱屋及乌。
因此当看见陆瑾缓步而至步入殿中,那原本就没多少的怨气,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了。
“臣翰林院棋待诏陆瑾,见过太平公主殿下。”陆瑾抱拳一躬。
“陆待诏不必多礼。”因为尚有伺候宫娥身在殿内,太平公主并未亲昵称呼,放下茶盏淡淡言道,“不知陆待诏今日请见本宫,所为何事?”
言罢,太平公主偷偷哼得一声,暗忖道:要道歉就赶快,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陆瑾眼见有他人在场,当众拜托这样的事情终归有些不妥,一时之间不禁有些犹豫。
太平公主见他站在那里半响不作声,蹙眉言道:“怎么?难道还要斟酌言辞不成?”
陆瑾看了那位雍容美丽的公主一眼,厚着脸皮拱手道:“此事……当众说出似乎有些不妥,还请公主屏退左右,容微臣细禀。”
太平公主闻言一愣,见他竟不好意思当众致歉,又不禁为之莞尔,云袖一摆对着殿内宫娥下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第三六七章 火上浇油(下)
待到宫娥全都退出殿外,太平公主鼻端微微一哼,故意绷着脸矜持言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诺。”陆瑾应得一声,口气突然转为了急促,“公主,今日微臣来此,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昨日东宫传令,想让上官学士前去东宫任职,上官学士乃天后亲信,一直与东宫诸人甚是不合,这一去只怕尤为不妥,所以微臣想请公主你出面,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清晰干脆的话音响彻殿内,也响彻在太平公主耳边,让原本以为他是前来道歉的太平公主立即呆愣住了。
原来他此番前来,是为了上官婉儿,一切一切,只是她李令月自作多情而已?
蓦然间,太平公主面红过耳,满腔怒火涌向胸腔,心内又酸又恨又是委屈,拍案而起娇声喝斥道:“整天言及上官婉儿,回回言及上官婉儿,为何你总是这么爱提及她?陆瑾,你究竟与她是什么关系?”
陆瑾满以为太平公主会询问事情缘由,然没料她竟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深感意外,愣怔半响沉声言道:“启禀公主,上官学士乃微臣上司,就这么简单。”
太平公主怒极反笑,笑声有些刺耳悲凉:“上司?哼!好一句上司,就这般简单的关系,为何你却如此维护她?陆瑾,那可是监国太子,你居然想去捋其虎须,忤逆其意?当真是昏头了吧?”
陆瑾这才明白太平公主是怀疑他维护上官婉儿,乃是有不明不白之情。
此话虽则切中部分事实,然至少目前他与上官婉儿之间尚无私情,因此他毫不畏惧地言道:“殿下,在下与上官学士之间清清白白,并没有如你想得那么不堪,即便你想要坐视不管,也不能口出这般诛心之言,侮辱一个清白女子的名誉。”
此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太平公主美目中闪烁着摄人的怒火,连连点头语带颤音地言道:“原来在你心中,本宫是这么一个不讲道理,搬弄是非之人,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声音愈来愈小,及至不可闻时却又陡然一个高拔,震得大殿嗡嗡作响,“不错,本宫就是喜欢不讲道理,就是喜欢搬弄是非,我是绝对不会前去请求太子,你死了这条心吧。”言吧,冷冷挥袖,玉面神色冷如铁铸。
陆瑾满怀希望地前来,不意却遭受到太平公主如此不明不白之火,看来他还是太高估了太平公主的仁慈,低估了她的绝情,心知再留此地也是自取其辱而已,他冷冷一笑,拱手道:“是臣唐突打扰了,公主殿下恕罪,微臣告退!”说完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也不待太平公主同意,就这般大步离去。
太平公主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及至陆瑾越走越远渐渐消失不见后,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伏身罗汉床嘤嘤哭泣起来。
轻轻啜泣回想殿内,太平公主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般伤心过,不知哭了多久,她这才起身抹去了俏脸上的珠泪,心绪低沉而又茫然,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怅然一声叹息,她站起身来绕着大殿轻轻地踱着步子,俏脸神色变幻不止,就这么过去许久,她终于打定主意,想了想又不禁自嘲一笑,喃喃言道:“李令月,你真是犯贱也!”
话音刚落,她又亢声言道:“来人。”
一名宫娥不知从何处飘出,恭敬言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太平公主平静如常地吩咐:“速速备驾,本宫要去东宫一趟。”
“诺。”宫娥立即领命而退。
回到翰林院,陆瑾余怒未消,很是气恼太平公主的袖手旁观。
上官婉儿早已归来,正在公事房内等他,瞧他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不由惊讶问道:“如何?莫非太平不愿意帮忙?”
陆瑾轻轻颔首,瞧见上官婉儿闻讯似乎有些黯然,急忙笑着言道:“求人不如求己,放心吧,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左思右想已经谋得一计了。”
“咦,真的么?”上官婉儿惊喜一笑,“快说说是何等计谋?”
“你先告诉我可有查清楚太子让你前往东宫的真实目的?”
“婉儿刚才问过赵道生,赵道生也不太清楚,不过他答应我尽快了解,一有消息便通知我。”
陆瑾轻轻颔首,正色言道:“其实我想的这个计划,赵道生乃是关键人物,如果由他前去劝说李贤,应该能够让李贤打消念头。”
闻言,上官婉儿轻轻地蹙起了眉头,满是疑问地言道:“尽管赵道生乃是太子宠臣,然而却为卑贱户奴,将此事拜托于他,行么?”
陆瑾微笑言道:“三娘千万不要小看这般小人物,小人物使用得当,说不定还能办成大事。你可知晓汉高祖的白登之围?”
上官婉儿轻轻点头,美目视线直勾勾地落在陆瑾身上,静待下文。
陆瑾负手言道:“昔日汉高祖刘邦亲领四十万大军北击匈奴,直至楼烦不顾臣下劝解阻拦,轻敌冒进,结果中了匈奴诱兵之计,而被围困于平城白登山,时间长达七天七夜。后来刘邦采用陈平之计,向冒顿单于的阏氏行贿,才得解围脱险。是为枕边之风,可抵百万雄师。婉儿还觉得赵道生不堪大用么?”
上官婉儿听得美目一亮,立即明白了过来,微笑颔首,继而又有些担忧道:“不过赵道生之人甚为贪婪,昔日区区恩情,只怕不会管用,要拜托他帮忙,须得另想他策为妥。”
陆瑾点点头,冷笑道:“刚才太平公主拒绝之事,让我想明白了,拜托其人不如让其人先有求于我,方能成事,婉儿你先去了解一下赵道生喜好,以便我谋划计策。”
上官婉儿现在已经将陆瑾当作了主心骨,闻言点头道:“我与几名东宫宫娥还算熟识,待会我便去问问,你在此等我消息便是。”
陆瑾笑了笑,直到上官婉儿出门离去之后,才从她身上收回视线。
郁闷至极地踱步窗前,望着枝头那刚刚生出的新芽,陆瑾重重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四娘,难道是我真的看错你了么?这样绝情如斯,令人情何以堪……”
第三六八章 说完就滚
太平公主以前鲜少前来东宫,准确说来,她与李贤虽为同母所生,然关系却一直不怎么好,皇室淡漠亲情,本在正常不过了。
因此她今天凤驾东宫向李贤请求事情,当真是破天荒地的头一遭,若非为了那可恶之人,她岂会前来受太子之气!
听闻太平公主到访的消息,正在与郭元振说笑闲聊的李贤大是惊讶,思忖一番哈哈笑道:“我那皇妹乃心高气傲之人,以往看见我也是爱理不理,今番到此,必定有一番缘由。”
郭元振不失时机地奉承道:“太子殿下现在执掌监国之权,与昔日岂能等同而语?太平公主只怕已经明白现在朝堂乃谁人做主,自是前来讨好殿下你一番,免得他日殿下你登上皇位,她的公主之位岌岌可危啊。”
“哈哈,说得对。”李贤满意点头,吩咐通传内侍道,“快快请公主殿下入内。”
郭元振明白他们兄妹俩必定有事情商议,自己留在此地多有不妥,拱手言道:“殿下,那元振就先行退下了。”
李贤轻轻颔首,挥手示意他离去。
正待郭元振快要走出殿门的时候,前面突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朝着殿内径直而来。
他心知来者乃是高贵显赫的太平公主,身为臣子岂能直视公主凤颜,急忙躬身垂头,飞快让至一边。
香风扑鼻而来,直是摄人心扉让人闻香沉醉,在脚步声经过的那一瞬间,郭元振再也忍不住了,悄悄抬起头暗自一望。
不看还好,这一看立即令他呆愣当场,惊得几乎失声大叫。
太平公主看也没看他一眼,在她眼中也根本没有此人,面沉如水地缓步而过,走入了殿内。
及至良久,郭元振依旧呆呆而立不能回神,他实在没想到,当日出入翰林院的那绝色宫娥,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太平公主,这也实在太荒唐了吧!
“呵呵,四娘,你可是贵足难踏我这一亩三分地啊!”瞧见太平公主入内,李贤立即笑着站了起来,亲自上前相迎。
太平公主微微一礼,紧接着便是莞尔一笑,言道:“六郎之意,莫非是嫌我这个皇妹许久未来,因此心生不忿?”
李贤伸手示意她落座,这才叹息言道:“你我乃一母所出,平日里自然应该多走动走动,你能前来我高兴来不及,怎会心生不忿?”
言罢,他又失笑道:“我看要不这样,听闻令月你喜欢蹴鞠,待过几邀约七郎八郎,咱们痛快比赛一场,你看如何?”
李贤口中的七郎八郎,是为七皇子李哲,以及八皇子李旭轮,他俩均为武后所出。
太平公主点头笑道:“六郎如此提议不错,令月早就在这洛阳宫内憋得发慌,能够与你们一道蹴鞠,正当其所。”
李贤微笑颔首,眼波一闪笑问道:“今日令月到此,应该不单是为了看望我这么简单吧?”
“六郎,我也不与你兜圈子。”太平公主正容言道,“你为何下令要将上官婉儿调来东宫?”
李贤眉梢一扬:“怎么,她找你哭诉?”
“非也,我是从别处得来的消息,婉儿乃是母后身边之人,太子这般作法,似乎尤为不妥。”
“令月啊,你是有些操心过度了,我知道你与上官婉儿关系要好,然此等大事面前,岂能随意替她做主?”
“六郎此话何意?”
“哈哈,如此才色双绝的丽人,本太子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上官婉儿还不愿意?”
太平公主闻言一怔,心头对李贤贪花好色甚为不满,言道:“六郎,那可是上官婉儿,若没有母后允诺,你这般作法当真有些太过轻率。”
李贤嘴角飘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波纹,淡淡道:“母后返朝后,我自然会向她言明,有劳皇妹你挂心了。”
“难道这件事当真没得商量?”太平公主依旧不折不挠蹙眉询问。
李贤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微笑说道:“上官婉儿本是宫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