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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上官婉儿美目中异彩连连,闪动着柔媚的光芒。
陆瑾心内突然涌出了一阵冲动感觉,他多想不顾一切的伸出手来将眼前伊人抱在怀中,然而,他还是紧咬牙关拼命忍住冲动,故作镇定地笑道:“能够有劳上官学士亲临等待,陆瑾幸何如之。”
“少贫嘴了。”上官婉儿白了他一眼,笑言道:“现在你可是威风凛凛的陆御史,婉儿小小宫女,岂敢得罪?自然早早等候。”
说完这一句,她突又收敛笑容正色道:“有什么话咱们路上说,七郎,你先跟我走。”
“跟你走?不知到何处去?”陆瑾好奇追问。
上官婉儿郑重言道:“天后吩咐你回来之后前去见他,可不要让天后等久了。”
一听是天后召见,陆瑾颇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不容多想点头允诺,跟随上官婉儿出了翰林院登上马车,朝着上阳宫而去。
磷磷隆隆的车轮声中,上官婉儿开宗明义地言道:“据我所知天后这次单独召见七郎你,除了褒奖你获得状元之外,只怕是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记住我的话,不管天后让你做什么,你都须得毫不犹豫地允诺下来。”
陆瑾听得大皱眉头,正容言道:“婉儿,陆瑾乃是朝廷之臣,而非天后之臣。”
上官婉儿轻轻叹息道:”若是他人,自然可以这么说,然而七郎你却不行,你可是北门学士,一朝为天后之人,想要改变何其困难。”
陆瑾听得一阵默然,的确,上官婉儿这话说得很正确,现在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不折不扣的天后党,根本无法改变。
上官婉儿轻吁一口气,言道:“上次你让我引荐的那个县令周兴,天后已经亲自召见他了。
“哦,天后怎么说?可有给他安排合适官职?”
“周兴面见天后,几乎是对答如流,言语妥当,且对大唐律法尤为精熟,看得出来天后非常满意,故而立即安排他前去刑部任职。
”
“所任何职?”
上官婉儿玉面一沉,淡淡言道:“从六品上的刑部员外郎。”
上官婉儿话音落点,陆瑾一双眉头皱得更紧了。
刑部乃是掌律令、刑法、徒隶并平议国家之禁令的机构,长官为刑部尚书,副职为刑部侍郎,其属有刑部、都官、比部、司门四司,其中刑部郎中、员外郎掌律法,按覆大理寺及天下上奏诸案件,掌握生杀予夺之权,权柄不可谓不重。
天后居然将只见过一面的周兴,放在刑部员外郎的位置上,实在令他倍觉疑惑。
上官婉儿见陆瑾面色沉吟,心知他也是有些触动,正色言道:“七郎,婉儿虽跟随天后多年,也算她身边心腹之人,然也依旧觉得天后心意实乃高深莫测无从揣度,这次她先力排众议让你去了御史台,又让周兴去了刑部,两者之间必定有着一定关联。”
陆瑾沉思良久,揣测言道:“监察御史负有弹劾百官之权,而刑部员外郎则专司复查案件,这样安排的确有些微妙。”
上官婉儿忧心忡忡地开口道:“监察御史看似风光,然却为一个得罪同僚的官职,不管如何,你都须得小心为上,不要成为……”
说到这里,上官婉儿嘴唇一抿,犹豫须臾断然言道:“不要成为天后篡夺权力的刽子手。”
陆瑾心头一凛,顿时明白了上官婉儿的意思,如果天后想要对付某某朝臣,监察御史自然是不错的打手,只要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便可写状子当殿进行弹劾,犯事官员即便是宰相,也须得当殿摘除冠帽,接受御史台的审查,可以说,监察御史是悬在百官头上的一把利刃,杀人不见血腥。
上官婉儿此番提醒可谓冒了极大的风险,若是被武后听到此话,必定会给她带来杀生之祸,此际毫无隐瞒对陆瑾说出,其深深的情意以及那止不住的担忧,已是显而易见。
陆瑾轻轻颔首,原本成为监察御史的喜悦也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大感棘手起来,沉吟半响言道:“我毕竟才刚进御史台,对于朝廷律法并不算精熟,想来天后也不会太过重用我。”
上官婉儿摇头笑道:“七郎若是这么想就错了,现在察院的那帮监察御史,很多都是官油子,若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去得罪位高权重的朝臣,天后需要的,正是你这种不知者无畏的愣头青,什么都不懂才不会害怕。”
陆瑾哑口无言,顿觉武后是将自己置在燎炉之上,烘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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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五章 御史台
武后是在上阳宫丽景台书房接见的陆瑾。
如上官婉儿所料,起先武后对陆瑾大是褒奖了一番,言语中充满了陆瑾为北门学士争光,令她大感欣慰之意。
若非陆瑾时才听了上官婉儿一席话,说不定现在听到天后这样褒奖自己,便会忍不住暗生感动。
心头有所防备之下,陆瑾自然是如履薄冰,再看武后挂在脸上的笑容,似乎都有些虚伪做作。
果然,说到后面武后话锋一转,语气严厉地开口道:“陆卿,你乃新晋监察御史,可不要如现在某些监察御史一样无所事事,尸位素餐,要做就要做得最好,展现出少年郎的锐气朝气,替天皇和朕好好整治一下这朝堂的风气,知道了么?”
陆瑾急忙拱手道:“微臣明白,必定按照圣人旨意,尽职尽责履行监察御史之职。”
听他这么说,武后眉头轻蹙,玉面也是为之一沉,她刚才听得明明白白,陆瑾说的是按照圣人旨意,天后之名却是只字未提。
此话之意,表示他乃是忠于朝廷的监察御史,而非忠于某个人的监察御史,武后相信以陆瑾的聪慧,绝对不会在言语中犯下这样明显的错误,铁定是故意为之。
然而武后依旧是不以为杵,她曾暗地里多方了解陆瑾其人,明白他是个堂堂正正,不会靠钻营取巧获得晋升的人物,这样的人成为监察御史,才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因为他不会向那些干扰办案的势力进行妥协,认定了的事情必定能够一查到底,这或许就是未经过官场洗礼的书生意气,文人傲骨。
心念及此,武后笑道:“好,那朕就拭目以待了,陆御史,即便是离开了翰林院,你也依旧要记住是我北门学士,若是有所空闲,也不妨前来翰林院坐一坐,朕若遇到不解之问题,也会找你前来垂询。”
陆瑾正愁以后与上官婉儿相见困难,一听此话正是得偿心愿,点头应命。
出了上阳宫,陆瑾沿着台阶缓慢而下,脑海中却是思忖不断。
正欲顺着青砖铺成的宫道绕过上阳宫正殿,却见道旁花丛内的凉亭中似乎站着一人,举目一望,太平公主正对着他颔首微笑。
上巳节时,陆瑾与上官婉儿在洛水之畔偶遇太平公主,太平公主不仅当面致歉,而且还收拾了那群为非作歹的地痞无赖,陆瑾原本心头还留有对她的几分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他微微一笑,举步走至亭内,拱手笑言道:“殿下好有闲心,竟在此地赏花为乐,实在羡煞吾等。”
太平公主得知母后今日要召见陆瑾,故此专程来到这里等候,听到此话嫣然一笑也不解释,淡淡道:“状元郎,太平在此恭贺了。”
“殿下客气,陆瑾实在受之有愧。”陆瑾笑了笑,却没有将话题展开,隐隐约约似乎有离开之意。
太平公主好不容易才等到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连忙言道:“对了,监察御史可不比棋待诏清闲,七郎你初去察院,一定得谨慎从事,万不可随意招惹权贵,弹劾权贵,若有什么麻烦之事,尽可找人给本宫带话,本宫一定会设法相助。”
陆瑾点头笑道:“好,微臣知道了,现在微臣还赶着去御史台报道,公主殿下,请恕微臣告退。”
太平公主贝齿轻轻一咬红唇,娇靥上露出了几许郁闷之色,无奈颔首道:“那好,你去吧。”
及至陆瑾走出凉亭顺着宫道而行,渐渐消失在了远方,太平公主依旧站在亭内痴痴凝望,没有离开脚步,半响回过神来怅然一叹,喃喃道:“这个冤家……对我真是太敷衍了……难道我就这般不遭他喜欢么……”
御史台位于皇城右侧,与兰台毗邻,与鸿胪寺隔着天街相望,占地宽阔,楼宇相连,看上去极是气派。
秦汉之时,皆以御史负责举国监察事务,官署称御史府,长官御史大夫更与丞相、太尉合称三公,秩中二千石,权柄极重。
南北朝时改御史府为御史台,隋唐两代沿置,是朝廷监察机构,也是朝廷司法机构之一,负有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之职。
在贞观之前,御史台仅仅风闻奏事,没有司法权力。贞观间,御史台设置台狱,受理特殊的诉讼案件,如此一来,等同于集弹劾之权与审判之权为一体,这也为后世的酷吏政治提供了基础。
唐时御史台共分为台院、殿院、察院三院,长官御史大夫一人,官阶从三品;御史中丞二人,正五品上。
其中台院有侍御史四人,官阶从六品下,掌纠举百僚,推鞫狱讼;殿院有殿中侍御史六人,从七品上,掌殿庭供奉之仪;而陆瑾所在的察院,则有监察御史十人,分察六部及地方州县,官秩正八品上。
陆瑾施施然地从御史台门坊而入,一面宽阔的影壁霍然入目,上面携刻着“獬豸吞官”图,图中獬豸张牙舞爪大是狰狞,直看得人心生胆颤。
獬豸乃是中国古代神兽,它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发,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有一角,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每当獬豸怒目圆睁,就能辨别是非曲直,识察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因而獬豸被奉为护法神兽,更是司法的象征。
陆瑾站在影壁前驻足观望,正巧两个身着深青官袍的官员从身旁而过,其中一个体态矮小臃胖的中年官员愤愤然地言道:“那狄仁杰真是一个猪狗奴,刚升任度支郎中就拽得不行,本官前去查案他居然不理不睬,还给我脸色看,正是太可恶了。”
旁边那弯腰驼背的官员轻叹言道:“武御史难道不知狄仁杰与宗三好关系非常要好么?以前狄仁杰在担任侍御史的时候,宗三好便时常给他支持,如今你想动度支来往账目,没有宗三好的支持,自然不是那么容易。”
第四一六章 御史骂街
几句话飘入陆瑾之耳,开始他只是觉得狄仁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细细回想,才记得狄仁杰正是在裴行俭寿宴那天,捡到他贺礼画卷的那位侍御史,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去了户部担任度支郎中,可谓不错的高升。
度支是户部下辖部门,掌管全国财赋的统计与支调,以郎中掌其事,也就是说大唐所有的钱财收取花费,都是由度支郎中审核决定的。
再看那两人官服,大唐官服颜色都有着明文规定,如陆瑾这样的八品官官服颜色是为深青色,不能有丝毫逾越,瞧这两人服饰颜色,不用问也应该同为监察御史。
想来应是这武御史想要察看度支账务,却被狄仁杰拒绝,因而才露出这般愤愤然的表情。
正在陆瑾暗自揣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