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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左金吾卫衙门报明身份,府门外负责把守的军士立即将陆瑾带了进去。
刚走入前院中,陆瑾便看见一员身材高大的带甲将军正昂然而立。
带甲将军大约四十些许,生得膀大腰圆黝黑肥壮,站立院中如同一道石柱,眼见陆瑾入内,他虎虎生风地大步而至,干脆利落的抱拳亢声道:“敢问阁下可是陆御史?”
陆瑾拱手为礼道:“本官正是陆瑾,将军莫非便是丘中郎将?”
“本将正是丘神勣。”带甲将军颔首一笑,继而正色言道,“本将奉天后密令,特地点军三百协助陆御史处理急务,目前军士已经全部集结在端门之外,还请陆御史安排。”
陆瑾点头言道:“好,事不宜迟,丘中郎速速带领军士跟本官一道前去思贡坊。”
丘神勣立即亢声应命。
片刻之后,三百红甲骑士在陆瑾和丘神勣的带领下,过了天津桥沿着洛河向着城东飞驰,一路上明火执仗,马蹄如雷,路过的巡逻金吾卫一看是自己人,自然不会前来盘查,未及多久,陆瑾等人便来到了思贡坊之外。
“啪啪啪”用力敲打坊门,过得半响守门坊丁才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来,然而一瞧外面铁甲骏马,顿时吓得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问道:“各位军爷不知来到我们思贡坊所为何事?”
丘神勣面带煞气地冷声道:“本将问你,可知二里三曲赵府怎么走?”
坊丁害怕地咽了咽唾沫,言道:“回回军爷的话你们沿着这条街一直走下去,过得第二个路口拐角西面,片刻就到。”
丘神勣轻轻颔首,转头问一旁的陆瑾道:“陆御史,你看如何?”
陆瑾手持马鞭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大腿,沉吟半响言道:“此乃密事,不必弄太大的动静,进坊之后吩咐大家都小声一点。”
丘神勣抱拳领命,立即让骑士们策动坐骑轻轻弛入坊中,驰马走得大概盏茶时间,一道华贵气派的朱漆大门已是出现在了眼前。
陆瑾高坐马背仔细打量,府门上“赵府”二字清晰可见,根据天后提供的线索,此地正是赵道生的府邸。
陆瑾当下也不迟疑,立即吩咐军士上前敲门,敲门之声在宁静的夜色中传了很远。
片刻之后,府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持灯笼走了出来,一敲外面的阵势,登时吓得后退数步,连手中灯笼也不甚掉落在地,半响方才颤声问道:“你们你们何人?”
陆瑾高坐马背上沉声问道:“我问你,这里可是赵道生的府邸?”
白发老者一敲陆瑾身着官服,原本有些担忧遇到歹人的心思这才松泛下来,勉力维持着镇定言道:“我家阿郎正是赵道生,不知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陆瑾一听是赵道生的府邸,当即翻下马背,在丘神勣的陪同下登上台阶走到白发老者身前,言道:“本官陆瑾,职司监察御史,奉搜查赵道生之府,还请老丈行个方便。”
白发老者一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尖声言道:“什么?你们竟要进府搜查?我家阿郎可是东宫贵人,你们凭什么?”
“就凭朝廷之令!”陆瑾淡淡一句,转身挥手下令道,“众将士听令,立即进府搜查,清点钱物,封存珍宝,发现有可疑线索立即上报。”
骑士们轰然应命,犹如一群饿虎般冲入了赵府之中,不消片刻,里面立即是鸡飞狗跳,哭骂不断。
“你你你”白发老者手指陆瑾,吓得依靠在府门旁说不出话来,显然正处于莫大的惊恐当中。
陆瑾看了白衣老者一眼,也不多话,负手走进了赵府。
这片府邸在寸土寸金的洛阳城的确是一个显赫的居所,光是前院就占地极宽,正北面南的待客正堂更是装饰豪华,陈设气派,博古架上的珍玩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陆瑾站在正堂屋廊下默默打量,前院中已是站满军士们从府内驱赶而至的赵府众人,有姿色美貌的女子,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家丁女婢庖厨仆役更足足有五六十人,可见赵道生之阔气。
等待了片时,立即有一名红甲军士前来禀告:“陆御史,丘中郎,吾等在东院假山之内发现一个藏宝库,里面堆满了珍宝。”
陆瑾心神一动,言道:“快带本官去看看。”
陆瑾和丘神勣步履匆匆的来到东院时,军士们手中摇曳的火把已是照得院内一片亮堂。
仔细望去,院内林木茂盛,花草葱茏,居边一片凛凛水池,足有二三亩大分外的清幽,一座巨石堆砌的假山傲立池畔,分外引人注目。
陆瑾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果然看见假山靠近凉亭边缘有着一条小小的甬道,勉强可供两人并肩而入。
第四二八章 寻找罪证(下)
丘神勣四顾一望,忍不住失笑道:“这赵道生居然在这里设立一个藏宝库,真是一个妙人。”
陆瑾微笑言道:“如赵道生那般爱财贪财之人,一定要将钱财放在眼前方才心安理得,不用问,这座东院也应该为他的居所,走,咱们去看看这只鼹鼠藏了多少钱财在里面。”
在军士的带领下,陆瑾和丘神勣鱼贯而入,行得没几步,一道厚实的铁门豁然入眼,不过铁门上的铜锁已经被军士们强行弄开,随意丢弃在了地上。
待到走进铁门之门,陆瑾立即觉得眼前一片刺眼光亮,使得他情不自禁地微微眯起了双目。
待到眼睛稍稍适应光芒之后,他这才环顾四周仔细一看,剑眉立即为之一抖。
房内石墙石壁坚固非常,三面博古架上放满了价值连城的各式珍玩,角落处堆放着几口铁箱,里面金光灿灿全为金条,在火把的照耀下甚是耀眼。
红甲军士亢声禀告道:“陆御史,丘中郎,刚才兄弟们大概估算了一下,箱子内不下有万两黄金,而且多为官府铸好的金铤。”
陆瑾微微颔首走上前去拿起一根金铤,顿觉入手沉重显然全是真金,而非那种掺杂了他物的鎏金。
再看规格样式,金铤长一尺,宽两寸,正是官府铸金规格,而在这根金铤上,还留有金铤的重量、成色、来历,以及监造人姓名,官职等等,显然是出自官府之中。
陆瑾身为监察御史,自然知晓朝廷铸金惯例,如这般大宗的金铤铸造,也是多为地方州郡向中央朝廷每年进贡赋税所用,因而才在上面标注清楚。
而朝廷收到上贡之金,除了一定的储存之外,更多是制成了黄金器具首饰等等,还有一部分赏赐给了臣下,赵道生拥有的这批金铤,很可能就是来自皇家赏赐。
不过赵道生何德何能,圣人自然不会随意封赏于他,这批黄金来源铁定有问题。
正待陆瑾暗自思索当儿,又有红甲军士轻声言道:“另启禀陆御史,外我们还在房内发现了一本记账所用账簿,未等陆你的命令,故而不敢擅自翻看。”
“哦,账簿何在?速速取来一观。”陆瑾立即出言吩咐。
红甲军士抱拳应命,转身走至屋内长案上拿起一卷裹得好好的书卷,又回身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陆瑾。
陆瑾接过展开慢慢细读,登时双目大亮,收拢书卷之后,脸上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吩咐道:“丘中郎,本官要赶着回去写弹劾奏折,就有劳你今夜留在此地守候,任何人都不许动府内钱财分毫。”
丘神勣点头笑道:“陆御史放心便可,某一定尽心守护。”
告别丘神勣离开赵府,陆瑾打马返回了尚善坊裴府之内。
时当初夜,苏味道正在堂内与华阳夫人品茗谈论,一瞧陆瑾返回,立即起身笑吟吟地言道:“噢呀,七郎回来了么?今夜怎么如此晚?”
“有事耽搁了。”陆瑾微微一笑,正欲告辞返回院中,突又想起一事,微笑问道:“对了,苏兄明日也会参加朝参吧?”
苏味道笑言道:“明日正值十五,规定在朝京官三品以下都需朝参,内文学馆馆主乃是从六品下官身,自然须得参加。”
“既然如此,苏兄还是早点睡吧。”陆瑾轻轻一叹。
“哦,为何?”苏味道止不住好奇一问。
“因为明日朝参只怕是不会太平啊。“陆瑾颇为神秘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头,这才举步离开。
苏味道听得二丈摸不到头脑,半响哑然失笑道:“这个七郎,现在居然喜欢打哑谜了,什么不太平?呵,也不说明白。”
回到跨院之内,陆瑾点亮油灯将之置于案头,铺纸研墨准备写弹劾奏折。
按照朝廷监察制度规定,监察御史拥有对朝廷任何一个大臣的弹劾之权,所谓风闻奏事,便是指御史可以根据道听途说的传闻进行举报,不必拿出真凭实据,被弹劾的官员只能束手就擒等候监察御史的调查审查。
此举固然权柄极重,然若御史处事若有差失,惩办也极严厉,因而监察御史对于弹劾朝臣,特别是弹劾显赫朝臣,都是非常慎重的,许多御史都会在弹劾之前写下弹劾奏折,而非信口雌黄进行弹劾。
赵道生虽则为微不足道的东宫小官,然毕竟是李贤身前红人,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弹劾他自然须得言辞凿凿,论点充分。
以陆瑾的文采,想要写一篇弹劾奏折自然不会是什么难事,加之刚才有收集了解到的部分证据,奏折写起来更是一挥而就手到擒来。
当远方城楼敲响了三更的刁斗声,一封五六百字的弹劾奏折已是写好,陆瑾重头到尾认真地看了一篇之后,又重新抄录了一份,待到墨迹风干,这才折叠妥当,熄灯上榻睡觉。
※※※
夏日天长,刚过卯时三刻,洛阳城内已是一片敞亮,天际尽头挂着一片火红的云彩,想必要不了多久,朝阳便会喷薄而出,照耀大地。
洛阳宫宣政殿内,高宗皇帝端坐龙床之上,武后垂帘屏风之后,群臣分列东西而站,殿堂内的气氛肃穆而又威严。
群臣刚刚行礼完毕,左侧朝班中立即走出一人,正是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张大安。
只见他行至殿中,对着高坐台上的高宗拱手亢声言道:“陛下,臣张大安有奏。”
高宗捋须言道:“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陆瑾知道此人乃是李贤的铁杆心腹,不禁暗叹一声“马前卒来了”,果然便听到张大安语带怒气的言道:“启禀圣人,昨日黄昏,监察御史陆瑾带领卫士擅闯东宫,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带走东宫厩牧署署令赵道生,臣委实不解所为何事,让陆御史这样不知轻重地前来东宫直接拿人,如此冒犯太子威仪,如此藐视监国太子,又不知是何居心,还请陛下替东宫主持公道。”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殿内,也回荡在每个大臣的耳畔,恍若秋风过林,气氛顿时为之一僵,不少大臣都在暗自嘲笑御史台,怎么又不知轻重地将东宫得罪了。
第四二九章 当殿争执
高宗皇帝微微颔首,然而他也不会听信张大安的一面之词,沉声问道:“御史大夫高智周何在?”
高智周根本不知道此事,正待一头雾水当儿,听到圣人垂问急忙出班拱手道:“臣御史大夫高智周,参见圣人。”
高宗淡淡言道:“高爱卿免礼,不知御史台昨日去东宫拿人,所为何事?”
高智周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