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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所有人做梦都不会知道,真正的刺客此际正骑在高头大马上,由金吾卫陪同着威风凛凛的巡逻长街,不时还对搜剿的卫士、武侯、不良人指点安排,他严峻的神情下却隐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
而深宫当中,太平公主已是静悄悄的睡下了。
躺在榻上想及刚才与6瑾的一番遭遇,以及6瑾略显窘迫局促的模样,她不禁露出了愉悦开心的笑容,仿若蜂蜜一般已是甜到了心里。
然而很快,太平公主忽地想到了那个横亘在她与爱郎之间的女子,娇靥上的那丝笑容又是消失不见,换作了一副冰冷之色。
“上官婉儿,你给本宫等着!”她咬牙切齿的喃喃一句,纤手不知不觉抓紧了锦被一角,目光一片凌厉。
第六五八章 葡萄美酒黄金刀(上)
太液池内有一座假山,名为蓬莱山。
蓬莱山上有一座凉亭,名为太液亭。
时至黄昏,沉沉暮霭即将笼罩庞大的长安城,波光粼粼的太液池倒影着西方天际最后一丝晚霞,烟雾迷离而又飘渺,就好似上官婉儿现在的心情。
今日午后,上官婉儿突兀接到了太平公主令人送来的传书,邀约她今日傍晚前来蓬莱山上的太液亭内游玩。
对此,上官婉儿本是不愿意前来,甚至想找个理由推辞不前,但她左思右想,总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即将要离去的节骨眼上得罪太平公主,而且三日之后就行将离开长安,从此与太平也算天涯两隔,临走见一见,聚一聚似乎也算在情理当中。
故而,上官婉儿义无反顾的来了。
画舫在太液池徐徐前行着,晚风萧萧,长桨摇摇,六盏风灯如同漫天水雾中的萤火,上官婉儿独自一人屹立在船头,望着行将接近的蓬莱山,秀眉不禁轻轻的蹙了起来。
画舫行至青石码头上停泊,一名年轻的内侍跳下船去将绳索紧紧的系在了码头旁边的圆柱上,紧接着又利索的为上官婉儿铺了一块下船所用的船板,这才恭敬地站在一旁侍立。
上官婉儿微微颔,一身淡绿色的宫装长裙穿在身上恰若弱柳扶风,她步履稳健的步下画舫,沿着从码头蜿蜒伸出的青石小径,朝着山顶走去。
大概是因为昨天夜晚出现刺客的原因,蓬莱山守卫非常的严密,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威风凛凛的羽林卫们手持矛戈树立在登山小道两旁,身上所穿的铁甲在等人高的路灯照耀下镀上一层金色光晕,使其看上去如同天兵天将一般。
上官婉儿脚步不歇,沿着登山小道绕山而上,快走到山顶的时候,便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正站在那里等候。
“婉儿来了么?”
太平公主笑盈盈的向前走来,历来喜欢穿着华服的她今夜罕见一身素色宫装,散飘飞容颜绝色,信步娉婷而至,婀娜丰满的身姿流露着动人之姿。
见状,上官婉儿立即停了下来,对着太平公主深深一躬道:“婉儿见过公主殿下。”
“你我闺中密友,何须如此客气。”太平公主微笑更甚,上前一步牵着上官婉儿有若无骨的小手,亲自将她拉入太液亭内,指点着里面的事物微笑问道,“看看,如何?”
亭内设有一张宽大的案几,案上葡萄美酒夜光杯,麋鹿烤肉黄金刀,看上去直是诱人无比。
见状,上官婉儿不禁颔笑道:“妙物天成,对月豪饮,公主真乃当之无愧的雅士。”
“雅士?呵呵……”太平公主轻轻摇头,口中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言道,“太平也只是附弄风雅而已,说起高雅名士,怎能及得你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微感太平公主此话有些不对,听似玩笑又似揶揄,甚至还有些认真的味道,她急忙作礼道:“公主乃是大唐帝姬,金枝玉叶,婉儿不过区区宫奴,即便有些许文采,也是小打小闹而已,怎能及得公主殿下。”
太平公主凤目微阖,眼神有些玩味,半响方才淡淡道:“来,坐了。”言罢,伸手作请。
上官婉儿觉得太平公主今日有些奇怪,不容多想,她撩起衣裙坐在案前软垫上面,肃然挺直了腰身完全没有一丝放松的模样,大感如坐针毡。
太平公主却是悠哉悠哉的慢慢坐下,一旁侍立的宫娥已是心明眼亮的送来一个凭几容公主依靠,而另一名宫娥则提起案头的那只白玉酒壶,膝行于侧小心翼翼斟酒,红如鲜血的葡萄美酒已是流入了夜光杯中。
待到侍女斟酒完毕,倚在凭几上的太平公主却慵懒地挥了挥手,淡淡言道:“这里毋须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喏。”侍女们柔柔应得一声,轻步出亭而去。
一时之间,太液亭内就只剩下了太平公主与上官婉儿两人,使得上官婉儿更是大感紧张,她勉力挤出了一个微笑,问道:“不知公主今夜召见婉儿前来,所为何事呢?”
“没事就不能叫你么?”太平公主笑容忽地转冷,也不多话,突然抓起了案头割肉用的黄金小刀,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纯金制成的刀柄,看着上官婉儿的目光中如同再看一只猎物。
望着熠熠生光的刀锋,上官婉儿周身有些凉转冷,她艰难的咽了咽口中****,嗓音也不禁带上了几分颤音:“公主……割肉何须劳烦你动手……不如还是让婉儿来吧。”
“好!”
太平公主莞尔一笑,恰如牡丹花开,将手中的黄金刀递给了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接过刀柄,心内这才安心了些许,她瞄了瞄案上食盒内的红亮烤肉,心知那是麋鹿腰肋上最是细嫩的部位炙烤而成,上面还涂抹着从大食国买来的珍贵香料,仅此一盒便值十金之巨,非王公贵族不能享受。
上官婉儿割肉技术极好,拿起黄金小刀微微用力,将那块麋鹿肉整整齐齐的割成了十来快,块块方正大小一致,显然非常的用心。
见状,太平公主不禁笑了,言道:“不愧是伺候母后之人,婉儿如此用心可人,只怕是人都会喜欢你吧。”
“殿下说笑了,婉儿何能当得殿下的谬赞。”上官婉儿飞快的垂下眼帘,态度甚为柔顺乖巧。
“来,先陪本宫喝一杯。”太平公主忽地端起了案上的夜光杯,也不等待与上官婉儿碰杯,皓腕一抬就这么一饮而尽。
上官婉儿自然不敢犹豫,急忙端起酒杯一口喝完,略带涩味的酒汁瞬间弥漫了口腔,又如同一股火辣辣的热流般吞咽下肚,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饮酒后的红晕。
感觉到苦涩的葡萄酒汁在檀口舌尖微微蔓延,太平公主芳心内也是情不自禁的起了几分苦涩的感觉,望着天空的皓月喟叹言道:“婉儿,你说说看,究竟什么可为好友知己?”
第六五九章 葡萄美酒黄金刀(下)
没想到太平公主竟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上官婉儿自然是止不住的奇怪,她斟酌良久,方才轻轻回答道:“依婉儿看来,所谓知己好友,可分为三种。”
“三种?”太平公主秀眉一挑,笑道,“哪三种?说说看。”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言道:“这第一种么,乃是俞伯牙和钟子期那般的高山流水之谊,此二人固虽从未见面,但是一闻琴声,便相交为友,且君子之交淡如水,其后钟子期离逝,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立誓终生不再弹琴,实乃可贵。”
太平公主认同点头道:“不错,这的确算是一种。”
“这第二种友谊么,是热血仗义之谊,如三国时期的刘关张,携手乱世,共创功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也是一理,继续说下去。”
“第三种,兴趣爱好之谊,两人因为相同的兴趣爱好而走到了一起,成为知己好友。”
说完之后,上官婉儿笑了笑,言道:“婉儿能够想到的就这么多了,还请公主指教。”
“指教本宫可不敢当。”太平公主摇了摇头,继而又颇为认真的问道,“那么敢问婉儿,你与本宫又属于哪一种知己好友呢?”
话音刚落,上官婉儿俏脸上的笑容猛然一僵,显然对太平公主突然问出的这个问题大感意外。
然而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淡淡的笑容恰如雏菊般含蓄美丽:“婉儿与公主相识于年幼,公主殿下你宽宏待人,雍容大度,从来不计较婉儿的宫奴身份,而于婉儿结交,实在让我是感激不尽,虽冒然与公主殿下称友多有不敬,但婉儿还是在心内将公主你当成了知己好友,能够得到公主的友情已是极难可贵,婉儿何谈其余的奢求。”
“果然会说话啊。”太平公主笑靥如花,继而又很快收敛了笑容,凤目中冒出犀利的寒光,恰如两柄长剑直刺上官婉儿,“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背叛本宫呢?”
上官婉儿立即被吓了一跳,俏脸上的神色也是转为了苍白,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瞧见太平公主一点也没有说笑的意思后,急忙膝行于案侧对着太平公主深深一拜:“不知公主言下何意?若婉儿有什么得罪公主的地方,还请公主你责罚。”
瞧见上官婉儿吓得娇躯瑟瑟轻颤,俏脸上满是惶恐之色,太平公主嘴角不禁勾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果然是楚楚动人,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尤见怜爱啊,也能迷得许多男子晕头转向。”
上官婉儿一言未,心内顿时一阵紧,一股凉飕飕的寒意霎时掠过了全身。
太平公主冷冷言道:“人心似海汪洋肆掠,往往背叛你的人,就是你自认为与你最是亲密的人,本宫万般也没有料到,我自认为此生唯一的好友上官婉儿,会欺骗我,背叛我,还让我如同傻子一般蒙在鼓里,偷偷看我的笑话!”
上官婉儿终于抬起头来,望着目光凌厉如刀的太平公主颤声道:“殿下,你……你此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婉儿啊,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隐瞒么?”太平公主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失望,然而很快,那丝失望就被厉色所掩盖。
她上前数步站到上官婉儿身前,慢慢的俯下了身子,将那柔软的朱唇凑到上官婉儿圆润的耳垂边,轻轻之话恰如恶魔低喃:“你与七郎准备多久离开长安呢?”
一言既出,上官婉儿如冬雷击顶,顿时一个激灵,浑身冷冰冰僵硬一片。
她下意识的抬头望着面前的太平公主,眼眸中闪动着不能置信的神色,显然被这句话所震撼,强烈的窒息感使得她差点呼吸不过来了。
恰在此时,太平公主玉容生寒,眼中更是射出森厉的锐光。
她纤手一伸猛然抓起搁在案头割肉用的小刀,捏紧刀柄向着上官婉儿脸上用力一刺,刀光毫不留情的闪过,正中那光洁玉润的额头。
上官婉儿只觉一阵钻心似的疼痛袭遍全身,“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向后软软跌倒,以手抚额惊恐不已的望着矗立身前、玉脸冰冷的太平公主,刚要说话,突感手掌一片温热,紧接着一股血腥味道飘入鼻端,眼前已是一片血色。
太平公主冷哼一声丢下手中的金刀,口气如同坚冰一般寒冷无比:“本宫生平最是讨厌别人欺骗,上官婉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本宫唆使本宫驸马与你私奔而逃,如此教训正当其所。毁了你这张妩媚勾人的脸蛋,本宫倒要看看你还用什么勾引男人!”
上官婉儿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