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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唐军全军士气大振,喊杀声更是愈来愈烈,反观叛军则是人心涣散,人人自危,争先恐后的四散奔逃。
见到如此情况,白衿羽额头顿时冒出了豆大汗珠,呆呆的望着几乎已经算作一面倒的败局,膛目结舌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将军陈夫友狼狈的冲到了白衿羽的兵车前,甲胄上面早已是血迹斑斑。
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施礼,急声言道:“元帅,我军败局已定,乘唐军还未攻破大阵,还请元帅赶紧撤退吧。”
面色苍白如纸的白衿羽浑浑噩噩点了点头,望着陈夫友满是悔恨的言道:“本帅真后悔没有听将军的话,以至于遭到如此惨败,真是愧对三军将士。”
陈夫友劝说道:“元帅千万不要这么说,胜败本是兵家常事,只要知耻而后勇,待到来日便可东山再起。”
白衿羽重重颔,刚要吩咐车夫调转马头逃命,然见到陈夫友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后,不禁出言问道:“怎么,莫非陈将军不与本帅一起走?”
陈夫友惨然一笑,言道:“前不久本将贪身怕死背叛了大唐,如今又岂能再作逃兵背叛圣人信任,也罢,末将今日就战死在这里,也算做了为光明圣皇帝尽忠的臣子。”
闻言,白衿羽脸上神色微不可觉的红了一下,他惭愧的暗自一叹,又深深的望了陈夫友一眼之后,这才飞离去。
望着那辆兵车渐行渐远之后,陈夫友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怅然的笑容,当看到唐军骑兵已经快要杀到眼前的时候,他猛然咬紧牙关调转长剑对着脖颈一抹,一蓬鲜血如同鲜花盛开一般猛然绽放,陈夫友高大的身躯晃了晃,沉沉的栽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话分两头,白铁余乘着兵车拼命奔逃,在如此高飞奔之下,由四匹良驹驾拉的兵车几乎快要贴着地面飞了起来。
正在他快要离开战场之际,一骑忽地从背后飞追来,只闻一个嗓音亢声喝斥道:“白衿羽休走,快快下车受缚。”
见有追兵,白衿羽顿觉周身冰凉,他心惊肉跳的回头一看,这才现来骑乃是一个白马银甲的小将,大概二十出头,看起来竟有几分稚嫩。
见状,白衿羽心头大恨,急忙操起兵车上挂着的桑木弓引弓疾射。
支支利箭接二连三的朝着银甲小将射去,也不知是因为白衿羽箭术准头太差,还是这小将闪避功夫着实了得,射去的长箭全都落空。
这白马银甲小将正是平西军中军都尉薛楚玉,此际他俯身马背拍马疾赶,当真是马如龙人如虎,英气勃的模样当真有着几分乃父薛仁贵的风范。
很快,薛楚玉便看准了一个时机。
他乘着白衿羽转身取箭之时,猛然摘下背上长弓瞄准疾射。
只闻弓弦声起,一支长箭如同流星赶月般朝着前面奔驰而去的马车急追,快准确而又毫不留情的扎入了白衿羽的背心。
“啊”的一声惨叫,背部中箭的白衿羽身子一偏立即从飞前行的马车上栽下,重重跌落在道旁的雪地里翻滚数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断了气。
第七五一章 继续开拔
片刻之后,薛楚玉重新出现在战场,他策马上前举起白衿羽的头颅高喝:“白衿羽已死,叛军投降不杀,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清朗的声音激越而又高亢,顿时击垮了叛军最后一丝抵抗的斗志,叛军士卒逃的逃,降的降,再也没有人胆敢抵抗分毫。
而唐军骑兵按照6瑾的吩咐,也没有去追杀那些逃跑的叛军,只顾看押俘虏,整装待命。
原本整洁雪白的平原上,密密麻麻都是尸体,肮脏的泥水夹杂在几乎已经汇成小溪的血水中,在暖阳的照射下反射着光怪6离的光芒。
6瑾暗自蹉叹,策马缓缓走过在战场,心内丝毫没有半分喜悦,反倒是无以伦比的沉重。
这些叛军士卒有罪么?
或许朝廷律法认为只要举起了叛旗,依附了叛军之人,便有谋反大罪。
然而6瑾在心底却不这么认为。
其实说到底,这次叛乱有很大程度上是官逼民反。
先是朝廷决策失误,存粮不够,致使关中出现粮荒。
其后泾州刺史府分粮食不当,加之当时太子李哲有派了韦洵那个夯货前去处理暴乱,让事态彻底激化扩大。
而白铁余这才利用百姓难民们对生存的渴望,对朝廷的不满举起叛乱之旗,造成了这一场大乱。
在这件事情中,朝廷方面是有着非常大的责任,并不能将过失全部推到叛军身上。
6瑾知道自己拥有着如此想法是非常危险的,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
但是他总是忍不住会这么想,这么认为,而且这番话音也只能藏在心里无法对任何人叙说。
沉重的叹息了一声,6瑾突然想到了苏令宾所领导的那个小小虞国。
那里真是一片安详宁静的世外桃源。
或许在很多年很多年待他致仕以后,能够前去虞国隐居,再也不用理会这俗世中的纷争,作一个在灵魂上与精神上,真正自由的人。
打扫完战场,将敌我双方阵亡将士遗骸掩埋,已是过去了足足两天时间。
根据赵文翙的粗略统计,叛军阵亡人数大概在两万上下,而俘虏却又足足一万五千人。
6瑾依旧按照在汾州时处理俘虏的方法,将叛军俘虏全部释放,他相信在白衿羽以死、白铁余前去陇州的情况下,群龙无的叛军俘虏根本就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而经过两场大战,平西军损失也非常惊人。
特别是今日大战更足足阵亡了四百骑兵,重伤七百人,可见大战时的惨烈。
算上在汾州大战阵亡的三百人,平西军已经减员道两千五百人左右了。
虽是如此,但两场大战能够歼灭俘虏叛军十三万人,平西军还是非常了不起的,也证明刘仁轨提议让6瑾担任平西军统帅的决定无异是非常正确。
而经过这两场大战,原本还有些稚嫩的6瑾也是逐渐从成熟了起来,特别是对大军出征、扎营、列队、征战、厮杀的过程,更是有了更为直观的了解,而非局限于书本上的理论知识。
大军继续西进,于十二月二十九日进入了陇州地界。
对于叛军的动向,平西军将士们心内再是清楚不过了,盖因官道两旁均是踩满了密密麻麻的脚印,雪水裹挟着稀泥满目狼藉,整个大地如同洁白如玉的脸膛上长满了一片牛皮癣般难看无比。
未及吴山县,斥候匆匆来报:三日之前叛军已是越过吴山城池,向着西方追击鄯州粮队而去。
闻讯,6瑾不禁悠然一笑,对着身边的宋璟开口道:“看来娄师德当这个诱饵还是非常称职,叛军居然连城池都没有攻陷,就急慌慌的追去,实在犯了孤军深入的大忌。”
“那不知6帅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宋璟策马慢行,出言询问。
6瑾想了想,望着吴山县外已是渐起渐高,连绵不断的大山,沉声言道:“陇州地处关中平原西北部,境内川原狭小,山大沟深,地势险要,是关中通往西北的主要关隘之一,也是古代兵家必争之地,更有‘关陕锁钥’之称,叛军五万大军在崇山峻岭中缓慢前行,自然会被陡峭的山势拉扯城一字长蛇阵,如果我军能够在险要的地带设伏偷袭,必定可以将叛军全部聚歼在陇山之中。”
宋璟有些担忧的言道:“可是我军目前只得两千人,如何能够聚歼五万叛军?”
6瑾成算在胸的笑道:“关隘狭窄便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不过既然是要将叛军围困在山中,那光靠我们堵住陇山东麓却不信,须得有大军替我们堵住另外一面出口才可。”
说完,6瑾正色询问道:“对了,也不知道兰州都督程务挺的军队走到何处了?”
宋璟回答道:“程务挺得到关中叛乱的消息后,已是奉监国太子之令从兰州出,向着关中行军,若无意外,至少应该抵达了渭州,若行军度快一些,到达与陇州相接的秦州也不无可能。”
“先锋部队应该是到达秦州了。”6瑾断然言了一句,这才解释道:“陇州各州郡马政达,多为骑兵,程务挺从军多年颇有战功,一定明白兵贵神的道理,必定会带领骑兵纵马疾驰前来协助我军平叛,不过这也只是推测之言,目前最好还是与程务挺的军队取得必要联系,我们才能对叛军施以围歼。”
“是。”宋璟点了点头,“末将这就再拍精干斥候前去打探消息,务必探听到程务挺大军的下落。”
6瑾轻轻颔,眼眸中神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了。
进入陇山之内,地势渐渐险峻了起来。
陇山,地处陇右道东部、关中平原西部,古代“陇”与“垄”相通,古代人们看到横亘于关中平原西部的山脉如同田埂一样,“垄”指的是田埂,就把这片山称之为陇山。
整片陇山呈南北走向,山道崎岖难行,山势曲折险峻,特别是陇山主峰更是高拔入云,唯有一条山道盘旋六圈蜿蜒而上,始达山顶,故而后世之人也将此山名为“六盘山”。
第七五二章 山道阻击(上)
山道行军,骑兵和车马自然是非常的艰难,很多时候反倒还不如步卒便捷。Ww
一路行来,6瑾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边形势,追看着叛军大军行进过后的痕迹。
待深入山中至少二三十里也依旧不见叛军时,6瑾不禁连连感叹那素未蒙面的娄师德当真是一个神人,竟能够将叛军引入山中这么远。
而此时此刻,河源军副使娄师德却是有苦不言,盖因身后的叛军已是越追越近了。
“这白铁余真是一条贪吃的饿蛇啊,竟紧咬某的屁股不放,难道他还想全部吞进去不成!”
站在山巅临崖的鹰嘴岩上,娄师德望着脚下深山中正在急追的叛军士卒,不禁出了一声沉沉的感概,老脸也露出一丝苦笑之色。
然而很快,他嘴角的笑容便消失不见,望着侍立在身后的带剑参军出言询问道:“我们还有多久能够走出陇山?”
带剑参军抱拳回答道:“启禀副军使,若能够加急行军,大概后日清晨便能走出陇山。”
“后日?”娄师德轻轻念叨了一下,露出了为难之色,叹息道,“若是后日才能出山,只怕已是被叛军追上了啊,不行,得想办法拖延叛军行程。”
带剑参军叹息道:“可是我军只得区区千人,而且还需要看护粮车,如何能够阻挡叛军之路?”
娄师德捋须言道:“兵贵山水,只要运用得当,一山一水便可以抵挡千军万马。”
说完之后,娄师德认真回想着刚才说经过的险峻山路,半响后忽地眼眸一亮,言道:“对了,本官记得刚才上山之路似有一处羊肠要道特别险峻,不知可地名?”
带剑参军回忆了一番,言道:“那条山道名为‘一线天’,地如其名两山夹持唯有一条小道穿过,是出陇山必经之路。”
“那好。”娄师德猛然一拍大腿,定策道,“先空出五十辆粮车来,堵塞住那条山道,另外留下五百人跟随本将一并在此防守,痛歼敌军,而你则带领粮车继续西行。”
“诺。”带剑参军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