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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同平章事”转变成了职衔,变成官号,成为名符其实的宰相,完成了排挤三省长,降低宰相品级,便于皇帝驾驭的进程。
毕竟在圣人龙体日渐愈下的如今,必须极力防止宰相权力过大,要知道昔日那位叫做长孙无忌权相带给圣人的阴影实在太大了,为防止重蹈覆辙,才会作出如此举动。
此乃帝王心术,也是为了朝局稳定不得已之举。
6瑾自然明白此点,不过唯有一点让他有些担忧,那就是如今的八位丞相中没有一位是太子李哲明里的支持者,似乎许多都是天后的亲信,不能不说是一个重大的弊端。
朝议还在继续,不消片刻,6瑾已是渐渐听明白了所议何事。
原是八月以来,吐蕃名将噶尔·钦陵兵十万侵扰吐蕃柘、松、翼等州,劫掠人口抢夺粮食,致使三州一片混乱,三州刺史纷纷上表请求救援,今日天后与群臣正在商议应对之策。
柘、松、翼三州位于剑南道西北部,与吐蕃接壤长期处于战乱之中,那里所居住的原住民也多为其他民族之人,除此之外,这三州也是朝廷流放人犯的重要场所,如昔日6瑾便流放谢太辰至松洲,也不知此人如今可还健在,相信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下,也应该活不了多久的。
商议半响,一直认真聆听群臣意见的武后突然看到了6瑾,不禁拍案笑问道:“对了,前不久6驸马顺利平定关中之乱,军略智谋皆是非常了得,不知对于今次吐蕃犯境一事,有何高见?”
在这么多重臣当中,自觉职微言轻的6瑾原本是不准备表意见的,然此刻一听天后垂询,只得出班拱手言道:“启禀天后,吐蕃犯境一事由来已久,根据往年惯例,多以攻掠西域以及鄯州,反倒是剑南道较为安稳,如今吐蕃一反常态攻掠剑南道,不用问也一定是因为在西域遭到王方翼大军,以及在鄯州遭到黑齿常之大军击败之故,事故,此战必须示之以强,不要让吐蕃人觉得剑南道之军好欺负。”
6瑾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并没有任何出彩之处,武后也是听得渐渐没有了兴致,然而很快,6瑾接下来的话却是让群臣刮目相看了。
“另外,臣闻吐蕃赤都松赞只得十一岁之龄,吐蕃内政决于大相噶尔·赞婆,军略决于噶尔·钦陵,举国大事均把持在噶尔家族之手,难保日渐长大的赤都松赞不会生出不满之心,以微臣之见,不妨派出一位能言会道的说客,向着赤都松赞晓之以理,阐述利害,并暗中挑拨赤都松赞与噶尔家族的关系,若能让吐蕃如同昔日突厥一般中计一分为二,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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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九章 一年之后的再见
陆瑾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并没有任何出彩之处,武后也是听得渐渐没有了兴致,然而很快,陆瑾接下来的话却是让群臣刮目相看了。
“另外,臣闻吐蕃赤都松赞只得十一岁之龄,吐蕃内政决于大相噶尔·赞婆,军略决于噶尔·钦陵,举国大事均是把持在噶尔家族之手,难保日渐长大的赤都松赞不会生出不满之心,以微臣之见,不妨派出一位能言会道的说客,向着赤都松赞晓之以理,阐述利害,并暗中挑拨赤都松赞与噶尔家族的关系,若能让吐蕃如同昔日突厥一般中计一分为二,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黄门侍郎郭侍举深知陆瑾乃是太平公主驸马,如今更是甚得天皇天后喜爱,闻言立即想也不想就附和道:“陆驸马之言深得上兵伐谋精髓,天后,微臣认为陆驸马此计可行。”
比起郭侍举,吏部侍郎魏玄同显然要靠谱许多,毕竟他以前曾担任宰相许多年,年老致仕之后直到今年又被圣人征召前来担任吏部侍郎,而且说起来他还和陆瑾在长安城曾有过一面之缘,此际拱手出言道:“以微臣之见,如今赤都松赞一来年龄过小,二来困于宫闱,三来养于妇人之手,是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傀儡,这样一个人如何是噶尔·家族的对手?老臣担心离间计不仅不成,反而会使得吐蕃君臣同仇敌忾对付大唐,那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养于妇人之手?”武后细细的品味着这么一个字眼,心头不禁一声冷哼,面上淡淡漠漠的言道:“赤都松赞为人如何现在尚不知晓,然那抚养赤都松赞的太后没庐妃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朕曾听刘易从说过,这没庐妃出生于吐蕃四大家族之一的没庐氏,还在少女之时便展现出了惊人的才华,故此才被芒松芒赞立为王后,芒松芒赞逝后,没庐妃更是以二八之龄处理国政,即便是权势滔天的噶尔家族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实乃巾帼不让须眉,这样一个女子养出来的赞普,绝对不会是普通凡物。”
陆瑾知道天后口中的刘易从乃是昔日左卫大将军刘审礼之子,调露元年刘审礼陪同李敬玄出征西域,与吐蕃大军战于鄯州之外的承风岭,兵败被俘后被掠往吐蕃,其子刘易从闻讯后不远数千里赶赴吐蕃伺候父亲左右,在吐蕃一呆就是两年之久,今年刘审礼病故之后,这才携灵柩返回,故而他非常了解吐蕃这几年的局势。
裴炎想了一会儿,沉声言道:“天后,既然那吐蕃太后与噶尔兄弟均是聪明人,岂会看不出这么简单的一条离间计?即便派去说客,也是无用功而已。”
陆瑾淡淡笑道:“裴相有所不知,正因为是双方均是聪明人,这条离间计才会真正凑效。”
话音落点,不少人均是露出了惊奇之色,显然不解其意。
裴炎捋须问道:“不知陆驸马此言何意?”
陆瑾从容自信的言道:“权力为国之公器,帝王执之而御下,才能保持国家安稳,如今噶尔家族把持公器,显然是将赤都松赞视为傀儡,既然那位没庐妃乃女中豪杰,有识之人,岂会容忍噶尔家族长期擅权乱权?待到合适时机,赤都松赞必定会想方设法夺回失去的帝王权力,而夺取的过程中双方极难和解,唯有政变流血解决,相信双方都明白这么一个道理,是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激发赤都松赞与噶尔家族之间的猜忌,加深他们的矛盾,努力让吐蕃出现内乱,再也无暇顾及侵略大唐。”
一席话落点,举殿一片附和点头,显然都认为陆瑾说得非常有道理。
而上官婉儿更是听得美目连连放光,痴痴的望着意气风发的陆瑾,心内既有喜悦,然而更多的却是难过。
陡然间,武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拍案言道:“陆驸马之言切中吐蕃实情,实乃可行之计,好,朕就遣刘易从出使吐蕃择机游说,至于侵扰剑南道的吐蕃大军也不能不管,朕意:诏左骁卫郎将李孝逸、右卫郎将卫蒲山各为行军总管,发秦、渭两州府兵御之。”
圣命一下,群臣立即拱手应命。
议事结束,宰相们纷纷告辞离去,武后单独留下了太子李哲以及陆瑾,备细询问一年来关中的大小事务。
上官婉儿知道此刻不需要自己再作记录,她念念不舍的看了陆瑾一眼后,收好长案上的笔墨纸砚默默退去,芳心内充满了失落痛苦之情。
失魂落魄的回到偏殿书房,上官婉儿这才看到书房当中正站着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影子——太平公主正在那儿负手而立,欣赏着墙上的书法。
自从去岁那晚蓬莱山太液亭决裂之后,她似乎再也没有与太平公主这般单独相处过。
而且上官婉儿也明白因为陆瑾的缘故,她与太平公主也无法回到当初的交情莫逆
踌躇了一下,上官婉儿正欲轻轻离去,谁料此刻正背对她而站的太平公主忽地转过身来,娇靥上荡漾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丝毫没有以往的亲切,完完全全是出乎于礼节,嗓音更是平静如水:“数月不见,婉儿愈发动人了。”
上官婉儿慌忙放下了手中的文卷,毕恭毕敬的对着太平公主行了一礼:“上官婉儿见过公主殿下。”
“起身吧。”太平公主虚手一扶,脚步轻捷的走了过来,口气如同唠家常般散漫随意,“这次本宫与驸马前来洛阳为母后拜寿,连续赶了十天的路,身子当真有些吃不消,甚是劳累也!”
上官婉儿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言道:“公主殿下从小便是身健敏锐,马球马术蹴鞠更是样样精通,区区劳累又算得了什么?相信只要今晚好好休憩一夜,待到明早便能够恢复。”
“话虽如此,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太平公主摇头笑了笑,美目视线轻轻一阵闪烁,纤手情不自禁的抚在了小腹上面,语气充满了喜悦怜爱之情,“本宫现在可是有孕在身,岂能如同往日那般不顾身子的再行劳累?若是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
太平公主单单一句“有孕在身”,登时就让上官婉儿呆如木鸡,芳心也抽紧发痛,霎那间呼吸也是忍不住急促了起来。
第七七零章 松洲流人谢太辰
上官婉儿目光直视着神情隐隐有些得意的太平公主,又瞄了瞄她的肚腹,强忍愤懑一脸平静的言道:“原来公主殿下已是有了身孕,那婉儿就先在此恭喜公主你了。”
“多谢婉儿之贺。”太平公主悠然一笑,“本宫也会将你的祝福转达给陆驸马知晓,毕竟,你与他昔日也是很好的朋友,对么?”
闻言,上官婉儿藏在衣袖中的粉拳暗暗攥紧了,娇躯也是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起来,半响方才面无表情的言道:“好,请恕婉儿长居深宫事务繁忙,不能亲自登门拜访陆驸马,顺便也请公主殿下代婉儿问候陆驸马一句,殿下若无其他事情,请恕婉儿告辞。”说罢,又是一礼,这才转身而去。
太平公主冷冰冰的望着上官婉儿的背影,及至她走远之后,唇角这才溢出了一丝冷笑,轻启朱唇喃喃自语道:“别怪太平心狠手辣,一切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恶,婉儿啊,今后各自安好,妥善珍重吧!”
就在洛阳皇宫满是喜庆的准备着天后武媚的寿宴时,离洛阳隔了二千七百六十里的松洲,正经历着一场极大的混乱。
松洲位于剑南道西北,扼岷岭,控江源,左邻河陇,右达吐蕃,自古以来便是历史上有名的边陲重镇,被称作“川西门户”,故自汉唐以后,此处均设关尉,屯有重兵。
自大唐立国初期吐蕃日渐强盛,松洲更是成为了重要的边防之地,可谓西南第一军镇。
贞观年间吐蕃首领松赞干布亲率大军二十万人入侵松洲,都督韩咸战败,贞观天子命侯君集统军前去征讨,经川主寺一役,唐军大胜。松赞干布返藏后又遣拾使臣送黄金以求通婚和好,贞观天子晓以大义,将文成公主嫁与松赞干布,传为千古佳话,也换来了松洲的稳定。
然则松赞干布逝后,大唐与吐蕃的翁婿关系不在,加之近年来崇尚征战开疆拓土的噶尔家族逐渐掌权,边境之地每年都会烽烟四起。
今岁九月,吐蕃大将噶尔·钦陵统领大军入侵松洲,攻城掠物,抢夺人口,整个松洲顿时一片告急。
噶尔·钦陵乃是吐蕃军神,其智其谋均是非常了得,即便是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大唐名将薛仁贵,也在大非川之役中败在了钦陵的手下,可见其人的厉害。
是故,当松洲刺史听闻吐蕃领兵者乃是钦陵之后,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