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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站定脚步聆听半响,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然而为怕妻子伤心,他又收敛了苦笑之色,装作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走入了正殿。
“七郎……”
看到陆瑾归来,正在琴案前操琴的太平公主登时就美目一亮,在伊萝的搀扶下艰难的站起身来,迎上前来笑道:“七郎每天归家真太准时了,前后相差都不会超过盏茶时间,难道你就没有其他事么?”
陆瑾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替太平公主拢了拢垂在额头的乱发,出言道:“太府寺每日都是末时三刻放衙,离开太府寺回府之路大概须得一刻钟的样子,回来刚好为末时末刻。”
太平公主悠然一笑,言道:“太平的意思,是驸马怎么不去与人酬酢宴席?难道一个堂堂的驸马爷,还没有人前来巴结讨好你么?”
陆瑾忍俊不禁的言道:“怎会没有,不过我拒绝了,毕竟家有悍妻,自然须得早早回去。”
“哼,你就知道嘲笑我。”太平公主杏目一瞪,口气中却是莫名多了一丝酸意,“但是驸马你拒绝也是无用,有人居然都将拜帖送到府上来了,而且指名道姓邀约你赴宴。”
陆瑾这才想起请柬之事,不禁微微一愣,心内也是暗暗感觉到了纳闷。
区区请柬而已,乃是豪门望族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太平为何会露出这样的生态,难道邀请之人有什么古怪不成?
霎那间,陆瑾想到了一个可能,轻笑问道:“哎呀,我明白了,怪不得如此大的酸味,莫非邀请我之人乃是女的?”
“可不知么!”太平公主白了陆瑾一眼,转头对伊萝言道,“伊萝,快将请柬拿给这位四处沾花惹草的驸马爷,让他看一看究竟是哪个红颜知己前来邀约他。”
闻言,陆瑾顿时为之气结,却见伊萝已是奉太平公主之命走上前来递上了请柬,随即泄气苦笑道:“令月,你明知道现在我的心里就你一个人,何须这般乱吃飞醋?”
太平公主俏脸微不可觉的红了一下,心内也是甜丝丝的,但那张美丽无比的娇靥依旧绷起,故作气鼓鼓的言道:“谁知道了?毕竟对方的身份可比我这太平公主尊贵多了,而且身为女子丝毫不避嫌的前来邀请你,的确也太难得。”
什么?邀约之人竟比太平的身份还尊贵?谁人能够有如此高的身份地位?
陆瑾心内暗暗诧异,接过伊萝递来的请柬仔细一看,待看清楚邀约者的姓名之时,顿时露出了恍然之色。
请柬封面清晰的写着邀约者的大名,乃是:博陵崔氏大房嫡系女若媞。
崔若颜?竟是她!
霎那间,陆瑾眉头便是为之一挑。
认真来,其实太平公主此话倒是没错。
盖因七宗五姓传承千年,不论江山如何更替,皇朝如何改变,七宗五姓都如不枯不死的常青树般在士林中占据着重要地位,在民间影响力也是非同凡响。
据大唐开朝立国之后,高祖太宗两位皇帝都想与七宗五姓和亲,为皇子皇女求取七宗五姓子女。
然而七宗五姓却因为鄙于李唐王室具有胡人血统,故而推辞不受,所有皇子当中也只有高宗李治娶过太原王氏之女,不过却是远枝旁族,并非嫡系。
故此大唐皇帝一直对七宗五姓不太感冒,太宗皇帝曾编,抬高皇室以及关拢贵族的地位,以此打击七宗五姓。
不过却不被天下士林所承认,而关陇贵族在长孙无忌死后,也彻底衰败再也出不了几个风云人物,治国还需七宗五姓之人。
在当代,七宗五姓代表着整个士子阶级,可以是天下士林的领导者。
毕竟皇帝谁家都可以坐,但治国理政平天下,所依赖的还是身为士子的读书人。
故而七宗五姓嫡系子女的身份自然是贵比王侯,尊贵非凡。
今日具有七宗五姓第一世族之称的博陵崔氏嫡系女邀约陆瑾,也难怪太平公主会暗暗吃醋了。
第八零三章 再见崔若颜
陆瑾淡淡一笑,轻声解释道:“太平不用误会,这位崔娘子与我在江南道曾有过一番交集,是共同出生入死也不为其过,想必是因为她来到长安,故而想见我一面。”
听罢陆瑾的解释,太平公主嘴角不知不觉溢出了一丝苦笑之色。
她知道她这位驸马非常的优秀,在外面甚得女子的喜爱,别是她太平公主,就连那看似风轻云淡的上官婉儿,不也对他痴迷不已么。
但她毕竟是陆瑾的妻子,不管那位崔娘子再是漂亮,再是尊贵,她相信陆瑾也一定不会被崔娘子勾走了魂儿,这不仅是出自对她自己容貌地位的信任,更是处于对陆瑾的信任。
她相信陆瑾一定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故而,太平公主也不能阻拦陆瑾,点头笑道:“刚才都是太平来逗你的,驸马,既然你与崔娘子这般要好,不如也请她有空前来我们太平公主府坐坐,也能够让太平能够见之一面。”
陆瑾笑着点头道:“好,我会将令月之情转告给崔娘子的。”
崔若颜所邀约陆瑾前去的地点乃是位于洛阳北市的宾满楼内。
相传这宾满楼乃是长安老字号,是为一个世居长安城的余姓商人世家所开,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店,身为大唐东都的洛阳城自然也不例外。
nbp;陆瑾刚跳下马车走入宾满楼之内,便看见满座锦绣华丽,铜鼎玉盘酒香四溢,侍女光彩夺目,当真是满室生辉,无声的流淌着低调奢华。
nbp;正待陆瑾叹为观止的时候,站在门外迎客的侍女已是走了过来,轻轻问道:“郎君是来就食还是会友?”
nbp;“会友。”陆瑾罢一句,其后笑道,“是崔若媞娘子邀请我前来的。”
nbp;“原来阁下便是陆郎君。”侍女显然得到过消息,俏脸上立即就露出了尊敬之色,抬起云袖作请道:“崔娘子早就在高山院内等候,请郎君跟随奴家前来。”
nbp;陆瑾点了点头,已是跟着侍女走入了宾满楼内。
不过侍女并没有带陆瑾顺着楼梯踏上酒肆木楼,而是围着热闹非凡的大厅绕行半圈,从一处挂在珍珠帘子的隐蔽木门走了进去。
陆瑾既来之则安之,倒也不觉奇怪,再跟随侍女穿过木门后的甬道之后,又步上木制走廊,曲曲折折绕行半响,这才来到了一处院之前。
望着院进口月门上所挂的“高山”二字,陆瑾饶有兴趣的问道:“敢问娘子此院何为高山之称?”
nbp;侍女微微一笑,回答道:“启禀陆郎君,昔日俞伯牙与钟子期以琴相交感情莫逆,是为高山流水一般的知己,敝店取高山流水之意,分作高山院和流水院,专供亲密友人聚会所用。”
陆瑾恍然的点了点头,微笑言道:“贵店店主当真是一个雅人,好一个高山院。”言罢轻笑一声,举步走了进去。
高山院不大,贵在典雅精致,碧绿深邃的池水镶嵌在院子东南角,池中一座嶙峋假山,池畔栽种着几株杨柳,一栋孤零零的青砖瓦房掩映在林木当中,竟是不出诗情画意。
陆瑾站定略微扫视了一番院子内的风景,这才举步来到了青砖瓦房之前,刚行至台阶之下,却见一个美丽动人的身影正浅笑莞尔的等着自己。
年余不见,崔若颜更加美丽了。
乌黑的头发挽了一个飞凤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珍珠流苏,明媚的双凤眼在略施铅粉的脸庞中显得简单清澈,朱唇不着口脂,透着淡淡的粉嫩,细细的粉绿木棉短衫,扎着鹅黄半臂,下身着百褶竹叶布裙,垂着浅黄穿花结腰带,踩着淡赭色翘头软棉鞋,衣衫妆容略显简单,不张扬不做作,精致温婉、和颜悦色,如同高泉幽谷中生出的欣欣兰花,轻抚幽幽碧水,冷冷清清凄凄。
“陆郎君能够应若媞之邀前来,奴实在三生有幸。”
看到举步走来的陆瑾,崔若颜立即欠身一礼,此礼中规中矩恰到好处,不愧是七宗五姓名门之女。
“崔娘子之邀,陆瑾岂能不来?”
陆瑾笑吟吟的了一声,脸上挂着久别重逢的真诚喜悦。
其实起来,他对博陵崔氏没有半分好感,一则是因为崔若颜与崔挹的缘故,二来他也甚为讨厌七宗五姓仪仗名门藐视天下的门阀作风。
但不知为何,他却对眼前这位崔若媞娘子生不出半点讨厌,反倒还乐于与她结交,而且在虞国的时候,崔若媞还与他有过过命的交情,诸此种种,陆瑾已是将崔若颜引为了高朋知己。
崔若颜自然也看出了陆瑾的喜悦。
其实原本她开始是准备以崔十七郎君之名邀约陆瑾前来的,可是到了最后一刻,她却又破天荒地的改变了主意,竟是以女装前来见他,也因为如此,还使得她被姐夫李庭烨责备了一顿,不过当见到陆瑾看到自己那种惊艳的神情时,崔若颜还是止不住心头一甜。
只是可惜,今晚却非两人独处,实乃遗憾不已。
想到这里,崔若颜暗自一叹,娇靥似花的笑语道:“矗在那里作甚?陆郎君快快请进里屋。”
陆瑾恍然一笑,一撩衣袍施施然的上了台阶,行至屋内。
屋内画梁雕栋,华贵奢侈,光是地上铺着的来自蜀地的红地毯便是价值连城。
更别提还有那金丝楠木制成的家具以及博古架上摆放着的名贵陈列,处处都透着奢华富贵之感。
不过这一切看在陆瑾眼中,却是稀疏平常,盖因太平公主府比起这里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大概扫视了一圈,目光却突然看见长案后正坐着一个不辨年龄的男子时,神情不禁微微一怔。
崔若颜自然也看出了陆瑾神情中的疑惑。
她云袖一抬,轻笑介绍道:“陆郎君,这位乃是若媞阿姐的夫婿李庭烨,我这姐夫素问陆郎君大名,加之若媞在江南道的时候,甚得陆郎君的照顾,故而姐夫专程前来致谢。”
正坐在案几后的李庭烨一脸微笑的站了起来,望着陆瑾的双目中流淌者意味不明的精光,淡淡拱手道:“在下李庭烨,见过陆驸马。”
第八零四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霎那间,陆瑾便明白了今夜崔若颜邀请自己前来并非那么简单,否者也不会突兀的邀请这位李庭烨一并前来宴席。
他笑了笑,很快就恢复了从容镇定,对着李庭烨微微拱手道:“李郎君客气了,今日只有陆瑾,而无陆驸马,既然李郎君乃是崔娘子姐夫,咱们平辈论交便可。”
闻言,李庭烨却是愣怔了一下,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他干笑了几声,脸上露出了些许古怪之色,右手一抬指着案几道:“陆郎君不必客气,咱们坐下再说。”
陆瑾颔首,举步从容落座。
然而令他微感意外的是,崔若颜并没有落座在旁,反倒出门吩咐侍女上来早就准备好的菜肴,显然在李庭烨面前,她是处于卑下的角色。
其后她又亲自斟酒,率先举起酒杯言道:“今日与陆郎君再见,若颜实在幸何如之,姐夫,我们一起敬陆郎君一杯吧。”
李庭烨悠然一笑,依言端起了酒杯,对着陆瑾一拱,言道:“陆郎君请酒!”
“李郎君请酒!崔娘子请酒!”陆瑾也是端起酒杯拱了拱,这才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