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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神情转冷,微挑眉峰语带教训的言道:“狄公,你我皆是监察御史出身,应该懂得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而不是恶意诽谤,即便是风言奏事,也不能道听途说就信口开河的污蔑大臣。”
狄仁杰自然感觉到了陆瑾的不悦,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言道:“不瞒陆驸马,老朽奉天后之命担任江东经略使,负责搜剿火凤教乱党,几经调查,发现陆驸马上次给我说的口供非常不准确,而且错漏百出不足让人相信,今日恰好遇到了陆驸马你,所以我才想再次询问一下陆驸马你被火凤教虏走之后的经过,看看是否是上次老朽不甚听错了。”
“我已经给狄公你说得很清楚,而且那也是事情的真相,此刻何须重复。”陆瑾嘴角勾出了一丝嘲笑的波纹,“狄公倘若怀疑在下,尽可以前去御前检举告发,而非在私下与我述说。”
狄仁杰捋须轻叹道:“陆驸马何须如此牛顽,老朽今日说这些话,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陆驸马能够看清楚形势,不要误入歧途了。”
陆瑾冷笑道:“我知道狄公怀疑我是火凤教的奸细,但你可否知道,若我真是奸细,待你说出怀疑我的那番话之时,我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人灭口,而非任由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狄仁杰夷然无惧,认真出言道:“陆驸马,此乃军中,即便你当真是奸细,也是不敢动手的,杀了我不就暴露你真实的身份了么?”
陆瑾语带嘲讽的言道:“此地离军营已有百丈之遥,若我要将你灭口,何人能够看见?而且杀了你之后,我也有多种方法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狄公你真是太自信了。”
狄仁杰肃然言道:“陆驸马,老朽认为你还是不敢的。”
“哦?真的么?”陆瑾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承认现在正藏在东面十丈开外大树上的那位仁兄非常厉害,只怕武功不下于我,但我也有信心能够在须臾之间取狄公你的人头。”
狄仁杰终于忍不住色变,目光凌厉的看了陆瑾半响,轻轻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敢动手?”
陆瑾眼神中嘲笑之色愈来愈浓,半响化作了淡淡一笑:“抱歉狄公,我并非火凤教奸细,杀了你对我没有半分好处,还是那句话,倘若你掌握了什么我通敌的证据,尽可以前去天皇天后那里告发我,倘若没有证据,还请你能够尊重一下我这位金牙道副总管,不要在为自己添麻烦了。言尽于此,陆瑾告辞。”言罢,转身而去。
狄仁杰若有所思的望着陆瑾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眸中疑惑之色却是更浓了。
这时,不远处一棵大树树冠忽地动了动,一个黑影已是从树上跃了下来,行至狄仁杰身前面带愧色言道:“狄公,属下无能,竟让陆瑾看出了端倪。”
此人赫然为狄仁杰的手下亲卫李元芳。
狄仁杰摇了摇手,言道:“无妨,此事怪我不怪你,是我太过大意了。”
李元芳这才放下了心来,言道:“狄公今夜本想以此逼迫陆驸马出手,然而没想到他却根本不为所动,一点也不心虚胆怯,只怕他并非是虞国的奸细。”
狄仁杰略显沉重的点了点头,轻叹言道:“但君四海理应不会说谎欺骗我们,对了,刚才若是陆瑾当真出手,你可有救我的机会?”
李元芳沉吟了一下,满脸羞愧的言道:“不瞒狄公,若是陆瑾出其不意出手的话,下官绝对没有能力救下狄公,因为陆瑾的功夫应该比属下强太多了。”
“噢呀,这么说来,我刚才当真在鬼门关前晃荡了一圈么?”狄仁杰用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脖颈,顿觉那里凉悠悠一片。
瞧见狄仁杰的举动,李元芳不禁暗暗觉得好笑,沉吟半响出言道:“既然现在陆瑾已经知道狄公你在怀疑他,若他为虞国奸细,必定会想办法除掉你的,所以还请狄公当心为上,不要一不留神便丢了性命。”
狄仁杰轻轻颔首,望着军营内摇晃不止的风灯半响,不知不觉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八一二章 麻烦之事悄悄来
翌日,陆瑾起了一个大早,在朦胧的晨光当中练了一会儿剑术,回到营帐的时候,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军中可比不上家里,并没有多余的热水来供陆瑾清洁满是汗水的身体,他就着凉水简单擦拭了一下黏糊糊的大汗,这才换上了一件舒坦的衣物,坐在帅案后认真的思考起昨夜狄仁杰所言之语。
其实说起来,面对狄仁杰直截了当的怀疑,他并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坐立不安,相反,他的心情却是平静得如同一泓波澜不惊的秋水,甚至昨夜回去之后,还睡了一个不错的好觉。
盖因他在虞国之事十分隐蔽,而且他的真实身份除了苏令宾以及虞国几个重要的大臣外,几乎无人知晓,想必泄漏的可能性也是非常的低。
而且他虽然在虞国呆上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向朝廷说出实话,但那也并不是太大的罪名,况且,当初苏令宾让他与崔若媞离开的唯一要求,便是让他们不得将虞国存在之事透露出去。
陆瑾向来非常守信,答应了苏令宾的事情自然要做到。
至于狄仁杰那里,若他当真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只怕早就已经告诉了天皇天后,岂会如此私下前来刺探于他?
很明显,狄仁杰也只是有些怀疑而已,实在不足为患,当务之急,还是要以平定西突厥叛乱,以及对战吐蕃大军为首要之务。
正在他思忖当儿,军吏已是捧来了今天的早饭。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炖萝卜,外加几张烤得油亮金黄的胡饼便是全部的东西,虽不比上公主府佳肴的精致美味,但胜在粗犷简单,一碗肥羊炖吃下去,在啃上几个香脆的胡饼,实乃补足半日肚腹的人间美味。
用罢早饭之后,陆瑾在卯时三刻准时出了营帐,因为每日都是辰时出发的关系,将士们都已经开始收拾着帐篷等物,整座军营一片忙碌热闹。
然而令陆瑾倍感意外的是,往日早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准备起行的中军幕府,直到此刻居然还是悄声无息一动不动,就连以前出帐甚早的裴行俭,也是不见踪影。
“莫非今日裴帅还没起床么?”
霎那间,陆瑾想到了一个可能,然而很快他又摇头失笑。
裴行俭从军多年,作息起床时间都是极为固定,即便是在朝为官的时候也不例外,更何况还是在军中?
不用问,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便在陆瑾暗暗猜想之际,却看见长史王孝杰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到他便是一拱,急声言道:“陆副帅,大事不好了。”
一听此话,陆瑾心头顿时忍不住咯噔了一下,皱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王孝杰脸上神色说不出的焦急,轻声言道:“今晨裴帅重病不能离塌,叫来几名医士为裴帅诊治,现在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请陆副帅前来中军大帐主持大局。”
霎那间,陆瑾的面色顿时就凝重了起来,要知道主将乃是三军司命,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否则便会祸及全军。
如今裴行俭重病,对于正在行军途中的唐军来说自然不会是一个好消息,说不定还会严重的打击士气,故而一定须得谨慎处理。
心念及此,陆瑾绷着脸轻声下令道:“今天先不忙出征起行,令全军在原地休息待命,裴帅重病之事暂且保密,不得对任何人提及,若总管们询问,便告诉他们裴帅与我有大事须得商议,故而暂缓起行。”
王孝杰点了点头,已是领命而去。
不容多想,陆瑾立即大步流星的赶到中军大帐之内,穿过司令幕府来到后帐,便看见几名白发苍苍的医士正围在榻边交谈不止,个个都是眉头紧锁,面带愁容。
见状,陆瑾心内暗暗生出了几分不好的感觉,走上前去一瞧躺在榻上的裴行俭,却见他双目紧闭,脸色阵红阵白,额头冷汗直冒,神情更是非常痛苦,显然正处在大病当中。
“诸位医士,可知裴帅患的是什么病?”陆瑾询问的语气不知不觉已是带上了一份紧张之意。
那几名医士相互对望了几眼,还是那位年龄最长的老医士轻叹出言道:“不瞒陆副帅,昨夜裴帅偶感眩晕心悸,老朽便替他诊治,起先本以为是受到风寒加之劳累过度所致,然而今天早晨裴帅就身体虚弱得不能起塌了,老朽与几位同僚诊治良久,还没有找到病因。”
闻言,陆瑾不满的挑了挑眉梢,沉声问道:“那不知多久能够准确找到病因?还有,现在可能先行进行诊治?”
老医士踌躇了一下,连连拭着额头细汗言道:“这个……常言病来如山倒,若老朽没估计错,裴帅一定是有什么痼疾在身,才会突然疾病,究竟是何等病因还得等待一些日子,方能有所掌握。”
听到此话,陆瑾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若裴行俭当真患有极其猛烈的痼疾,那么必定不适合继续长途跋涉前往西域,而金牙道行军大总管一职,说不定也会易帅。
正在陆瑾心绪烦闷当儿,一直昏迷不醒的裴行俭却是突然醒了过来,极其虚弱的呼唤道:“七郎……”
陆瑾连忙俯身床榻,应答道:“裴帅,末将在此。”
裴行俭大口的喘息了数下,老眼隙开一条细缝,似乎想要看清楚陆瑾,气若游丝的开口道:“先……不要惊慌,我应该没什么大碍……行军之事不容拖延……必须尽快出发。”
陆瑾面露难色的言道:“但是以裴帅你现在的身体,我如何能够放心你继续受那颠簸劳累之苦,裴帅,末将建议咱们还是先在此地休整几天,待到你病情稍微好转一些再作决定,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裴行俭却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喘息言道,“军情不容耽搁,七郎,听本帅的号令,立即出发!虽然本帅现在已经无法离榻骑马,但你可以令人抬着我走便是……没什么大碍的。”
连续说了这么久的话,裴行俭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第八一三章 代为行使主将之权
陆瑾心内又是难受无比又是佩服裴行俭的尽忠职守,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否应该按照裴行俭的将令去做,不禁大是踌躇犹豫。
不知何时,王孝杰已是来到了他们旁边,轻轻出言道:“陆副帅,末将认为当此之时,还是应该听从裴帅的军令,此去鄯州不过只得几天路程,不如待到我们到得鄯州再作打算,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瑾轻叹一声言道:“军中自然须得听从将令,不过我担心以裴帅现在的身子,却是经不起耽搁,若是路途当中再出了什么事情导致裴帅病情加重,那我们就万事难辞其咎了。”
王孝杰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沉吟半响,开口言道:“陆副帅,末将觉得要不这样,咱们可在马车车厢内铺上一些防止颠簸的软垫,然后让裴帅就在马车中静卧养病,并令医士们随车照料裴帅,这样既可以行军,也可以随时诊治病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瑾听得双目一亮,点头认同道:“这个法子不错,好,就这么办,那本帅就将裴帅交给你负责照料,有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