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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刚到午时,正在酣战中的吐蕃人便懒洋洋的收兵回去吃饭,下午也没有攻来,而是就在营垒里操练战阵,不禁令唐军将士们都是一头雾水。
“这吐蕃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饶是通晓守城之法的阎温古,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疑惑了。
陆瑾沉吟半响,口气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凝重之意:“事出反常必有妖,本帅猜想必定是吐蕃人思索到了什么攻城妙法,或者想要另辟蹊径另选他路,故而对攻打大莫门城不太那么热衷了。”
“陆帅说得很有可能。”刘景仁认同的点了点头,言道,“要不我们派骑兵出城前去主动冲杀一番,看看能否了解吐蕃人的用意?”
陆瑾思忖半响,否决道:“不可,安知这不是吐蕃人的诱敌之计?在没有较大的把握之前,万不能冒然出城杀敌,这样,不管吐蕃人如何,我们只要死守大莫门城便可,以不便应万变。”
众将一听,立即点头领命。
接下来两三天,吐蕃人再也没有前来攻打城池,每日除了在大营内操练,便是吃饭睡觉,日子过得极其有规律。
如此一来,倒是苦了唐军一干将领,特别是陆瑾,更是在为不知吐蕃人有何阴谋而暗暗伤神不已。
这日一早,陆瑾在城楼上等待许久,眼见辰时已过吐蕃大营方才战鼓声响,而吐蕃军卒亦是与往常一样在营内操练,依旧没有出营攻城的意思。
见状,陆瑾面色不禁阴沉了下来,重重一掌拍在了城垛之上,转身走下了城楼。
来到大莫门城街道,陆瑾也没有让亲卫们相陪,独自一人漫步长街边走边想。
大莫门城乃是以军事要塞的规模建设,故而城市贵在坚固,并没有多少繁荣景象,城内也没有多少百姓,街道甚为冷清。
陆瑾边走边想,脑海中却是思谋不断。
目前朝廷已派八百里加骑传来急报,言及门下侍中、秉笔宰相裴炎迁升为金牙道行军大总管、陇右道经略大使,不日将前来鄯州统兵决战吐蕃。
想必这个消息吐蕃人也应该已经探听到,并传入了钦陵赞卓的耳中,同时,裴行俭病逝的消息也是无法继续隐瞒下去。
在陆瑾的印象当中,裴炎此人可谓是一个擅长玩弄权术的朝臣,裴炎之所以能够成为门下侍中、首席宰相,完全是在昔年审问太子李贤谋反案中善于揣摩上意的缘故。
裴炎揣摩的并非是天皇之意,而是他领会到了天后武媚想要做实太子李贤谋反案的决心。
故而在案件审理当中,身为主审官之一的裴炎完全对李贤没有半分怜悯,采取的是往死里整的手段。
至于当时另一位主审官薛元超,在做实了李贤谋反之罪后,薛元超由中书侍郎擢升为中书令这一点便可以看出,此人也在案件中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故而得到了天后的升迁。
故此,陆瑾一直对裴炎没有半分好感,而此人更是在裴行俭领军平定东~突厥叛乱之后,恶意中伤于裴行俭,甚至裴炎还将原本属于裴行俭的战功送给了其爪牙程务挺,可见其人之卑劣。
没想到现在朝廷居然派裴炎来担任金牙道行军大总管,如何不令陆瑾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又是恶心又是难受。
更让他担心的是裴炎根本不懂军事,若是到得鄯州胡乱指挥,那就大事休矣了。
故而,陆瑾决定必须抢在裴炎赶到鄯州接掌他手中的军权之前,击败达古日耸这支军队,如此一来,唐军才有胜算。
但是,这几日也不知达古日耸是在搞什么鬼名堂,居然不来攻城,如何不令陆瑾又气又急,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正在悠悠思忖间,陆瑾不知不觉已是走入了一条小巷当中。
这条小巷乃是城内百姓聚集之地,比起冷清的长街倒是有了几分热闹。
刚走得没几步,陆瑾便看见一群庶民正在围着一口井边议论纷纷,模样像是非常不解与焦急。
见状,他脚步稍缓,但也没有在意,就这么从人群旁边走过去,一句满含奇怪的话语已是随风飘入了耳端:
“王老丈,这春季正值多雨之时,为何井内之水却是不升反降,你在城中待的时间最久,以前可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轻轻一句话,顿时令陆瑾停下了脚步,他转头望去,可见出言者乃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手中还拎着一个用来汲水的木桶,眉宇间满是焦急之色。
水井之边,正站着一个须发雪白的老者,手上拄着一根柳木拐杖,此际正捋着胡须俯身凝视着水井当中,半响方才抬头言道:“老朽在大莫门城生活了四五十年,从来还没有遇到过春季水井水量减少的事情,相传此井乃是连通大河,或许是大河水量下降,才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陡然之间,陆瑾眼中神光一闪,走上前去来到井边,沉声问道:“老伯,你是说这口井连通大河?”
“对,传闻是这么的。”白发老者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才发现眼前这位年轻的士兵穿着一套非常精美好看的铠甲,与寻常唐军士卒大是不同。
陆瑾走到井口边低头看罢良久,只见井壁上面青苔斑斑,水痕犹在,然而一汪井水水位却是低得厉害,若非尚有一丝光亮,说不定看也看不见。
见状,陆瑾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站起身子环顾众人问道:“大家可知这口井的井水乃是多久开始出现的水位下降?”
时才出言的那位光膀壮汉将手中的木桶放在了地上,回答道:“就在这两三天,井水水位就莫名其妙下降了。”
一丝亮光忽地从陆瑾心头闪过,使得他止不住身子一震,对着人群拱手致谢,急忙飞步朝着城外的骑兵大营而去。
待陆瑾进得沙吒忠义所在的大帐时,沙吒忠义正抱着一块烤制的羊腿骨大啃,旁边还置放着一坛酒香凌冽的美酒。
“啊?陆帅?你怎么来了?”
霎那间,沙吒忠义瞪大了双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微微一愣后,连忙慌乱无比的将酒坛子藏在了案下。
陆瑾现在也没心情计较他战时不能饮酒的事情,出言沉声开口道:“忠义,速带一个百人骑兵队,在帐前整装待命。”
察觉到陆瑾急促的语气中隐隐有着几分焦急之色,沙吒忠义连忙点点头,站起身来旋风一般出得营帐,带领一队百人骑兵队,在帐前整装待命。
片刻之后,陆瑾大步流星而出,一手掰着马鞍轻捷利落的上得马背,马鞭一举亢声下令道:“走,全军随本帅来。”言罢,拨转马头,已是飞一般的朝着南方驰去。
第八三四章 看破端倪
马蹄起落,灰尘弥漫,大半个时辰后,陆瑾已是带领着这支骑兵队穿越了整条龙凤峡,来到了峡谷边缘地带。
此地乃是赤岭与大河交接之处,大河从东北方而来,绕至龙凤峡北面穿整条峡谷边缘而过,水流湍急,险滩无数,即便是操船再是高明的渔夫,也不敢从这里渡过大河。
陆瑾站在一方悬空山石上俯瞰大河水流半响,忽地转过身来对着沙吒忠义吩咐道:“速速去找一下可有住在附近的村民,本帅有事情想要询问。”
“诺。”沙吒忠义点了点头,急忙吩咐百人骑队们前去找寻,片刻之后,便带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樵夫。
那老樵夫也不知官军请他来这里何为,心头倒是有些忐忑,脸上也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
瞧见老樵夫这般惊慌的模样,陆瑾便知道沙吒忠义在请他前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好的语言,不禁嗔怪的看了沙吒忠义一眼后,这才对着老樵夫抱拳言道:“这位老丈,我名为陆瑾,那是唐军将领,请你到这里并没有恶意,而是有事情想要向你询问。”
一见这位年轻将领丝毫不如刚才那些军卒般凶神恶煞,反倒彬彬有礼态度和蔼,老樵夫这才微微感觉到了放心,出言道:“将军有什么话但问无妨。”
陆瑾点了点头,抬起手来一指滔滔不竭的大河之水,问道:“老丈你长期住在附近,可有察觉到这段大河水可有什么变化?”
老樵夫点着白头言道:“不瞒将军,小老儿平日打渔,闲事砍柴,对于这段河水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变化,今年的水量与往年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只是这几天也不知是何等原因,水位突然下降得非常的厉害。”
陆瑾心头一跳,问道:“不知下降有多厉害,老丈可能记得。”
老樵夫想了一阵,指着对岸露在河滩上的一块白色巨石言道:“将军看那块白石,在三天之前,水位还能漫过白石一半,而现在水位却已经在白石低端了。”
陆瑾抬目凝望那块白石半响,约莫估计了一下,水位下降了大概有丈余的模样,不可谓不多。
霎那间,丝丝寒凉的感觉忽地从陆瑾心头蔓延而起,瞬间就让他置身在了三九寒冰当中,额头也冒出了点点冷汗。
辞别老樵夫回城,陆瑾一路无话,待行至城中,这才对沙吒忠义吩咐道:“忠义,请刘总管、阎总管以及狄安抚使前来,本帅有要事相商。”
沙吒忠义大是不解为何一回来陆瑾便阴沉着脸,也不便多问,急忙领命而去。
片刻后,众将奉命前来齐聚中军大营,而陆瑾则站在帅案之前,年轻的脸膛上透出着说不出的凛然之色。
“诸位,这次我们只怕麻烦了。”
陆瑾轻轻的一句话,顿时令众将二丈摸不到头脑,显然不解其意。
阎温古心知陆瑾并非危言耸听之人,连忙问道:“不知陆帅此话何意?我军何麻烦之有?”
陆瑾正容言道:“这几天,吐蕃人对我们只围不打,即便是派来士卒攻城,也是虚晃一击便为之退去,本帅一直在思考吐蕃人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毕竟对于吐蕃人来说,想要的是速战速决,而非像现在这般长期拖延。”
“今日本帅偶然来到城内民居之内,听到百姓们议论这几日水井突然剧烈下降之事,一位老人更是提及那口井通往的乃是大河,井水水位下降必定与大河水位有关。”
“故而,本帅亲自前去大河河边察看,发现这几日大河水位足足下降了丈余,春季乃是河水涨水之时,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本帅没有猜错,吐蕃人必定在大河上游圈堵河水,准备对大莫门城施以水攻之计。”
陆瑾凝重的话音落点,几位将军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心内也是一阵发紧,一股凉飕飕的寒意霎时掠过了全身。
阎温古立即意识到了水攻之计的歹毒,急忙问道:“陆帅,可有派探子出去察看情况?不知敌军是在何处圈围河水?”
陆瑾轻叹言道:“吐蕃人将大营堵在了峡口边,我军探子根本无法逾越而过,若另寻他路绕过龙羊峡,只怕要三四天之后才能传来消息,到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不知陆帅可有想到什么好计策?”刘景仁立即焦急一问。
陆瑾招了招手,示意大家来到墙上所挂的那张偌大的行军地图前,指点着上面言道:“诸君请看,大河穿鄯州而过,从龙羊峡东北面而来绕过峡口,在峡口与河畔之间形成一块平原之地,这块平原地势舒缓,向着西南方由高到低微微倾斜,吐蕃人若是要选择筑坝围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