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仲武点了点头,振奋道:“好在前些日七郎你来到江南道查案,这才将谢睿渊这颗毒瘤从我们谢氏中拔出,而那老贼最终也是身首异处,不得好死,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陆瑾笑道:“那时候我奉先帝诏令前来调查吴县陆氏之案,早就准备为阿娘洗清冤屈,证明清白,常言多行不义必自毙,谢睿渊也是得到了因有的报应,说起来还得感谢堂祖父在公堂上面为我作证,证明阿娘清白。”
谢仲武慨然摇手道:“这些事情都是老朽应该做的,七郎你又何须道歉,现在你官居高位,事业有成,我相信三娘泉下有知,一定会由衷感到高兴的。”
陆瑾点了点头,目光扫向了堂内正襟危坐的谢氏房长们,顿时让他们感觉到后背发凉,额头也是留下了涔涔细汗。
第九二二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还未等陆瑾开口,被誉为谢睿渊“第一走狗”的四房房长谢令卿已是吓得连滚带爬的绕过了案几,狗爬式的来到陆瑾案几之前,连连叩首道:“七郎,昔日都怪老朽被谢睿渊那老贼所蒙蔽,误会了你们母子,还请你贵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
眼见谢令卿这般举动,其余房长们也是纷纷离案跪在了谢令卿身畔,全都磕头如捣,口呼饶命,模样谦卑无比。
望着一片白花花的头颅在自己眼前磕头起伏,陆瑾莫名生出了一阵感概。
他很清楚,这些房长们并非是惧怕他陆瑾,而是惧怕他公主驸马、官侍郎的身份,这种身份对于民间寻常百姓,几乎都是生杀予夺,一言可定生死,只要他现在愿意,这些房长们铁定大难临头。
怪不得武后即便废了自己亲身儿子也要夺取权力,怪不得裴炎不惜与武后联合也要废掉李显,权力这个东西实乃太具魅力,成为大丈夫不可或缺之物。
见到陆瑾似在沉思考虑,隐隐有犹豫之色,众房长们更是哀声连连,期盼他们能够心软放过他们一马。
对于这些欺善怕恶的龌蹉人物,太平公主早就心生不满,此际见他们跪成一片哭哭啼啼,更是芳心暗怒,柳眉倒竖亢声言道:“尔等身为七郎的长辈,居然依附强权欺压七郎他们母子,实乃罪孽不轻,王县令何在?”
没想到太平公主居然记得自己,王西桐顿时如打了鸡血般站起走来,高声答道:“微臣在此。”
太平公主抬起云袖对着谢氏几位房长一挥,像是在驱赶飞到眼前嗡嗡叫个不停的苍蝇:“你立即将这几人押入大牢之内,以藐视皇室之罪,将他们全部流放崖州。”
崖州乃是位于中土南面数千里的荒凉海岛,那里气炎热,蛇虫鼠蚁横行,这些老态龙钟的房长们一旦去了,只怕要不了几,便会水土不服从而毙命,太平公主虽言流放,但是这与杀了他们没有多大的区别。
故而此言一出,顿时让谢令卿等人吓得软瘫在地,再也直不起身子。
陆瑾乃是监察御史出身,心知太平公主虽然没有权力胡乱定人之罪,但是若旁人将她惹恼了,直接下懿旨将其流放也很正常。
毕竟即便是以的严谨,对于真正位高显赫的皇室宗亲,所制约的能力也是非常有限的。
他想了想,却还是出言劝道:“殿下,昔日谢睿渊权势滔,党同伐异,他们也是明哲保身的无奈之举而已,自然怨不得他们,以本官之见,除了助纣为虐的谢令卿执行流刑之外,其余房长请堂祖父以家法代为惩戒便是,毋须这般全部流放。”
太平公主时才之话本就是在为陆瑾泄愤,听到陆瑾之言,顿时露出了些许不解的神光。
但她也明白她这位驸马心怀几许仁慈之心,做人做事都不会做的太绝,有此要求也是理所当然,故而同意点头道:“那好,就依驸马之言,将首犯谢令卿流放至崖州,永世不得返回中土。”
太平公主话音刚落,谢令卿如同坠入了三九寒冰当中,登时就昏死在了当场。
谢仲武大是感概陆瑾的仁厚,对着那些面露侥幸之色的房长们开口道:“尔等虽然没有助纣为虐之事,然态度模凌,明哲保身,对于三娘之死也有些许责任,现在老朽就依照祖宗家法剥夺你们房长之身,各房另选贤者担任房长,不知你们是否服气?”
对于这些房长来讲,比起流放之刑,房长当不得都无所谓了,于是乎他们全都对着陆瑾与太平公主磕头连连,感谢饶命之恩。
解决完这些事情,陆瑾忽地又想到了一事,对着谢仲武笑语言道:“对了,我还记得俊凯堂兄今科高中明经,不知道现在他可否返回江宁?”
没想到陆瑾居然还记得谢俊凯,谢仲武登时大喜过望,也意识到了这是孙儿难得的机遇,连忙点头道:“在的在的,前几才回来,老朽这就令他进来。”
此时,正站在外面的谢俊凯正在听叔伯兄弟们绘声绘色的讲述时才正堂内所发生的一切,当他听到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鼻孔朝的房长们,居然在陆瑾面前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哀声饶命的时候,顿时止不住一阵膛目结舌。
而想到自己以为高不可攀的陆侍郎,居然是幼时就认识的谢瑾时,谢俊凯更是忍不住摇头感概,大觉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便在他感概连连的时候,一名家丁忽地快步而来,对着他急声言道:“大郎君,宗长有令,让你立即进去。”
谢俊凯一听,立即吓了一跳,这里比他高了一辈的叔伯们尚站在门外,没想到祖父居然让他进去,这是因何原因?难道祖父是想在陆侍郎面前为他引荐一番?
正在他二丈摸不到头脑之际,家丁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让他惊喜不已了。
“快,大郎君,可不要让陆侍郎等久了,刚才侍郎可是指名道姓要见你。”
谢俊凯心情忐忑而又惊喜,连忙一手提着衣袍脚步匆匆的走入了正堂之内,登时感觉到了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谢俊凯何曾被别人这般齐刷刷的注视过?且这些人中还有公主殿下以及官侍郎,更是让他如芒刺背吓得不轻。
进入正堂刚刚站定,他对着台阶上的案几便是深深一个大拜,亢声言道:“草民谢俊凯,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座主。”
陆瑾乃是谢俊凯的知贡举,两者自然有师生之情,故而谢俊凯才依照惯例唤陆瑾为座主。
然而待他所完的一刹那,却又意识到了陆瑾,不,应谢瑾乃是他的堂兄弟,两者之间分属平辈,岂能成为师徒,这不是乱了辈份么?
于是乎,谢俊凯又觉尴尬,又觉茫然无措,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今补9日断更欠下的两章,也就是一共更四章。
第九二三章 恍然如昨(补欠更)
谢仲武对着长孙一直满怀希望,此际见他居然问好之后就低着头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顿时大感气打不出,若非现在不便出言,说不定就要教训于他。
陆瑾却是毫不在意的一笑,瞬间替谢俊凯解了围,言道:“你我分属同辈,唤我七郎便可,座主之称今后大可不必了。”
没想到陆瑾这般好说话,谢俊凯倒是甚觉意外,心内也是生出了激动之情,对着陆瑾点头笑道:“好,多谢七郎,那在下就托大了。”
陆瑾含笑点头,言道:“其实早在科举举行之初,我便知道俊凯堂兄你来到洛阳考取明经之事,不过因那时候不便透露身份,故而没有前来与你相见,虽则如此,在下还是非常关心堂兄考试情况,还曾经亲自翻阅过你的试卷,堂兄所写时务策言及县治情况,针对衙役坑民害民弊端提出诸多见解,可谓一针见血,只是可惜兄之文章略显粗糙,笔力尚且欠缺,故而才列为了明经二等,实乃诚为憾事。”
若是别人这般说出自己的缺点,谢俊凯肯定会不依不饶红着脸粗着脖子与人争辩,但是现在提醒他的人乃是上元二年的进士状元郎陆瑾,而且陆瑾现在还是当朝天官侍郎、知贡举,说出的话,指出的问题自然而然非常正确,也是让谢俊凯十分服膺,于是乎他心悦诚服的开口道:“在下一定谨记七郎之言,针对这些缺点多加改进,争取能够让文章功底更上一层楼。”
陆瑾满意的点了点头,忽地又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堂兄能够有这般水平也是不错了,待到哪天朝廷空出官员编制,本官就保举你为官,早日为国为民效力。”
乍听此言,谢俊凯周身上下忍不住一震,顿时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巨大的幸福眩晕感也使得他快要晕过去了一般。
按照官场惯例,明经士子通过省试之后,一般要首选数年时间方能被授予官身,有许多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士子,需要的时间自然更久,如今陈郡谢氏已经落寞,谢俊凯肯定是属于后者。
故而他也已经做好了回家之后,久作等待的准备。
但是现在陆瑾一句话,立即让谢俊凯不用经历数年甚是十来年的守选,只要空出了编制,那就可以立即出任官身,步入仕途,而对于官场中人来讲,有时候时间就是升官的资本,如此一来,谢俊凯无异于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可以说陆瑾这份情义对他来讲是如山一般沉重的。
激动之余,谢俊凯心内也是生出了浓浓的感激之心,他向来木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才好,只得抱拳深深鞠躬道:“多谢七郎,在下为官之后一定会尽心任事,不负重托。”
陆瑾此举本是在回报昔日谢仲武对他母子的相助之恩,此番提携谢仲武的长孙,也是想要还这段恩情,此等光明磊落的赏罚手段,自然引来了谢氏族人们的一阵赞叹,窃窃私语也是不断。
用罢午膳,陆瑾谢绝了张重贵等人邀请他们前去县衙入住之请,与太平公主两人便在谢府当中住下了。
当年谢睿渊被陆瑾施以斩首之刑后,鹊巢鸠占的谢睿渊一家已是树倒猢狲散,流的流,逃的逃,谢府也是空置了下来。
其后谢仲武成为宗长,但也没有搬来这间府邸居住,宅邸多数时候都是空置了下来,故而陆瑾现在入住也甚为方便,即便是想要常住也没什么关系,拿谢仲武的话来说,府邸现在本就是属于陆瑾的。
对于谢仲武暗地里透露的意思,陆瑾心里面再是明白不过了,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恢复谢姓的打算,于是乎也装着听不明白了。
虽则入住谢府当中,陆瑾却没有选择装潢与设施较为不错的那几间院落,而是独独选择了幼时与陆三娘所住的那间偏僻小院歇息。
太平公主虽则金枝玉叶,但也想要入乡随俗,自然也与陆瑾同住在这间院落当中。
待得知陆瑾的意思,谢仲武老脸却是有些尴尬,言道:“七郎啊,这间院子许多年没有住人,里面可是灰尘扑鼻,蛛网纠结,你还是另选他处居住为妥。”
陆瑾笑了笑,言道:“无妨,不碍事的,多谢堂祖父的好意。”
待到与太平公主一起顺着回廊来到偏院之前,站在月门洞口驻步观看,陆瑾的眼睛不禁慢慢湿润了。
呈马蹄形的青砖大屋坐东朝西,还记得左边为他的房间,中间为阿娘的寝室,右面则是住的幼娘,此情此景依旧是那么的熟悉。
小院角落处的那棵老槐树似乎隐隐有了枯萎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