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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冲一怔,一丝犹豫之色瞬间从脸上一闪即逝。
这次宗室之所以决定起兵匡复,除了应对武后咄咄逼人的威压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点,便是向借机让对武后千依百顺的李旦下台,重立新的大唐天子。
而新的大唐天子不会是庐陵王,乃是李冲之父越王李贞,李贞成为新的大唐天子也得到了如韩王李元嘉、霍王李元轨等皇族长辈的认可,故而李冲才会这般热衷的想要发动匡复之举,为父亲谋取帝位。
当年汉朝陈平周勃等诛灭吕氏,不也废了吕后所立的少帝,另立代王刘恒为天子么?李冲觉得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是陆瑾的一席话却让李冲大感为难。
要获得陆瑾的支持,必须在高宗之子——李旦与李显之间挑选帝王,而获取陆瑾的相助又是非常非常的关键,李冲自然而然有了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陆瑾很敏锐的看出了李冲的犹疑,皱眉言道:“琅琊王,这是我唯一的条件,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凭借这场匡复大业改变帝位传承,如何决策还请你们早作决断。”
李冲脸色变换不停,过了半响方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言道:“陆相,这件事关系甚大,容我与各位皇族长辈商量一二,再做定夺,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瑾也知道此事光凭李冲一人做不了主,点头道:“可以,不过眼下以至六月中旬,而匡复起义则是八月,时间紧急,我最多给你们半个月的考虑时间。”
李冲点了点头,言道:“现在由七宗堂负责我们宗亲之间的联络,半个月的时间完全足够,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看一看这封先帝密诏,还请陆相容我一观。”
陆瑾点点头,将密诏递给了李冲。
李冲接过展开仔细一看,及至读完,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依依不舍的将遗诏交给陆瑾之后,起身抱拳道:“陆相,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了盟约,共诛妖后,有什么情况我会令七宗堂前来只会陆相你,而朝廷若有什么隐秘大事,也请陆相你能够如实相告。”
“你我消息互通,那是自然。”陆瑾点点头,立即表示同意。
画舫停泊岸边,李冲在一辆四面垂帘的马车掩护下静悄悄的走了,陆瑾眼见天色甚晚,也没有回家,而是留在画舫上继续与崔若颜商谈。
“你拥有的那封密诏,莫非就是当初你为逃脱朝廷追捕的那天夜里,获得了?”
面对崔若颜的疑问,陆瑾点头笑言道:“不错,庐陵王令人将密诏暗中托付给了我,不意却走漏了消息,无奈之下我只得遁入了洛河当中,其后武后派出军卒封锁了整个洛河,我侥幸的逃上了娘子所在的画舫,其后的事情娘子你也知道了。”
崔若颜微微颔首,俏脸不由浮现出了一丝红霞,眉宇间也有隐藏着不可察觉的羞色。
当时陆瑾可是躲在她房间的壁柜当中,将她换衣的举动一览无遗,其后她还诈称两人有所奸~情,才顺利将上官婉儿蒙蔽了过去。
回想昔日种种,实在令她暗自感概不已。
陆瑾却没有意思到刚才提及的那番前程往事撩拨起了眼前这位动人女子的春意,他脑海中依旧想得是正实,说出了今天最大的感觉:“其实若颜,我总觉得皇室宗亲似乎不太靠谱,你们七宗堂和我都将身家性命押在了他们的身上,也不知是否正确。”
崔若颜微微一怔,很快就从动人的春情中恢复了过来,蹙眉言道:“皇室宗亲对武后积怨已久,加之武后现在已是暗中开始对付他们,于情于理,宗亲们绝对会铁了心对抗武后倒地,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
陆瑾苦笑了一下,却是一叹,言道:“我并不担心皇室宗亲们的决心,只是担心他们的能力。”
说完之后,陆瑾轻轻一叹,言道:“现在朝局情形其实于西汉诸吕之乱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但诸吕之乱之所以能够平定,一来是因为吕后病逝大权旁落,二来是仰仗于陈平周勃等德高望重的朝中重臣作为内应,三则是刘氏人才辈出,在外兴兵并策反了吕氏派来的大将灌婴。反观我们,现在武后春秋鼎盛一时半刻应该死不了,坐镇中枢稳稳的掌控着朝局。二来我们并没有德高望重的老臣作为内应,即便是我,也是空有相位,而无多少根基势力。第三点,恕我直言,李氏诸王比起刘邦的之孙,还是差了一截。”
听罢陆瑾这一番分析,崔若颜默然无语,过得半响方才轻叹道:“陆郎君莫非已是萌生退意?”
陆瑾摇头苦笑,言道:“皇室宗亲是最后一支反对武后的坚实力量了,他们所发动的匡复起义,也是李唐皇室最后一次机会,不管如何,我都不能退缩,不过……”
说到这里,陆瑾话锋突然一转,言道:”光依赖他们却是不行,若颜,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你去办,此乃抄家灭族的重罪,你可要想清楚,若不同意我绝不勉强。”
第一千九十五章 陆瑾的后招
崔若颜也不问陆瑾何事,已是颔首言道:“陆郎君说来便是,我必定义不щЩш。。1a”
陆瑾欣慰一笑,从怀中掏出了一物。
崔若颜见到到乃是一只铜制凤凰,不禁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陆瑾正色言道:“此乃能够调动羽林卫的兵符。”
“啊?”崔若颜惊呼一句,显然震惊了。
陆瑾缓缓言道:“这枚兵符,那是前不久太后专程令人送来长安,让我对付你们七宗堂的,眼下我还没有归还给朝廷,若颜,我想请你找一名能工善手的巧匠,对照这枚凤符仿照一枚,一定记住所有的缺口纹路都要仿照得一点不差,以便勘合。”
崔若颜顿时明白了陆瑾的用意,低声道:“照这么说来,郎君你是打算仿制兵符,关键以后一举定乾坤了?”
“对。”陆瑾也不隐瞒,点头承认。
“能够调动多少兵马?”
“最多一千人。”
“一千人,似乎有些少啊。”崔若颜不禁一声叹息。
陆瑾到不见沮丧,反而毫不畏惧言道:“这次我与皇室宗亲密谋,若匡复失败,必定也会受到牵连,仿造兵符乃万不得已之举,若情况当真不利于吾等,那也只有孤注一掷了。”
崔若颜没有半分犹豫,点头道:“好,三天之后,我一定将仿制的兵符交到你的手上。”
陆瑾却是摇头:“三天时间太长,不行,最迟后天,你看如何?”
“陆郎君,你总是再给我出难题啊!”崔若颜无奈一笑,却没有提出异义,已是同意了下来。
旭日东升,一辆垂着厚实车帘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尚善坊之内,停在一座雄阔的府门前。
车帘微动,一个身穿蓝衫的中年郎君走出,正是琅琊王、博州刺史李冲。
他皱着眉头脸色也是说不出的凝重,一言未发的走入了府门,绕过影壁,进入正堂落座在了案几之后。
稍事沉吟,李冲眼眸中有了一丝神光,出言吩咐道:“速速让侯先生前来见我。”
管事领命,连忙去了。
这时候,侍女捧来了热气腾腾的羊肉汤,一叠烤得金黄香脆的胡饼,供李冲膳食。
李冲心思郁结,愁绪满腹,却没有多少胃口,拿起一个胡饼吃罢几口就丢在了旁边,静静的等待这他的首席智囊到来。
说起来,这位侯先生可是一个了不得的风尘奇侠。
他本有满腹学问,才华横溢,谁料却运气甚背,一连数次考取科举均是名落孙山。
侯先生一气之下,竟在县衙内作了一个刀小吏,长期以来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直到某一天李冲偶尔得见此人,才发现他的惊人才华,故而让其担任自己的幕僚。
而侯先生一直以来也是不负众望,多次参与制定大事要事,为李冲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这次皇室宗亲即将要进行的匡复大业,此人在其中也是居功至伟,就连李冲的父亲越王李贞,对他亦是赞不绝口。
现在李冲正在为陆瑾所提出的那个要求而大是发愁,让侯先生前来商量一二,说不定还能想到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片刻之后,侯先生脚步匆匆而至了,散发未冠,白衣长袍,颇为仙风道骨。
李冲也不隐瞒,便将昨夜与陆瑾商谈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向着侯先生说了,末了肃然拱手道:“先生,陆瑾提出的条件是要让我们必须立先帝子嗣为帝,如此一来,岂不大是打消吾等勤王之心,而且李旦李显乃是武后亲子,安知他们在关键时刻会不会支持母后?故而我觉得这个条件一定不能答应。”
侯先生捻着颌下细长的胡须思忖半响,却是一笑,言道:“陆瑾乃是高宗皇帝之婿,自然想要江山继续由高宗皇帝的儿子继承,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我看来,此人身居关键之位,而且还是宰相,对匡复大业尤为重要,故而必须以拉拢为主,末下觉得王爷你还是应该答应他的条件。”
李冲闻言大急,看了看四周也没有外人,沉着嗓音言道:“可是这样一来,将来江山便不属于我父王了,这样岂不为他人作了嫁裳。”
侯先生哈哈摇手道:“王爷你呀也是忒老实,口头答应他而已,至于后面要不要履行承诺,也是见机行事而已。”
李冲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先答应陆瑾,然后事成之后过河拆桥?”
“对。”侯先生点了点头。
李冲大感犹豫,言道:“可是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成为了无信之人?”
侯先生冷笑道:“胜者王侯败者贼,古往今来成大事者,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言而无信之人?!昔日汉高祖与楚霸王约定停战,然而楚霸王刚一退兵,汉高祖便言而无信的撕毁盟约,进攻楚霸王的军队,以垓下之战消灭楚军主力,奠定了两汉四百年的江山,末下觉得只要能够获胜,背信弃义实在算不了什么。”
听罢侯先生这番话,李冲心内莫名其妙的有了几分厌恶,但处于理智,他又不得不认为侯先生说得非常正确。
比起江山与帝位,坚守信义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即便答应陆瑾也是无妨。
想到这里,李冲点头道:“那好,待过几天我便再次约见陆瑾,假装同意他的条件,待匡复胜利之后再作打算。”
崔若颜果为信人,刚过了一天时间,便依照起先的约定,将仿制而来的凤符交到了陆瑾的手中。
陆瑾左手捧着真符,右手拿着假符仔细对比,认真的端详着凤符上面的纹路,凹凸,以及卡口,待到果见一切没什么区别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见状,崔若颜微笑解释道:“郎君,这个假凤符可是我找民间一个能工巧匠作成的,以他的手法,断然不会轻易被看出真假,你放心便可。”
陆瑾颔首笑道:“十七娘做事,我自然放心,正巧明日我就要入宫去觐见太后,到时候就将这枚真的凤符还给她,将假的留在身边。”
崔若颜微笑颔首,这才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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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十六章 池畔的君臣对话
夏日天长,傍晚时分天色依旧明朗一片,沉沉落日映得九洲池池水一片血红,波光粼粼煞是美丽。
此时此刻,陆瑾与太平公主夫妇已是带着一双儿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