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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要谈谈这事件最开始的地方,但房子问题还算不上。我们来看看我们能否解决。莱姆斯登,你才是最开始的地方。你是那个猎人用做掩护的假马。”
莱姆斯登似笑非笑,他把双手插到裤子后面口袋里,看起来很不在意的样子。他看了看壁炉里的火光,然后头转向H。M。,轻轻地一点,说不清是肯定还是否定。
“我是吗?”他说。
“我们就是坐在这里随便想想罢了,你知道的。让我们假设你经法国回到英国,我们假设法国警察以及奎德【属西班牙】的警察接到密令暗中保护你,因为你携带着什么宝贵的东西,而你本身又是个不喜欢要保镖的人……”
“确实是这样,”莱姆斯登插话道,“我带着很宝贵的东西。”
“啊哈,当然了。最重要的是,那些密探快要疯了,因为弗莱明德对于你做的事情一清二楚,他很容易挡住你的去路的。哇哦!”H。M。用力掸掸雪茄,烟灰落下了好多,“如果是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心神不宁,因为这件事情是国际事务。弗莱明德本身已经给政府搞了够多的麻烦了,而百姓们总是很容易不满的。如果这件事情被弗莱明德得逞了,事情传出去被大家听见,肯定很多方面都会出现问题。有个应对之策:他们可以为弗莱明德设个局,先让他尝到甜头,钻进圈套,然后再一举擒获。这样所有人都会满意。但问题就是,整个圈套的事情需要得到英国政府的支持,这可绝对不容易。而且他们需要英国警察局参与进来,这样才可以便其看起来比较正式。实际上,我想如果没有你许可的话,他们肯定不可能做到现在这一步。”
H。M。停了下来,眼睛微微闪光。莱姆斯登似乎在思考刚才H。M。说的话。
“哈,你的意思是我知道今晚会发生的事情了,嗯?”莱姆斯登问道,然后他又沉思了片刻,说:“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声明了,我郑重地说,对于今晚这里发生的事情,我跟其他所有人一样都毫不知情,感到震惊。我甚至可以发誓!不过你的话让我很感兴趣,继续!”
H。M。继续说:“我猜他们借用了两个我们自己情报部门的特工。这两个人只是要求按命令行事,所以他们完全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说实话一开始英国政府也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这两个特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要保护莱姆斯登。他们接到的第一个指令是:到奥尔良对面的一个小旅店里。我是这么猜测的:一开始负责此事的盖斯奎特计划在那个旅店里展开任务,也就是说它承担的是和古堡相同的任务;可能故事情节没这样奇妙,但一群人所在的飞机会迫降在旅店附近的野外。当然了,当两个特工到达之后,盖斯奎特会把他们当成心腹的。
“但同时另两件事发生了。英国政府了解了盖斯奎特的意图,勃然大怒。我现在对我们自己那些人实在没办法重视——你等着吧,早晚我要对他们发一次狠——当然,即使老斯奎芬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两个特工是去保护莱姆斯登,但此前,莱姆斯登需要故意跌入一个由政府精心策划的圈套,然后帮他们抓住罪犯,而这罪犯的作为跟英国半点关系都没有。我说,就算是斯奎芬这样的人,恐怕也不会支持类似事情。他给外交部汇报了这件事,毫无疑问,那边根本不想牵扯进去,马上就否决了,下令把两个特工召回。而问题就是,这两个人已经按指令行动了,没人知道能到哪里找到他们。
“那盖斯奎特做了什么呢?哈,没错,他对别人说,让我们别管那两个英国特工了,放他们鸽子,什么都不告诉他们,我们照原计划行事。然后,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准备利用这个古堡,把整个圈套做得再漂亮些。我不知道他怎么就决定这么干了。”H。M。闭上一只眼,“可能盖斯奎特在马赛遇到了自己的朋友,那个真正的德·安德鲁,当时他正在找自己的妻子,他同意把古堡借给盖斯奎特。可能——”
“不可能。”莱姆斯登说。
“什么?”
“我说,不可能。”莱姆斯登说着,抱紧双臂,下结论道,“刚才的推论,如果你管这叫推论的话,听起来还不错,但有件事说不通。梅利维尔,这件事你没办法解释。你认为如果英国政府拒绝参与这个让我去做诱饵的圈套,那盖斯奎特和他的手下怎么敢按照原计划行动呢?”他笑了笑,“绝对不可能!他绝对不敢!……就连那恶棍都这样说,何况是我?”
“我正要说这个。”H。M。喃喃道。
他有点吃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嘴上叼着已经熄灭的雪茄,在壁炉边踱步。
“有两点可以给我们指明思路,”他继续说,感觉很像自言自语,“一是那个身份不明的家伙,那个谎称自己是盖斯奎特然后被谋杀的家伙,他是谁,他又为什么说谎?”
“你什么意思?”莱姆斯登略显敌意地说,“你为什么要说服他撒谎?他是你的诱饵吗?那些猎人为了打猎,不惜看着诱饵被屠戮,你不用诅咒他们。他跟他们一样。”
H。M。变得很安静。
“你真这样想?”他声音听来很怪,“啊哈,是的,我知道你有足够的理由这么想。该死,考虑这件事时你怎么就不能看得远些呢?”
“要是这样说的话,你怎么就不能看得近些呢?”莱姆斯登大喊道,“如果有远见就意味着让一个人被谋杀,我宁可不要这样好的洞察力。”
H。M。一直盯着火看。“我已经开始渐渐了解并明白整件事了,”他说,“不过我很犹豫,因为这毕竟是盖斯奎特的演出,而我不能破坏它。特别是我以为你是最在乎整件事的人,因为我开始认为你同意了——”
“盖斯奎特的表演?”
“盖斯奎特的表演。你看,这是我解决此事的第二个切入点。刚才是你自己说的:在没有你的秘密支持的情况下,盖斯奎特的手下肯定不敢迫降飞机,把你带到这里来。你不是傻子,虽然你整晚都在装蠢,但我不认为你知道‘盖斯奎特’会伪装成哪个人,我也不认为你知道飞机迫降是拜盖斯奎特所赐。不过我相信你的头脑中,肯定已有了某些想法,那你为何要冒险让自己进入这个圈套呢?我说,你是不是要把独角兽带到伦敦?你对此很清楚吧?”
“当然。”
“啊哈,那你估计这稀有动物身价几何?”
莱姆斯登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咯咯笑了起来。他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变了:“好啦!我已经受够了自己【文】在这里故弄玄虚。这所有的复杂经【人】过会在明天见报,你想知道它【书】的价值是吧。说得文【屋】雅些,这东西价值连城,用赤裸裸的数字来衡量的话,它大概值百万英镑。”
莱姆斯登左顾右盼,似乎乐在其中。
“我想我最好出去。”米德尔顿说道,话音透着不安,“这实在太让我吃惊了,我觉得我听到的东西很危险。”停了一会儿之后,他继续说话,声音带着些许空虚,“大概有百万英镑。天啊,难道你们就不怕被弗莱明德给暗算吗?”
“不会的,现在不会,”莱姆斯登说,“因为它现在根本就没在我手上。”
“啊哈。”H。M。仍然平静,米德尔顿吹了声口哨,我嘴里骂骂咧咧的。
“很高兴告诉你们,”莱姆斯登续道,“她现在非常安全,正在飞往英国伦敦的飞机上,乘坐的是皇家航天公司的中部分线。它目前应该是到站了,明天会在朱古力继承王位时出现。倘若弗莱明德想要制造什么麻烦的话,那架飞机早就该烂掉了,但至今似乎一切都好。”
“噢,天啊,”一个声音从房间另一边传来,“难道你非要告诉所有人吗?”
门被猛地关上,我们看着他,这个冷酷的、愤世嫉俗的、脸上和蔼的表情荡然无存的、自称是德·安德鲁的人——盖斯奎特。
14 独角兽之角
H。M。深深叹了口气。“让我们把事情说开吧,”他说道,“抱歉,小子,我想我们几个太投入了,说得有点太直白了。”
德·安德鲁的外表似乎没有太大改变,不过蹒跚的步态消失了,语速也变快很多。他和往常一样镇定、狡猾、完美,他走近我们,说话时一直不停攥着手指,感觉就像是在训斥我们。你可以清楚察觉他那狡猾、强硬的智慧,他的眼神透着讽刺,扫过了我们每个人。
“你把那称做直白?”他说,“若你不知道的话,你为何像那些议会代表般大声嚷嚷。在这个大厅里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你说话,我也能听见。”他眯起了眼睛,“先生们,似乎所有牌都已摊开在桌上了。你们可能会比较感兴趣,你们中的两个人已经成功毁坏了整个计划。在弗莱明德的整个行动里,你们到底给了我什么机会去抓住他?”
“什么行动?”莱姆斯登说,“若你指的是谋杀我的行动的话,谢谢了,不用。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吗?你们又给了我什么机会去摆脱他?”
“是你自己答应过要配合的。”
莱姆斯登冷笑一声。“配合什么?一个来自奎德的神秘家伙问我,能否参与一个为抓获弗莱明德而设置的圈套,而我任何细节都不能知道。然后他很合理地给我警告,说英国政府或许会不喜欢我这样做。其赌注就是我的倔脾气,还有,”莱姆斯登十分坦白,“还有我对这种怪事的兴趣。我告诉他我愿意参加,我遵守约定,到了这里。但至于独角兽……”
H。M。皱了皱眉:“是的,似乎我们陷入了一个奇怪的迷宫。不过尽管如此,你也不该感到绝望。即使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已经把他逼进了墙角。现在他就在这古堡里,被困在这个小岛上,没办法出去。若有必要的话,你可以把我们每个人都抓进监狱。我建议——”
“没这个必要。”德·安德鲁说。
他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看上去他有充沛的精力和无尽的热情。加斯顿·盖斯奎特,或者德·安德鲁,绝对是那种典型的超级玩世不恭者。我突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似乎他又想出了什么让我们玩命的点子。他故意找了把椅子坐下,仔细看着H。M。。
他说:“让我们想想,亨利·梅利维尔先生。”他招了招手,“现在面具都揭开了,你知道我是谁,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了。坦白地说,我已经想了一会儿了,想你到底是在故意误导我,还是你头脑混乱——就是关于那个自称盖斯奎特的家伙……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只是你头脑混乱罢了。”
“别理他,梅利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