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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雯脸色一窒,香蕉卡在喉咙里,猛烈地咳嗽起来,殷漓连忙下床为她拍背:“不用这么激动吧?”
秦雯憋得满脸通红,怒道:“你不要胡说!我和安东尼没什么的!”
安东尼?殷漓的眉毛跳了跳,你都叫他昵称了,还敢说没什么。秦雯见她不信,急了,正要辩解,却看见她的神色变得温柔起来:“小雯,你记得臻言最后对夔姬说的话吗?”
秦雯一愣,在化为蝴蝶之后,臻言说,来世她要循这西域之路,回来救她。
“对不起,她没有做到。”殷漓眼中满是歉意,“转世后的她,成了汉朝的公主,虽然回到了西域,但却没有关于夔姬的任何记忆。”
“切。”秦雯满不在乎地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到现在我都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记得外公曾经说过,所谓的前世记忆,不过是碳十四原子所导致的错觉罢了。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生物学家研究出记忆到底来自于人体的哪部分,有人提出假设,记忆储存在碳十四原子里,无论动物还是植物,死之后躯体都会腐烂,碳十四原子就会融入大自然中,重新组成新的生命,一旦新生命的脑电波与碳十四原子符合,记忆就会重新出现,这就是所谓的前世记忆。而不是什么转世再生!”
殷漓听得半懂不懂,尴尬地笑笑:“你总是有理。”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殷漓朝他笑笑,说:“你好,莱达局长。”
莱达脸色阴沉,犀利的目光在两个女孩的脸上扫过,良久,才说:“司徒呢?”
殷漓垂下眼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算原原本本说给这位局长听,他会信么?
“我问你司徒呢?”莱达加重了语气,再问了一次,殷漓示意秦雯拿出车钥匙,递给他:“局长,司徒让我将这个交给你,他说,他已经遵守了诺言。”
莱达接过钥匙,面色铁青:“这个臭小子!”过了很久,他才问,“送你们回来的那个年轻人呢?”
“在隔壁病房。”
“我去跟他谈谈,你们好好休息,明天会有人来问你们来龙去脉。”莱达走出门去,不到一分钟又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两个女孩面面相觑,他递过一封信,说:“你们自己看吧。”
信封上写着:秦雯亲启。她展开信纸,映入眼帘的是俊秀却不失霸气的字迹,和他很像。
〖雯:
我是故意不辞而别的,随你怎么骂吧。
相信你应该知道我离开的原因,不过不用想念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我无法用这张毁容的脸面对你,整容需要花些时间。
蛊毒的事情不必担心,下蛊的人已死,蛊毒也会跟着消失。
我留下的钻石是米勒冒着生命危险从“魔身天”身上挖下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我裤子里,反正也不是我的东西,你留着,也许有用。
第一次给女孩写信,语无伦次,见谅。
爱你的安东尼
2008年2月18日〗
“这个大傻瓜!”秦雯满脸怒容,朝莱达吼道,“钻石呢?”
莱达的手里捏着一颗粉红色的钻石,足有鸡蛋大,反射着太阳的光泽,非常迷人。秦雯猛地吸了口气,一把抢过来:“好漂亮!那个臭小子,总算做了件好事!”
莱达皱起眉头,看来他得花些时间来跟这两个女孩好好谈谈了。她们的这场神圣佛国墓地之旅,绝对不简单。
三十一、江南老屋
濛濛细雨淅淅沥沥地下,如同一张网,轻柔地网住这个江南小镇。路边的明清建筑呈现出一种古老的优雅,汇成一条细流的雨水顺着瓦沿流下来,落在门槛前用来引水的小水槽里,朝不知名的地方流去。
“你的故乡好漂亮。”秦雯觉得眼睛有些不够用,“这才是真正的江南啊!”
殷漓笑了笑,没作声。
两人撑着四十八骨的油纸伞,走过一座石桥,殷漓便说:“到了。”
秦雯抬起头,看见一扇红色大门,上面的漆已经斑驳脱落,梁上绘着彩绘,也脱落得差不多了,看起来有些落寞,像个没落的贵族。
很显然,这是一座明式建筑,而且是座大院子。
秦雯张大了嘴,殷漓伸出食指摆了摆:“别惊讶,我家祖上明朝时是太医,这座院子还是嘉靖皇帝赏赐的。”
听了这话,秦雯的嘴张得更大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拿出钥匙,打开门,一条青石铺成的路直通正厅。一入正厅,两人就闻到刺鼻的灰尘味,家具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灰。
秦雯咧了咧嘴:“有一年半载没打扫了吧?”
“没办法,家里没人。”殷漓将行李箱扔在地上,“好好收拾吧,否则今晚就没办法住了。”
秦雯无奈地叹气,她觉得自己前途茫茫。
离神圣佛国墓地之旅已经过去整整半年了,凯撒杳无音讯,两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莱达忽悠过去,原本想回以前签约的学校教书,却发现她们的位置早被两个高官子弟给占了。义愤填膺的秦雯闯进校长室,校长给了她们一人两万赔偿金,让保安把她们请出了校门。
两人站在校门前,欲哭无泪。
最后,她们只得回到殷漓的老家,准备当对彻彻底底的宅女,以写书为生。秦雯一边垂泪一边想,这样的生活真是落魄啊。
“小雯,今天晚上不如在屋子里探险吧。”殷漓一边擦桌子一边说,秦雯打了个冷战,殷漓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现在一听‘探险’两个字就浑身发冷。”秦雯说,“这屋子虽然大,还不至于藏着古墓吧?”
“哪里那么多古墓!”殷漓翻了个白眼,“不过这栋老屋有个传说,我曾听外公说过,这里的某处,藏着一只青花瓷瓶。”
“青花瓷?很普通啊。”
“重点是,那青花瓷是元代的。”殷漓神秘地说,“同时期的另一个瓶子,在拍卖会上卖了五百八十万美元。”
五百八十万美元?秦雯脑子一下子炸了,这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把它放这儿干吗?”
殷漓笑了笑,说:“这栋老屋曾经修过数次,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进贼了?”
“回答正确。”殷漓点头,“那些贼曾经将这里掘地三尺,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那只青花瓷瓶没有人知道在哪里,即使是外祖父,也不知道。这样反反复复了几次,就再也没见人来偷过了。”
秦雯越听越有兴趣:“有意思!你有线索没有?”
“完全没有。”
一瓢冷水迎面而下,秦雯无语,看来希望依然渺茫。
两人都没有发现,在房梁的角落里,有一只微型的摄像头,直直地对着两个女孩,映出她们谈笑的身影。
深夜的时候,秦雯忽然醒了过来。
一直习武的她,从来都睡得很浅,朦胧间似乎看到屋中有一道谈谈的荧光。可是睁开眼睛之后,却什么也没有,月光从镂花的窗户射进来,在地板上印出一块漂亮的花纹。
她奇怪地挠了挠脑袋,侧了侧身,又睡了。没过多久,她又感觉到那道荧光,猛地坐起来,看见一团青色的光芒从她的随身小包里泄出来,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异常诡异。
愣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凯撒留下的粉钻就在包里。
她连忙打开小包,取出那颗钻石,像是捧着一颗灿烂的星辰,她满肚子的疑惑,之前的半年怎么东来没见它发出这样的荧光?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她本能地冲出去,看见一道黑影闪过拐角,跑进了后面的小花园。她的心猛烈一跳,难道又是来偷青花瓷的小贼?
她放轻脚步,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院子很大,观察了一阵,没见一个人影。她暗暗想,算你们逃得快,否则,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姑娘的厉害!
正打算回房,那原本已经恢复原样的粉钻又晕起青色的光,似乎比刚才还要强烈,她奇怪地挠了挠脑袋,往后退了一步,荧光弱下来,往前走一步,荧光又强一分。她突然想到,是不是这块钻石想要带她去某个地方?
就这样,她跟着粉钻走进院子的深处,前面是一排怪石嶙峋的假山,粉钻的青光强烈得几乎可以照亮脚下的路。她在一座假山后停了下来,粉钻的光芒在一瞬间熄灭,她愣了愣,莫非,已经到了。
可是,四周除了杂草,什么也没有。
她皱起眉头,难道被这颗钻石耍了?
月光温柔地照下来,在假山上铺洒着轻霜,秦雯正冥思苦想,乍一抬头,瞳孔猛地放大。立在她面前的这座假山,在月光下竟然像极了一只高脖子的古代的花瓶!
难道,那只传说中的青花瓷瓶,就藏在这座假山里?
她浑身的血液开始汹涌奔流,走进假山下仅可供一人穿过的小洞,双手在洞壁上仔细地摸索。将整个洞壁摸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放弃不符合秦雯的人生哲学,她盘腿坐了下来,抱着脑袋继续冥思苦想,却发现脚下很柔软,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所坐的地方土色与其他土不一样,很白,很软,还有粘性,只不过在月光下极难辨认。
难道这是高岭土?她一阵激动,高岭土加上瓷石,真是元代青花的原料!莫非这只青花瓷器被埋在地下?
她脑袋一热,兴高采烈地挖起来,直挖到手指抽筋,才终于摸到一块小小的硬物。她大喜,正打算继续往下挖,却不小心在那硬物上按了一下,它立刻陷了下去,耳边响起轻微的机关启动声。
秦雯抬起头,看见假山墙壁上竟然出现一个空洞,一条阶梯一直往地下伸去,下面漆黑如墨,仿若地狱。
她高兴地差点跳起来,打算去告诉殷漓这个喜讯,却不觉背后一道阴风袭来,她迅速抬起右手,手肘往后猛地击去。
手臂一麻,仿佛失去了知觉,她在心中大叫不好,一条粗壮的手臂已经勒住她的脖子,她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
秦雯看见他手中的电警棍,脸色有些变,她仗着自己艺高胆大天不怕地不怕,这次却在阴沟里翻船了!
“这个女人不能留!”另一个说,声音很沙哑,挟持秦雯的匪徒说,“放心,她没看见我们的脸,下面也许有机关,带她下去有好处。”
秦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两人,都戴着木刻的狰狞面具,一个血红,一个全黑。他不屑地想,真是没技术含量,也不嫌重!
戴着红色面具的男人打开手电筒,往楼梯下照了照,向黑面具点了点头,柙着秦雯往下走去。地下室并不深,只是一间十平米大的小屋子,似乎有人住过,摆放着不少古典家具,八仙桌上有几根蜡烛,红面具男人掏出打火机点上。
黑面具男人关上门,将秦雯往角落里一推,冷冷说:“老实点!”
秦雯忌惮他手中的电警棍,一边揉自己发麻的手臂,一边恶狠狠地望着他们,在心里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两人开始翻箱倒柜,从柜子里丢出很多衣服,全是明代的袄裙、褙子,看得秦雯目瞪口呆,难道这些都是明代文物?不对啊,明代的文物哪会这么新!
“妈的!”黑面具将一张镂花椅子踢翻在地,“什么也没有!”
你眼睛瞎了?秦雯心疼得暗自大骂,你眼前的家具哪一件不是明初的?不懂古董还来偷青花瓷瓶,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
“不要着急。”红面具男人冷声说,“这古宅我们都翻遍了,那东西一定在这里!”
秦雯冷笑一下,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那青花瓷瓶早就不在这里了?”
两个匪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