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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雯冷笑一下,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那青花瓷瓶早就不在这里了?”
两个匪徒的目光一齐落在她的脸上,她毫无畏惧地回视,红面具男人走到她的面前,抽出一把刀,在她脸上轻轻划过:“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为什么我要害怕?”秦雯问。
红面具匪徒的眼神变了变,刀子在她的下巴上留下一条血痕:“你不怕死?”
“死有什么好怕的?”秦雯冷笑,“你很笨不懂得什么叫恐惧。”
记忆的复苏,让她连同被封闭在棺材里的两千多年也记得清清楚楚,那种感觉,才是真正的恐惧,孤独至死。
红面具男人开始冷笑:“喂,老三,你有很久没碰过女人了吧?”
老三一喜:“大哥,你的意思是……”
“这个女人归你了,也算我们没有白来一趟。”
黑面具匪徒兴冲冲走过来,秦雯皱起眉头,看来只有拼了,想当初枪我都不怕,还怕你一根电警棍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口袋里的粉钻倏地发出青光,异常强烈,两个匪徒都不禁后退了一步,秦雯连忙把它拿出来,一道光束如同激光一般射向衣柜,三人的脸都现出极度惊讶的神色。
难道,青花瓷在衣柜里?
秦雯冲到衣柜前,黑面具匪徒正想阻止,却被红面具男人拦住了:“先看看再说。”
青光散去,秦雯摸了摸被激光照射过的地方,再用手指敲了敲,发出空荡荡的声响。她大喜,将柜子猛地一推,里面的门板竟然卸了下来,露出一个壁橱,里面放着一只檀香木盒子。
“是青花瓷!”黑面具匪徒冲上去,将秦雯粗暴地推开,抱住盒子,正要取,却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把铡刀跌落在地上,痛得打滚:“我的手!我的手!”
“老三!”红面具匪徒连忙过去给他止血,秦雯也傻了,那铡刀是安置在壁橱内壁上方的,一旦有人伸手进去,就会启动机关。
入则断腕,小漓的祖先真狠啊。
想到刚才自己自己也打算去拿盒子,秦雯就一阵后怕。
红面具匪徒给老三包扎好伤口,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抓住秦雯的衣襟,说:“去把盒子给我拿出来!”
秦雯颤抖一下,连忙摇头。
“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他冷笑,将她往壁橱前一推,刀架在脖子上,“快!”
鲜血从断掉的双手流出来,在墙壁上画出一道道可怖的血痕,秦雯一咬牙,猛地抓住他拿刀的手,手指扣出关节,狠狠用力,骨头立刻发出清脆的声响。那红面具匪徒惨呼一声,另一只手一拳击向她的腹部,她匆忙侧身闪过,手掌砍向他的肩关节,又一声脆响,他的整条手臂就算废了。
红面具匪徒痛得单腿跪了下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竟然身怀绝技!疼痛之余,他始终握紧刀柄,反手朝秦雯的小腿刺过去,秦雯连忙后退,还是被划了条口子。
刺骨的疼痛瞬间蔓延过全身,秦雯放开他的胳膊,后退几步,跪坐在地上。红面具匪徒翻身站起,恶狠狠一刀刺来,秦雯连忙在地上一滚,刀刺进地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秦雯挣扎着站起,那戴着黑面具的匪徒却突然扑了上来,将她压在身下,喝骂道:“你这个贱人,你害我断了手,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红面具匪徒的刀子伸了过来,抹向她的脖子,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如鬼魅般地从他身后伸了出来,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他痛得大呼,想要挣脱,但那只手就像一只铁钳,令他浑身都无法动弹。
秦雯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人,那张俊美的笑脸,恍如隔世。
尾声
“敢动我的女人!”凯撒笑得很危险,“你们的胆子不小啊。”
这算什么开场白?秦雯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已经不流行了!
“宝贝儿,好久不见了。”凯撒一边说一边将扑上去的老三击倒在地,不到两分钟,两名匪徒都昏死过去,地下室突然安静下来,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凯撒将她扶起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秦雯的拳头已经招呼上去,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下巴和耳根之间,打得他七魂跑了三魄。
“你干什么?”他怒道。
“看来你的整容手术做得成功嘛。”秦雯斜了他一眼,撕扯着他的左脸,痛得他直叫:“喂!把脸撕下来你得赔我啊!”
“活该!”
“我说你们就不能消停会儿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殷漓翻着眼睛走出来,盘着一个发髻,插着一根翡翠簪子,不满地看着凯撒:“我一直忍着不出手,就是为了让你英雄救美,但小雯还是受伤了,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秦雯愣住,难不成你们俩都一直跟在我身后?
凯撒目光闪烁,从秦雯口袋里拿出粉钻:“看来这钻石不简单,说不定是件宝物,可以识别藏宝之所,我得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秦雯抢回钻石:“别想蒙混过去,说,我的腿伤怎么办?”
他嘿嘿干笑,转身朝檀木盒子走去,继续转移话题:“我来帮你们把盒子取出来。”
两个女孩都不禁从鼻子哼了一声。
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却出,放在八仙桌上:“殷小姐,这是你家的东西,只有你才有权力打开,请。”
“等等!”秦雯问道,“这些明代家具和服饰是怎么回事?”殷漓看了一眼满地的衣服,说:“明亡的时候剃发易服,我的祖先们誓死效忠大明,为了不让这些服饰和家具被清兵抢劫烧毁,就兴建了一座储藏室,全部搬到了地下。曾听外公说过,那个在地下的储藏室设计非常精妙,有防腐的功效,没想到一直到现在还保存得这么好。”
秦雯和凯撒不得不感叹,现代人也不比古代人聪明到哪里去。
殷漓细细打量那只木盒,檀香木非常珍贵,上面雕刻着细致的花纹,更是价值不菲。一把锁横在面前,她摸了摸,竟然是金子做的,她吸了口气,原来她家的祖先这么多钱!
“你有钥匙吗?”秦雯问。
“不需要钥匙。”殷漓拔下翡翠簪子,伸进钥匙里轻轻一转,锁应声而开,秦雯和凯撒傻了眼,讶异地望着她,她神秘地一笑,“小时候我经常和外公玩儿寻宝游戏,比这更难的锁我不知道开过多少。我还在考虑,要是写作无法生活,就去外面放在牌子,替人开锁呢。”
两人的脸部肌肉很有规律和默契地抽动,你放个牌子包治百病还差不多。
打开盒盖,殷漓一下子愣住了。
里面躺着一只漆成黑色的陶制瓶子,上面绘着西域风格非常明显的花纹,被艺术化的曼珠沙华和莲花在忘川之上摇荡,美得让人心驰神摇,简直就是件地地道道的艺术品。
她呆了呆,说:“小雯,你觉得这个像元代青花瓷吗?”
秦雯的心颤抖了一下,这瓶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她将它取出来,细细打量,发现瓶身上竟然有一串于阗文字!
“献给最伟大的君王——乌木王。”她念道,望向殷漓,看见她的脸色变了。
“我家怎么会有玛诺国的陶器?”殷漓有些激动,发现檀木盒子里还有一张合同,用意大利语和英语书写,她外语不好,但也看出是份购买合同,右下角的买房,签名竟然是:威廉·德·凯撒,日期一九四五年六月十八日。
两个女孩犀利的目光一起投向凯撒,凯撒满脸笑容:“你们想得没错,这陶器是我放进去的。雯,你还记得我们在沙漠时的猜测吗?你的曾曾外祖父带着某件玛诺国的东西回到了意大利米兰,那件东西和你出生有莫大的关系。回英国后,我突然想起来这只瓶子,它是我祖父留下来的遗物,在储藏室里闲置了很多年。二十二年前,我才五岁。我天晚上我偷偷溜进爸爸的藏宝室,发现这只盖着木塞的瓶子,一时好奇,就把木塞取了下来,结果从里面飞出一只火红色的蝴蝶,我怎么抓都抓不住,它就这样飞走了,我还被爸爸狠揍了一顿。雯,你看看合同上卖方是谁。”
秦雯的心猛地跳动着,看了看左下角,汉语拼音清楚地写着:陈喜云。
陈喜云,正是她外祖父麦田云的母亲!
她颤抖着手,几乎握不住合同,这么说来,她的身世,岂不是和凯撒脱不了干系?凯撒凑到他耳边,奸笑到:“按照中国古代言情小说的发展,被男主角救出的蝶妖是要回来以身相许的,雯,你是不是也应该……”
殷漓抚摸着乌木王三个字,心隐隐作痛,如果可以,真希望把以前的一切都忘记,她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等等!”秦雯突然叫起来,“安东尼,小漓家的青花瓷呢?”
凯撒目光又闪烁起来,转身朝地下室外走去:“今天的月色真好啊。”
“少顾左右而言他!”秦雯追上去,“立刻交出来,否则本姑奶奶跟你没完!”
“雯,我记得你似乎答应过我,我替我实现一个愿望。”
“你想怎么养?”
“这院子看起来不错,住在这里一定很惬意吧?”
“……”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殷漓抱着陶瓶,眼泪一颗颗打在那串于阗文字上,周围的曼珠沙华花纹绚烂而艳丽。这江南小镇寂静的夜里,只剩下她低低的哭泣。
这只陶瓶,竟然是有关他存在的唯一证据。
那是他从遥远的上古时代所带来的消息。
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是忘记悲苦的极乐世界。
翔,你现在,到达彼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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