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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二胯子看了看大伙儿的反应,道:“弟兄们,今天把大伙儿请来,就是要大家当面锣,对面鼓,把心里话都讲出来,有事情当面说清楚,今儿个大伙儿无论说什么,只要在这个厅里,就不算煽动军心!”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眼光一起望向老三。
只见老三神态自若,站起身来,道:“二当家,这件事情你也不能全怪弟兄们!”看了看屋内众人,道:“这一回咱们折了十几名弟兄,墓道里死的那几个,还有回山路上,包括在奉天那几个,就不说了,兄弟们也没多想,不过从老八到十一弟,还有昨天的老七,你不由得大伙儿不犯嘀咕啊……”众人听了老三开口,纷纷附和。
崔二胯子看了看一旁军师。军师站起身来,对众人道:“弟兄们,不错!这件事情确要好好合计合计,老三提醒的好,咱们折的这十几名弟兄中,确实只有他们三人最蹊跷,就从老八谈起,老八的死是天打雷劈,咱也不用避讳。不过我不同意大伙儿的说法:天打雷劈就是遭了报应!稍有科学常识的人都知道,雷电本是很正常的物理现象,老八上山采药时正是半夜,下着暴雨,山顶位置又很暴露,碰巧被雷电击中,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哥二哥,对了,还有萧队长,你们说呢?”萧剑南没想到军师会点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还是点了点头。
大伙儿都没说话。军师继续道:“至于十一弟与老七的事情,我同意大伙儿说的,确实有些可疑,这也正是大哥二哥今天把大伙儿找来商量的原因!”
说到这里,军师看了看一旁崔大胯子,崔大胯子点头道:“弟兄们,军师说的在理!咱是打鬼子的队伍,不能有事儿没事儿就往神啊鬼啊那儿推。既然出了事情,就要好好查,得有个说法,让弟兄们心里都踏实。”说到这里,瞟了瞟坐在屋子一角的萧剑南,又看了看屋内众人,道:“趁着今天大伙儿都在,我就把这事儿宣布了吧!”
崔大胯子站起身来,道:“昨天晚上,我和老二军师三人商量了半宿。这整件事情,其实只有老七和老十一的事情可疑,我们三人商量后决定,正好奉天城萧大队长在咱们山上,咱们就请萧队长临危受命,帮着查一查这两件事情!”
大伙儿全愣住了,齐刷刷望向萧剑南。萧剑南也没想到崔大胯子会当众把这件事情宣布出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听崔大胯子继续道:“萧队长,您是老二拜了把子的兄弟,又是咱东北的神探,这件事情,就拜托萧队长了!”说到这里,崔大胯子向他施了个礼,萧剑南赶忙还礼。
崔二胯子道:“萧大哥,这件事情就拜托了!这么着,我让振阳给你打个下手,有什么需要鞍前马后跑腿儿的,就让振阳给你帮忙。另外,军师和其他弟兄们,你们也要多帮衬帮衬萧大哥!”大伙儿听了崔二胯子吩咐,都点头应了,但显然每人各怀心事、神色各异。
两人从聚义厅出来,崔二胯子道:“萧大哥,你可知昨夜出了什么事情?”没等萧剑南回答,崔二胯子叹了口气,道:“钱串子勾结了几名弟兄开了小差,跑的时候还伤了我几名弟兄,今天早上被我抓回来毙了!”萧剑南心中一凛,问道:“钱串子也是去盗墓的兄弟?”崔二胯子道:“不错,老八死时是他收的尸,可能受了刺激!”
两人顺着山路往前走去,四周山色秀丽,鸟语虫鸣。良久,崔二胯子突然问道:“萧大哥,你说报应这种事情,到底说不说得准?”
萧剑南站住脚步,问道:“崔兄弟,你也相信这种说法?”崔二胯子沉默了半晌,道:“萧大哥,咱这山上除了和小鬼子开仗,从没一下死过这么多弟兄,而且,全是和盗墓有关的人!”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人言凿凿啊,说掏心窝子的话,这件事情我心里也有点打鼓……”
萧剑南道:“崔兄弟,你说的我理解,更何况你心里还藏着一件事情没敢和大伙儿讲!”崔二胯子点了点头。萧剑南道:“以现在的情况,确是要尽快把事情查清楚,给大伙儿一个合理的解释!”崔二胯子拍了拍萧剑南肩膀,道:“萧大哥,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阵儿,来到山寨演武场。百十名弟兄正在各自头目的带领下训练,井然有序,演武场一角,军师、郑管带正与十来个小喽罗在研究一辆缴获的三轮摩托车。见两人过来,大伙儿停了手,纷纷向二人行礼。崔二胯子走上前去,拉过萧剑南,对众喽罗道:“弟兄们,我给大伙儿引见一位好兄弟,这位是萧大哥,奉天城大名鼎鼎的神探,也是咱的救命恩人!”众喽罗明显不象方才十二金刚那么冷淡,纷纷上前打招呼,萧剑南拱手还礼。
寒暄了一阵儿,军师突然伸出了手,对众人道:“弟兄们,萧队长来的正好,我听二当家讲,萧队长是个玩儿摩托车的好手!这回萧队长带着咱二当家从奉天城逃出来,就是骑着这么一辆三轮摩托,愣从一座半尺宽的独木小桥上冲过去,这才甩开了后面的小鬼子!”
萧剑南听军师说起这个,一时不明白军师是什么意思,转头看了看崔二胯子,但见崔二胯子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只听军师继续道:“弟兄们,有所谓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正好萧队长在,咱们就请萧队长给大伙儿露一手,表演个飞车特技,好不好?”众喽罗听军师如此说,兴高采烈,纷纷鼓掌。萧剑南万万没想到军师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怔之下,连忙摆手:“军师可是让萧某人献丑了,上回是情急之下,瞎猫撞到死耗子了!”
军师微笑不语,这边郑管带已带着众弟开始起哄,喊道:“萧队长,咱都不是外人,就给大伙儿露一手吧!弟兄们,给萧队长鼓鼓劲儿!”众喽罗的掌声更热烈了。郑管带大声喊道:“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前面就有条土沟,走,抬木板去!”大伙儿轰然而去。
军师抬了抬手,对萧剑南道:“萧队长,请!”萧剑南看了看军师,又看了看一旁崔二胯子,只见他面色阴沉,沉吟不语。萧剑南见盛情难却,暗暗摇了摇头,硬着头皮随军师往前走去。
行不多远便有一条半米深,宽度四五米左右的土沟。几名小喽罗已抬着一块木板架到了上面。演武场其他弟兄们也纷纷停了手,围拢上来,土沟旁边瞬间集了百十号人。大伙儿将摩托车推了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萧剑南上了摩托车,郑管带一声大吼:“弟兄们,再给萧队长鼓鼓劲儿!”上百名小喽罗瞬间喊得震天响。萧剑南定了定神儿,将摩托车慢慢往回开了几十米,调过头来,看了看前方的土沟。
萧剑南的摩托车技远没到收发自如的境界,上次飞车过河,实在是情急之下,三分靠技术,七分靠运气,勉勉强强冲过独木桥。如今让他重来一次,最多只有五成的把握。更何况现这辆车并不是他使惯的那辆。
咬了咬牙,猛一轰油门,直接挂上三档,抬起离合器,车子“嗖”地一下飞了出去。上百人瞬间屏住了呼吸,片刻,车子已来到独木桥前,萧剑南一拧车把,右轮抬了起来,众人一声惊呼之间,摩托车已冲上了独木桥。车子冲到一半,但明显车速不够,一声巨响,萧剑南连人带车翻到了桥下。人群中一片嘘声。
崔二胯子已飞身冲下土沟,扶起受伤的萧剑南,问道:“萧大哥,你没事儿吧?”萧剑南捂着肩膀,咧了咧嘴,道:“没事儿,撞了下膀子,不碍事!”崔二胯子将萧剑南扶上土沟,这边郑管带假装殷勤跑上问道:“萧队长,这是怎么话说的,您没事儿吧!”萧剑南咬着牙摇了摇头,崔二胯子狠狠瞪了郑管带一眼。走出演武场那一刹,萧剑南猛然想到,这一场戏,是否是实现早就安排好了的呢?回过头来,只见军师与郑管带眼望着边,正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直接来到崔二胯子住处,崔二胯子取出跌打酒替萧剑南擦上,边擦边道:“萧大哥,不行就别硬撑,你这旧伤还没好……”萧剑南起身活动了活动肩膀,幸好没伤到筋骨。笑了笑,道:“弟兄们盛情难却啊,再说,这不也没事么!”崔二胯子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这一时间,他似乎有满腹心事。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萧剑南取过衣服穿上,突然门帘一挑,从外面走进一个女人。只见这女人手里捧了一束山花,明媚皓齿,身形窈窕,正是萧剑南在奉天小店见过的,那名与自己妻子长相极为相近的女人。
虽然早知她便是崔二胯子的压寨夫人,但再次见到,距离又如此之近,萧剑南还是完全呆住了。那女人也在这一刻认出了萧剑南,奇道:“你……”崔二胯子站起身来,拉过萧剑南,笑道:“来凤儿,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萧大哥!”
凤儿恍然大悟,走上前来向萧剑南福了一福,叫道:“萧大哥!”萧剑南这才缓过神儿来,勉强挤出了个笑容,声音嘶哑,道:“弟妹客气了!”凤儿微微一笑,道:“萧大哥,我听二当家说起过你,你是咱东北的神探,这一回还救了我们当家的命!”
萧剑南脸上一红,摆了摆手,道:“不敢当,那是崔兄弟夸奖我!”凤儿笑了笑,道:“萧大哥你先坐,我去给你们冲杯茶来!”说着话,掀帘走进内堂。萧剑南望着凤儿的背影,恍惚间似乎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妻子,一时之间思如潮涌,不知今夕何夕。
崔二胯子也注意到萧剑南神情有异,一时间不明所以,良久,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对萧剑南道:“对了萧大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萧大哥帮个忙!”
萧剑南回过神儿来,点了点头。崔二胯子道:“就是咱们从奉天带回来的那只盒子,我听老五提起,老八似乎在奉天把这只盒子打开了!”萧剑南一怔,问道:“那只盒子,不是没有钥匙么?”崔二胯子点头道:“不错,但老八是个绝顶的开锁高手,这盒子应该难不倒他!我听老五讲,从盗洞一出来,老八就在摆弄那只盒子,以至于后来回山路上,老八一直是魂不守舍的。我和大哥军师都琢磨,会不会他在盒子里看到了什么东西,以至后来心不在焉,才在山顶上……”说到这里,崔二胯子停住了话,萧剑南沉吟了片刻,问道:“山上再没有开锁高手了?”
崔二胯子点头道:“振阳也和老八学过开锁,不过功力尚浅。我在奉天警备厅地牢里见了萧大哥的手段,琢磨这件事只能请萧大哥帮忙了,如果能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说不准会对事情有帮助,这样,或许能给弟兄们吃个定心丸儿!”顿了一顿,道:“其实现在弟兄们心里最过不去的,就是老八糟雷劈的事情!”
萧剑南道:“好,我尽力而为!”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没有把握一定能打开!”崔二胯子微微一笑,道:“如果萧大哥打不开,山寨中就不可能再有人能打开了!”萧剑南问道:“对了崔兄弟,山寨中的老八,真名叫什么?”
崔二胯子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我们山上的规矩,上山以后不咎以往,弟兄们也都使的是报号!”萧剑南又问:“他是怎么落得草?”崔二胯子回忆了片刻,道:“听老四讲,那还是好几年前,老四那时候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有一次打劫小鬼子的军车碰巧将老八救下,就跟着老四落了草,再后来,就一起靠窑儿到了我们这里!”
萧剑南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