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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有权,基本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到的。
前朝后期,还出现过一家子都是将军,最后在和异族作战的时候,全家的男人都战死沙场,家里只剩下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儿,当时皇帝就把家中的爵位给她继承了。
在前朝,大多数时候,女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只是现在初建国,本朝的皇后看不惯女子抛头露面,上行下效,女子这才渐渐窝在家里,地位逐渐低下。
“明天我就和你爷爷偷偷说一下,现在还没定下来,还不知道人家那边的意见,我们谁也不能透露出去,免得恶了方大人。”顾大河叮嘱道,“你之后就要去跟着方大人学习,那我们该准备什么谢礼?”
他有点头疼,之前儿子老是去方家村打扰人家,自家虽然过年过节都送礼过去,但方大人对自家儿子帮助太大了,总觉得礼物价值太轻,拿不出手。
顾大河这么一说,小陈氏也开始跟着烦恼起来。
顾青云在旁边看了,只觉得无语。他还以为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说服自己的爹娘呢,没想到他们轻而易举地接受了。
看来是方仁霄的名声太大了,他对自己的好意,相当于现代一个中央部委的某个部门司长对一个小科员,或者副科级公务员的垂青,搁在现代,那真的是天上掉金馅饼了。
大概是想到了娶妻问题,这天晚上他做了一晚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却比平时醒得还要早。
他默默地躺在床上,良久,终于长叹了口气。
呼——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他的功能没有问题,男性激素实在是太强大了,本能实在是太强悍了。就好像痛经,你以为自己可以用坚强的意志忽略它,可该疼的还是得疼。
他起床收拾好床铺,换下亵裤,趁着现在天还没亮,开始偷偷摸摸地到庭院的水井处洗。
刚刚洗好,拿回他们大房的院子准备晾时,就听到顾荷的房门开了。
顾青云对上顾荷睡眼朦胧的脸。
顾荷今年已经十七岁,身材苗条,面容清秀,肤色比之前白皙了些,这一年都不用下地干活,因为每次农忙的时候,顾家都会请短工来帮忙。
码头那里的小食铺比种田的收入高多了,浪费一天就是浪费一天的钱,老陈氏精打细算,觉得还是请短工合算。相应的,小陈氏她们就不用下地干活了。
因为林耀祖即将迈入二十岁大关,所以林家那边就商量着秋收后成亲,已经看过日子了,顾家这段时间开始给顾荷准备嫁妆。
“栓子,你怎么自己洗衣服?留给我洗就行了。”顾荷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他,很是纳闷。
顾青云尴尬一笑,道:“刚刚出去跑了一圈,出汗了,所以干脆就自己洗了。”
顾荷也没在意,迷迷糊糊地用咬软的杨枝蘸上盐就开始刷牙。
顾青云松了一口气,把事情抛到脑后。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顿早饭的功夫,大家都好像知道他的事情了,一个个神情还很高兴。
顾大河还一脸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膀,直呼他长大了。
“我之前还一直担心着,没想到转眼你就长大了,看来是可以娶妻了。”
顾青云一听,很是窘迫。在这个小院子,真的没什么消息能隐瞒得住的。
接下来的日子,顾青云和往常一样,开始每天步行到方家村,接受方仁霄每天一个时辰的指导。
这一天,在看过顾青云的诗文后,方仁霄叹了口气:“知道老夫为何要紧盯着你的诗文吗?”
顾青云摇摇头,不解地问:“老师,学生觉得诗文对以后做官治国都没什么好处,为何大家一直以来都会如此重视呢?就是诗文不好,学生万一可以考中进士,以后和您一样,到工部之类的部门干活,应该也用不到诗文吧?”
他是真的很纳闷,诗文虽然能看出一个人的文采,但做官又不是靠文采来做的,实际能力不是更重要吗?
方仁霄虚点他的额头,摇头笑道:“你啊你,知道什么叫文人士大夫吗?光读书没做过官的叫做‘士人’,做过官没做读过书的那些武官、医官不是,只有那些既读书又做过官又有一定名声与政绩的才叫‘士大夫’,这些人天然就是一个圈子的,其他人想融进去很难,但只要你融进去了,你就会发现,当官做事好像变得容易了。而文人之间最常用的结交方式是什么?是相互赠诗!”
见顾青云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就继续说道,“这是属于应情应景必须会的事,等你以后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参加很多聚会都要作诗。老夫听说你在县学专注于读书,不怎么出去参加文会,这是对的,在县学可以不必理会。可是以后只要你做了官,必要的交际肯定是要的,有时候上官请你,难道你还能不出去?有时候上官诗文做得不好,或一下子想不出来,难道你不能替他捉刀一次?”
他这么一说,顾青云想想,的确如此。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就像他前世只是一名小科员,上级领导来了,领导叫你过去端茶倒酒,难道你还能不做?那不是等着穿小鞋吗?要知道,在机关单位,领导虽然很难开除你,但要为难你一个下属有的是法子!还能让你有苦说不出来。
“你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吗?”方仁霄又问。
顾青云摇摇头,据说北宋时期,当时的首都开封府就有一百万人。
“有几十万人!京城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官多,这样一来,每年过节需要送礼的地方就多,而且京城大居不易,想维持和别人的关系,就需要你付出。如果你的诗文出色,就可以直接送诗文,这就省了好大一笔花费,否则就只能用钱了。不过一般人的诗文都是大概过得去就行了,不必每首都是精品。如果是非常出色的诗文,那就会价值千金,那等人才,很少有的。”
方仁霄似乎想起了在京城的日子,摇摇头道,“刚开始老夫的诗文也不是很出色,只能不断花钱,后来钱越来越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了。这才努力钻研诗文,在诗文有了一定的造诣后,之后的花费就少了,否则你今天看到老夫的家中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说完他又仔细说了其他情况,这些潜规则都是唐宋之后一直延续下来的。顾青云觉得可能是没有经过元代异族的摧残,所以文人士大夫们还保留着这种传统。
他很是受教地点点头,心里颇有点惴惴不安。听老师的意思,似乎诗文就相当于自己的一个标签,可以决定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如果他诗文不好,以后即使工作再出色,别人也会轻视自己,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能吏”而已,想想官与吏的区别,顾青云就知道这个差别有多大了。
而且文人之间相交,相互赠诗文是很常见的事。他估计,这就相当于现代的两个销售经理见面时,第一件事就是交换名片。
这样一想,顾青云就对诗文重视起来。
“只要你想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不是考上进士就万事大吉了,还有很多方面要注意,以后老夫会一一跟你说明,现在你乡试还没考,说这个太早了。”
顾青云一听,觉得也对,自己举人都还没考上呢,担忧这个太早了,还是等自己考中进士再说吧。
“来,下面老夫给你讲讲策论,像这篇宋人的策论就写得很好,好在哪里呢?你看这一段,‘呜呼,尽之矣。可以赏,可以无赏,赏之过乎仁;可以罚,可以无罚,罚之过乎义。过乎仁,不失为君子;过乎义,则流而入于忍人。故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这短短几句话就表明了观点,把宽容与界限说得很清楚,整篇策论短短六百字……”
安静的书房里,只有方仁霄低沉的声音响起,他讲的内容深入浅出,通俗易懂,顾青云犹如一棵小树饥渴地吸收着养分,想让自己成长得更高、更强壮。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方子茗才觉得不对,就跑过来试探。
“我怎么觉得大伯最近对你好得过分?还有,你的诗文水平怎么好像提升了一些?”
顾青云暗自翻翻白眼,有进士亲自教授,背了很多书,传授了一些技巧和经验,能不提升一点吗?虽然比起他的策论,进步的程度小多了。
不过他没有说出他和方仁霄的约定,毕竟现在人家还没决定,不好坏了姑娘的名声,就道:“你才知道呀,老师一向对我很好的。”
方子茗不相信地摇摇头,想了想,就道:“既然你都有进步了,我就有紧张感了,看来我明天也要开始去向大伯请教问题了。”先前他有问题都是直接问他爹的。
“好啊好啊,一起去,明年就要考乡试了,得抓紧时间,只望老天保佑,不要让保守派的主考官来考我们,否则诗文和经义的比重会增多,我就倒霉了。”顾青云还指望着算学、策论和律法来拉分呢。
平静读书的日子悠悠而过,除了认真读书,他每天都会抽出一个时辰来写话本,继续保持修仙记的连载,其他能挣钱的活都不接了。
期间,顾青云还在县城买了一套一进的宅子,因为带有水井,还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就花了六十两银子,和当初赵玉堂买的宅子价格差不多,这还是优惠价呢。
有了自己的宅子,顾青云赶紧从县学里搬出来,宅子虽然面积不大,只有两百多平方,天井小小的,有四间卧室一间厨房和杂物间,但它周围住的都是秀才、小吏、乡绅等中产阶级,挨近府衙,经常有捕快巡逻,治安极好。
旁边没有商铺,所以宅子很安静,很适合读书,他非常喜欢。不知为何,在接到这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房契时,顾青云觉得自己的心很踏实,不像无根的浮萍一样,没有安全感。
有了房子他很高兴,可八月份,赵玉堂和顾青明还是院试落榜了。顾青明把试卷能记得的答案都默出来给他看过,顾青云觉得答得不错,可中可不中,没想到最终还是没中。
大概是被打击惯了,顾青明没有最开始的消沉,仍然信心满满。
特别是他准备当父亲了,把落榜的烦恼丢掉后,就把全副心思放在未出生的小孩身上。
顾青云看到这里,也不用劝说了。
只是明年,顾青亮也要开始下场了,他今年已经十六岁,大爷爷说他学得一般,小聪明是有的,可是不够刻苦努力,但不管如何,明年都要下场试试,万一能过了县试,这样也好说亲。
看到这种情况,顾青云原本以为只要学个上十年,在古代考个秀才还是比较容易的,结果现实告诉他,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总有人就缺了那么一点运气,老是考不上。看看现在外面街道上摆摊替人写信的老童生就知道了。
自己还需更努力才行。
想到这些,顾青云继续投入到学习中去。虽然学习很枯燥,有些知识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到,甚至很难理解,但他已经比一般的人幸运太多,之前科考一直都很顺利,不用经历煎熬之苦,现在又有一名进士为师,这就是很大的金手指了。
而且他现在经济压力大减,家中店铺的租金逐渐增多,咸鸡蛋继续增收,田地又免税,这段时间,家里说等他考完乡试后,就开始攒钱买田,这样出产会多一点。
不知不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