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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遵命。”管家知道自家的主人虽然平时和蒋先生的来往并不频繁,但彼此之间的关系却十分密切,像这样书信来往、诗词唱和的联系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并没有问什么就将书信贴身收好出门去了。
“国师大人,派出去的人马已经传回消息,到现在为止与您商议军务的文武官员中,有十三人回到府中歇息,十二人前往军营继续上值,三人前去与他人宴饮。。。。。。”国师府中,宇文宜生详细的给袁章汇报着自己收到的反馈,“军营和宴饮的那些人身边都有属下安插的细作盯着,到现在尚未发现异样;回到府中的十三人有三人颇有嫌疑,况省三的小妾再和他说了一会话之后去了胭脂水粉店,面色略带紧张;戚寿余屋里不见了几名投靠他的远房亲戚。”
袁章已经想好了伏击义军和嘉州军的策略,但是在嘉州方面安插在他府中的细作尚没有查清楚之前,他是万万不敢泄露的,所以他利用这次机会设下了一个圈套,方才在和那些属下的谈话在细节上各有不同;等再过一阵儿就可以根据义军的动向判断出究竟谁才是李悠的人手,除此之外他还安排自己最为信任的宇文宜生暗地里监视这些嫌疑人。
“嗯?不是说有三人吗?怎么才说了两个?”听到宇文宜生方才说了两个嫌疑人就闭口不言,站在窗口向远处眺望的袁章回过头来。
此时宇文宜生似乎十分为难,脸上的表情充满挣扎,但是在袁章的逼视下他只得如实汇报,“陈大人回到府中后,独自在书房之中停留了许久,之后陈大人的管家出门往城南去了。”
“陈静庵?”袁章的脸色终于露出诧异的表情,他现在总算明白宇文宜生方才为何会如此为难了,他对陈静庵一向信任有加,但是现在查出的种种表明这个家伙似乎并不如表面呈现出来的那般忠诚。
“是的,国师大人;探子正在跟踪陈大人的管家,从行进的路线上来看,似乎是往城南去了。”话既然已经说开,宇文宜生就不再犹豫,缓缓地将他所查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陈大人和城南一位姓蒋的读书人偶有来往;属下也派人去查了查这位蒋先生的底细,发现他当年曾在运河附近的某座州县任职,和钱家似乎有些关系。”
“钱家!”袁章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越发的阴冷起来,他本以为自己对陈静庵可谓是仁至义尽,不仅从阿鲁布的手下救得他的性命,之后还多加提拔,但凡他所求几乎无不应允,却没有想到陈静庵现在竟然有可能是嘉州安插的细作,“为何不将管家抓起来拷问?”
“陈大人的身份非同一般,没有国师大人的命令属下不敢冒然行事。”宇文宜生低着头回答道。
袁章当然明白宇文宜生的顾虑,陈静庵乃是最受他信任的大魏降臣之一,要是贸然捉拿他的管家,最后却查无实证,必将会对陈静庵和袁章的关系产生巨大的影响;要是找到了证据也同样不是什么好事,别人稍微一想就会生出疑问,既然连陈静庵这样的人都会勾结嘉州,那大元是不是真的没有希望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查到证据甚至比查不到危害更大。
袁章的手指在书桌上轻轻敲击,似乎在考量其中的得失,许久之后他才做出决定,“换几个生面孔去将他绑来拷问,无论能不能问出东西,这个人都不能再见到陈静庵了;一有消息就即刻前来回报;另外,这个姓蒋的也不能让他跑了。”
“属下明白。”袁章的话已经判决了管家的死刑,至于如何绑架、拷问、收尾就要靠宇文宜生自己想办法了,他接到命令后匆匆离开了国师府。
而在这座城池的另一边,陈静庵的管家已经快到蒋先生的院子了,他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正要吩咐马夫放缓速度,鼻间突然传来一股诡异的香气,随即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什么?”等他醒来的时候,却见一名黑衣人正拿着陈静庵给他的书信问道。(未完待续。。)
第714章 自尽
“国师大人,这是从陈大人管家怀里搜出来的书信。”宇文宜生的工作效率很高,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国师府,向袁章送上自己的工作成果,他将一堆文书放在袁章的书桌上,最上面的正是陈静庵写就的那份书信,而下面的则是拷问管家的经过记录。
袁章接过书信仔细查看,却见信上都是一些寻常字句,并未发现不妥之处,接着他又将鼻子贴近信纸嗅了嗅,露出诧异的表情,“这味道似乎有些奇怪,一般的墨汁和信纸断然不会有这种苦味。”
“大人英明,您将书信凑到烛火边烘烤片刻便知。”宇文宜生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细致的观察能力的、
在他的指引下,袁章很快就看到了书信字句间隔之间隐藏的信息,上面简略的写了袁章最近的动态以及刚刚向陈静庵透露出的战略规划。
“陈州?”当看到这个地点,袁章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这正是他方才告诉陈静庵伏击义军的地点,和其他人说的却是另外几个地方,就连宇文宜生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这才刚刚过去多久?陈静庵就把这等机密告诉给了外人,袁章几乎都已经断定他是细作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背叛自己?论身份陈静庵乃是大魏的降臣,在大魏归降大元的过程中出力不少,在大魏人中的名声早就臭不可闻,即使他投奔李悠,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绝不可能有今日的地位!
“国师大人,方才属下的人手又送来了消息,今日在城门口又搜出了几位企图携带家眷弃官潜逃的官员。”或许是看他许久没有动静,宇文宜生认为袁章正在为此事而为难,所以试探着用另外的话题来解除他的尴尬。
“和之前一样处置,罢免官职、抄没家产以充军用、全家都押入大牢。”哦,是了,如今乍看起来在和嘉州军的争斗之中,我已经落了下风,像陈静庵这般贪生怕死的小人也该另寻出路了!宇文宜生的话似乎让袁章找到了陈静庵沟通嘉州的理由他和这些弃官而逃的家伙一样,都是为了保命啊。
再看拷问管家的记录,里面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消息,这也在袁章的意料之中,勾结敌国是多大的罪名?陈静庵怎么可能让管家参与进来,看来他所承担的仅仅是跑腿的任务,并不知道陈静庵勾结嘉州的真相。
“好了,其他事情暂且放下,宇文先生以为该如何处理此事?”见宇文宜生似乎还要继续汇报其他情况,袁章不耐烦的将其打断。
“说实话,属下是不相信陈大人真的会背叛国师大人。”宇文宜生反倒帮着陈静庵说起话来,“自从进入河南道之后,陈大人可谓是殚精竭虑,为平定河南道终日忙碌不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细作呢?或许是嘉州细作使的奸计。”
如果是心平气静的时候,或许袁章还能听得进去宇文宜生的劝说,可是他现在早已被遭受背叛后的愤怒和失望冲昏了头脑,不等宇文宜生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说道,“刚刚进入河南道的时候他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呢?我等被罗世绩堵在河南道不得南下,境内贼寇四起,南边的李悠却是不断壮大,以陈静庵的聪明,他不会不想办法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并不是陈静庵一个人的问题,此前宇文宜生捉拿到的一些底层嘉州细作,大多都是在李悠收复江南东道之后才开始为嘉州方面办事的,他们似乎从种种迹象之中看出北元的好日子已经不多了,开始为自己重新打算,所以宇文宜生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为陈静庵辩解才好。
“带上你最精干的人手,分作两路,一路去蒋先生的府邸,一路去陈静庵的宅子!拿着我的令牌封锁府邸,把他们俩给我带过来,不得走脱一个!”袁章眼中冒着火光,他取出一枚令牌丢给宇文宜生。
“属下遵命!”算算时间,如果按照往常的惯例,管家就要返回陈静庵府上了,要是他迟迟未归。陈静庵定然会生出疑心,所以宇文宜生立刻接过令牌,再次出府而去,留下袁章一人独自在书房中焦急的等待。
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宇文宜生方才匆匆返回这里,一进入书房就跪下谢罪,“属下无能,没能活捉此二人!”
“他们逃了?!”袁章刷得站了起来,他几乎无法接受这一现实,自己为筹划捉拿嘉州细作一事已经准备多日,早就将这座城池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陈静庵他们怎么可能逃掉?
“没有!他们二人几乎同时自尽!”宇文宜生长跪不起,“属下亲自带人进入陈静庵府中,将其堵在书房后,立刻破门而入,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他立刻咬碎了牙齿中暗藏的毒囊自尽身亡,城南蒋先生那里也是如此一般,想来他们早有准备。”
说罢宇文宜生取出装有从陈静庵和蒋先生口中取出的药物残留的瓷瓶,“此前属下在捉拿嘉州细作时同样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经过仵作、大夫的查看,他们所用的药物完全一样,乃是鹤顶红搭配其他几种辅药制成,顷刻间就可致死,根本来不及抢救。”
袁章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番新旧几个瓷瓶中的药物,从气味和色泽上来看,宇文宜生方才所言的确乃是事实。
“那个蒋先生也就罢了,为何陈静庵会有如此大的勇气自尽?”袁章有些怀疑。
“陈大人此前也曾跟随在下到过拷打细作的地牢,或许他以为死了总好过如此受折磨吧?”宇文宜生猜测道。
经过一番仔细的研究,期间袁章更是亲自查看了陈静庵的遗体,最终还是采信了宇文宜生的说法,陈静庵的死让他大受震动,但是想想嘉州方面少了一个极有价值的细作还是让他感到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准备实施最后的计划。(未完待续。。)
第715章 追击开始
陈静庵死后不久,河南道的局势再次发生变化,一方面各地的义军纷纷离开自己的山寨,开始聚集移动,从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他们似乎是将陈州当做了防范的重点,想来或许是陈静庵在死之前已经利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渠道将这一消息送到了嘉州细作的手中,这一点虽然让袁章感到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可另一件事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在接到他的亲笔书信后,阿鲁布就立刻在龙城调集了十万大军准备南下支援河南道,本来这支军队已经进入河东道,准备突破钱骅的防御进入河南道了,但是他们却突然停住了步伐,在原地等候数日之后干煸了行军路线,转而回身向西将目的地改成了京城。
眼下京城南边的秦士信手下只有六万兵马,凭借京城坚固的城墙和城中数万北元大军,这座天下数一数二的坚城短时间内完全没有陷落的可能;反倒是河南道的乌萨里面临的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为何他们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袁章完全搞不明白阿鲁布的意图,可惜现在时间非常紧迫,他已经没办法再向阿鲁布核实了。
看来这次作战就只能依靠河南道现有的十万大军了,袁章不无遗憾的想到,按照他本来的计划,这支援军可以和他一道先解决钱骅骚扰后方的问题,然后再合兵一处共同伏击李悠亲自率领的大军,可是现在他只能留下一部分兵马紧守河东道进入河南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