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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独自翻着箱子，一件一件的古物拿上手，感应一下。
翻了大半小时，也没有发现什么。
齐三一坐在梯级上，头搁在栏杆之上，双目放空，好像很无聊的样子。他让我想起小时候养的牧羊犬，它无聊的时候也会这样，把头擠进铁闸的栏杆中间，有一次还卡住了，脑袋差点拿不出来……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没找到有感觉的。”我告诉他。
他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天啊！他一定是闷坏了。
我忍不住嘴角微扬：“谢谢你，今天陪我来。”
他略为意外的看过来：“没关系。我也想知道你是什么。”最后一句，是凑在我耳边，嘘声说的。
大概是不想让别人听到。
热气喷在耳里，我耳朵一热，一阵发麻。
阿雷刚好就在此时，捧着一个箱子过来。看到这一幕，他的脸上有多少不自然：“这个是……呃……我们刚刚找到一个密室。这些东西都是密室里找到的。你……呃……要不要看看？”
箱子里有不少东西，但我一眼就看到一把古刀。
刀鞘黄黄黑黑的，锈迹斑斑，并不起眼。刀身约一尺长，算是中长刀。
果然，一拿上手，我就感到有一股力量，从刀身传送过来。我在刀鞘上摸了摸，黑黑沉沉的刀子仿佛也变得亮起来。
“它好像是活的！”我不自觉地叹道。
阿雷像是找到知音般，兴奋地道：“就是！所有古物都是有生命的，不像现代那些机械制造出来的东西，没有灵魂。”
我的手指抚过刀柄，感到有一个地方凹凸不平，细看是刻了一个字：“它还有名字呢！不过这应该是古文字，我看不懂。”
阿雷连忙说道：“让我看看。这个是西周时期的大篆。我在学校刚学到这里。”他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是大篆的字表。他查了查，说道：“是一个‘凶’字。哇，它的名字好牛b！”
“这个你拿着吧。”齐三一突然插口。
阿雷看看齐三一，又看看我，目光有些暧昧。也许在他看来，我们像是富豪跟小蜜去逛珠宝店？
我不客气，把刀子j□j自己的包包里。
“你说，这是在一个密室里找到的。密室我能去看看吗？”我问。
******
密室并不大，我跟阿雷两人挤进去刚刚好，如果有第三个人，就会有点拥挤了。
墙上有很多石头雕刻的古文字，密密麻麻的，布满整个房间。
“这些也是大篆吗？”我问。
阿雷答道：“没错。刀子上的文字是大篆，这里的文字也是大篆。大篆是在西周时期普及的，后来春秋、战国时期一直沿用，其实各国诸侯的字体都有差点，但统称为大篆。直到秦始皇焚书坑儒，大篆才由小篆取代。哈！看来我之前猜的没错，府邸是在春秋、战国时代建造的。而这个密室里的东西可能是府邸的第一个主人遗落下来。”
我眼前一亮，府邸的第一个主人，会不会跟我有一样的能力？
“这些石雕在说什么？”
阿雷看着对照表翻译墙上的文字：“……大概是鬼神之类的东西，可能是当时一个宗教的咒文。有趣的是，他们认为人类是魔的后代。是崇拜魔的邪教吗？……但这里，它又说，魔都是愚蠢的，不及人类聪明……好矛盾的思想。”
接着，阿雷又被其他工人喊走。
我拿了他的对照表，独自在密室里一字一字的翻查。
齐三一出现在门外：“我在外面听到那小子给你上历史课，害我几乎睡着了。怎么？有没有发现了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我还在翻译这些文字呢。”
齐三一跨进密室来，进来后立刻蹙着眉说道：“这个房间好小。”
“你不会是有幽闭恐惧症之类的吧？”
他瞪了我一眼：“不是恐惧症，我可以忍受狭窄的地方，只是很不喜欢。”他向着天花板一指：“这里的天花板也有图案。会不会也有灵力？”
我立即抬头一看：“真的！我之前都没看见。灵力我暂时没有感觉到什么。你看，中间最大的这个不是图案，是一个字。”我低头翻查：“这是个‘巫’字。”
“‘巫’字怎么看起来像只怪兽？你看，两个三角型像是两只眼睛，下面有两只爪子。”
我看看，真的有点像。“下面还有一排字……”
我逐一翻查读出：“婆——素——卫——来——魔。”
一阵微风拂过，我不知为何浑身一寒。
地底密室里，怎么会有风？是我的幻觉吗？
我转头看齐三一，他皱着鼻子嗅聞四周。他也有感觉到吗？
低头看到手上的对照表，飘落地上。
奇怪！我不记得有感觉到纸张从我手上滑走。
我弯下腰去捡。
咦？怎么拾不起？是这里的光线太暗，我看错了位置吗？
我再次一试。
纸张纹丝不动。
我把手掌平放在纸张上——完全没有纸张的触感！这是什么一回事？
就在此时，阿雷走进密室，看也没有看我们一眼，只弯腰拾起纸张。他一捡就捡起了，口里喃喃地道：“怎么就丢在这里？也不还给我。她去哪里了？”
我和齐三一对望一眼，看到彼此眼里的震惊。
第38章 魔的国度
“阿雷，” 我大喊一声，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惊吓地发现自己的手掌直直地穿过他的身体。
阿雷充耳不闻，径直走出了密室。
我颠声道，“我们是……是不是死了，鬼片都这么演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蛋，眼珠转了转，“奇怪，有感觉啊……”
齐三一陡然伸手捏了我的脸颊一把，“还有温度……”
我吃疼，怒瞟了他一眼。“你不会捏你自己，”
“我们出去看看。” 齐三一面不改色，沉着地道。
工人们正围着说话休息。
老人家过来问，“你们有没有见过齐族长和他带来那个女孩？”
“没有，他们不见了？”
“是啊，全部地方都找过了。大概他们已经离开了吧？” 老人家摸摸下巴。
“诶，你们说，他们是不是……” 工人伸出两只拇指，互相触碰了几下， “……这个？”
另一人笑说：“去你的！应该不会吧，听说她是个吸血鬼仆人。”
“要我说，管她是什么鬼仆人！只要是正妹，老子来者不拒！”
“刚才我看到他们两人……” 阿雷马上把刚才看到我们咬耳朵的事说出去。
“臭小子！” 我起脚踢他的屁股，当然，这一脚又是穿过了他的身体。
“很明显，他们看不见我们。” 齐三一淡淡地道。
我蹲在地上，“为什么会这样的？会不会是因为刚才那个咒文？”
“我们回去密室继续看。”
“但对照表在阿雷身上。” 我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瞄了眼，“手机也没有讯号。” 不能在网上查阅。
最终我们还是去了看看。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阿雷被其他事务缠着，一直没有回到密室。
齐三一听到一些声音：“他们要走了。”
随着众人上到地面，眼前的情景让我险些掉了下巴。
熟悉的街道、商铺、路上仍然在，至少——部分仍然在。但同时间，有另一个不熟悉的世界，取代了部分的空间。
就像街口那家麦当劳，像是被人拿刀子割了一半，只剩下半家。我可以看见里面的正在桌上吃饭的人们，在柜员台前排队的人们，厨房里正在机械地炸薯条的厨师。
另外半家，被新的世界取代。
那是一个荒芜的世界。
人类没有，动物没看见，植物不多，寸草不生，到处都是石头沙地。
天空也分成两种颜色。部分是我们熟悉的黑夜，部分是从未见过赤红的天空。
整个世界像是一块烂布，破了无数个口子，用另外一块不同图案的布打上补丁。
我抓着齐三一的袖子，说：“你掴我一巴掌，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我的脸蛋一下，说：“这不是真的。”
我为之气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那只是一个说法而已。”
“是吗？” 他耸耸肩：“我还以为你发病了。要知道看你平时说话的方式……我一直以为你潜意识里非常渴望被揍。”
我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该死的！为什么我想不到一个机智的回答？
“他们要上车了。走！” 齐三一收起了玩闹的表情。
我一脚跨上车子上，脚穿过车底，站直，头穿过车顶。
我无奈地转头对齐三一说：“这样能行吗？”
“应该不行。”
果然，车子开动的时候，直接穿过我们的身体。我们仍然站直原地。
“为什么电影里的鬼魂都没有这个问题……” 我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幽幽地道。
他拍了我的头一下：“我们不是鬼魂。”
“算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到明天，阿雷或许会回去那个密室翻译咒文吧？” 我不肯定地说道。
齐三一同意，“不过，不要忘了，不了解的咒语在心理默念就好，别又傻傻的读出来。”
我又中了一枪，语塞。
我们百无聊赖地走在街道上。
府邸位于市中心之中。附近的街道商店林立。
我走在街道上，无意识的看着商铺里的摆设，忽然脚下踢到了什么，一个扑通趴在地上。
齐三一轻笑着把我扶起：“至少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看到你。”
我蹲在地上摸着刚才踢到的地方：“不是的，你来摸摸！这里有一块大石头。”
商业街道上，路面看上去再平滑不过了。但摸下去，确实能感觉到有一块石头。
看到的碰不到，碰到的又看不到。
我忍不住暗骂了声：这个世界TMD太玄幻了！
走到了红色天空的部分，情况有所不同。在这里一沙一石都是能触碰的。
“所以……现实世界，是虚幻的。红色世界，才是真实。” 我喃喃地说道。红色的世界，也许是一个不同维度的空间。咒语将我们的身体带到了这个空间，但我们又没有完全离开了原来的世界，所以两个世界的景物，我们也能看到。但现实世界的物件我们碰触不了，红色维度的，我们才能碰触到。
“你说，我们一会要在哪里睡觉好？” 我提出疑问。
“在哪里不都一样？这里只有石头。” 红色的维度，确实是寸草不生。
“虽然感觉一样，但感观是可以不一样的。” 我灵机一触：“有个地方，我一直想要去睡睡，但没有机会。”
……
“这就是你想要睡觉的地方？” 齐三一满脸黑线。
中行的钱库里，我坐在一大堆人民币前，躺下去。
好一会，我失望地道：“看得到，摸不到，没有想象中爽。”
齐三一嘴角微抽，没好气地躺在我旁边，“睡吧。”
“地上好硬。”
……
没有回应，我侧头看看他。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厉害！
我眼睛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