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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骤然止住了脚步，回头望他。
“这样就对！人家跟你说话，你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才是，这是基本礼貌！基本礼貌！” 他重复地大喊。
我和齐三一对视一眼。
我试探式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当然！我是个疯子，不是瞎子！嘻嘻，我只是疯了而已，他们说的——我疯了！” 乞丐嘻嘻的笑个不停。
“那你能看见他吗？” 我把齐三一拉到他面前。
乞丐默默地点点头。
“那我考考你，他身上的上衣是什么颜色？” 我问。
乞丐哈哈大笑：“你这个坏人！骗我的坏人！这大块头明明没有穿上衣。哼，不穿衣服的都是流氓！”
我捧腹大笑：“齐三一，你这流氓，哈哈哈！”
“我的衣服现在穿着谁身上？你要不要还给我？” 齐三一对着我皮笑肉不笑的道。
我干笑两声：“呵呵，别那么小气嘛。重点是——他真的能看见我们！我们可以利用他跟其他人沟通！”
我好声好气地请乞丐跟着我们走，他傲娇的没有理会我。最后，齐三一拿出自己的‘狼头‘，龇牙咧嘴咆哮吓了他一下，他才答应跟着我们走。
父亲居住的大厦保安不严密，我们不费功夫，就和乞丐一起走了进去。
来到公寓的外面，齐三一让乞丐敲门。
咚咚咚的敲了好一会，也没有人应门。所以我和齐三一就穿过墙壁进去看看。
屋內，電視開著。父亲半倚在沙發上，歪著頭睡過去。
“他已经死了。” 齐三一忽地冒了句。
我讶然扭头看身旁的他。
走近一看，果然，父亲的脸色发青，脖子上有勒痕，胸口没有起伏，显然已经没有呼吸。
这个在童年时期不断出现在噩梦中的男人，就这么死掉。
我低下头，骂道：”该死的！这老头死也死得这么不合时而！”
齐三一抬头看我，我撇开了脸，不想让他看见我发红的眼眶。
“你说，是谁干的？” 我说道。
齐三一沉声说：”勒痕令我想起昨天那个巫师。”
确实，昨天那个男人也是念了一个咒语，就让父亲的脖子上出现了勒痕。
齐三一弯腰看门锁的位置：”也有可能是普通人，门没有锁。””我们离开才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我说道。
凶手却恰巧在这十分钟内杀人，会不会太巧合？
我和齐三一对看一眼，知道他也同样在疑惑，彼此很有默契的没有说话。
“让乞丐进来查查他的电话记录。” 我低着头提议。
门没有锁上，乞丐轻易进入屋内。我们费了半天功夫，教会他怎么用电话，他才找出了父亲的通话记录。父亲的电话不多，我们让乞丐一个一个的打过去，全都是父亲的那些猪朋狗友，没有一个似是那个巫师。我们再让乞丐搜屋，也没能找出任何有关的线索。
“我们必须走了。” 齐三一沉声道。
是啊，太阳消失在西山下，如今墨蓝的天空只有几丝余光。而且再在案发现场逗留，乞丐很可能会被误会是杀人犯。我们现在还需要他，不能让他被抓。
乞丐在齐三一的威胁下，跟着我们一起到昨天的温泉山洞栖息。
乞丐似乎只能看见我们两人，看不见其他异界的景物。不一会就伏在路边，盖头睡过去。
我和齐三一泡在温泉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那我们明天去找你认识的那个人？” 如今巫师的线索断了，我们就只剩下这个选择。
齐三一眉头深锁：”本来我是希望不用去找他的。””为什么？对了，你还没有跟我说那是什么人？是灵媒？狼人？还是特异功能人士？””那家伙……” 齐三一俯首沉思半响，最终只说了句：“很麻烦。”
天！到底是什么牛人，能让齐三一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说：”至少我们现在这个状况，他也无法伤到我们。”
齐三一扭头看我：”若非如此，我绝对不会走进他50米的范围以内。”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我不禁紧张地吞了口水。
******
嘶嘶……嘶嘶……嘶嘶……
树林里，每走一步，蛇的吐信声越来越响亮。这里到底有多少条蛇？明知道碰不着、摸不着，我也禁不住头皮发麻。
我侧头凝视齐三一菱角分明的脸。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神色是少见的紧绷。
地上不时出现一两条褐色的小榕蛇。我没有做声，怕吓倒乞丐。
“差不多到了。” 齐三一吩咐乞丐：“你大喊一声，说你知道混沌灵石的下落。”
自从见识过齐三一的‘狼头’以后，乞丐对他特别畏敬，立刻照做。
不多时，一对男女从林中走出。令人震惊的是两人皆□，性征坦露在外，豪不见羞赧之色，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赤身的男人，对着乞丐‘气势如虹’：“仙人让我们来问话，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凭什么说你知道混沌灵石的下落？”
“说：三一。” 齐三一吩咐道。
乞丐有点吓倒了，回话的声音也在颤抖。
男人呆站了片刻后，才跟女人说道：“仙人说，带他进去。” 接着粗声粗气地叫乞丐：“你，跟我们来。”
乞丐跟随在后，忽然尖叫了一声：“蛇！好多蛇！我不要去了！”
那对男女粗暴地把在夹在腋下。
地上的榕蛇越来越多，渐渐的，到了遍地都是的地步。重重叠叠的，扭动纠缠。男女走过，它们会自动躲开两边，让出空位让他们行走。
穿越密密麻麻的林木，出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
眼前的景象太令人震惊，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只见中央有一座红色祠庙，周遭布满了榕蛇，数量之多说不定有成千上万条。庙前有四五十个全身赤＿裸的男女正在跪拜，似乎是在进行什么原始部落的仪式。
庙前一个光溜溜的女人躺在桌子上。她的身上、脖子上、脚上，头顶上，缠绕着数不尽的榕蛇。它们正在吃她的肉，吸她的血！
女人已化成血人，但仍在尖叫着。跪拜着的男女却不为所动，一个个表情麻木，眼神空洞。
女人绝对不是唯一一个被蛇吞噬的人类。稍看四周就会发现庙宇周遭放了好几个血淋淋的人头。地上的骸骨就更多了。经年累月，这个地方不知死了多少人。
我肚里的肠子翻滚，几欲作呕。
就连疯乞丐也被吓到了，跪在地上颤抖着，连连磕头。
难怪齐三一说，完本希望不用来的。
这个地方，到底住了一只怎么样的怪物？
第46章 蛇妖
带路的男人高喊一声，“仙人有客，”
跪拜在地的人们避开两旁，让出中间的道路。对于乞丐的出现，他们似乎一点都不好奇，目光依旧呆滞麻木。
来到庙宇门前，五尺高的铜门自动打开。
第一眼看过去，我只看见一条比樑柱还要粗的榕蛇，层层叠叠的盘成一团。在想这就是齐三一要找的人吗？要怎样跟它沟通呢？然后我顺着蛇身，一直看上去，直到昂头90度才看见它的上半身——腰以上是人类男性的模样，三层高的庙宇，对于它来说一点也不大，甚至有些狭小。褐色的鳞片泛着金光，面容尊贵俊秀，骤眼看过去，有如一座金色的大佛，壮丽堂皇。难怪这里的人都把它当做神或仙人来崇拜。
“天，他好巨型！” 我张开了嘴巴。
齐三一盯视着蛇身，说道：“他很老、很老。有人说他活了数千年，有人说不止，有万年以上。他的法力高深，见识比任何人广。除了巫师以外，他是最有可能知道解决办法的人。”
乞丐的视力没有我们好，他过了一会才适应比较暗黑的环境。看见蛇妖，他尖叫了一声忘往外跑。榕蛇妖的尾巴快如闪电，已把他卷起提到面前。
榕蛇妖盯视着乞丐看了一会，似乎在研究什么有趣的玩具。它悠悠地开口说道：“跑什么？你说有混沌灵石的下落，是诓我的吗？”
雄厚的声音在庙宇里回响。
乞丐连忙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传话的。”
“谁让你传话？”
“他们！” 乞丐指向我们的方向。
当然榕蛇妖只看到一团空气。
它伸出鲜红的信舌，捉弄般在乞丐的脸上流连：“没用的人。把你丢给宝宝们做点心吧？但他们刚刚才吃完一件，不要积食，还是做我的点心吧？” 它自言自语的道。
“不要！大块头快救我！” 乞丐尖叫。
齐三一开口：“问他：你的《宝玉计划》进行得如何？” 接着扭头向我说道：“所谓《宝玉计划》就是找出能让普通榕蛇开智的方法。据说他已经找寻了数千年。”
我恍然大悟。红楼里面的石头化成宝玉有了灵性，所以以此命名。另外早前说那个什么‘混沌灵石’，应该也是跟开智有关的东西。
乞丐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榕蛇妖停下了动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告诉他：三一就在这里，他可以问任何问题。” 齐三一吩咐乞丐。乞丐重复一遍。
榕蛇妖笑了笑：“好呀，好像很好玩。第一个问题——” 它随意地把乞丐丢下，乞丐从四楼的高度直直掉下来，尖叫连连，却在地上被蛇身托一托，安全着地。
“我们第一次见面，说了些什么？” 蛇妖问。
“没有说话。” 齐三一透过乞丐答道。
“哈哈，没错。那时候的三一只会‘嚎，嚎’的叫！如果你真的是在替他传话，那他的语言水平进步了很多。好，第二个问题：那次行动中，你的队伍死了多少人？”
齐三一脸色一沉，说道：“七个。其中一个完本是重伤，回去两天后不治……还有我们不是一个队伍，而是一个族群。”
蛇妖扯起嘲讽的笑：“是的，你们喜欢叫什么族群、家族之类的。不过听说你们整个‘族群’，只有你一个人成功逃跑？不知其他人的结局如何？他们是在途中被杀，还是被抓回去折磨呢？”
齐三一凌厉的眼‘唆’的射向蛇妖，可惜它看不见。
“他没有说话？” 蛇妖问乞丐。
“没有。他就是……呃……瞪了你一眼。” 乞丐说到一半被齐三一瞪了一眼，说话结结巴巴的。
榕蛇妖‘哈哈’大笑：“我现在有点相信三一真的在这里。最后一个问题——你用什么方法杀死自己的母亲？”
杀死自己的母亲？我立刻扭头去看齐三一。
他一眨眼，双眸浮起璀璨如火焰般的金色，透出□裸的杀意。他从牙根吐出一个字：“火。”
蛇妖听完乞丐的传话，接着问道：“杀死自己的母亲，感觉如何？”
“你说刚才那是最后一条问题。” 齐三一一字一字地道，语气透着危险。乞丐按照原话重复了一遍，只是气势大有不同。
蛇妖笑了笑：“性格还是没有变呢……人类，你再指指他现在站在哪里。”
乞丐立马指着我们的方向：“他们在那里，靠近大门那边。”
“他们？那就是说，除了三一，还有另外一个人？”
乞丐不知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