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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手。这就是命运……我只能做眷顾女城的鸟儿,不能飞进你的天空里去,我们本来就是两条路上的人。我很感叹大鹰前辈为了大祭司而改变自己,经受《易筋经》‘削足适履之法’的折磨,一点点从神变为人。那种近乎绝望的爱,使人为之感动,更为之战栗。我不知道大祭司怎样想的,但如果是我,我不会让自己的爱人为我而经受炼狱般的折磨。丁峻,我如果真爱你,就会放手,让你回到外面那广阔世界里去,而不是把你拴在喜马拉雅山脉之下,永不见天日。现在,我就要放手了……”
丁峻浑身的热血往头顶上涌:“我留下!”
他是真的爱她,许多年来见过那么多女孩子,只有她,是唯一让他心动的。
“你会后悔的,因为你从未体会过在暗无天日的山底一年一年地成长——女城的人,从出生到死亡,早就已经习惯,而你已经见识过外面那个美好世界,心在外面,根本收不回来。我爱你,就要你快快乐乐地活,无忧终老。”她“说”。
丁峻摇头,更用力地抱紧她:“我留下,我不会后悔。”
雪晚也摇头:“你会后悔的,就像当年丁啸天前辈离开圣女雪幽燕那样。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话,但却不相信人的本性能耐得住岁月的折磨。别了,能遇见你再爱上你,就能给未来的黑暗日子留一线希望的星光。如果有缘,我将率领女城族人走出大山,那时再见……”
她猛地一推,像一条留不住的美人鱼,决绝离去,消失在黑暗的湍流中。
丁峻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张开嘴大叫,冷水灌进来,令他顿时失去知觉,在漩涡里急速打转。
丁峻醒了,他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叫着那个名字:“雪晚,雪晚——”
他愿意一生留在黑暗之中,陪着她,忘掉世间种种繁华。
阳光刺眼之极,他坐起来,才发现身在一条木船上。船上除了方晴、大鹰,还有两个满脸胡须的中年人。
“醒了?”方晴淡淡地笑着,抱着手臂,站在木船的桅杆下。
丁峻坐起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永远失去雪晚了。
“这两位,是宝龙大师的弟子,驾船在象泉河下游接应师父,恰好救了我们。”方晴介绍。
高个子的中年人向丁峻抱拳,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我是甘达布,他是甘达多,我们的师父上周在尼泊尔天龙寺打电话给我,要我们驾船在象泉河巴巴多滩水域等候。师父说过,她之所以答应权相图到这里来,也是因为受了新加坡兰夫人的嘱托,要赶来给丁先生打援手。刚才,方晴小姐已经说了山底的战事,既然师父已经仙逝,我们就载着三位暂时去前面的村镇图鲁汉加,从那里坐车离开。”
丁峻点头:“多谢二位。”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不堪。
甘达布谦逊地回应:“丁先生太客气了,您是美军特种部队里的著名人物,能为您效力,是我们的荣幸。”
一想到永远地失去雪晚,丁峻忽然觉得这藏地的阳光、碧水、雪山也没那么可爱了。诚然,他并未得到过雪晚,所以也就无所谓“失去”,正如前人诗句中所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大河两侧,皆是连绵高山。山上山下,不见人影,只见翱翔的苍鹰。
方晴凝视丁峻的脸,忽然微笑:“我本来还担心,你带着那第三只眼回到这个世界来,会有诸多不便。现在好了,你仍是你,那些骇人听闻的传奇、惊心动魄的战斗全都留在石化之谷里,成为永远的绝响了。”
丁峻知道,那只与古格银眼相似的眉心竖眼已经消失,因为在幽深的水底,雪晚悄悄带走了它。
女城与大鹰代表的神秘力量都想拥有那只眼,谁能成功,谁就几近控制了喜马拉雅山脉底下的世界。如果那只眼能帮到雪晚,丁峻心里会好受一些。
“世人只知‘古格银眼’代表的只是一种失传的冶炼技术,谁能想到,就在我们身边,就在西藏的历史上,竟然真的出现过那样的种族,三眼观天,洞察世情?怪不得我哥哥与罗开先生经常感叹,我们人类对这个世界实在了解太少了!”方晴又说。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机
甘达多捧着水壶与纸杯过来,给每个人都斟上一杯尼泊尔红茶。
“再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他说。
历尽艰险杀出重围后,的确需要一杯热茶,最好还能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吃一顿热乎乎的晚餐……丁峻与方晴对望着,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关于古格银眼和托林寺的事,都该结束了,是吧?”方晴问。
丁峻点头,他的计划是到达城镇后,马上租车赶回托林寺,向寺里的高僧们说明情况,清理掉石妙手留下的一切隐患。石妙手、权相图、超脑“蓝使徒”这三种身份组合在一起,就构成了一个潜伏隐忍、以图大计的卧底者形象。他甚至怀疑,除了“蓝使徒”之外,还有更多51号地区逃出来的怪物,正在全球各地祸害人类。远的不说,单单是在亚洲,就有“长白山天池怪兽、青海湖水妖、鄱阳湖水怪”这三大水体不解之谜。
世间所谓不解之谜,总有一种最真实的内幕。人类之所以称为“不解”,只是因为没有登上解决问题的高度,从而导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在未来,他必须担负起责任,一步步解决这些事。真正的英雄,就要在众人迷茫、观望、惊骇之时,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是啊!”他说,“离开这里,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他虽然忘不掉雪晚与雪幽燕,但人必须向前看,才能放下包袱,重新上路。
“是该结束了。”侍立在一边的甘达多插言。
随着他的话,丁峻和方晴立刻双手抱住头,太阳穴一窜一鼓地痛彻骨髓,像是有两把钻子同时向脑子里钻似的。
“无论是坏事还是好事,任何事都有开始和结束,都有主持开幕式剪彩与闭幕式演讲的人,对不对?”船尾一角,一块舱板被推开,久未谋面的阮风笑嘻嘻地钻出来,施施然向前走,站在丁峻与方晴中间,心满意足地长叹,“啊——怪不得古人推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真理,原来,真正的大赢家绝对不是冲锋陷阵的勇士们,而是那些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孤寒的狩猎人。”
他笑得那么开心,以至于丁峻觉得自己从没真正认识过他。
“奇怪我在这里出现吗?其实也不用感到奇怪,我一直都说,自己是青龙的人,看在钱的份上,只为青龙做事。他们两个,虽然是宝龙大师的弟子,可也有选择自己未来方向的权力……”
甘达布、甘达多一起木讷地笑起来,使劲搓着双手,露出尴尬的表情。
背叛师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阮风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上,他们似乎有小小的不悦。
“青龙要的是翼王宝藏、古格神力那些东西,但我们一无所有,没法帮你到主子那里邀功……”方晴紧咬着牙说。
那杯茶里不知下了什么毒药,令她全身无力,五脏六腑如野火燎烧一般地灼痛。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抓到他,一切就够了。在我看来,他就是一座金山呢!”阮风指着船头斜躺着的大鹰。
大鹰蜷伏在一张灰色的毛毯下面,已经陷入昏迷,身体不时地轻轻抽搐。
“阮风,你真是好样的。我们以为你被敌人掳走了,急着向西追赶,可到了最后,你却反戈一击。我们都瞎了眼,把敌人当朋友!”方晴支撑不住,慢慢坐倒。
“没办法,都是为了钱。青龙有钱,我有时间,大家做笔交易而已。放心吧,到了前面的村镇,你们就下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甘达布忽然摇头,打断阮风的话:“不行,他们两个也很值钱。”
甘达多接着补充:“青龙说,方晴小姐的身份很特殊,能卖个好价钱。”
阮风皱眉:“这里谁说了算?你们懂什么?她是‘亚洲山王’方千骑的妹妹,惹恼了方千骑,连青龙都不得安生!”
甘达多也摇摇头:“方千骑算什么东西?能保护得了她?知道不知道,她是‘天机’的人。”
阮风骇然瞪圆了双眼:“什么?怎么可能?”
甘达多点点头:“青龙说是,她就是——中国大陆第一白道间谍组织‘天机’根据能力高低以数字排名,她的编号是十九。在‘天机’的花名册里,她还有一个代号,叫‘紫色含羞草’。”
天机,是当今天下唯一能跟美国五角大楼第一间谍集团“铁律”、俄罗斯最神秘间谍机构“死盾”相抗衡的一个华人组织,其最早的负责人迄今已经一百零一岁,与中华民国生日相同,即1912年1月1日,江湖上很少有人见识过他的本来面目,只知道他的代号为“青龙王”。
大国制衡,关系微妙,而天机、铁律、死盾在国家、洲际博弈中所起的作用无可替代。三者之中,天机的办事能力最强,触角深植于全球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里,而其中的每一成员,都是身经百战的奇才。据丁峻所知,前华裔第一技击王、第一刺客、第一神探……这许多天下无敌的怪客都是因进入“天机”而突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不可能吧?”阮风重新打量着方晴。
甘达多走近方晴,俯下身,死死盯着她的脸,眼中忽然多了一抹极度淫邪的光彩。他没开口说一个字,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靠!”阮风骂了句粗话。
猛地,甘达多右侧太阳穴上爆起一朵殷红的血花,一颗子弹由左太阳穴进、右太阳穴出,带着他的白色*、红色鲜血落入河中去。
“靠——”阮风又骂了一句,手中的*一转,对准甘达布。
“喂,喂,你干什么?你疯了?”甘达布叫起来。
甘达多倒地,但却死不瞑目,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阮风动了杀机。
“我已经说过,她是方千骑的妹妹,给人家留点面子,你们偏不听。我最讨厌的就是对女性不尊重的那种人,他刚才看方小姐那一眼,就该剜眼拔舌、碎尸万段。你给我听清楚,咱们到这里来,求财就只求财,千万别惹上其它乱七八糟的事,那是自找麻烦。在藏地,任何不洁的念头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懂不懂?这里是白莲花一样圣洁的地方,你弟弟那种无耻败类,真的是——我呸!”阮风的枪指向甘达布的眉心,仿佛学究先生一样,侃侃而谈大篇道德哲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狙击手
甘达布张嘴要说什么,但他的头突然炸裂开来,像被榔头击中的熟透了的大西瓜。
“有狙击手!”丁峻在千分之一秒时间内就意识到了危险,飞身一跃,把方晴压在身下。
“靠!”阮风尖叫一声,乱七八糟地骂着,冲到船尾那隐身的舱板处,扳下两道机关。木船的桅杆骤然裂开,从中间弹出一大块布幔,由头至尾,将木船遮得严严实实,瞬间将它变成了一只乌篷船。布幔向外的一面,有着厚厚的铝箔涂层,在藏地毫无云层遮盖的骄阳下,变成一大块最耀眼的弧形反光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