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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轩苦笑:“像你那么冰雪聪颖的人,我心里想什么,你应该懂。”
田梦脸色一变,黯然低头:“林轩,别怪我对你说谎话,其实很多事一直都是父亲在秘密进行,他根本什么都没告诉我。比如在空谷怪船一战中,我的确以为他死了。在这里,他二次出现,我几乎怀疑是在梦中相见。”
林轩摇头:“田梦,我当然相信你,但我不知道田前辈还有多少事瞒着你,而你在懵懂无知中做了他的帮凶,意外地弄出别的事来。”
他这样说已经相当委婉,毕竟自己舍命去救田雨农,必须要知道事实真相才行。
田梦摇头:“对不起,他是我的父亲,就是有意欺骗我,我也没有办法。当然,你可以选择救也可以选择不救,我绝无怨言。”
林轩一直觉得奇怪,因为自己进入冰盖下面已经超过半小时,按说身在营地的萨曼莎已经意识到这边出了问题才对。那么,萨曼莎就会主动通过对讲机呼叫自己,及时沟通联系。可是,直到现在,对讲机仍然沉默。
“我去救。”林轩只说了三个字。
他走到洞边,将手电筒夹在衣领上,抓着绳索向下。
“当心点。”田梦关切地说。
林轩无言,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是对是错。
那个洞的侧壁相当光滑,就像石块切割琢磨之后的样子。这种状态的洞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修筑而成。可是,什么人会在珠峰顶上修建这种东西?难道这奇怪的洞真的通往地球轴心?
林轩迅速下滑,几秒钟内就到了田雨农的头顶。他屏住呼吸,收紧腹部,贴着田雨农的身子下落,跟对方并肩站在狭窄空间里。
这时他才发现,田雨农腰部以下的位置全都被石头夹住,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活动空间。
田雨农已经昏迷,头无力地耷拉着,呼吸已经相当微弱。
林轩举起手,用双手食指的指关节分别顶住田雨农的左右太阳穴,一紧一松,使劲按压了三次。
田雨农*了一声,从昏迷中清醒。
林轩将手掌伸进石缝里,试图推动石块,将田雨农的腿脚放出来,但试了两次,石块一动不动。
“没有用了……没用了……”田雨农*着低语。
“田前辈,别灰心,我马上就能救您上去。”林轩说。
“呵呵。”田雨农笑起来,“不可能了,石头夹碎了我的胯骨和膝盖,五脏六腑都受了伤,已经死掉一半了。你留着力气吧,好好对待小梦,她很爱你,将你视如生命——”
林轩半蹲着,以免田雨农说话费劲。
“田前辈,告诉我该怎么做?”林轩开门见山地问。
田雨农回答:“这里就是我说的通向地脉的地方,这些石壁其实是活的,能宽能窄,能粗能细,但变化却没有丝毫的时间规律。我想,只有静静等待下一次石块开合之时。不过,我另有担心,害怕下一次石壁不是张开,而是紧密闭上,我们两个就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林轩摇头:“不要气馁,一定会没事的。”
两人一立一蹲,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直到石壁深处传来“隆隆、轧轧”的声音。
“有动静,小心。”林轩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绝境人声
“喂,怎么样了?”田梦在洞口大叫。
林轩向上摆摆手,目前的状况,基本无计可施,因为田雨农的身体的确是被死死卡住。在狭小地形中,又无法使用工具开凿,只能等待石壁动起来。
“都到这时候了,可以跟我说实话吗?”林轩问。
田雨农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反问:“说实话?都到这时候了,说实话还有用吗?”
两人对望,静默了一阵,忽然哈哈大笑。因为两人说的全都是真理,说与不说,都是从不同人的角度和观感来衡量的。
石壁中的动静消失了,田雨农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无比:“林轩,我知道你是年青一代中万里挑一的高手,所以,我才告诉田梦,除了你之外,这里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你是一个跟地球轴心有着极大联系的人,跟外面那批俄罗斯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林轩点头,其实他可以相信堂娜、相信萨曼莎,但是对其他的俄罗斯人,甚至是借助于通讯卫星密切观察着珠峰的俄罗斯总部秘密特工们——他都没法相信。在大国政权中,总统的意志是高于一切的,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就算萨曼莎拼命想保他,也是蜉蝣撼树,无力回天。
换句话说,他不相信当政者和其麾下走狗,因为那一部分人的人性和良知早已经泯灭。
“还有,高原王并未走远,就在我们附近,我每时每刻都感受到那个藏区最神秘的人物洪水猛兽一样的巨大杀机。所以林轩,我不敢让田梦向外求救,只能将一切全都交给命运。”田雨农低声说。
林轩点头:“田前辈,您考虑得太周到了。”
田雨农苦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命如飘萍,亡于旦夕。不多想,早死了一万遍了。”
林轩抬头向上看,距离太远,外面的世界只剩一个长方形的小小光斑,看上去无限遥远。
“田前辈——”他只叫了一声,脚下突然一空,身子便急速地失重下落。原来,紧紧夹住田雨农的石壁蓦地向两侧张开,变为五米宽的裂缝,使得两人毫无办法地下坠,即便双臂、双腿伸展到极限,也无法碰到两边的石壁。
大约下降了半分钟左右,两人同时跌在地上。
幸而两人都是有着深厚的中国功夫根基的人,一落地,即身体蜷曲翻滚,将巨大的地心引力全都卸掉,不至于造成直骨折断、关节错位等伤害。
两人起身后,各自为对方的身手叫好,随即握着手哈哈大笑,惺惺相惜之感,溢于言表。
这里是一个形状并不规范的山洞,最宽处有十米,最窄处差不多七米,而高度则是五米左右。四面石壁,全都是暗青色,如同品质上佳的冻玉,透着淡淡的微光。
山洞没有向下的通路,但右方有一条一米多宽的缝隙,形同一条小路。
“跟我来。”田雨农皱着眉说。
林轩默默无语,跟随田雨农走向那缝隙。他不喜欢盲目多问,很多时候,没有形成自己的观察结果前,他宁愿保持沉默。
那缝隙也是不规则的,既非方形,也非椭圆,仿佛一条肠道模型一般。
“这里就是地脉。”田雨农大声解释。
那缝隙渐渐变成一条宽两米、高两米的近似方形通道,但它的前进方向极度弯曲,五米之内,必定曲折转向,几乎看不见哪怕是一小段直路,真的如同人体的脉络一般。
“跟我来。”田雨农低叫,声音激动,满怀希冀。
林轩紧紧跟随,全身肌肉收紧,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就在前面,就在前面……”田雨农兴奋地不住低叫,仿佛闯入了强盗山洞宝库的阿里巴巴。
蓦地,前面缝隙一宽,两人又走进了一个五米见方、三米高下的山洞。不过,这山洞却是死的,前面根本没有去路。
田雨农一怔,环顾四面,满脸困惑。接着,他取出一个高海拔加强型指北针,平放在地面上。
通常情况下,指北针将会辨别方向,但这一次,指北针一动不动,已经失去了作用。
“就在这里,我们只要找到正北方,就能发现另外一条通路。”田雨农皱着眉说。
林轩按照自己的理解,向右前方走,站在石壁前。在下坠中,他仍然牢牢地保持着方向感,确信这就是正北方。他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在雄巴村时,经常不带任何指南设备出行,每一次都能准确地找到方向,从未在野外迷路过。
“喂,那里是正北方吗?”焦虑之中的田雨农已经乱了方寸。
“是。”林轩回答。
田雨农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抬起手臂,双掌贴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他们都能看得出,这石壁是天然形成,不可能有暗藏的门户。
林轩的心慢慢沉下去,毕竟他们下坠了这么久,已经不可能从原路返回。粗略估计,他们至少下降了五百米左右,留守洞口的田梦真的已经无能为力。如果不能找到去路,两个人就真的被困死当地了。
“田前辈,您到过这里?前面如果有门户的话,门后面是什么?”林轩问。
田雨农定了定神,做出了似是而非的回答:“门后面,仍然是门。”
林轩单掌贴近墙壁,绕着这山洞走了一周,确信任何一面都没有通路。这山洞就像大山深处的一个拳头形气泡一样,独立存在,与世隔绝。
“我们不如退回去,看外面能不能找到门口?”林轩提议。
田雨农毫无意义地摇头,喃喃自语:“门就在这里,门明明就在这里,我不会记错,这里的确就是通向地球轴心的门户。”
林轩不管田雨农,一个人退回去,到了那跌落下来的第一个山洞。
同样,他试过四周的石壁,全都是实实在在的山壁,连一条手指粗的缝隙都没有,遑论可供逃生的门户。
他向顶上看,幽深渺远,不知出口在何处。
“真是糟糕透了。”他忍不住长叹。
珠峰营地内的种种变化还没有完全处理好,他又突然坠入这种绝境,简直就是上天对他的双重打击。
“这一次恐怕是真完了。”为了保存体力,他靠着石壁的转角处坐下,闭目冥思,梳理思想。
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中,他知道田雨农几次在两个山洞间进进出出,忽而大叫,忽而低语,一停不停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再后来,林轩渐渐睡着。他需要睡眠,因为登上珠峰后,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只是在凭着意志力苦撑。
朦胧中,他听到了有人在演奏歌曲。仔细听了听,那竟然是一首著名的《爱国歌》。
那是俄罗斯联邦自1991年至2000年的国歌,此曲为米哈伊尔??格林卡所作,原为一段没有配词的钢琴旋律,于1990年代初在俄罗斯东正教会的支持下,被俄罗斯总统叶利钦选为国歌,并持续了好几年的无歌词状态。维克托??拉杜金在1999年为国歌谱写了歌词,这才形成了完整的国歌。
“怎么可能有人在此地奏过去的俄罗斯联邦国歌呢?”林轩有些奇怪。
他睁开眼,田雨农在山洞的另一角沉沉睡去,不时地轻轻打鼾,看起来已经熟睡。
林轩抹了把脸,慢慢地环顾四面,心情越来越沉重。
等,肯定不是办法,因为现在即使田梦去求助于萨曼莎,上面的人也无力营救。更何况,田梦连那个冰盖都出不去,又怎么通知萨曼莎?不等,在这种坐井观天似的环境里,还能做什么?
他随口哼了两句刚刚听到的音乐,当然在潜意识中,他并不认为耳朵实际听到了音乐声,而是以为那只不过是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的东西。
那首歌在普京上任后,已经不再使用原先的歌词,而是于2000年12月,总统府正式签署了一项关于国旗、国徽、国歌的法案,将前苏联国歌经修改歌词后正式订为新国歌。也就是说,即使有人演奏俄罗斯联邦歌曲,也只能是新国歌了。